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血裔(校对)第1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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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独子死后,千贺长琴一直视阮阿蛮为生女,想不到她还是逃不脱战死的下场。千贺长琴悲痛的大叫起来。
  从冰坝裂口泄下的水已经流到坝底,水沫四溅,形成浓密的水雾,谁也没有注意龙魂轻烟一样的身体没有像光明星辰之神羲和所说的那样从物质界彻底消失,而会没入阮阿蛮的残缺的身体之中。
  岐伯与血契武士叠成翼阵,横在素鸣衍之前,以防纳迦继续投射巨矛,千贺长琴放下阮阿蛮的尸身,喃喃自语:“让贺兰天湖圣洁的湖水埋葬你,愿你的灵魂在燕云大地得以重生。”转身过去,抱起素鸣衍残破不堪的身体,却发现素鸣衍睁着眼睛,脸上的肌肉因为极限的痛苦而不停的抽搐,但是素鸣衍的目光坚定的看着阮阿蛮的尸体。
  “殿下要我将阿蛮也带回去吗?”
  整座冰坝即将崩溃,亿万湖水倾来,便是羲族武士的强横肉体也承受不住。纳迦·婆刹帝率领部众向另一座雪峰撤退。
  继承之战被迫中止,族权之争还没有结果,选择中立的羲族武士、神殿祭司,以及幼年的羲人惘然不知适从。
  “波旬勾结外族,甚至与低劣的鸟人合作,背叛祖神,摧毁神迹,使我们高贵的血受到沾污,我纳迦·婆刹帝在此立誓,一定要将背叛者挫骨扬灰,让卑劣的种族受到血腥的教训……”纳迦·婆刹帝悲愤的挥舞着雷霆椎、奔雷弓,声音像落雷一样滚过奔雷原的上空。湖水激腾,冰坝崩坍,有如百万匹云吞兽从山崖奔下。
  湖水已经漫入奔雷原的中心地域,中立的羲族武士无法再有迟疑,他们纷纷选择向纳迦·婆刹帝所在的雪峰撤去,但是近百名幼年羲人却分成两批,分别选择纳迦·婆刹帝与波旬·婆刹帝。
  羲人自出生起,就与父母分开,由星辰神殿的祭司来负责养育,所以两代羲人之间并没有亲情来维系,作为羲族千年来最出色的祭司之一,紫萦在幼年羲人中有很大的影响。
  波旬的脸色有些难看,追随他的羲族武士不足四十人,仅是纳迦·婆刹帝的三分之一,奔雷原的战场上还残存着数十具战亡的羲族武士,激腾的水流将他们硕大的尸体与巨大的岩石一起推动着,向奔雷原外涌去。
  冰坝崩坍的轰隆声在天地之间激荡不休,千贺长琴抱起素鸣衍,让另一名千贺武士抱起战死的阮阿蛮浮在空中,看着贺兰天湖崩溃的壮美之景,冰坝完全瓦解,覆盖住冰坝的阿多奈神花也彻彻底底的被狂暴的湖水撕扯成无数的绿色碎片;巨大的冰岩在奔腾的湍流里浮沉,猛然撞击着一座座雪峰的根部,激起冲天的浪涛与水沫。
  六座雪峰就这样变成独岛,被滔天的洪水完全围住,奔雷原的出口相当狭窄,不晓得此时才能将贺兰天湖的湖水泄尽。
  千贺长琴不晓得波旬面对光明神在千年之前遗留下来的神迹被彻底摧毁会有什么反应,不敢立即与他们去会合,与众人一起往东南飞去。
  可惜千贺长琴没见到光明星辰之神羲和降临的情形,素鸣衍身受重伤,只能保持短时间的清醒,绝大多数时间都陷入昏迷之中,等他的伤情稳定,千贺长琴与岐伯等人已经飞离贺兰山的范围。
  尤溪、卢扈身穿战魂铠甲,一动不动的坐在云吞兽上,气势凝重如山岳,在他们身后,五百名重装甲骑俨然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器。青菱焦虑的站在精铜战车的车首,厄喀德一脸从容,她从尤溪口里已经知道燕云荒原这些年来的变化,知道羲族的继承之战,知道天都城以及望野城,她淡淡的看着天边的浮云,心里对檀那明河这个人充满异样的好奇,为什么?他只身进入奔雷原到底想做什么?
  比精铜战车还高的紫狻兽的安静的站在一侧,小紫狻早就按耐不住的跑到远处的山头向天际眺望。雷云兽悬浮在流云之上,翼下旋出的巨风吹得草断树伏。
  紫狻发出低沉的嘶吼,紫狻兽昂起硕大的头颅,凝神倾听远方的动静。片刻之后,千贺长琴等人出现在天际的浮云边。
  众人起了一阵波动,又迅速平息下来,静静的等待命运的安排。
  青菱抬起头,两行清泪滑落,挂在清艳的脸颊上,她已看见千贺长琴怀里的素鸣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流泪。
  素鸣衍强行打开异界通道之时,他正处通道的外端,肉体遭受能量流残酷的摧残,若非龙魂及时挣脱出蜇龙弓的禁制,他早就湮灭在强大的能量流中。此时的他展现在尤溪等人面前的身体也是残破不堪,背、肩的肉几乎给刮尽,露出森森的白骨,紫黑色的血痂结满全身,只有腰间还挂着魔犀皮甲的残片。
  “天啊,”如此惨重的伤势令尤溪想起当年在羽嘉时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桑吉主祭……”
  桑吉手持法杖就站在尤溪的身后,伸出手来,轻轻按在素鸣衍的胸口,发出柔和的白光,却迎上素鸣衍坚定的拒绝目光。千贺长琴将阮阿蛮的尸体从岐伯手中接过来,说道:“殿下欲救阿蛮,请桑吉主祭看一看。”
  桑吉揭开岐伯盖在阮阿蛮身上的皮甲,被巨矛射穿的洞几乎覆盖她的整个腰肢,身后的青色羽翼毫无生机垂下来,如此严重的创口下,人绝无生还的道理,再说从奔雷原赶到这里,已经超过一天的时间,以桑吉刚刚领悟的复活术也无能为力。
  千贺长琴知道机会渺茫,但还是很期待,见桑吉主祭皱着眉头,却不动手施术,只是紧盯着阿蛮腰肢上骇人的创口,千贺长琴这时才注意到创口里里盘旋一团淡淡的轻雾。
  “奔雷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卢扈情不自禁的问道,“殿下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羲人引以为荣的神迹完全崩毁,贺兰天湖倾泄,倒灌燕云,光明星辰神殿也完全摧毁,我们赶到时,殿下已经身受重伤躺在即将坍塌的冰坝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要问殿下,”千贺长琴说道,“当时一名羲族武士正向拿巨矛掷射无法动弹的殿下,有一团龙形烟雾护住殿下,但是龙形烟雾也是强橹之末,阿蛮用身体替殿下一击,她腰间的创口,就是羲人的掷矛造成的。”
  “阿蛮坚持要跟过去,真救了殿下一命啊,”尤溪发出悲哀的叹声,转身对桑吉主祭说道,“请桑吉主祭施复活术,殿下的伤势等回到天都城再治不迟。”
  桑吉主祭摇摇头,说道:“复活术并无法挽留天阶强者的灵魂。”
  “什么!”千贺长琴惊讶的说道,“阿蛮的修为顶多只有五阶,桑吉主祭为什么……”
  “或许只有殿下才能给我们答案,”桑吉主祭说道,“阿蛮姑娘的灵魂并没有消散,但是她肉体内灵魂的波动,确实是天阶强者才可能具有的,我还是先替殿下缓解一下痛苦吧。”
  天阶之上是逆天的修行过程,光明系的回复术对天阶高手的伤势的治愈作用实在有限,所幸天阶高手通常都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但是桑吉主祭毫不吝惜念力,若非没有必要,他甚至想施展他在星辰之塔中领悟的复活术。
  柔和的白光散尽,桑吉主祭拖着疲惫的身体,由弟子扶着退下去歇息,其他人则毫不敢松懈的围在素鸣衍的身边,甚至没有余暇去问千贺长琴奔雷原此时的情形。素鸣衍的身体被尤溪用柔和的气劲托住,这样才能避免某一处伤口受力过大,青菱站在他的身边,用手轻抚摸他的脸颊。素鸣衍身上的血迹已经洗尽,因为疲备与创痛,他此时已沉沉睡去。
  厄喀德静静的站在远处,她进入天都城,才对羽嘉的武力有个大概的认知,加上尤溪受命向厄喀德透露黑砾原、奔雷原继承之战以及羽嘉为继承之战所做的准备,厄喀德才发现檀那明河就藩羽嘉的五六年间,羽嘉郡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可有可无的偏隅小郡。
  布防在青叶城与羽嘉城之间的兵力只是羽嘉军事实力冰山露在海面上的一角,天都城、千贺湖谷的武力才是羽嘉郡最精锐的战力,侍卫营进入天都城,天都城能聚集起来的五阶战士就高达两千人,还有桑吉主祭召集起来的大量高级术士,素鸣衍独自上路之后,编有四百名四阶以上的千贺武士的左营就被调到天都城,烈炎魔弓、射影弓、精金十字弓等高级弓具使左营具备超一流的恐怖杀伤力。虽然这样的武力跟帝国相比还显得十分弱小,但是仅仅对于地方来说,却足够强大了。特别是尤溪透露他们准备割据羽嘉的用意,厄喀德心想,以这么强大的武力,加上羽嘉特殊的地形,不难形成割据的计划。
  令厄喀德奇怪的是,檀那明河为何不去争夺帝位,而是将主要精力耗费在割据羽嘉郡之上,要知道,羽嘉郡相比广袤的青岚帝国,实在是太狭小了,太偏僻了。以她这些天来对檀那明河的认识,知道以他的雄才大略,并不是没有机会夺得青岚帝位。
  特别檀那明河明独自前往奔雷原的举动,让厄喀德觉得檀那明河作为一名王者,身上充满太多令人不解的矛盾与疑惑。
  厄喀德站在岭嵴上,似乎听见远处的水声,心里想:昨天的强烈震动与星耀原来是从奔雷原传出来的,千年冰坝崩坍,贺兰天湖倒灌燕云,光明神羲和为何沉寂无声?
第四章
  一团晨霭似的雾气缠绕着阮阿蛮娇小的躯体,还没有出现生命复苏的征兆,但是以精魂之血订立的血契之誓维系的感应没有消失,素鸣衍让青菱扶着他孱弱的身体,凝视着阮阿蛮的躯体,龙魂被囚在蜇龙弓中近四百年的提奎因逃不脱魂飞魄散的命运,但是他残存的最后一丝神识选择与阮阿蛮的灵魂融合。
  “水,滔天之水……”远处岭嵴上望哨的一队甲骑发出欢呼般的叫声。
  素鸣衍掀开帷幕,营帐外的武士均露出见证奇迹的欣喜。众人皆知道水对燕云荒原意味着什么,皆策马奔上岭嵴,只见天际一道雪白的水线往这边漫来,轰鸣的水声,大地开始震动,贺兰天湖倒灌燕云,滔天洪水在一天后终于追了上来。
  天湖之水一下子倒灌燕云,从千丈之外的高处跌落而下,冲击着燕云大地,楚布河故道容纳不了太多,洪水沿着河道两边的地势四处漫溢。
  青菱扶素鸣衍坐到紫狻兽的背胛上,紫狻兽厚实宽阔的背胛就像一大片软毡,小紫狻平静的跟在紫狻兽的一侧,颇有王兽的气度,雷云兽敛翼远远的站在一座石峰之上,既不靠近,也不离开。
  青菱搂着素鸣衍虚弱的身体,听着山岭那一边的涛水之声,轻声问道:“殿下真是奇怪的人啊。”
  “哦?”素鸣衍依靠着青菱柔软的怀抱,微昂起头。
  “殿下明知道此行异常凶险,为何还不让众人随行呢?”青菱轻声的说,“千贺先生、尤溪,还有二叔他们都违抗殿下的命令,殿下要如何处置呢?”
  “呵呵,”素鸣衍轻笑起来,“你是怨我任性吗?”
  “我哪有资格怨你?现在还瞒着阿黛、采儿姐姐,让她们知道了,一定会怨我太纵容殿下了。”
  素鸣衍幽邃的目光望向山岭之巅,说道:“我也没想到能全身而退,冰坝崩坍,竟使光明神羲和降临人间……”
  “啊,”青菱惊讶的说,“千贺先生怎可以携殿下全身而退?”
  “冰坝是光明神羲和在千年之前降下的神迹不错,但是光明神对冰坝的崩坍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即便是羲族内部的残杀也让他无动于衷,或许这才是真正凌架于人类之上的神明吧,人间的争夺,哪怕是神裔之族之间的残杀,在神明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不值得关心的,但是光明神为何留下四件创世神话中出现的神器,难道嫌中陆还不够乱?”
  光明神羲和在奔雷原的举动确实让素鸣衍有些摸不着头脑,光明神并没有对羲族表现出特别的眷顾,他一切的行止仿佛只是为了给中陆添加更多的杀戮,素鸣衍眉头挤到一处,虽然他那时身负重伤无法动弹,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也感受到星辰主神降临时那种无法抗拒的神威,说什么阿多奈大神的选民,难道是因为这个,提奎因才会遏力守护,光明神才会放过自己?
  当前最头疼的事就是如何处置陷入暴怒中的羲人,就算是波旬,大概也有被利用、被出卖的感觉吧?
  受伤之后,似乎连思考也觉得吃力,素鸣衍疲惫的靠着青菱柔软的胸脯,紫狻兽已经攀上山顶,远处的洪水正像千万匹角马一样飞奔而来,挟着人所无法抗御的威势。
  “殿下……”尤溪、千贺长琴等人也走到山顶,看着远处的洪水,即便是翳云河的中流,也极少见如此宏大的洪水,“殿下能告诉属下详情吗?”
  “饶幸捡回一命,”素鸣衍说道,“暗月星辰之神睁开混乱之眸的那一夜,千贺湖谷的阿多奈神花结出雌雄果,谁能有幸在有生之年看见青藤枝头悬挂的阿多奈神花之果?我想或许是阿多奈大神所降的神喻吧,倘若阿多奈大神选择我为这片土地的守护者,我当有责任恢复这片土地的生机。”
  “啊,殿下乃神选之子!”千贺长琴轻叹道,阿多奈神花封锁观澜殿之后,还有他能自由进出观澜殿,却始终没发现神花之果的存在。
  “殿下若生是非,令属下等如何自处?”尤溪责怪道,“殿下要晓得燕云都维系在殿下一人身上。”
  卢扈默然无语,面对眼前的滔天大水,他能说什么?在此之前,或许可以说六殿下出于自己的野心来竭尽全力来黑砾原的渎神之民,但是他为了恢复燕云的生机,以身犯险,如何让人不动容?
  素鸣衍摇摇头,说道:“已经发生的事,也无追究的必要,眼前的危局还要大家同舟共济。冰坝崩坍,羲人崇仰千年的神迹毁于一旦,神殿坍塌,族地毁于大水,足以令羲人心怀怨恨……”
  “岂止怨恨?”卢扈只觉得殿下用语过于轻松了,身为渎神之民的他可晓得羲人睚眦必报的性格。
  “天湖倒灌燕云,天界主神也为之侧目,光明神羲和降临于神殿供祭的神像之中……”素鸣衍将千贺长琴他们赶到之前的事情详细说了遍,“光明神的举动,大概令作为神裔之族的羲人也相当疑惑吧,或许会动摇他们千年以来所形成的信仰。羲族业已分化成两系,那些中立者多半选择了纳迦·婆刹帝,波旬·婆刹帝的用意,我们还无法知道,但是纳迦·婆刹帝绝对想食我肉、寝我皮的。”素鸣衍仿佛在说纳迦·婆刹帝对别人的仇恨,语气没有多少凝重,“若不想纳迦·婆刹帝的仇火将燕云烧成灰烬,惟有联合波旬·婆刹帝……”
  “即便联合波旬所部,我们对纳迦·婆刹帝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殿下如何得知波旬对殿下的行为不怀恨在心?”
  “那些中立者中的绝大多数之所以选择纳迦·婆刹帝,乃是当时的情形十分紧急,不容他们有考虑的时间,实际上说来,在波旬与纳迦决出胜负之前,他们很有可能乃会选择中立,至于波旬的态度,”素鸣衍稍稍顿了顿,看向左右,“那就我亲自过去确认一下。”
  “不可,”尤溪、千贺长琴异口同声的否决,“殿下绝不可以犯险。”
  “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素鸣衍凝视着尤溪、千贺长琴,“中陆的强者必须得到足够的尊重才行,波旬不会要我的命,有什么好担忧的?”
  尤溪沉默的不说话,羲人信仰的基础被摧毁,谁又能预料波旬及他的追随者的反应?但是羽嘉的势力还不足够强大到独自面对纳迦·婆刹帝的怒火。
  “广阔的燕云荒原几乎占了帝国将近四分之一的疆域,燕云恢复生机,一定会吸引许多贪婪的目光吧,”素鸣衍皱起眉头,说道,“不单单是纳迦·婆刹帝让人头疼啊。”
  “羽嘉城方面谨遵殿下严令,边防诸营皆撤出分布在楚布河故道两侧的壁垒防线,迦南西北事务院随后派兵进驻这些壁垒,贺兰天湖倾灌燕云,其中大半的洪水必将沿着楚布河故道泄入迦南西北诸郡,这些壁垒以及青叶郡诸城首当其冲,迦南西北诸郡的军事实力将受到无法弥补的重创,鉴于羽嘉与青叶之间的陆路通道会在短时间内被大水淹没,迦南西北诸郡的各部兵力也将被洪水分割,大型防御器械也将毁于一旦,左营、右营的战力将可以完美的发挥出来,”尤溪专注的看着素鸣衍,说道,“殿下不冒险,我们可以立即将左、右营调入羽嘉城待命,再以龙骑营兵马为基础编制一支轻骑军团,紧随着滔天的洪水,则可以彻底摧毁迦南在青叶诸郡的防御体系。殿下若坚持去见波旬,那我们只能等殿下那边有了结论才能决定下一步的举措。”
  “千年之前,楚布河乃布列楚河的正源,那时布列楚河水患甚频,楚布河断流之后,布列楚河的流量骤减,也解决了水患之忧,也令迦南在治水方面懈怠了千年。若是布列楚河恢复千年之前的盛况,以其此时的河堤,当如何应对?”素鸣衍说道,“彻底粉碎迦南的西北防御体系,不在乎延迟几日。届时,只要我们在青叶郡获得立足点,就可以不惧东面的封锁。”
  这还是素鸣衍首次将矛头指向东面的摩揭氏,尤溪等人都按耐下内心的兴奋,但是摩揭氏的强大也令众人心怀顾虑。贝迦人南侵帝国之时,摩揭氏未有异彩绽放,但是摩揭氏能令贝迦人的主力军团避其锋芒,可见摩揭氏作为帝国第三家族的强大势力。帝权不颓,还可以借助帝室的威望令摩揭氏有所顾忌,倘若帝室因为帝位之争而崩溃,摩揭氏怎会不取燕云?这也是摩揭氏在西面称帝的最佳机会。
  “你们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入侵青岚?”素鸣衍凝视着厄喀德绝美的面容,若非亲手将她从魔焰火海中抢出来,实在难以想象她在战场上的慑人英姿。
  小紫狻蹲在岩石上,虽然说此时的厄喀德不具备什么攻击性,但是重创刚愈的素鸣衍更加脆弱,众人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只让小紫狻贴身相随。
  厄喀德注视着岭下浑浊的洪水,淡然说道:“看来阁下才是帝国最应警惕的敌人啊。”
  “敌人?”素鸣衍哑然失笑,说道,“我们远没到做敌人的时候。”
  “哦?”厄喀德侧过头来,注视着素鸣衍,在奔雷原的重创在他的脸上留下几道创痕,削瘦稍有些狭长的脸倒不因此而变得难看,厄喀德倒不得不承认檀那明河是一个相当有魄力的人,但是他的雄才大略更令人畏惧。厄喀德心里想:帝国绝不应该将这样的敌人留待日后解决。
  “贝迦湖的湖水可是天一般的湛蓝?”素鸣衍凝视着厄喀德的眼睛。
  “传说中,贺兰天湖可是与贝迦湖一样美的大湖,阁下也看过贺兰天湖了,可惜湛蓝如天空的湖水如今都变成浑浊的洪水,阁下真是让人惊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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