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黎明(校对)第8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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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说出来,可以说是举座皆惊。屋里面的空气立刻就凝重起来,除了陈克之外,同志们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就成了“肥羊”。柴庆国是今天刚回来的,他虽然不主张全面搞掉地主,不过一听居然有地主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这怒气是勃然而发。柴庆国猛地站起来,几步到了宇文拔都面前怒吼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对爷爷动手?”
  “柴庆国同志,你给我坐回到位置上去。开会要有纪律。”陈克立刻喊道。
  “人家都要打过来了,你还讲什么纪律。”柴庆国此时已经怒火万丈,“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咱们辛辛苦苦运来的粮食就事为了救百姓,这帮人居然要来打我们。”
  “如果那些得了咱们好处的人是忘恩负义的,宇文拔都同志怎么得到的消息?还不是从百姓中得到的消息么?那些准备对咱们动手的地主们会给咱们通风报信么?”陈克笑道。这个消息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是陈克一点都不意外。
  听了陈克的话,柴庆国愤愤地蹬了惴惴不安的宇文拔都一眼,这才气哼哼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不用担心,水还没有退完,这帮人现在打不过来。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这些地主们要怎么样才能够煽动百姓们跟着他们来打我们。”陈克觉得宇文拔都实在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他根本没有唆使宇文拔都抛出这么一个猛料,其实他有些担心宇文拔会支持柴庆国那种“渐进论”,没想到宇文拔做的比陈克期望的要好上无数倍。
  宇文拔都是在昨天得到这个消息的,他对于是否应该说出来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消息还不确定,没想到今天被陈克一逼着发言,就神差鬼使的说了出来。现在他实在是惴惴不安,听陈克这么一提问,宇文拔都干脆就站起身来准备把知道的全盘说出。他感觉不这么做的话,实在是不能安心。
  看宇文拔都起身,陈克举起左手,竖起的食指在空中微微点了点,“宇文拔都同志,你先坐下,现在不要你发言。”
  “可是陈先生……”宇文拔都着急的说。
  “不要叫我陈先生,党内没有什么先生。叫我陈克同志。”陈克再次打断了宇文拔都的发言,“宇文拔都同志,大家都相信你。如果不相信你,柴庆国同志也不会这么着急。你说对不对。不相信你的话,他就会先问你从哪里听说的,而不是这么恼火的站来骂娘么。”陈克说完之后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倒是冲淡了一点屋里面的紧张气氛。
  宇文拔都看陈克态度坚定,而且这话的确也安抚了宇文拔都的心情。宇文拔都和普通的“告密者”没什么区别,既然说了开头,剩下的东西也根本在心里面藏不住。仿佛不说出来自己就不能安心,不能得到大家的信任。既然得到了人民党首领陈克对自己忠诚的信赖表态,宇文拔都感到一阵轻松。他服从了陈克的命令,坐回了凳子上。
  “文青,为何不听听宇文拔都同志介绍一下情况。”游缑身为女性党员,她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看陈克丝毫没有着急上火的样子,而其他同志们一个个要么紧张,要么愤怒,或者又愤怒又紧张,游缑干脆发言了。游缑本人是极为支持陈克的,加上对陈克的了解,所以游缑认为有必要把会议引导上陈克能把控的方向上去。
  “地主武装都是乌合之众,我们若是去攻打他们,或许有些麻烦。但是他们拉出人来和我们打,他们不行的。我担心的不是如何干掉地主武装,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把被地主武装挟裹的人民给大批打死打伤,我们以后还要不要进入农村工作了?所以我们得知道地主们是如何挟裹百姓的。我们要把人民和地主分化开来。”
  路辉天举手要求发言,得到陈克的同意后,路辉天站起身来。他的声音里面有着一种困惑和被突如其来的形式变化弄懵的感觉,“陈克同志,百姓们为什么要打我们?”路辉天对这个问题很不明白。
  “大水之后,百姓要吃饭。今年的大雨是从春末夏初开始的。这一下就快两个月了。春末夏初本来就是青黄不接的日子,去年的存粮马上就要吃光,今年的新粮食还没有长成,正是粮食最少的日子。这大水一来,更没有粮食可以吃。大家总不能等着饿死吧。”陈克解释道。
  听着路辉天的问题,还有陈克的解答。何足道只觉对以路辉天为代表的一批同志很是失望。这个问题陈克在会议初期分析近期形势的时候说过一次,而路辉天现在再问这个问题并不是他当时没有理解,而是在一开始完全没有认识到丰台县形势的恶劣。
  在安徽开始工作以来,何足道最大的感触并非是陈克的革命态度之激烈与坚定,而是在工作中,众多同志们表现出来的软弱。虽然来安徽之前,大部分党内的同志都有一种昂扬的“澄清天下之志”。不过就何足道感觉,到了安徽之后,如果没有陈克的指挥,同志们早就被重重而来的困难给压倒了。
  千里迢迢来到安徽,从组建起人民党的武装力量“保险团”,到突然遇到这次大水。负责指挥的都是陈克。何足道很清楚,如果只是自己或者其他同志的话,面对这一次次的困难,只怕大家早就束手无策,人民党很可能就在这些困难面前做了鸟兽散。至于化不利为有利,抓住每一次机会不断壮大人民党这个外来势力在凤台县当地的影响力。这种事情想都别想。
  陈克几乎是一个人拖着大家向前不断迈进。虽然每次会议中,陈克都在努力发动同志们,鼓励同志们。而且同志们倒也真的努力了,不过在最后大家能做的仅仅是服从了陈克的安排。这已经不错了,好歹是聚集起来几百人的队伍,而且行之有效的工作了这么久,大家总算是有了些信心和习惯。如果几个月努力,到现在依然是原先的那么点子人马。人民党的力量毫无发展,陈克也会压不住阵的。但是得知了有其他地方上的地主要武力对抗人民党,不少同志们还是被吓住了。何足道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他绝对不能有丝毫畏惧。面对现在这种事情,何足道的判断很简单,他一定要紧跟着陈克。只这有这样,才能有出路。
第六十一章
  “文青,你就先别解释了。直接说应该怎么办吧。”游缑已经没有兴趣听那些废话。她干脆就打断了路辉天的问题。人民党很多人遇到突发事件就爱讲道理,讲道理。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想到这里,游缑干脆就站起身来,“同志们,咱们有今天如此规模的组织,部队,这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与其弄明白为什么地主们为何要对我们下手,还不如先把图谋不轨的地主们干掉再说。大家说呢。”
  听了这话,有些人点头称是,有些人则有不同看法。“这天下莫过于一个理字,革命也是要讲道理的。”秦守是近期才赶到安徽的,名义上是水利部门的工程师,其实也就是个闲差。他的发言代表了暂时没有军政工作,而是从事文书工作的同志。
  游缑对这些人的态度一点都不支持,“咱们每次都开会,哪次不是按照文青最后的意见来做的。效果也在这里摆着呢。现在情况这么紧急,咱们讲道理,地主们可不讲咱们的道理。我的意见是现在就开始按照文青说的去做。等解决了事情之后,再慢慢的说这个道理。”
  “你这是在破坏党内民主!”秦守的反应比较激烈。
  “咱们讲民主,地主不讲民主。党内民主不等于让无关的同志也要有决策权。我觉得在这样紧急时刻,必须有人能拍板。”这是游缑一直想说的话。以前人民党只有那八九个党员的日子里,是以做事情为主,讲课讨论都是挤出时间来。那时候游缑负责制药,根本就是牺牲睡眠来开会的。人民党的组织规模扩大之后,虽然每个人都有工作,但是效率更低。特别是党会,陈克每次都要和同志们进行很长时间的沟通。平时就罢了,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不想着去对付敌人,还得把精力用于先说服同志。党内民主搞成这样,还不如不搞呢。
  可惜会深与星台都不在。游缑觉得很遗憾,陈天华在北方工作,齐会深现在还留在上海负责上海党支部的工作,如果这两个人在安徽的话,他们至少能够靠威望和人脉压制住相当一批人。
  “那游缑同志觉得应该怎么办?”秦守提问了。
  “我的意思是干脆选出安徽的中央委员会,每年一改选。所有人的工作都服从中央委员会的指挥。”游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想法。
  不少人都倒吸了冷气,秦守偷偷向游缑使了个眼色,然后他也站起身来。作为南洋水师学堂的毕业生,这位曾经在庚子年孤身北上进京效力,曾经在京城户部当过小官吏的青年其实早就希望能够建立起一个更加有效率的党组织。但是时机一直不到。身为北京党小组的成员,也身为一名南方人,秦守对于上海党小组并不排斥,相反和游缑等人在改造党组织方面有共同的看法。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但是他和游缑这么一唱一和的,倒是颇为默契。
  “如果组建了党中央,那么中央和党员们的关系应该是怎么样的?党内民主是不能丢的,怎么样既保证了民主,又保证了办事不会拖拖拉拉。这个得说明白。”人民党到现在还能够在一盘大杂烩的情况下保持一定的凝聚力,这个党内民主功不可没。正因为每个人都有发言权,所以很多事情虽然大家未必能接受,但是好歹还有的商量。而一旦选出中央委员会的话,那就是有了高下之分。很多人肯定会担心自己的意见以后未必会和现在一样被重视。
  “那我问一个问题,咱们人民党的权力归谁所有。”游缑身为老党员,她对于党内的理论和制度建设的理论十分清楚。这都是拜了陈克坚持组织原则的福,人民党从一开始就没有走上什么歪路。
  所有党员都在党课上听过这些内容,游缑这么一问,他们立刻开始皱眉沉思。秦守朗声说道:“人民党的权力归各级党组织所有,根据公平投票选举出各级党组织,同级党组织内部采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不级别的党组织之间,实行下级服从上级的规则。上级党组织有义务向下级党组织的疑问提供解释。”
  听完了秦守的解释,同志们都想起了人民党提出过的这个组织规定。现阶段人民党并没有什么中央,甚至在众人到安徽之前,连党支部都没有。所以这种组织规则也仅仅是听说过而已。众人正在为有可能出现的地主武装力量进攻而发愁的时候,却完全没想到游缑和秦守看似针锋相对的这些争执居然就给弄到了组建党组织上去了。不少人竟然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
  “大敌当前,不能令出多门。咱们必须选出来党中央,在中央的指挥下协同作战才行。”尚远起身表了态。
  “没错,以前讨论一个问题得讨论几天才能得出一个结果来。现在实在是不合适。”华雄茂很聪明,他一听就知道游缑的意思。见尚远已经表了态,他也立刻起来表示支持。
  “我也支持选出党中央来。干掉了地主之后,再详细讨论也来得及。”何足道立刻跟进。
  人民党以及保险团里面的几个重要人物都表示了支持,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莫名其妙之间,会议的主题就从下乡工作变成了如何选举。
  不过现在也算是一个好时机,除了几个守卫部门不到十名党员没有来得及参加会议之外,人民党安徽支部的同志们基本都在。于是制定了一个选举规定。既然安徽集结了大多数人民党党员,选举制度中,正式党员数量三分之二以上投票同意,就可以形成最终决议。四分之三以上投票通过,甚至就可以提议修改党章了。
  这次会议暂时通过了两大意向,第一是建立人民党党中央。其他各地党支部必须服从党中央的指挥。第二则是准备选举任期半年的临时党中央书记委员会。这一切都要在明天正式召开的全体党员会议上进行选举表决。
  会开到这里也就不得不结束了。地主武装的事情虽然紧急,但是人民党的军事力量“保险团”全部军事力量现在都在县城。而且已经负责起了警戒县城安全,特别是负责起了仓库安全的任务。各路警戒体系也都有。拜了集体会议的好处,这些事情大家都很清楚,所以也并不是太过于担心。
  既然几个小时以后还要开会,陈克宣布散会,同志们各自回去休息。临时中央书记委员会大概人员里面,陈克肯定是要当选第一书记的。这件事情没有多大悬念,陈克也不方便把一些同志留下私下讨论,这种微妙的关头,每个人的举动就是没有私心也会被当作有私心。包括游缑和华雄茂等陈克的铁杆都直接回自己的住处。何足道思前想后,终于把熊铭杨与哨兵发生小摩擦的事情咽回了肚子里面。这事情完全可以等选出了委员会之后再说。
  1906年7月27日,人民党安徽党支部的全体会议正式召开。会议上选举出了人民党党中央,临时中央书记委员会由七人组成。陈克、尚远、华雄茂、游缑、秦守、宇文拔都、路辉天当选为临时书记委员会成员。
  党中央下辖三个支部,河北党支部,上海党支部,安徽党支部。陈天华被缺席任命为河北党支部的党委书记,齐会深缺席任命为上海党支部的书记,而安徽党支部的书记则出人意料的由秦武安出任。由于与宇文拔都带领的那支安徽工程队有过长期的接触与合作,而这批人已经是保险团的骨干人员,所以秦武安被委派为安徽党支部书记倒也没有遭到任何反对。
  党中央确立之后,党政军三套班子当中的核心班子就有了基本构架。党组织不允许中央书记委员兼任各级党组织领导,但是党组织成员则可以兼任政府部门的职位,尚远就兼任了安徽人民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
  军队则分为军令与军政部门,陈克按照党的惯例,以第一书记的地位兼任军事委员会主席,军事委员会成员有七名,陈克、华雄茂、徐电、柴庆国、何足道、宇文拔都、黑岛仁一郎担任了军事委员会的职位。
  这个草台班子特别成立了一个后勤委员会,苏悟明、毛平等担任了后勤委员会成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也建立了,这个部门名全称是“人民党纪律检查委员会”,也就是后世俗称的“纪检委”。这个部门相当于“御使台”。陈克一点都不想把这种重要的工作由那些“清流”来把持,所以干脆他亲自指派,由政府和军委提供人力,尚远担任了纪检委书记,副书记则是法学院毕业的徐电。
  选举看着简单,但是一次次的举手投票真的实行起来,那真的是枯燥无味。这些同志们都在一起很久了,相互之间也算是熟悉。而且人民党毕竟是建立不久,内部派系还没有完全形成。除了陈克之外,党内两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物,齐会深与陈天华在上海与河北。如果他们在的话,估计还会有些斗争。现在这两位不在,大家连争夺权威的打算都没有。自从水灾开始,所有党员们都被勒令在第一线工作,反正谁都得亲自工作,地位高低的区别暂时不是关键问题。
  党中央一确定,陈克让各部门自己先开会熟悉一下自己部门的同志,讨论一下部门的安排与纲领。而中央书记委员会们则开起了自己的内部会议。
  “这次农村工作必须马上展开。”陈克开门见山的说道。七个人的会议与全体会议的效率那的确是非常不同。如果是整体会议的话,陈克好歹也会有点温和的神色出来,面对其他中央委员,陈克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陈先生,哦,陈克同志,我还是担心那些地主打咱们的主意。”宇文拔都连忙说道。他既然已经说出了这个消息,他相信陈克绝对不会对此视而不见的。
  “宇文同志,”游缑省略了拔都的名,只称呼他的姓氏,“地主们是靠煽动百姓来发动对我们的攻击。我们现在必须用革命的宣传来对抗反革命的宣传。”
  “革命的宣传?”宇文拔都有些不解。
  “地主们不过是对百姓说,我们有粮,我们准备囤积粮食发财,不会管百姓的死活。所以说,我们现在恰恰要用革命的宣传来对抗他们。我们有粮,没错。但是我们的粮食根本不够大家吃到明年的。所以,为了让大家活下去,这地主们的地得拿出来让大家一起耕种,一起抢种抢收,收获的粮食大家分了,好渡过灾年才行!”
第六十二章
  有些话从男性说出来和女性说出来的冲击力是完全不同的,当游缑提出地主们的土地得拿出来由大家一起耕种,而且收获的粮食完全由百姓平均分配的时候,宇文拔都陡然在心中生出惊喜交集的感情来。如果这话是陈克说出来的,宇文拔都的感情更多的会是惊惧,而游缑用好听的上海话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为何,宇文拔都心中更多的是欣喜。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游缑同志,你这话是当真?”
  “我说瞎话干什么?”游缑对宇文拔都的激动情绪能够理解。她在去年的农村社会调查里面亲自到了农村,对于江浙农民的生活之困苦很有了解。这是一个可怕的时代,不仅地主们占有了农村超过7成以上的土地,而且还想方设法的把各种税负转嫁到普通农民身上。高达6成的地租,年息100%以上的高利贷无情的盘剥着农民。
  而城市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陈克的带领下,人民党的企业收入颇丰,甚至能够养得起这么大的社团。但是游缑本人是买办家族出身的,加上这一年多来的学习,她已经能够看明白城市工人被剥削的情况,80%左右的利润都被老板拿走了。即便如此,中国的手工业依然在外国商品无情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四海无闲田,农夫忧饿死!”就是因为能够看清这些社会现实,游缑更加感觉到革命的必须性。如此黑漆漆的时代,如此内外交困的时代,中国再不起来革命,那未来肯定是彻底的毁灭。
  “宇文,你怕死么?”游缑问。
  “这个……,当然怕了。”宇文拔都从来不是一个爱说瞎话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没有办法逼地主们把土地拿出来?或者以后怕这个新的制度没办法维持下去。就算是今年逼地主拿出了土地,明年地主们还要加倍的报复?”游缑接着问道。
  这次宇文拔都没有立刻说话,他看着中央书记委员会里面唯一的女性说出了自己真正担心的事情,他竟然无言以对。
  “宇文,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对不对?”游缑接着问了一句。
  宇文拔都不敢吭声,对于人民党的奋斗目标,以及要采用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这群城里的青年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第一次和陈克打了交道之后,宇文拔都就知道了。而陈克也绝对不是一个欺骗别人的人。
  宇文拔都带着手下的同乡在陈克那里干活,一开始大家倒也不习惯,但是过了一个多月,大家就完全习惯了。中间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过那些同乡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在人民党的手下干活,是越来越活明白了。原来很多事情完全可以采用不同的方法来处理。如果不是这样,这些人是不会同意跟着人民党返乡的。
  “那些地主宗族们已经骗了大家几十辈子了。这么大的灾,按以前的方法走,肯定是个死,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农民们袖手旁观一次能死么?”游缑厉声说道,“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们来干,农民们只要相信我们一次就够了。只要这么一次就行。”
  宇文拔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是最近才正式加入人民党的。在之前,宇文拔都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合作者”的地位上,陈克对于分化吸收宇文拔都的“前工程队”方面,可是毫不手软的。到现在,宇文拔都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于“前工程队员”的号召力。所以宇文拔都才会毫不犹豫地加入人民党,人类都是有惯性的,果断离开习惯的群体,这种决断力宇文拔都可没有。
  “男子汉就爽快些,说吧,干还是不干?”游缑根本没有长篇大论的去说服宇文拔都的打算。
  都这时候了,也轮不得宇文拔都去瞻前顾后了。宇文拔都抬头看了看坐在陈克左边的凤台县令尚远。连县令都加入了人民党,自己还有什么怕的。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自己怕个球啊。
  “我干!”宇文拔都咬着牙说道。
  “很好,那么咱们都听文青的吩咐。服从纪律,听指挥。”游缑看已经说服了宇文拔都,撂下了最后的命令。
  “宇文拔都同志,既然你说有地主想对我们下手,能说说么?”陈克终于问道。
  既然下了决心,宇文拔都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竹筒倒豆子一样交待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凤台县西边的岳张集镇有个大围子,为首的地主张有良放了话,对保险团现有的粮食很是打了主意。
  “岳张集咱们不是去过么?”陈克有些奇怪。
  凤台县在淮河北方,这次大水导致淮河暴涨,岳张集也被淹了。人民党四处出击,救了很多人。岳张集也在救灾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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