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黎明(校对)第3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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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一辉听完这话就被骇住了,他不太能想象那些参与决堤的人对人民党到底有多大仇恨。“到底为什么?”北一辉问道。
  “仇恨新政府呗!”梅川上义怒不可遏的答道。几个被发现的家伙被公安抓起来了,反倒没有当时就死。水势减弱之后,群众很快得到了消息。于是河堤上拼命工作的群众立刻炸了营,血气方刚的青年们冲回去就这些家伙的家族拖到大堤上。大堤里面是奔腾的河水,大堤外头就是万亩良田。群众的家产都在那里呢,一旦真的决堤,这一年的收成和家产都要化为乌有。愤怒的群众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刺激,除了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被地方干部抢出来之外,其他人被群众统统打死在大堤上。
  这件事并没有就此了结,这帮试图决堤的人经常搞串联,串联者不少没上大堤。水势退下去之后,地方干部和愤怒的地方群众把他们拽出来严刑拷问,这帮人也招了。他们承认知道此事。在中国“知道此事”就等于是同谋,如果是知道有人要造反而知情不举,人民党会饶他们一命。但是知道有人要破堤却知情不举,这就不是针对人民党,而是针对人民犯罪。
  人民群众态度坚定,坚决要把这些人统统处死。人民党内部反对处决的也有一小部分人,小部分同志拧不过大部分同志,最终这些“知情不报”的家伙被当作同伙处死。唯一好在没有直接祸及家人。
  对这种大规模的处决,北一辉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不太能想象这种局面,按照日本的习惯,身居高位的威胁者会说“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日本特有的腹语术。在人民党治下,貌似完全没有日本这种局面。
  “几万群众聚集起来,要求处死一批人,那看着真的是激烈。”说起这个来,梅川上义也有些昂扬与肃然了。他毕竟不是中国人,虽然也有着对那些人的痛恨,不过梅川上义依旧被这种与日本截然不同的局面震撼住了。
  北一辉眼中都是羡慕憧憬的光芒,日本是没有这等数万规模的群众要求主持正义的集会。不用几万,几百人聚集起来,就会成为米骚动。日本群众会本能的向着打砸抢发展了。这倒不是日本群众没规矩,能集结数百人,就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仔细看了这些告示,大多不是处决。令北一辉大感意外的是,居然还有处理根据地官员贪污犯罪的告示。眼睛瞪得溜圆,北一辉指着三张告示,“这……,这……,这是真的么?”
  梅川上义挺自豪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人民党对害群之马从来不手软。如果缺钱的话,大可提出来。向组织上借钱,或者同志们组织捐款,都是可以的。侵吞公款,那是向组织犯罪,向人民犯罪。”
  “可这里头还有收了别人钱帮着安排工作……”北一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虽然这位并没有被判刑,不过公开告示上对此事可是猛烈批判,而且将这位开除出政府部门了。这种事情对于北一辉来说绝对不是错事,不过人民党与北一辉的看法好像很不一样。
  “组织部对这种事情从不手软,这可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大事。政府招收人,每年都是公开的,自愿报名,公开选拔,有能者上。掏点钱混进队伍里头,哪里有这等事,这又不是捐官。”梅川上义对这些事情还是很满意的。
  “人民党不怕乱么?”北一辉特别在意这种事情。日本革命者很难得到社会上主流的支持,就在于社会主流固然有诸多不满,不过与社会大乱相比,社会主流反倒站在了财阀与政府那边了。人民党这种严厉的手段完全是北一辉的理想。
  “北君,你注意到一件事没有。人民党的所有惩处,全部都是针对一类人。就是扰乱劳动秩序的人。不管你什么出身,什么地位,你扰乱了劳动秩序,损害了社会秩序,那就一定会被惩罚。我在人民党这里,真的学到一件事,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在根据地,统治阶级是广大劳动者。根据地的制度是为了保障劳动者这个统治阶级的利益的。而在日本,国家机构保障的是上层剥削者的利益。这就是两边本质的不同。”
  “请梅川君赐教。”
  人民党的党校和干校不是白开的,实施土改之后,基于社会生产资料的基本平等基础上,人民党终于可以开展全方位的政治讨论。“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的关系,劳动群众的定义,以及最后的社会产品分配。交易,包括行政成本,这些原本只有最高统治者之间口耳相传的知识全部向人民党与群众开放了。这在根据地里头引发了一场全面的大地震。国家营运这个简单而且复杂的体系终于展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没有人能轻易的适应。
  不过这时候陈克主席提出了令所有人信服的解释,“一切社会和组织的营运,都是围绕着生活这个核心展开的。我们每天都要吃要穿要用,所以每个人必须劳动,每个人必须参与到社会大生产中间来。谁都避不开的。”
  既不讲人间天国,也不讲终极理想。陈克只讲劳动和劳动成果的分配。每个群众都能认识到这个简单的关系。就连不参与实际生产的国家政权的“行政成本”这最容易引发矛盾的部分,大家心里头高兴不高兴,却也都能接受。
  “我们农业部门,讲的就是你出多少力,才能种出多少粮食。不愿意深究的,可以比葫芦画瓢。愿意深究原因的,则可以去专门学习。农业部门提供的有培训。我们农业部门什么时候都觉得有干不完的工作。农民粮食打得多了,交那三成农业税也比较痛快。”
  “人民怎么接受的行政成本?”北一辉对根据地怎么宣传的特别有兴趣。
  “算出力啊。收税,运输,还有各个环节的劳动量。特别是行政部门也是和百姓一样的人,他们也得休息。这么一计算,群众觉得吃公家饭挺不错的,很多技术他们也不会,那个辛苦他们承担不了。而且出了错就要惩罚。大家也怕。中国的百姓真的和日本大不相同。既然做不到,中国百姓也就坦然接受自己干不了。”
  “陈主席认为,绝对平均主义和公平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这道理中国百姓居然都能理解。那些嘴里说什么不公平的群众,到了能学习农业知识的时候,没有一个不去听的。我们强调的是劳动,劳动,劳动。例如土地平整,水浇地必须有一定的倾斜角度,你要是做不到肯定不行么。必须坚持这种科学的态度,这没什么人情可讲。讲了人情也没用,水总不可能倒流。没有倾斜角度的话,一下雨田就要被淹。这不是我们故意刁难群众。”
  “不讲革命么?”北一辉极为不解。
  “土地革命第一阶段的土改现在已经完成。发展生产力,推广科学就是现阶段的革命。”梅川上义回答的铿锵有力。他很喜欢这种没有风险的革命,一辈子这样革命下去梅川上义都没有意见。人民党定法令,建制度,明纪律,把革命引入建设轨道之后,梅川上义变成了最坚定的“革命者”。
  这种劳动者的生产革命与北一辉需求的革命相差甚多,虽然充满了对人民党的赞叹,不过北一辉关心的是如何推翻现在的日本政府,“那么咱们日本同志里头负责军事行动的是谁?”
  “是黑岛仁同志。可是他现在在江西。”梅川上义遗憾的答道。
  “陈克主席对日本革命有什么看法?”
  “现阶段是根据地建设,真正排上日程,只怕得是解放全中国之后了。既然我们要融入革命队伍,也不好说起这种事情。”梅川上义答道。
  北一辉微微点头,这倒是个问题,日本同志如果整天吆喝着日本革命,明显是没办法在人民党里面混下去的,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人民党对其他政党怎么看的?”
  “这是组织上的事情,我只管农业,不管别的。”梅川上义回答的很干脆。党校干校里头组织纪律讲过那么多次,而且梅川上义也真的不知道人民党对其他政党到底什么态度。
  如果是宋教仁的话,他就不会这么问。人民党的态度已经完全摆明在那里,那就是拒绝合作。人民党明显不爱用什么话术,上次宋教仁作为孙中山的信使,陈克已经明明白白的告知绝不进行政治层面合作的立场。
  既然如此,华兴会的人就对到底向人民党索要多少武器和物资感到为难。华兴会对人民党有多大价值,就意味着人民党会给予多大程度的支持。当年光复会的陶成章明确宣布离开同盟会,原因也就是陶成章向孙中山要发动起义的资金,结果被孙中山拒绝了。现在人民党更绝,连名义上合作的机会都不给。至少当年同盟会可是极力拉光复会入伙的。
  “五千条快枪,十万两银子,还有二十万石粮食。差不多够咱们打垮满清在湖南的走狗了。”有同志把一份简单的单子递给了宋教仁。
  宋教仁一点都不乐观,这个数目理论上大概能够满足华兴会的需要。不过也就是理论上而已,真正的计算起来,就算是增加十倍,华兴会也未必够用。最重要的是,这单子上没有列出华兴会最需要的子弹。
  在上海的时候,一两银子大概能买五十发子弹。在湖南,这价格已经到了一两银子十发子弹基本都买不到的程度。制约华兴会战斗的关键已经是各种子弹。华兴会的枪支五花八门,装填方式从装火药和枪子的前装滑膛枪,到纸壳子弹,再到金属子弹,真的是应有尽有。与湖南新军那种统一制式武器相比,的确是落后很大。
  幸得人民党占据了湖北,湖南新军断了子弹来源,这才给了华兴会机会。如果能够得到足够的补充,华兴会有信心打垮湖北新军。
  “还是先把怎么使用这些物资的需求写清楚吧。”宋教仁说道。
  “写那么清楚有何用处,不过是让人民党知道了咱们的虚实。我觉得大可不必。”
  “是啊,就算是写清楚了,人民党也未必给,还不如一次给他们一个明白。”
  华兴会的同志着很是意气用事。不过宋教仁明白,这不过是大家不愿意做这些计划。每次实实在在的做计划,面临的艰苦局面就让华兴会感到生不如死。而且华兴会的骨干里头还有些岳王会的人,他们在华兴会里头大力散布对人民党的反对情绪,这也是华兴会始终没有和人民党尝试合作的原因之一。
  “真的愿意和咱们合作,自然就合作。该给咱们的就会给。不愿意合作的,说破嘴皮子也不会给。”
  华兴会的同志态度倒也挺坚定,特别是从胡汉民那里听说陈克与宋教仁当众闹翻之后,华兴会这种态度更加坚定起来。革命党人都是年轻人,年轻人么,总是不肯示弱的。
  “人民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咱们现在提供不了任何好处给他们。我觉得胡先生说的对,咱们还是别指望人民党了。”
  如果只是讨论人民党的态度,宋教仁还能接受,一听把胡汉民扯出来,宋教仁登时就不高兴起来。胡汉民性子激烈,某种意义上与孙中山很类似。孙中山就是要当民国总统,胡汉民则是认为自己最革命。这种态度其实很不容人。
  “诸位,咱们既然来求人民党,那就真心的求上来要东西。我就问一句,咱们要是有现在人民党的势力,人民党求到咱们门上来,咱们给不给他们东西?”
  众人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人说话了,“给是会给点的,不过绝对不会太多。”
  宋教仁扫视了同志们一圈,这才说道:“对啊,我们求的就是给这么一点。至少我们希望他们给。现在去找别人,谁给咱们武器弹药?方才的单子也就行了,把怎么用写清楚。另外把弹药给我加上。”
  陈克正在与安徽省委讨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宋教仁求见陈克。为了表示诚意,他还把一份清单给送了进来。安徽省委的同志们把清单传阅之后,不少人已经露出了冷笑。
  人民党刚起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武器和物资,华兴会倒是真的有勇气开这个口。
  “陈主席是准备给还是不给?”齐会深问道。数量根本不用考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关键是要不要给。
  “华兴会在湖南这么闹,增加点变数也没什么不好。大家觉得呢?”陈克给出了自己冷酷的算计。他对华兴会根本没有什么指望,对人民党来说,利益仅仅在于华兴会能够给别人添乱这一点上。
  “但是华兴会能够坚持多久呢?别今天给了东西,明天他们就完蛋了,这不能不防。”章瑜答道。
  “他们毕竟坚持了这么久,现在就算是山穷水尽,烂船还有三斤钉。不可能说跨一下子就彻底垮掉。或许这点东西能帮上他们的忙也说不定呢。”陈克答道。
  章瑜把清单拿起来又看了看,包括火药,铅子,很多东西倒写的详细,看来是真的用了心的。最重要的是,华兴会居然写了关于如何接收物资的大概方法。就是让人民党运到边界与华兴会交割。看着还真的有点似模似样的。
  “陈主席真的对他们没有任何要求么?”章瑜问。
  陈克摇摇头,他年轻时候看巴尔扎克的书,对于《高利贷者》里头有句话印象深刻,“我发现每次试图借钱给别人,让他们能够过上更好生活的时候,却发现这些钱总把那些人推向深渊。”
  千辛万苦得到收入,有形的收获就是那点财物,但是无形的收获就是那些完成了完整过程之后得到的宝贵经验。人民党最强调“有始有终”,并不是追求所谓的“优秀品质”,而是一个人如果认不清有始有终,就根本不知道下次该怎么做。
  所以大规模的援助,如果援助者根本没有与之相配的经验,那是一种投毒行为。陈克还是挺尊重宋教仁的,他不想这么坑害他。面对章瑜的问题,陈克答道:“我对他们没有任何要求。章瑜同志,你做一个援助清单吧。”
  章瑜是绝对会把援助数字做的很低的,陈克相信这点。
第九十九章
进步和守旧(十五)
  1911年3月7日,宋教仁还没走,袁世凯的代表唐绍仪就赶到了凤台县。
  唐绍仪是北洋的谈判专家,1901年,袁世凯擢升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他重用唐绍仪为天津海关道。唐绍仪在任期间,办理接收八国联军分占的天津城区、收回秦皇岛口岸管理权等事务,成就斐然,令同僚们刮目相看。袁世凯亦上奏朝廷,称赞唐绍仪出色的表现和能力。
  1904年,清朝政府任唐绍仪为全权议约大臣,赴印度与英国代表谈判有关西藏问题。唐绍仪坚持民族立场,运用灵活的外交手段,力主推翻英国与西藏地方政府签订的所谓《拉萨条约》,挫败了英国妄图将西藏从中国领土中分割出去的阴谋。1906年4月,中英签订《续订印藏条约》,虽然英国取得从印度架设电线通往西藏已开商埠的特权,但也不得不承认中国对西藏的领土主权。
  人民党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给唐绍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陈克在人民党的地位更令唐绍仪十分意外。所谓旁观者清,谈判专家唐绍仪确定了陈克绝非北洋传说中那个“人民党的独裁者”,因为人民党的青年干部们对陈克绝无俯首帖耳的迹象,这点与满清大大不同,与北洋也大大不同。
  至于陈克本人更让唐绍仪迷惑不解,唐绍仪习惯见到的那种官场的派头,在陈克身上一概没有。这个年轻人就是办事的,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地位,所以在那一群青年当中,每个人就在该自己出现的位置上出现了。仅此而已。
  特别是看到有勤务人员给陈克等人倒水的时候,陈克和人民党干部用一种再自然不过的神情说了声“谢谢”。唐绍仪感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看得出,即便有些青年的态度稍微有些不自然,那也仅仅是出于不习惯被人伺候,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说完了“谢谢”两字,他们也就把倒水的事情完全抛在脑后,再也没有想起。
  面对这样的一群对手,唐绍仪难得的有些不安。
  “这次我受袁公所托,想与贵方谈谈关于税款之事。”唐绍仪说道。北洋的财政的确是受不了庚子赔款的沉重压力。庚子赔款一年要支付两千多万两白银,除去海关税收之外,满清是通过向各省摊派来筹集钱款的。例如湖南分摊到了七十万两的定额。
  袁世凯北洋夺取了中央权力,就意味着要承担起这部分赔款。现在全国的局面,各省都拒绝给中央交钱,以北洋一力想支撑这个局面,现在财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英国人卡袁世凯的脖子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求袁世凯把这笔钱给支付了,再谈别的。
  北洋对根据地财政也不是完全两眼一抹黑,他们知道根据地与英国人正在谈一个定额贸易协议。英国佬要求一年贸易额达到一亿英镑。在这时代,也就是七亿五千万两白银。这个额度别说那点分期的利息,辛丑条约的赔偿本金不过是四亿五千万两白银,只比这个贸易额的一半多一点。面对沉重的压力,袁世凯不得不派唐绍仪前来与人民党商量此事。北洋的锅真的快揭不开了。
  唐绍仪其实不太愿意来人民党这里,他认为人民党能和英国人有这么亲密的商业来往,肯定是出卖了重大的国家利益。唐绍仪本人始终想收回中国的一切主权,对人民党这样的“卖国贼”很不以为然。而且,北洋现在与人民党是一个交战局面,哪怕是双方有密约,北洋求到人民党头上,人民党定然要狮子大开口的。
  介绍了一下北洋遇到的困境,唐绍仪提出了袁世凯的请求,“人民党能否先给垫付从1909到1912年的三年赔款。”
  “那你们准备怎么还钱?”陈克问。
  无论唐绍仪听到什么,都不会比这句话更令他惊讶的了。他诧异的看着陈克,想分辨陈克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从表面上看,这话代表的是陈克可以考虑帮助垫付三年赔款。不过这态度本身太不正常了。
  瞅了瞅人民党这群与会的年轻人,没有人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盯着唐绍仪,明显都在等唐绍仪下一步的回答。这就更让人意外了。难道他们已经猜到了唐绍仪这次的目的么?
  “陈主席,中央财政枯竭,还钱之事须得人民党提出如何偿还。我方实在是无钱可还。”唐绍仪按照袁世凯吩咐的方法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我要苏松太道和上海。”陈克答道。上海虽然是租界,不过行政上隶属于苏松太道,这个府是由苏松粮储道和松太道再度合并成立苏松太道,道台衙门仍设在上海县城。如果只花了7000万两银子就能弄到,人民党做梦都能笑醒。在中国排名第二的工商业城市武汉已经落入人民党手中,如果能把排名第一的上海地区也纳入手中,人民党就能创造出更多的收益。而且人民党也不会真的给洋鬼子七千万两银子,九百万英镑对现在的人民党也不是特别离谱的一个数字。
  唐绍仪根本没想到人民党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这件事,更没想到人民党提出的要求更加离谱。北洋段祺瑞拼死拼活的控制了上海,北洋也绝对不会放弃上海这个聚宝盆的。
  看来是真的有人透漏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唐绍仪想,不然人民党怎么会考虑都不带考虑的提出这个要求呢。唐绍仪毕竟是谈判专家,他接着答道:“陈主席,此行之前袁公说了,上次贵方提出的在张家口设立毛纺厂的事情,我们可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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