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铁血中华(校对)第1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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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了现代民族国家理念的欧洲诸国打着本民族的旗号,以本民族为宣传、煽动战争的理念和口号,投入莱比锡会战的欧洲各民族除了传统的战争认知之外,都加入了全新的,认为自己是在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未来在进行战争的认知。全新的现代民族国家开始在莱比锡进行了惨烈的厮杀。
  作为新现代民族国家的法国,终于失去了自己在欧洲的优势。
  现在韦泽无疑要借用这样的现代民族国家的理念,只有提出“炎黄子孙”“中华民族”的理念,才能把土家、客家,汉人、苗人、壮族人都纳入到一个理念中来。只有用“中华民族”才能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广东乃至全中国所有人民都要天然的膺服在同一面旗帜之下。
  所以韦泽心中是百感交集,在21世纪,一个英国社会学者提出了“想象的共同体”这么一个关于关于民族的解释。现代基因技术证明,中国父系有着高度的统一性。韦泽并不觉得中华民族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
  不过现代民族国家的概念一旦在中国成为主流思维,那么现代民族国家所带来的一些负面的东西也几乎不可避免。韦泽即便曾经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等到他自己站在这个关口的时候,此时竟然忍不住也觉得有些心惊呢。
  但是这种悲天悯人的感觉并没有让韦泽迟疑太久,物质第一性的基本原理决定了一切。如果韦泽不能够在未来的战争中获取胜利,那么他以及他所领导的光复会,都不会有明天。
  所以韦泽高高的举起手,示意大家静下来。很快,在热切争论甚至争吵中看到韦泽这个手势的光复会会员们开始闭上嘴,转向他们所信服的领袖。争论声停止了,所有光复会会员们都等待着他们的领袖发表观点与态度。很大程度上,那也将是光复会的观点与态度。
第75章
规模的艰难(十一)
  “结绳记事?我倒是听说过这个词!”
  “繁体文啥时候都能都用《新华字典》出新版?”
  “原来满人都是一群砸碎!”
  “我说洪秀全说自己是天王下凡,我怎么觉得都督才是真神仙啊?”
  “胡说什么!都督是个……是个……是个读书人!”
  “都督最烦的就是读书人好不好?”
  “那TM认几个破字的人就干自称是读书人?狗屁!他们会种地还是会打仗?是懂造火枪还是懂治国?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们是中国人,中国有好处,我们才有好处。大河没水小河干!”
  “只有消灭了中国的敌人,我们才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必须铲除中国的敌人!汉贼不两立!我们中国人和中国的敌人永远没有共存的可能!”
  随着光复会全体会议的课程一步步推进,各种各样的言论在整个光复会内部沸腾起来。
  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是统一的中华民族!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中国是我们的祖国!我们爱我们的祖国!我们有保卫的祖国的义务!
  现代民族过的理念是一个非此即彼的概念,如果从唯物历史观,从“想象的共同体”角度看待的话,这个理念其实是一个非常不科学的理念。但是,这个理念却是非常简单直白的理念,简单直白到任何人都能够理解。
  “任何理念都不是扔出去就算了事,必须有与之相配套的制度支持才行。我们现在结合现代民族国家理念与土地国有化纲领,需要拿出授田法的制度。”韦泽在光复会中央委员会会议上坦然说道。
  现代国家理念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韦泽到了高中时代还是个中二少年,上了大学的时候,以自己为世界核心的“感觉”破灭的那一瞬,韦泽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中国人”。这个感觉是非常有意思的,“中国”人意味着一种绝对认同,那是敌我的认同,是一种立场的认同。对于叛逆期的孩子来说,值得追求的仅仅是自我欲望的实现。而对于渡过叛逆期的青年而言,则需要一种自我身份的认同。无疑,“我是一个中国人”就是极具可信与可行性的自我认同。
  我是一个人中国人,意味着中国之外的都是“外国人”,中国人与外国人之间有着天然的区分。在21世纪,在一个相当全球化的时代,中国与外国之间还存在中国资本和外国资本,中国主导的世界与外国主导的世界之分。在1856年,这种区分无疑更具有现实意义。
  为什么英国人置大烟在毒害中国人的身体与精神健康于不顾,哪怕是不惜发动战争也要保证英国人的烟片贸易。一个能够很容易被理解的解释就是“英国人是外国人”!
  为什么英国要打败了满清政权之后提出割地赔款的要求,因为“英国人是外国人!”
  为什么满清不顾大烟损害中国人的根本利益于不顾,为了能够征收那巨额的大烟税,所以认同大烟贸易的存在。因为满清是夷狄,满清不是中国。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现代民族主义用非常简单直白的理论,拿出了非常容易被理解与接受的理论和结论。
  韦泽本人倒是深受历史唯物主义观的影响,但是他一个人面对上千的光复会会员,面对数以万计的光复都督府成员,面对以千万记的两广人民,还是个绝对少数。韦泽想领导光复会,想领导光复都督府,想领导两广百姓,靠的不是他提出这些人不能理解的理论,而是要靠他提出能够让这些人理解并且认同的理论,要靠韦泽代表了这些人的利益,才能够得到支持。
  “光复都督府要做的就是驱逐鞑虏,光复中华!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
  “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起来!起来!起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韦泽不遗余力的宣传着救亡图存的现代民族国家理论,在进行这些宣传的同时,韦泽也做着与之相应的宣传,“每一个认同祖国的中国人,每一个认同中华民族的中国,都是中国的一份子,都是中国的人民。我们所要建立的新中国,就是由这些人组成的。同志们我们必须牢记这点!”
  “工农联盟是我们光复会的基础,所有认同光复会纲领,接受土地国有化政策的人,就要将其纳入我们所要建立的新中国里面来!”
  “授田制度必须认真推行,这不是某几个人或者某一批人掌握了土地的制度,而是让未来所有中国人都能够从中受益的基础!”
  韦泽已经明白了政治与政党的核心,政治是确定社会各个阶级与社会各个阶层在社会中主导地位的不同,那么政党的目的更加直白,政党就要是成为主导社会领导权的政治团体。
  对于韦泽来说,他需要艰难的去增加认同光复会的政治理念,支持光复会行动的同志。扩大光复会这个政党规模的行动是非常艰难的。但是与之相对的,当光复会是由觉醒了阶级觉悟的人所组成的时候,当光复会这个政党深深的扎根于中国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任何组织能够从外部消灭光复会。
  在韦泽看来,这个会议或许该在一年前就召开,可那时候他还顶着太平天国齐王的头衔,天京事变固然在韦泽的追随者中造成了巨大的思想混乱,抹去了天王洪秀全头上的神圣投影,让众人本能的围绕在韦泽周围。然而思想上的重建却远没有完成,甚至都没有开始。
  韦泽曾经某种程度的认同“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的唯心主义态度,可现实深刻的教育了韦泽。物质永远都是第一性的,面对着混乱,源自生命肉体的对死亡的恐慌,对不安的排斥,可以让部下们本能的凝聚在能够让他们安心的小环境中。但是,源自肉体的思想,可远没有肉体的反应来的直接,来的快捷。也就是说,面对未知的变化,物质全面的凌驾在了精神之上。
  满清对于韦泽的关注程度不亚于对太平天国的关注。太平天国被满清成为“粤匪”,因为太平天国最初的几个主要领导者都是广东人,现在这股脱离自太平天国的光复军恰恰返回了广东,这倒是大有打回老家去的意思。南下的光复都督府并没有像满清所想的那样在广东站不住脚,而是迅速平定了在广东地区的反抗,甚至把手伸到了广西。此时的广西主要的军事力量已经调去长江流域,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回到广东去攻击光复军。
  咸丰皇帝对此忧心忡忡,而此时他所在乎的三位剿匪大臣的态度却空前的一致。三人都认为在光复军和太平天国之间,更加棘手的是太平天国的力量。只要消灭了太平天国,就可以集结全部力量南下,一举荡平光复军。
  这其实未必是真正对太平天国和光复军的比较,更现实的是双方占据的地盘的问题。太平天国经历过天京之乱之后,依旧控制着淮南,的广大地区。仅仅这一带就能源源不断的向太平天国提供粮草与兵源。安徽巡抚江忠源旗帜鲜明的提出,“不夺回淮南,就不能灭粤匪!”
  咸丰皇帝只用看地图,就明白这个战略是如何的正确。尽管黄河改道的事情给满清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震动,咸丰皇帝依旧给了江忠源更大的支持,希望这位以剿匪起家的封疆大吏能够尽早实现夺回淮南的战略构想。
  “江公,我们是不是再等等。此次进攻寿州,火枪却没有准备完毕呢!”宿州知府李鸿章非常谨慎的对江忠源做出了建议。
  江忠源面容沉静的摇摇头,“等不下去了!我们此次已经有一千支火帽枪,若是再等,只能让寿州的粤匪更加势大。现在寿州已经失陷三载,若是今年还不能夺回寿州,那地方还有谁会觉得自己是大清的百姓呢?”
  寿州的战略位置太重要了,掌握了寿州,就能与凤阳等地互相支援,进而维持淮河防线。
  自打韦泽南下之后,太平军越过淮河北上的攻势终于停顿,江忠源也终于敢开始南下进攻。除了对太平军进行军事打击之外,江忠源也开始对太平军实施了招降政策。虽然投靠的人不多,却有些是淮南一度追随韦泽的文人。他们带来的情报让江忠源吓了一跳。
  韦泽曾经设计过“守江必守淮”的全套战略,对这个战略,韦泽并没有当成什么了不起的机密。至少在韦泽看来,这不过是他耳熟能详的一个基本知识罢了。
  这个战略的正确性,特别是韦泽设计的合理性,是不少“有识之士”愿意跟随韦泽的理由。只要这个战略能够顺利实施,至少就是一个南北朝的局面。文人们投奔太平天国好歹就有了结果。
  天京之乱彻底打破了这帮“有识之士”的幻想,这个战略的实际执行者韦泽跑路了,这个战略的最高支持者杨秀清连同他的部下一起被杀光了。太平天国的上层对这个战略已经弃若敝履。
  没有了可以看到的前途,那么就是大家一拍两散的时候!
第76章
规模的艰难(十二)
  王启年专心的看着一个金属物件,他拿起,放下,再拿起,凑近看,离远看,用小刀划。深锁的眉头,专注的目光,都证明了此时王启年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江忠源用很欣赏的目光看着王启年,但是他毕竟没办法继续等王启年,所以江忠源笑道:“王县令,这却是在看什么?”
  王启年一惊,见到江忠源带着李鸿章正在工厂旁边的大屋子里头,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跪下给江忠源行礼,“卑职见过江大人。”
  李鸿章是父子两进士出身,对官场上的事情非常清楚。听王启年自称属下,他心里面就忍不住暗笑。江忠源很看重能够大规模改造火枪的王启年,在保举名单上也写上了王启年的名字。作为咸丰非常信赖的封疆大吏,江忠源的保举自然得到了通过。而吏部那帮人真的是油滑似鬼,他们竟然给王启年弄了个候补知县的官职。
  满清是公开搞买卖的官职的,所以这就造成了大量的人都是“候补”。想弄个候补知县的头衔,实际上只需要几百两银子,真心也不能算是很贵。
  这帮候补官员也没什么特权,而且成为候补官员之后,想“放实缺”才是真正的难上加难。首先就得有过硬的功名,或者过硬的后的台,然后还得有过硬的钱袋子,这才能比较顺利的放了实缺。
  可王启年这等土包子出身的老百姓哪里可能懂得这些官场上的道道,在得知了自己成了“候补知县”后,王启年整个人的强烈的欢喜模样,李鸿章过了这几个月之后还能想起来。因为王启年一面狂喜,一面又想方设法的压制住自己的狂喜,不敢在“恩主”江忠源面前有丝毫的失态。那种截然相反的两种表现,看着实在是比演大戏还好玩。
  自打从一介草民晋升为了“候补知县”,王启年更是玩命的干活。李鸿章觉得自己王启年的恩主江忠源的确不同,江忠源明显很欣赏王启年。李鸿章则觉得这么一个干活的人,有什么值得尊敬的?
  江忠源仿佛看不到这间紧靠着火器工厂的房间环境是如何的糟糕,他拉过一张脏乎乎的凳子坦然坐下。然后冲着王启年说道:“起来吧。”
  “是!大人!”王启年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垂手立在江忠源面前。
  李鸿章看了看那都不算是干净的凳子,很不想坐,最后拉了王启年方才坐过的那张,在江忠源旁边坐下了。江忠源瞟了李鸿章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他对王启年说道:“仿造火帽枪的事情为何如此之慢。”
  王启年谨慎地答道:“大人,能上手的工匠数量不足,一个月一千支已经很为难。卑职担心那些人办事不用心,每一支枪都是仔细查看。若是再快,只怕有些枪就不管使。”
  江忠源知道王启年办事上心,所以也没有吹毛求疵,而是认真地问道:“启年,我看韦泽只是极短的时间就用其他火器改出数万条火帽枪。他为何就能办的如此之快?”
  “江大人,逆贼韦泽自己就精善制作火器,而且他还有法子造出钻孔的好物。”说完,王启年请江忠源到了他方才所在的桌子旁边。拿起手里的那个金属物件,把这物件装在一个木质钻床上。先把一根枪管夹在钻床上,又用金属家伙顶在要钻孔的位置,王启年用力摇动手柄。江忠源看到,那被机械带动的金属家伙很快就在铁质枪管上钻出了铁屑,随着王启年用力摇动手柄,铁家伙钻的越来越深。
  这番卖力的折腾让王启年有点开始喘气,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平息了一下呼吸,这才对江忠源说道:“大人,这是从韦泽的兵工厂里面逃出来的工匠记下的机括。他还偷出来一个逆贼韦泽用来在枪上打空的钻头。按照那人所说,逆贼韦泽的兵工厂还有诸多其他机括。一个工匠只管一个环节,把一支火绳枪改成火帽枪,最多只要两天。数百的工匠一同办事,每天能够将近千支火帽枪。我等手里没有这些机括,其他钻头在枪管上钻孔,即便是用上了韦泽所造的机括,一个工匠一天也只能在一根铁管上钻出孔来。”
  江忠源有些不明白,他指着卡在钻床上的那个钻头说道:“我看这个不是不错么?”
  王启年苦笑道:“大人,我们只有这一个好使的钻头,还是从韦泽的兵工厂里面逃出来的工匠带出来的。至于如何制造,他也不知道。韦泽那厮奸诈狡猾,所有人都只管一个环节,打孔的只管打孔,做枪托的只管做枪托。做火帽的,做子弹的,都只管一个环节。而每一个环节都分在不同的厂房,机括都有人严加看守。若没能得到每一个环节的人,还得是能够弄明白这些机括如何运作之人,我们就没办法弄清楚韦泽的兵工厂是如何的。更不可能学到他的技巧。”
  江忠源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之后也基本明白了王启年的意思。他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启年,你见过韦泽。你说这套东西,都是韦泽一个人弄出来的么?”
  面对江忠源的询问,王启年不敢怠慢,他想了好一阵才答道:“大人,若是说这些都是韦泽弄出来的,拿到也不是。韦泽自己就不懂折叠锻打的手艺。可韦泽却知道改学什么手艺,该吧这些手艺用在哪里。这个本事却是别人没有的。”
  “什么本事?”李鸿章很是看不起王启年这样的匠人,所以对王启年有些语焉不详的表示了对韦泽的称赞,李鸿章忍不住有点不怀好意的挑起刺来。
  王启年却没有想这么多,他紧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才找到了适合的说辞,“韦泽可能什么都不会,可他知道怎么用那些会各种手艺的人。卑职当时懂折叠锻打,韦泽就只让卑职做折叠锻打。那是卑职私下里面仔细看了韦泽的各个流程,这才知道了如何造燧发枪。若是卑职稍微懒一些,或者韦泽稍微管的严一点,卑职也就只是知道如何用折叠锻打造枪机而已。”
  听了王启年的话,江忠源忍不住连连点头,“原来如此。若是这样,倒也能说的通。”
  离开了王启年所在的工厂,李鸿章忍耐不住心思,对江忠源说道:“大人,我觉得那王启年只怕没有肯出力。”
  “何以见得?”江忠源不置可否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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