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铁血中华(校对)第3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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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李新的报告,韦泽才刚知道海军居然已经这么有帝国主义范儿了。没等韦泽决定怎么和海军谈,日本明治政府的电报就来了。李鸿章李处长在高丽建成了电报系统,海底电缆越过对马海峡,就到了日本。有了这条线路,明治政府终于可以和中国进行有效的联络。明治政府既没有愤怒的抗议,也没有委屈的抱怨,他们率直的提出了中日进行一次认真谈判的建议。
  中国同意谈判的回电到了东京,大久保利通终于松了口气。木户孝允冷着脸说道:“军队内部一定要严查,特别是那些九州出身的水兵。这次他们也太胆大妄为了!”
  中日的冲突并没有让大久保利通等人失去理智,事后调查的结果,日本海军也查出了的确是日本海军先开的炮。嚣张的中国海军随即开始攻击日本舰队。打败英国海军的中国舰队击败日本海军,这件事本身并没让明治政府上层感到意外。海军里面有人蓄意挑起中国与日本的冲突,这件事才让大久保利通与木户孝允感到震动。
  士族与中央政府的敌意已经越来越激烈,1875年下半年,接连发生了以退役士族为核心的反叛事件,政府军很轻松的就镇压了这些叛乱。很明显,有人开始策划视野更加广阔的阴谋。英国曾经罩着明治政府,现在英国被暂时撵出了东北亚。此时日本和中国之间爆发全面战争的话,明治政府必败无疑。在战场上全面失败的明治政府一旦失败,士族们就能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
  “你觉得这是西乡亲自指示的么?”大久保利通黑着脸问木户孝允。木户孝允没办法给出回答,不管西乡隆盛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也不管西乡隆盛是不是策划了这件事,如果士族们夺取了政权,西乡隆盛一定会成为新政府的首脑。
  大久保利通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太过于纠缠,他板着脸说道:“我从中国回来之前,还请木户你稳定住国内局面。只要能与中国达成和平协议,一定要解决士族。”
  木户孝允直到大久保利通那说到做到的性格,他一旦下了决心,谁都不可能扭转这个决定。而且木户孝允也实在是看不出武力解决之外还有别的可能,士族已经到了不可能与明治政府妥协的程度。
  李新本来担心是韦泽要对日本下手,得知韦泽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他终于放下了心。现在的中国正在奋力扩张,与日本爆发战争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得到了韦泽的授权,李新与木户孝允2月2日在对马岛会面,中国于日本都没有在此时斤斤计较的打算。中日和平条约,也就是《对马条约》很快就在2月5日得以通过。
  本条约适用期五年,条约中规定,中日之间以谈判来协调双方的矛盾,中国不干涉日本内政,日本也尊重中国的利益。日本不与任何与中国敌对的国家结盟,也不允许与中国敌对的国家利用日本本土的设施来发动对中国的进攻。中国政府在安全上则支持明治政府。
  条约还包括了双方的军舰航行规定,大概划定了中国与日本的海上安全范围,想通过对方安全区域的军舰,必须先行通告之后才能无害通过这些区域。至少中国海军是不能再大大咧咧的跑到距离日本海岸不到20公里的距离搞测绘。
  这个协议签署之后,中国也承诺从北海道自治区撤出派遣军。而日本也承认不对中国在北海道的领事馆卫队数量提出任何质疑。
  中国随即向明治政府销售了十万只步枪,五百门火炮,以及相应的弹药。明治政府不用给现钱,而是同意中国在日本建立银行,双方的贸易可以直接在这些银行里面进行结算。日本向中国在日本停泊的船只提供补给,这些补给费用来抵偿装备费用。
  中国不仅卖给明治政府武器,也用良心价卖给了北海道自治区五万支步枪。周新华知道中国的新式步枪将在1876年正式装备部队。这种新式步枪据说牛的一塌糊涂,等周新华回国之后就能一睹真容。如果不回国,他是肯定看不到的。中国的武器替代从来不会对外宣布。这次与英国交战,所有国家都不敢得罪大英帝国,统统中断了与中国的贸易。这正好让中国能够采取更严厉的保密措施。
  周新华认为中国一气卖给日本两边十万支旧步枪,足以说明国内的武器已经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替换。如果不是这样的替换,以当下的战争局面,哪里有多余的旧步枪卖给别人。
  派遣军已经根据协议开始回国,能够回国回家,派遣军的同志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少数人还带着自己在北海道娶的日本老婆。现在中国国内的建筑和钢铁企业很兴旺,派遣军的同志们积累了不少战斗经验,更积累了大量修铁路,开矿山,冶铁炼钢的经验。回国之后就可以直接进入这些行业。未来的前程有了保障,大家自然是高兴。
  看着大家热闹的表现,周新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远处北海道的山脉。看到那些家庭,想到家庭,周新华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一个虾夷族少女的身影。那个用虾夷语发音为娜可露露的少女现在在军马场工作。从小就跟着家人狩猎的她身材个头不高,容貌娇俏,身材匀称,身手还很不错。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那种恬静自然,对生活充满热情的态度实在是让周新华难以抗拒。
  周新华在心里面列出过几十个不能和娜可露露在一起的理由,她是外国人,她不认字,纪律不允许,诸如此类的理由林林总总。但男女感情的事情就怕揉捏,越是给自己找理由拒绝,反倒越是期待。
  等到战争开始,周新华哪里有空去关心一个养马场的虾夷族少女。就算是他在紧张的战争中偶尔会想起,也只能想想。
  战后,周新华终于可以去打听娜可露露的消息。令周新华高兴的是,娜可露露并没有被杀害,而是参加了虾夷地方上的游击队,还有好多关于娜可露露的战斗传说。但是传说的最后却是另一个新的传说,这位虾夷族少女仿佛只存在于永远没有终结的传说之中,谁也不知道她在战争结束之后有没有能活下来,活下来之后又去了何方。
  蔚蓝的天空中,有一只苍鹰正在翱翔。周新华看着那只苍鹰,突然觉得这一切经历有种做梦一样的感受。他来到了北海道,最初认为能够帮助建立一个完全独立的国家。现在他要离开北海道,这个最初的目的还是没能实现。就如同现在闭上眼睛就能清晰的想起娜可露露的音容笑貌,可这一切却变成了传说的一部分。
  叹了口气,周新华转身向运输船走去。不管别的是不是梦幻,祖国与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只要乘上运输船,要不了几天,他就能回到在记忆中有些变得朦胧不清的祖国。再过几年,北海道的一切都会变成回忆。
  虽然在心里面不断的这么告诉自己,周新华还是忍不住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即便是会遗忘,那也需要时间。至少是现在,周新华觉得心里面很不好受。真的很不好受。越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想遗忘什么,那些希望被遗忘的东西就越鲜明的浮现在心头。
第338章
欲静而不止(四)
  “父亲,我想去上军校。”韦泽的长子韦睿认认真真对韦泽说道。他今年高三,马上就要参加全国统考,吃完晚饭,韦睿就向他老爹韦泽讲述着自己希望报考的学校。
  “你是准备从军了?”韦泽没赞成,也没反对,他询问着自己儿子的想法。
  “我娘想让我上军校。”韦睿有点迟疑地说道。
  韦泽摇摇头,用一种老爹才有无奈语气说道:“你别听你娘的一些话,她是你娘,有些事情她想的太好,实际情况不是那样。你军校毕业就得到基层去工作,以现在的局面,战争不可避免。你要是去了海军就要上军舰,军舰万一被敌人的军舰击沉,大家一起完蛋。你去了陆军就要钻战壕,抗步枪。敌人的炮弹就会跟雨点一样打过来,你去了之后就是个排长。连长冲锋号一吹,你就得端着枪往前冲。你不冲,那立刻就要执行战场纪律,就地枪毙……”
  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听着老爹形容的这么恐怖,韦睿倒不害怕,他挺起胸大声说道:“父亲,这些我都知道。可你和我昌荣哥在战场上这么多年不也安然无恙么。”
  韦泽被这话给逗乐了,“韦睿,那是不一样的。战争和我们那时候完全不同了,而且我和你昌荣哥也是死人堆爬出来的。我们在你这个年纪,手上已经有多少人命了。那真不是一回事。”
  被自己的老爹如此否定,韦睿明显不高兴了。他梗着脖子,用少年人特有的那种气鼓鼓的态度说道:“爹,我现在比不过你,可未必以后还是比不过你。你不能小看我。”
  韦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长子解释很多事情,韦睿的老娘祁红意希望韦睿能超过韦泽,那并不是要让韦睿和韦泽一样从尸山血海里头杀出一条路,而是要韦睿走和韦泽一样的路,当兵,晋升,从政,最后当上皇帝。这个终极目标恰恰是韦泽所反对的。
  当然,如果韦睿真的展现出与众不同的能力,最终得到了认同,靠自己的能力得到至高的权位。韦泽也没一定要阻止自家儿子的想法。韦泽不认同的是那种认为通过一条有迹可循的道路,一步步迈上至高权位的想法。历史证明了一件事,根本不存在这种人类可以决定的未来道路。
  韦泽当年也想过夺取太平天国的最高权力,现在韦泽实现了远比当时更高的权位,可中间的过程韦泽完全预测不到。韦泽矢志不渝的要消灭满清,现在满清覆灭在韦泽手中,但是中间的过程与韦泽最初的想象完全不同。韦泽也想过要打败甚至打垮英国,中间的过程和韦泽想过的那些计划也完全不同。韦泽原本以为的南海大决战要击沉大量的英国主力战舰,实际上打到最后也没能击沉英国的军舰。可称霸西太平洋的战略到现在完成了大半。
  这么多年的事实教育了韦泽,没有什么按照计划踏踏实实的走,按部就班的走到终点的好事。选择一个自己能坚持的专业,踏踏实实的干下去,这个在当下的中国是可以办到的。但是遇到什么困难,能不能立刻解决困难,谁都无法完全做主。至于还想让世界按照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安排的那样发展,这绝对是完全的痴心妄想。
  可这些事情都必须是亲自经历过之后才能明白,韦泽现在就算是把嘴皮磨破,韦睿没经历过,他就不可能知道世界的本质,更不可能感受到个人面对世界的无力与痛苦。更不用说韦睿的老娘祁红意千方百计的追求一个结果,让韦睿当皇帝。
  所以韦泽也不多说什么废话,而是正色说道:“韦睿,从小到大,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干事得有始有终。我必须说,和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我不如你。你从小学琴,坚持下来了。你从小跟着我学枪法,你也坚持下来了。当然了,你学画画,上了一学期之后你说你不愿意继续学,我觉得这也很好的。那个学期你认认真真完成了老师布置的所有任务,也给了明确的不再去学画画的决定。更重要的是,学校该有的画画课,你也通过考试了,这就行啦。”
  听着自家老爹这没重点的话,韦睿也不是太清楚老爹想说什么。但是他很明显的能感觉出来,老爹要说的和老娘所说的大概不是一回事。
  “我一点都不反对你去当兵,但是我很清楚当兵要付出什么代价,那是要用生命去保卫国家。我年轻时候上了战场根本没空去害怕,在战场上一发呆就可能会死,那时候除了作战之外根本来不及想别的。可是你上了战场,我就有大把的时间来胡思乱想。韦睿,我会很担心的!”韦泽实实在在的对自己儿子说着身为父亲的想法。
  相比较母亲祁红意,韦睿和因为忙忙碌碌而比较少见面的父亲或许更亲近些。韦睿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母亲祁红意规划了一个宏大的理想,这个理想的复杂程度让韦睿到现在也理解不能。而且一旦韦睿有些地方做的不让他母亲满意,祁红意就会很严厉的训斥韦睿。韦睿的父亲韦泽从来不会提出让韦睿理解不了的要求。现在听着父亲如此明确的表示了对韦睿的担心,韦睿虽然也很开心,却也有种被轻视的不满。
  就在此时,韦睿听他老爹韦泽继续说道:“你既然要选以后的专业,你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工作?”
  韦睿想了好一阵才说道:“我还是愿意去考军校,我想让我娘高兴。”
  韦泽虽然反儒教,但是对孔子的评价很高。不能指望两千多年前生产力非常不发达的情况下,孔子提出一套工业化的社会思想和理论。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孔子已经深入到了人性层面的高度,解释了很多问题。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很明显,韦睿很尊敬他的母亲,希望能让他母亲高兴。长子们都是被父母寄予最大期待的那一个,他们一般也都有这样的表现,希望尽可能让父母不失望。
  但是韦泽不太赞成这样的态度,这态度符合韦睿这个年纪的人性,但是并不够科学。
  韦泽认真的对自己儿子说道:“韦睿,我说过很多次,干任何事情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糟糕一点的话,你可能以后遇到困难,走不下去了,就觉得遇到这些困难,你妈妈有责任。好一些,你不这么想,你承认这是你的选择。那就变成了你先画了一个结果,然后走上了这条路。可这些年你做了不少选择,也努力过,完成了相当一部分。就以舞枪花这件事来做例子,你觉得这可能么?”
  这个例子的确让韦睿沉默了。他学枪术之后非常羡慕父亲韦泽舞枪花的技巧,就模仿。可怎么模仿都不对路,中间也经历了很多不爽,哭闹,被训斥,还有自己瞎练导致身体受伤。最后跟着老爹认认真真打基础,从站、立、行这些基本功一点点开始,锻炼腰腹核心肌肉,大肌肉群,小肌肉群。
  当他第一次能舞出枪花的时候,是一次肌肉很重拉伤之后。修养阶段,感受着受伤部位的疼痛,又感受到休息阶段身体那一处处慢慢浮现的疼痛。那是韦睿第一次真正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体并不了解,那也是他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的身体和肌肉竟然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细致的多。
  修养完毕,韦睿也学乖了,每次练枪之前,他也老老实实跟着他老爹先做完整的热身,接着就发现原本让他感觉很麻烦的事情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枪术精华所在。当他不再追求舞枪花的时候,韦睿才发现他自己竟然能够舞起问题多多的枪花。和他小时候渴望羡慕的花架子相比,两者根本不一码事。达成这个目标的时候,距离韦睿第一次拿起长枪,已近过去了八年。
  现在他老爹韦泽一说,韦睿还想起了他堂兄韦昌荣见到韦睿舞枪花的时候,他堂兄韦昌荣大惊失色,忍不住低声对韦泽说道:“四叔,咱年轻的时候遇到这样的高手,小命不保啊。”
  韦睿耳力很好,韦昌荣声音虽然低,可韦睿还是听清楚了。那次的确非常高兴,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不少东西,又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更多不明白的东西。枪花绽放出的十几、几十道残影都是虚的,枪花真正的意义不过是把能够控制的十几道轨迹在这一瞬凝结起来,致胜的是从枪花残影中爆出的唯一一枪,根据当时的情况选择出的个人认为的最优刺杀轨迹。如果这道刺杀轨迹是早就能确定的,老老实实在一开始就按照这道轨迹刺出去,岂不是更符合快准狠的原则。
  就如韦睿和那帮低手们对练,根本用不上高级技巧,预判了对手的姿势,把枪摆个角度和位置,低手自己就会主动撞上来。韦睿要做的其实只是看透对方而已。
  在这方面,韦睿其实比较倾向于他母亲。他母亲的要求虽然多,虽然高。可总是有比较明确的目标。就如练枪,韦睿的老娘祁红意的要求是“克敌制胜”。而韦睿的老爹韦泽就不一样,韦泽对于执行过程有种种要求,对于目标却很泛泛。对于练枪,韦泽的评价则是“强身护体,明鉴自身”。两者相比,韦泽的要求无疑完全超出了韦睿现在的理解能力。
  想了想,韦睿还是说道:“我想去上军校。”
  听儿子这么说,韦泽只能叹口气,“上军校的目的是去当军人,现在距离报考还有好几个月呢,我希望这几个月里面,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第339章
欲静而不止(五)
  1876年的春节很早,2月9日就是元宵节。在武汉铁道学院上学的高丽留学生们趁着学校放假的最后一天,乘火车跑到南京看元宵节。
  这批高丽留学生从十几岁到四十多岁的都有,他们都是高丽上层或者上层出身,都认为高丽有必要模仿中国进行一次社会革命。少部分人倒是希望能够像日本一样进行一次彻底的社会革命。从武汉到南京的火车此时也需要开十几个小时才能抵达目的地,这些人在火车上也讨论起未来高丽的方向。
  “自改崇祯年号到民朝年号,高丽却没太多变化。至少也得把铁路修起来吧。”年轻的金玉均讲述着他最关心的事情。身为属国,就有诸多属国应该遵守的制度。高丽虽然被迫对满清称臣,但是年号一直在用崇祯年号。直到高丽正式向民朝称臣之后,才算是改了年号称呼。
  另一名年轻的学员鱼允中也赞同这看法,“火车和轮船一定要办,我等来这里学习不就是为了这些么。只是我觉得中国的耕种技术更是要好好学习才行。铁道学院里面有暹罗学生,他们说每年靠向中国出售大米,就挣了好多钱。”
  高丽留学生到了中国之后真的是眼界大开,铁路轮船电报局自不用讲,广袤的国土,一眼望不到边的原野,还有“无比的耕种技术”,都让这些留学生们感到震惊与敬畏。在他们看来,中国的一切都是值得高丽学习的。
  当然,也有一些内容让这帮高丽留学生感到畏惧。留学生中金允植年纪最大,今年已经41岁,他叹道:“只是上国对士绅太苛烈了。这土地国有的政策……唉……”
  高丽的地主豪强势力强大,特别是在高丽南部平原地图,他们把持着基层的统治权,极大的影响了高丽的政治。在中国,光复党是用极为强硬的手段将这股势力一扫而空。一个如此巨大的国家居然没有了地主士绅,高丽留学生们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可中国能有今天的成就,只怕就是因为扫除了地主士绅吧?”年轻的金玉均稍显迟疑地说道。这些高丽上层也知道不少中国的事情,在民朝建立之前,满清被欧洲打得一头包。民朝建立之后,中国很快就把欧洲痛打了一番。即便他们以前不知道,到了中国之后好歹也看过很多宣传,满清丧权辱国的事情可没有被少提。既然中国能有现在的强盛,想来中国的制度也起到了定海神针般的作用。
  可一谈到这个政治制度问题,高丽人就很难继续谈下去。如果想和中国一样强大,就要在高丽内部也进行一场血腥惨烈的革命,一想到这里,这帮士绅显贵阶层出身的留学生就完全说不下去。中国怎么搞,那是中国的事情。若是在高丽也这么搞,那可是在挖他们这些人的根基呢。
  沉默了一阵,年长的金允植说道:“我觉得我等还是先学习中国的技术,这铁路一通,加上电报,高丽也就可以说是开化了。”
  这话得到了留学生们的支持,高丽军队被湘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高丽还觉得中国军队够强悍。可湘军面对中国军队,就如三岁小孩面对成年人一般,轻易的就被消灭殆尽。至少在现在看来,高丽要学习的并非是中国的制度,而是中国的技术。更何况讨论中国的制度对达官显贵来说是一种真正的折磨。
  说话间,几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走过了车厢的通道。这帮人的欧式容貌吸引了亚洲乘客们的注意,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这些洋鬼子。却没人和他们打招呼。这帮洋鬼子是国际工人联合会的代表,来自欧洲主要工业国。73年的经济危机爆发之后,中国的社会制度在欧洲引发了一段时间的注意。民众们更需要关注的是自己的生活,这股风潮过去也就过去了。欧洲上层和知识界对此的关注度是持续不断的。欧洲各工业国都希望能够得到中国这种无限投资却不会引发经济危机的手段,国际工人联合会则对中国的制度很有兴趣。美国的宪法虽然宣称美利坚合众国是基于美国人(男人)的幸福而建立的国家,可这也就是个说法。而中国的宪法是第一部基于明晰的阶级认识而制定的法律,这完全引发了欧洲社会主义者们的认同。
  高丽人没钱,他们只能坐硬座。国际公认联盟也没啥钱,不过欧洲主要工业国的收入此时已经不亚于中国,他们就能包了整整一节的卧铺车厢。当然,这时代的火车车厢也比较短,一卧铺车厢也就是装三十人而已。
  “中国的确没有任何贵族了,我看这比法国大革命都彻底。另外,中国的确做到了他们所说的,外国人只要遵守中国的法律,不去刺探中国的机密,就可以在中国进行自由旅行。”英国代表斯图亚特说着自己的想法。
  对这个观察的结果,这帮欧洲人都很赞同。中国火车只有硬座、硬卧、软卧三种,这是根据出购买早晚来决定谁能乘坐不同的车厢。软卧价格较高,乘坐软卧的人服装稍微好些,乘坐硬卧和硬座的人,从服装上看,大家都是普通劳动者。
  连这种事情都能感慨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在欧洲,火车分为上中下三等车厢,上等车厢不招待下等人,与有钱没钱毫无关系。法国大革命彻底完蛋之后,欧洲就再次落入了贵族手里。这些人当然不知道“历史”,不谈苏联,下层出身的人民成为国家领导者,那都得到小胡子时代。距离法国大革命过去了140多年。在1875年,下层民众想真正混到上层的通道,在欧洲大概只有德国军队和英国的工程师。采用了参谋总部制度后,德国好歹有了面对平民的军校,以及考察能力为主,出身为次的参谋总部选拔制度,平民们出生入死得到战功,最终成为上层。或者有卓越的科研表现,在工业化水平最高的英国,得到了科学界的认同之后最终被女王授勋。
  中国民朝就根本没有这个问题,能不能干出成绩,那是个人问题。但是每个人的身份地位和接受的学校教育都是一样的。
  “皇帝韦泽同志!我真想立刻回到共和国所有议员写信,让他们看看这个光荣的称号。如果君权有什么可以称为神圣的,这就是唯一的圣神可能!”法国代表约瑟夫很是激动地说道。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现在还在帝制与共和制之间挣扎着,国会议员们中相当一部分人还在举棋不定。工人联盟当然不可能支持帝制。
  “皇帝韦泽同志,这和君权有什么关系?这顶多是罗马共和国的终身执政官,把皇帝的称号换成总统、总理或者别的一个什么名称也没有任何区别。权力并不是靠世袭得到的,而是靠能力得来的,也不会靠世袭延续下去,这就已经不是帝制。”德国代表霍恩海姆对于帝制有很深刻的认知,他忍不住反驳着同志们的说法。
  说起这个话题,英国代表斯图亚特苦笑着说道:“最近英国准备完全确立文官体系,国内一片反对之声,说这种文官体系是完全抄袭中国的公务员系统。这种文官体系将毁灭大英帝国历史悠久的贵族传统,让所有权力最终落入为了向上爬,只知道读书考试的工人农民的子女手中。政府普及教育,最终会反过来毁灭政府。”
  “哈哈!”一众工人联合会的代表们忍不住笑出声来。毁灭政府么?如果贵族政府被毁灭的话,对社会只能是一种推动。如果真的能靠中国的制度彻底摧毁欧洲的君主、贵族、资本家勾结建成的社会,这些国际工人联合会一定不会有丝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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