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黎明(校对)第2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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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克挥了挥手让大家静下来,“同志们,我现在觉得我自己已经开始脱离群众了,对于即将推行的工作完全把握不了。我现在需要亲自到各地去实地考察。而且根据地有党委,我就算是不在中央,大家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通过党委来完成工作,我觉得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和北洋谈判,机械生产的问题,对外关系判断。陈主席你走了谁来主持?”华雄茂立刻出来反对。
  陈克答道:“这些要点我都和大家谈过,即便我不在中央,大家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工作就行了。大家有什么担心的?”
  “我们担心办不到陈主席你这种程度,完全由我们来办,肯定会有纰漏。”华雄茂说的很是直白。军委的同志并没有生气,这是所有同志的观点。
  “同志们,大家的这个态度很对,至少知道谦虚谨慎了。一个知道谦虚谨慎的同志,一个知道自己干不好工作的同志,就不会犯冒进的错误。但是,现在的工作就在这里摆着,虽然我现在坚决要求把根据地建设好,可是我们最终还是会解放整个中国,那时候大家要负责各个省的工作,那时候怎么办?大家现在就要通过工作来提高自己的能力。”
  陈克的话并没有让同志们感到轻松,如果说以前同志们还有同志对陈克不太服气,现在这种同志再也没有这种傲气。军委的同志纷纷劝说陈克不要离开中央。甚至有人表示,陈克想到地方工作,必须通过党中央的决定才行。
  “同志们,这个说法很好。”陈克忍不住笑出声来,党中央被抬出来压制陈克个人的独断专行,这的确是很好的做法。
  “我到地方上工作,这不仅仅是我对大别山地区有特别的看法,我自己也需要在实际工作中积累经验,我以前的经验中并没有发动群众这一项,这是我的短板。现在咱们并没有受到外部的巨大压力,我不在中央不会导致灾难性的结果。方才华雄茂同志提到的出错问题,我想和同志们谈谈这件事。我们不能接受出错,但是我们能接受失败。如果以前我们不能接受失败,现在我们终于能够承受失败的冲击了。我想和大家讲讲这个问题。”
  陈克举的例子很简单,这次与北洋谈判。可以说,人民党连续两次谈判失败,在见袁世凯的时候失败了一次,并没有达成希望的结果。第一次与王士珍谈判也失败了一次,同样没有达成希望的结果。但是人民党通过分析这两次失败,也摸到了北洋的想法,最后这件事整体谈成了。人民党得到了自己最希望得到的钢铁,某种意义上还与北洋袁世凯达成了某种互信。
  “所以有人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失败一点都不可怕,其实做事失败的多,成功的少。我这次去大别山地区,我早就有在一开始遭到失败的心理准备,谁可能一上手就能成功的?”陈克总结道。
  “那陈主席,咱们刚到安徽的时候,为什么一直没有失败过?”有人问道。
  “怎么叫作没有失败过?最早的时候,咱们组建船队,大家上了船桨都划不好,第一次出船的时候船都翻了,那不叫失败么?”陈克答道。
  会议室里头众人哄堂大笑,这里头的人当时要么就在船上,要么就亲眼看着一个个腰里头绑着绳子的同志因为翻船的原因掉进水里。当时同志们可是吓坏了,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那种苦难的日子却是如此令人振奋。
  “咱们经历了一次次的失败,不断开会总结,不断进行研究。不断找人请教,才能有今天的成功。以后的工作中,我们犯下的错误只会更多,不会更少。”提起过去,陈克也有着同样的昂扬,“但是,同志们。我们能有今天,是因为我们没有犯错。失败是因为我们没有掌握事情的规律,自然会失败。而犯错是个路线问题,如果我们没有坚持人民革命的路线,如果我们坚持反对剥削的路线,那么我们就是犯错。如果犯下这种错误,我们绝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功。就如同我们没有那么多失败的积累,也绝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功一样。”
  华雄茂微微点头,现在回想起来,大家的确经历了太多的失败,却从没有犯过错误。“陈主席,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抱着高高在上的心态去发动大别山的革命运动,那就是犯错了?”
  “对,这绝对是大错误,这种心态就是对人民革命的背叛。我们要依靠人民群众,发动人民群众。人民革命的本质在于,是人民需要通过革命来解决他们遇到的问题。所以革命本身就已经孕育在人民之中,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人民来实现革命。这并不是说光杀几个土豪劣绅,打倒地主分了土地就是革命。革命是要推翻旧有的制度,建立新的制度。这就需要对旧制度有着充分的认识,有着对人民群众的深刻理解与同情。”
  同志们听着陈克阐述着理论方面的认识,方才的激动情绪也平复下来。
  陈克好像并没有让同志们恢复平静的打算,他接着说道:“在这方面,我虽然知道,但是我做的不够。我在这方面的觉悟远不如很多同志。现在的我在制定制度上有我的优势和长项,但是我太久没有在基层工作了,也从来没有去过大别山区,因为缺乏实践,我有着理论和实践脱节的问题。所以我需要到地方上去实际工作。”
  到此,陈克已经说服了军委的同志,即便大部分同志依旧不愿意让陈克去大别山区。可是同志们也承认陈克到地方上工作的理由是有道理的。
  陈克看同志们开始理解了自己的说法,心里头也松了口气。在根据地得到极大发展的事情,陈克越来越发现自己最致命的缺陷。他在二十一世纪接受的所有知识,所有培训都是要把陈克塑造成一个“能干的职业技术官僚”,而不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职业革命家。这也就是陈克为什么能够在知识青年中轻松的得到支持的原因。这些青年本来就是旧式官僚体系里头的人,他们与陈克真的是“臭味相投”。即便有着对世界不同的看法,那也不过是基于科学知识与社会见识的差距。本质上,人民党最早期的那群人完全是一个阶层。
  想扭转这种缺陷,除了亲自去一线工作之外,别无他法。其实陈克也担心很多工作会有纰漏,不过这些工作都是对外工作。也就是说“客大欺店,店大欺客”的问题,只要人民党能够保持自己的强势地位,对方在彻底改变双方实力对比之前,很多事情捏着鼻子他们也得认。可想保持人民党的优势地位,唯一办法就是继续深化人民党的党建和根据地建设。陈克坚信,如果自己想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只有靠大量的实际工作。
  说服了军委的同志之后,陈克又召开了政治局留守常委的会议。经过一番讨论,同志们也接受了陈克的意见。同意陈克亲自带队去地方上工作。至于在外头的常委,陈克肯定要与他们打交道,不用多说,至少六安县县委书记就要和陈克长期搭班了。
第十七章
基层(二)
  “我家里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今天我不想加班了。我能先回家么?”陈克这句颇具人性的话一说出口,立刻震惊了中央的政治局的同志。他们本以为陈克会如同以往那样,通宵达旦的处理公务。在这几年中,陈克在工作与家庭里头,从来是优先选择工作的。
  大家都知道陈克家里头的那点子烦心事,被释放北洋军的战俘里头,有着陈克的“姑父”孙永胜,而陈克的“姑姑”何倩现在还住在陈克家里头。亲戚往往比直系亲属更加难伺候,大家都知道。可陈克居然因为亲戚的事情选择了暂时不加班开会。这种合情合理的事情反倒令人感觉相当意外。
  大家互相看着,完全想不出反对陈克的理由。陈克有点误解了同志们的态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等谈完了事情,我就会回来继续处理工作。会议明天一早就继续进行。”
  这种工作狂的态度让大家忍不住对陈克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同情。身为人民党主席,陈克对自己的要求未免太苛刻了。如果陈克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倒也罢了。可陈克的表现不是为了给同志们施压,而真的是觉得自己为自家办事会耽误革命工作。这种单纯的惭愧反倒让不少同志感到不好意思。
  “陈主席,你如果真的想不耽误工作,那请你务必先把家里头的事情彻底处理完,然后再来工作吧。你可能会在工作的时候不想你家的家务事,可是我现在忍不住会想起你家的家务事。所以求你了,你别折磨我们好不好?”与普通同志的同情心态不同,齐会深的话说的极为透彻。
  游缑是女性,她早就对陈克的一些生活态度和做法感到不满意,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游缑干脆坦率的把自己的不满清楚明白的撂到了明处,“陈主席,你身为咱们人民党的主席,你不能给党做一个错误的表率。工作不是逃避你家庭问题的避风港,你哪怕明明知道你解决不好家务事,也得去尽最大努力解决。害怕和逃避是没用的。如果你不能竭尽全力去解决,做到问心无愧。你以后绝对是会后悔的。”
  这话若是别人来说,或许还有些震动人心的感觉。可是在众多男性干部
眼里头,游缑自己也没有能处理好自家的家务事。游缑的哥哥几次来根据地劝说游缑回家,还有游缑家给游缑找的那个上门女婿,居然对游缑完全没有死心的意思,每次都跟着游缑的哥哥一起来根据地。陈克的做法在男性看来或者能称为“律己过甚”,游缑的表现在男性们看来就很有些不可思议了。
  “同志们说的对,因为我自己没能及时处理家务事,的确是给大家填了麻烦。那我今天就不加班了。现在散会。”陈克明白,千万不要给人添麻烦。有时候添麻烦并不是真的在于实质性的让同志们做什么。既然陈克作为党主席,他就有义务把自己的事情给干好,家务事上的鸵鸟主义行径也是对革命工作的不负责任。而且游缑说的很对,陈克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自己的家务事,所以他有些害怕而已。
  何颖没想到陈克会主动回家,她也不顾心里头对陈克的怨怼,上前一把拉住陈克,“文青,你可回来了。你也帮我劝劝姑姑。”
  “姑姑一定要回去么?”陈克对这件事很是挠头。
  “你们进来吧,在外头嘀嘀咕咕算什么。”何倩在屋里头喊道。
  既然何倩喊话了,陈克与何颖一起进了屋子,三人坐下之后,何倩坦率地说道:“文青,我知道你没有把我当你的亲戚,更不可能把永胜当作你姑父看待。这点上说白了我与永胜和你一样,我们也没有把你当亲戚看。所以文青你也不用虚情假意的想着怎么装腔作势给外人看。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对得起良心即可。若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已。”
  这话说的极为明白,陈克觉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顷刻落了地。正如何倩所说,陈克是用理性来告知何倩与孙永胜是自己的亲戚,可是他的感情完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会进退失据。而何倩如此坦承,陈克反倒对何倩生出些敬意来。
  “姑姑,你说的没错。我做人方面太差,本来这等事我装也得装的像。可我实在是装不出来。我小家子气的地方,让姑姑见笑了。”这是陈克第一次毫不感觉难受的叫何倩姑姑。既然态度已经端正了,陈克说起话来毫无以往扭捏的样子。“何家上下都已经下狱,姑姑你若是回去保不准就会遭到牵连。等我们推翻了满清,姑姑你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那时候再回去也来得及。”
  “我已经不是何家的人了,我现在是孙家的人。我现在是孙何氏。”何倩的声音里头有一种隐隐的警惕。
  陈克哪里懂得1908年的婚姻关系,对于何倩的态度更是完全不理解。即便被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陈克依旧不明白何倩的意思。他继续劝道:“孙永胜跟着北洋能有什么前途?姑姑你何必跟着孙永胜给北洋和满清陪葬呢?”
  这话刚说完,何倩面带嘲讽的冷笑一声,“嘿嘿。”
  而旁边的何颖已经被气的脸色有点发青了。
  “文青你好大口气。你不过是赢了这么几仗,就跟你现在已经进京当了皇帝一样。”何倩冷笑着说道,“既然文青你提起何家,那就是说你把我与何颖当作何家的女儿。那我问你,我家何颖什么时候知道你是个反贼的?”
  “呃?”陈克对这个问题很是讶异,他其实也有些奇怪,即便是一年多前何颖就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要起来造反,但是何颖对待自己的态度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毫不犹豫的跟随着自己。
  “你刚起来造反的时候有多大点地盘,有多少兵马。我家何颖难道不知道么?可何颖怕过么?有没有因为你人单势孤就弃你而去?”何倩的声音里头充满了讥诮,“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认为我与何颖都是何家的女儿,我何家的女儿可没有因为害怕,就弃了自家夫君逃命的家教。”
  被何倩这么一通嘲讽,陈克脸上立刻感到一阵发烧。但是他此时羞愧的心情远没有敬佩的情绪强烈。不管何倩这种封建礼教的顽固也好,或者是认不清形势的愚昧也好。光这份个人的忠诚态度,就不能不让陈克感到敬佩。而且陈克能感觉得到,何颖绝非一个愚昧的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姑姑,我其实根本不在乎孙永胜的生死。何颖很爱你,很敬重你,很关心你。我也觉的我对你的个人安危是有一份义务的。你若是遭到了危险,何颖会很伤心。”
  何倩知道这是陈克的真心话,其实即便是陈克之前说的那些“大言不惭”的话令何倩颇感不快,但是她却没有对陈克本人有什么厌恶。何倩只是有些奇怪,陈克这种毫无城府,自以为是的人是怎么获得一次次不可思议的胜利的呢?为何袁世凯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会在陈克身上看走眼。陈克这种根本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居然在“反贼”这份毫无前途的职业上大获成功。除了“坦承”之外,何倩看不出陈克还有什么值得人追随的优点。一定要比较的话,孙永胜都远比陈克更符合这个时代的正面评价。
  但是,凡是符合这个时代正面评价的人,全部都败在了陈克手中。何倩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应该稍微了解一下陈克到底有什么能耐。
  “那文青到底希望我怎么办?”何倩问道。
  “姑姑,在我们根据地里头,按劳分配。每个人都有就业的权力。你看何颖现在靠工作也能养活自己。姑姑也是极有学问的,在学校当老师也好,或者在工厂、政府、医院里头就业也好。都能有自己的发展。我是觉得,你就算是不和孙永胜离婚,那留在根据地里头工作。等以后事情平息了,再说以后的事情。没必要现在就回北京去。不知姑姑意下如何。”
  如果何倩原本因为陈克情真意切的提到了何颖,所以还准备听听陈克的建议。在陈克提到了“离婚”这个建议之后,何颖的脸色变得要多难看就多难看。“离婚”这个次何倩没有听过,不过她能听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原本的耐性彻底飞到了九霄云外。
  “陈克。你怎么不去死呢?”何倩给了陈克一个极为明确的答复。
  何颖已经顾不得再纠正陈克的话,或者给陈克的话打个圆场。“姑姑……”何颖喊道。
  “何颖,文青的这话是不是你的意思?”何倩冷冷的问何颖。
  何颖顿了顿,扪心而问,她其实并不反对陈克的话。她只是认为陈克的话实在是没有技巧性。何倩问的如此直白,何颖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她认真的点点头,“姑姑,我觉得你别和孙永胜在一起了。那个人不是良伴。”
  “哈哈。”何倩实在是没想到何颖会这么说,她怒击反笑,“的确,永胜是不如文青。他比文青年纪大,现在也不过是个手下不到一千人的小军官。和文青这等坐拥安徽的大反贼比不了。不过,我说了,我是孙何氏。我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这是我的命。我认了。我多谢两位良言相劝。不过咱们对生死的看法不同。文青,你若是不愿意丢了身份强行留人,万望你明天就送我回北京好么?”
第十八章
基层(三)
  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的事情陈克干过不少,对于陈克来说,如果是注定要死的人,何必去费力劝说呢?岳王会也好,光复会也好,这些革命前辈们怎么穷折腾,陈克都只是想从这些人必然要走的道路上获取最大利益就好了。至于人民群众,陈克知道人民群众不想死。只要能够提供不死的生活方式,群众为了自己也只能跟随大形势走。
  即便是袁世凯这等豪杰,在部下被俘的局面下,他也只能默默承受几个毛孩子上门侮辱。尽管陈克对自己的不成熟已经反省过,但是这不等于陈克判断局面的时候会对袁世凯有真正的同情。
  但是面对油盐不进的何倩,陈克觉得简直是遇到了滚刀肉。自己的好意被完全无视,何倩根本不在乎陈克的担心,执意要回北京。陈克心中越来越恼火,如果何倩如此不在乎何颖的感受,那不妨就让何倩自己去吧。陈克是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
  何颖怀着身孕,本来心里头就有着各种担心,现在又遇到姑姑的事情,而陈克这些日子撂了挑子,根本就不回家。何颖是陈克的妻子,可人民党根本不管你什么身份。没有组织的地位,谁的亲戚都没特权。这帮以澄清天下为己任的年轻人正是闯劲十足的时期,凡是让人觉得不合理的东西,在人民党中高层里头根本就没有市场。大家对何颖很客气,但是何颖无论想什么都干不了。
  见陈克与何倩闹成了意气之争,何颖下意识的用手臂轻轻按住鼓起的腹部。这个动作只是孕妇们本能的动作,但是陈克与何倩脸上都浮现起了关切的神色。
  何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说话的机会,“姑姑,文青绝对没有恶意。”她先得稳住何倩。说完之后,何颖转向陈克,“文青,你就老老实实的听姑姑说好不好。”
  这话对何颖来说只是最基本的交谈修养,但是对陈克来说却如同一道闪电,顷刻间就给陈克最近最担心的问题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答案。陈克的眼睛突然就亮了,他脸上浮现出狂喜的神色,整个人看着异样的兴奋与快乐。
  这些日子以来,陈克为了怎么设计最优化的革命路线绞尽脑汁。任何设计思路都会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陈克甚至认为自己绝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何颖简单的一句话让满天乌云立刻散尽。“听别人说!”没错,就是听别人说。
  在最初的时候,面对着水灾带来的死亡,大家什么都不用说。每个人都明白,不好好干就得死。之后,陈克为了建立起新的制度,他所说的都是建立制度的具体步骤。陈克的党主席,他怎么说大家怎么干就好了。
  到了全新的阶段,陈克其实不用说什么。到了该听别人说的时候,每个人的诉求都不相同,人民需要革命,而且也有了革命根据地,有了革命的旗号与势力。陈克还用说什么?再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最艰辛的阶段已经过去,陈克已经不需要别人无条件的支持。现在是需要陈克支持大家的时候了,此时需要的不再是喋喋不休说话,而是需要耐心细致的听别人说话,从别人的话中找出革命的需求来。
  虽然很想表现出镇定自若,举重若轻的风度。但是这种领悟的狂喜让陈克闭上眼睛仰天长叹。要不是面对着怀孕的何颖,陈克其实很想仰天大笑的。有时候,一些道理就这么简单。可身在迷局中,有了强烈的主观“妄想”之后,陈克不成熟小男生的本质表露无疑。
  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绪,陈克把其他想法从脑海中一扫而空。如果不能时时刻刻保持专注,办事效率就会降到最低。这是艰苦工作教会陈克的一项最简单的技能。想保持专注,就要心性空明,毫无杂念来打搅思路。
  何颖与何倩都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陈克,这样异常的举动实在是令人吃惊。不过在陈克很快恢复了正常之后,何颖是要给陈克留些体面,所以一言不发。何倩对陈克没什么特别的关心,讶异仅仅维持了一瞬。如同往常一样,何倩很快把脑海里头其他念头统统驱逐出去,静静的等着听陈克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既然跳大神般的表现了一圈,陈克肯定要说点什么的。
  “姑姑,何颖很爱你,很敬重你,很关心你。我也觉的我对你的个人安危是有一份义务的。你若是遭到了危险,何颖会很伤心。”陈克把方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他已经明白,这是他与何倩能沟通的基本点。
  何倩微微点点头,这番话方才让何倩真正的感动了一番。可陈克接下来说的都是屁话,她绷着嘴,准备听这次陈克又准备说什么。
  “姑姑今后到底有什么打算,请您告诉我与何颖。我们希望尽可能帮上姑姑。我们就算是帮不上忙……,不,就算是姑姑您不想让我们帮忙。至少姑姑您直言相告今后的打算,我们心里头也觉得……,也觉得好像没有离您太远。”
  如果按照满分一百分来计算的话,陈克这次说的话顶多能打六十分。不过何倩一点都不觉得这话讨厌。亲戚么,这么说才是正常的。
  何颖看陈克这么颠三倒四的总算是没有胡说八道,脸色立刻就显得有了光彩。
  何倩定了定神,其实对以后会怎么样,她自己也没有完全的计划。这个时代的变化之快大大出乎何倩意料。自打北洋第三镇覆灭,何家全家下狱之后,何倩完全没有了自己决定自己未来方向的任何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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