宰执天下(校对)第38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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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旖疑惑起来时的习惯很是可爱,头略略歪着,眼睛也睁得大了一点,显着有几分稚气。
  “还记得李士宁吗?”
  韩冈在交椅坐下来,抬起脚让她们把脚上的官靴给脱掉,抬手接过素心递来的祛寒的热汤饮子。韩冈啜了一口,带了点紫苏味道,浑身也暖了起来。只要下雨,不论季节,严素心都不会忘记在小药炉上炖上一罐。
  “记得。”王旖点点头:“还记得官人好像不喜欢他的,都没怎么说过话……他出了何事?”
  “给牵进了一桩案子中,吕吉甫怕牵连到岳父身上,所以邀为夫过府商议此事。”
  “官人!”王旖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抓着韩冈的手,“爹爹不会有事吧?”
  “你不想想岳父什么身份?绝不会有事的。”反手抓着王旖细嫩的小手,韩冈轻笑着,“吕吉甫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有人趁机使坏。不过只要有天子在,岳父可以高枕无忧。”
  韩冈如此说,王旖便放心了下来,展颜笑起:“那就好”美目流转,看了看周南,又道:“我们姐妹已经给南娘妹妹贺过寿,下面就是看官人了。”
  王旖招呼着云娘和素心。自幼受着三从四德的教诲,她这位大妇毫无小户人家的挟忿含酸,盈盈地举步离开:“今天南娘是寿星,官人可要好好陪着。”
  厅中一下只剩韩冈和周南,连周南身边的墨文都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
  韩冈摊开手,周南将小手放了上来,轻轻攥住,一起往周南的房里去。
  “今天收了多少礼物?”
  周南摇摇头,嘟着嘴:“还没有收到官人的。”
  白皙腴美的酥胸鼓鼓地顶着衣襟,山岭沟壑的风光,在韩冈双眼所处的高处能尽收眼底。但到了腰后就向内收了进去,可收到极致,又夸张地涨了出来,因练舞而变得挺翘又充满弹性的臀股,每每让韩冈爱不释手。已是一枚熟透的水蜜桃,到了单独相处的时候却是一副孩子气。
  到了周南的房间中,蜡烛已经被点上了,外面罩了银红色的纱罩。
  韩冈在桌边坐下来,揽过周南。
  周南依顺地靠在丈夫怀里,低头看着亮在自己面前的匕首。
  这是韩冈前面从书房中拿过来的,准备了十几天,今天正好可以送出来了。
  刀鞘刀柄并没有什么装饰,猪婆龙皮鞣制的皮鞘虽然并不便宜,但单纯染上一层黑色,也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就像韩冈的为人,锋芒、光彩全在自己身上,从来不在服饰上做文章。
  周南捏着刀柄,向外轻轻一抽。
  短短的匕首上,是如同层层浪涌的纹理,而不是能映日月的晶莹铮亮。一道道黑白纹路,细密交叠。深如夜空,浅如晨雪,五六寸长的刀面如同一幅浓缩过的水墨山川。
  “这是松纹?”周南有些惊奇地看着。她只听说过世上有所谓的松纹剑,上面有着一道道花纹。纤长的手指探上去就想试一试刀锋。
  “小心!”韩冈连忙抓住傻乎乎的小手,“这是来自于大食的镔铁,吹毛断发的。”
  是真正的大马士革钢,不是后世骗人的赝品。这个时代,想打造出与大马士革钢相似的花纹来,也许在技术上有那个可能。但造假者还没有这个见识,大马士革的名气远远不如日本,假造日本刀更为赚钱。虽然世上也有所谓松纹剑、雪化刀,但并没有多少人将钢上碎乱的纹理,当成是名剑名刀的卖点和标志。
  韩冈从周南手中将匕首拿过来,在桌角一划,一片木片就削了下来。
  “好快!”周南小声地惊呼着。将匕首接下来,战战兢兢地拿着。
  烈性子的她,因为韩冈当年所赠的定情信物,而变得喜欢起了匕首这等危险的玩具。但她并不是自己收集,只是将韩冈几年来送的刀匕视若珍宝的一一珍藏起来。不是因为刀匕本身,而是因为韩冈。
  “也是监里最近要在钢铁冶炼上下功夫,为夫就让人找来了天南海北的名刀名剑,还有各色铁器,其中就有一柄大食镔铁刀。为夫看着喜欢,就另外向提供镔铁刀的大食商人买下了这柄短匕。就是刀柄刀鞘太俗,让人给换了。不过这匕首太过锋利,可不能乱动。”
  韩冈拿起刀鞘,就着手将锋锐给收了起来。
  周南仰靠在韩冈的怀里,将匕首贴在心口:“奴奴只会藏起来。”
  韩冈坐着,周南站着。
  韩冈的脸正对着周南如膏脂般腴白腻滑的酥胸,呼吸的热气穿过薄纱裁成的一层亵衣,直透了进去。小妇人一下就情动起来,用力抱紧了韩冈,在耳边呢喃着,听不清在说着什么,只有一股股温软的气息呵着耳朵。
  柔软细腻到了极致的肌肤,过了哺乳期也没有消减回去,无视地心引力骄傲地挺立着,充满肉欲的弹性。虽然舞蹈时甚至会感觉像是个累赘,但看着丈夫爱不释手地揉捏着,微微的痛楚中,就是涨满胸臆的欣喜,还有一阵阵让人变得湿润起来的酥痒酸麻。
  双手向下环住不堪一折的纤纤腰肢,虽然是丰腴的身子,又生过了孩子,但腰身却依然犹如少女时一般。韩冈为了自己着想,没少鼓励妻妾日常多活动身子,踢着气毬,荡着秋千,也学着跳舞,身材一个个都保持得很好。
  廊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墨文提着食屉走进了房中。跟在周南身边的小丫鬟如今也年满十六,男女之事不会陌生。看着韩冈和周南的动作,小脸就红了起来。不过对于贴身的丫鬟,夫妻之间的私房事都是不需要避忌的,平日里也见得多了。只是在午夜梦回之时,那个羞人的地方往往都会让她难堪的潮湿。涨红着脸,在桌上摆下了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温过的水酒。
  韩冈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鸡,不同于严素心管理的厨房一向的味道,“是南娘你做的?”
  周南点了点头:“好吃吗?”
  难怪素心并没有依着往常自己迟归时,及时地端上加餐夜宵。官员在外赴宴,很少有埋头痛吃的时候,酒喝得一肚子,菜肴没动几下都是常事,回来后总要再吃上一点。
  烛光下,佳人如玉。
  水酒虽然清淡,但一杯下肚,就已经给佳人玉色的面颊上,添上一抹酡然醉红。
第一章
纵谈犹说旧升平(八)
  在一记记忽轻忽重冲击,将体内的快乐推到最高的时候,素心的喘息是从喉间挤出来丝丝缕缕的呻吟;一直被娇宠着的云娘,是不胜挞伐的低声抽泣;而王旖则总是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发,但她会用力抓挠着让她飞上云端的罪魁祸首,狠狠地一点也不留情,不过在一次看到韩冈背后的伤口之后,便再没有将指甲留长。
  只有在韩冈面前柔顺无比,但心中却是藏了一团火的旧日花魁,会毫不在意地哼吟出自己的欢愉,甚至一些韩冈要趁着王旖意乱情迷的当儿才能哄骗得她做出来的姿势,连素心、云娘也只是被动接受的姿势,周南她也能主动为之。
  跪坐在韩冈身上,周南如同骑着烈马上下起伏着,一声声娇吟如泣如诉。常年练舞锻炼出来的气力,让她能将这个动作持续不短的时间,而不是像王旖她们一般,几下十几下之后,就瘫软在韩冈的怀里。但之前已经来了好几次,周南其实也是快不行了,不过身后还有墨文襄助,尚能勉力的支撑一阵。
  墨文穿着薄薄小衣,跪在宽大的架子床上,少女纤细的娇躯没有多少遮掩。她从后面扶着周南,帮着周南一起动作——贴身的婢女几乎都要担着这份任务。不过两三年的时光,跟在周南身边的这位少女,已经从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小女孩儿,变成了只差一步就要熟透的果实。似乎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淌出芳香馥郁的果汁来。
  周南已经气喘得不成调子,但抓着那两团雪腻的大手,却是仍毫不留情地揉捏着。韩冈的肌肤是暴晒过后的古铜色,常年锻炼的身躯,如同钢铸铁浇一般。而周南是粉白似玉,如山头的新雪,如新织的素绸。筋骨如钢似铁的大手没入胸前软玉之中,黑与白之间是惊心动魄的对比。
  一声高亢的吟唱之后,周南软瘫如泥俯在了韩冈的身上,腻滑如羊脂美玉的肌肤,正一阵阵不由自主的轻颤,散发着高温,滚烫得将白皙细嫩仿佛最上等湖丝的皮肤都熨得通红。
  墨文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都被灼伤了,这股热流从掌心传到心底,又从心底传到了那个羞人的地方,春水潺潺湿透了亵衣。那股春潮之后的甜甜腻腻的气味,弥漫在垂下了幕帘的狭小的空间中,直往鼻子里钻进来,让她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周南也只剩下喘息的气力,但韩冈的手指指尖却仍在背后慢慢划着。春潮之后,敏感至极的肌肤被指尖划过,她忍不住颤抖着。杵在身子里的那个东西依然火烫,熨得小腹又热了起来。自己都一次次地攀上巅峰,身子已经软得没有了气力,还是没能让丈夫的第二次缴械出来,凑在韩冈耳边低声告饶,“官人,让奴奴歇一歇吧。”
  声音即娇且媚,还带着一丝沙哑,荡人心魄。韩冈不再玩了,用力拍了拍如同最为细嫩的豆腐一般的饱满臀股,却又爱不释手地揉捏起来,不过没忘叫着正春意涌动的小丫鬟:“墨文,给你姐姐端碗饮子来。”
  日常滋补用的药汤,就在外间用小炉子炖着。韩冈在喝着,而几名妻妾也同样在喝着。这等在战乱时会被丢到一边的奢侈的养生之法,在如今的太平时节中,却是普遍而又普通,官宦人家无不如此。
  墨文颤声应了,披着一件背子就掀帘下床。只是她浑身都软绵绵的,连走出去的动作有些不自然。
  周南目光追着她娇小的背影,低声唤着:“官人。”
  “嗯?”
  “墨文都十六了。”
  “这事不急。”韩冈轻轻一笑,“为夫今天可是要将你给喂饱。”
  周南的身子又热了起来,轻咬银牙,声音婉转如歌,“官人要奴奴,奴奴就拼将性命服侍……”
  一夜的欢愉没有影响到韩冈日常作息,他还是在日出前的晨曦中起身。
  以房事来调剂身心和旦旦而伐的涸泽而渔,完全是两回事,韩冈有着足够的自控能力,家中的绝色纵然让他贪恋,但也不会如同吸毒般地沉迷。不过昨晚是周南的生日,未免用力多了一点。回头看看房中,被折腾了半宿的周南尚在海棠春睡之中,也不知何时能起。
  外朝不厘务者谓之常参,他们日日都要上殿,在天子并不出现的垂拱殿上,由当值的宰相领着向着空空的御榻朝拜。而韩冈管着军器监,就不需要去每天去宫中站班,只参加起居以上的朝会。在家中悠闲地吃过早饭,直接去往军器监。
  “周全拜见舍人!”
  韩冈到了衙门之后,处理了一些日常的公务,便将如今大名鼎鼎的周全,叫道了面前。
  作为飞上天空的第一人,他不仅在市井的说书人口中,有了一个“飞天周铁钩”的匪号,还被赵顼赐了一个武官的身份,以奖励他敢为人先的胆量。
  至于韩冈,是靠着献上板甲和飞船减了两年磨勘。这个奖励对普通按部就班熬资历的官员倒是很有用,但对像韩冈这样,从来都没有做满一任、以三级跳的动作在官路行走的人来说,其实是有等于无。
  倒并不是朝廷不重视发明创造,只是韩冈他走的是文官路线,如今离侍制又只有一步之遥。想靠板甲和飞船的发明来挣功升级已经远远不够了,只有板甲局成功地大批量出产板甲,给禁军换装之后,让天子满意,那才是他加官晋爵的阶石。
  周全的相貌粗豪,一看就是猛将的模样,失去的一只手又是为国而伤,所以在面圣的时候,这副卖相对了赵顼的眼,原本预订的恩赏是从九品的三班借职,但赵顼发出的口谕,却变成了正九品右班殿直。
  官阶高了两阶之后,让韩冈在军器监中安排周全的工作也方便了许多。当以飞船为名的新作坊,从城外搬回到之后,周全就成了在军器监中任职一名官员。等到韩冈顺顺利利地将两位暗中使坏的官员送去了广南,使得他在军器监中的声威,一时无人敢于反对他的命令。周全不但管着飞船作,也便兼管起了板甲局和飞船作中的保卫工作。
  “新飞船的情况怎么样了?”韩冈问着。
  “回舍人的话。只是载人的飞船,天天都在金明池那里试飞。可是要想将油炉子也一起搬上去,飞船上的气囊差不多还要再大上一倍。可这样一来,油炉子又显得不够用了。”毛茸茸的胡子脸上显出几分急躁。韩冈吩咐下来的话,周全他一直催着下面人去动脑筋,但一个多月了,却还没有结果。
  韩冈呵呵地轻笑了两声:“这事不用着急,悬赏出去让人想办法就是了,要个好一点、能生旺火的炉子。”
  韩冈已经让军器监中的工匠们习惯了悬赏,比起空泛让人发明一个有用的武器,直接指出需要在哪一项上有个合用的发明更为有效。给出一个明确的问题,让军器监中的能工巧匠们去思考答案,得到让人满意的回报的几率要大得多。
  “小人明白。”
  “监中今天的情况怎么样?”韩冈又问道。
  “原本担心被监中沙汰的工匠这下都安心下来了,也没几人说不愿去东京城外。”
  韩冈点点头。周全他性格精细,为人又善机变,与外表完全不同,要不然韩冈也不会让他出面演那场戏。而如今也让他在监中做着包打听的工作。
  周全有些犹疑:“舍人,如果当真迁去汴口边上,会不会让那些水力磨坊里的人闹出事来。”
  韩冈心中的一番盘算也不瞒着周全,笑道:“动人饭碗,肯定要得罪人。但帮人保住饭碗,也同样能卖好人。我是判军器监,安抚工匠是分内事。水力磨坊的事,不需要我来操心。”
  昨日才上殿向天子禀明的提议,韩冈此前已经让周全在监中露出口风,来安抚因为新型锻锤推广之后,而变得惶惶不安的工匠们。机器代替人力,手工业者失业是必然,但韩冈无意去做军器监工匠们眼中的恶人,自己管着的这个地方,他需要留下一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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