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精校)第49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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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堪,朕若参与出海行商,内库每年可入多少银子?”
  “如果臣时刻都像今日此刻这么有良心,不做假账不瞒不欺的话,内库每年岁入应该不少于一千万两。”
  朱厚照笑脸有些僵硬:“你的良心时刻都在吗?”
  “不一定,偶尔会被狗吃,然后等它慢慢再长出来,过程比较缓慢……”
  ※※※
  朱厚照喜滋滋地回豹房了,出海行商一事算是彻底定了下来,刚开始朱厚照尚存顾虑,毕竟老朱家的祖宗定下禁海的规矩,而他参与海运行商无疑有违祖制,只不过秦堪给朱厚照描绘的未来蓝图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得令朱厚照立马毫不犹豫地把祖制抛到了脑后。
  说实话,秦堪特喜欢跟这种见钱眼开的皇帝做朋友,感觉太愉悦了。
  当然,反过来说,如果秦堪是在天有灵的太祖朱元璋的话,一定不惜一切代价降下九天神雷劈死这个不肖子孙。
  天色仍旧灰沉沉的,大雪已住,寒风却愈发凛冽,天地间一片苍茫,如同这个已渐生暮气的帝国,看不清前路吉凶。
  朱厚照走后,秦堪仍负手站在城外路边,静静感受着寒风从脸上吹拂而过的感觉,刺痛中有一种隐隐的快意。
  身后有轻悄的脚步声,丁顺恭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爷,天津知府严嵩派人送信,如今天津东港日夜造船,第五艘两千料的福船也快完工了,不过严嵩说造船花费糜巨,今年公爷批给他的四十万两银子已然快花完了,银子若花完,东港只能停工……”
  秦堪心疼得吸了口凉气,凛冽的寒风吸进喉咙,像刀割般生疼。
  “严嵩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地也是个败家的性子?就不知道给我省点花么?”秦堪感到有些牙疼。
  丁顺笑道:“严大人够省啦,听天津锦衣卫的密报,严嵩上任天津知府近一年,每日理事奔波勤勤恳恳,从未懈怠,不仅扩建了天津城墙和城区,更将公爷最重视的东港造船放在心上,凡造船一事,事必躬亲,从用工到用料,皆由严嵩亲自把关,没有多花一分银子,公爷,严嵩为了在您面前争个脸,这一年来着实受了不少苦呀。”
  秦堪闻言点点头,心中有些感动。
  不论后对严嵩怎么评论,在秦堪眼里,严嵩至少是个非常务实的聪明人,勤恳踏实之外有那么一点点野心,严嵩最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从不在秦堪面前掩饰自己的野心,而他表现出来的野心也非常适度,正好能被秦堪拿捏而不至于失去控制,让秦堪能放下一切顾虑和猜疑重用他。
  这正是严嵩的聪明之处,同样都是有野心的人,相比之下,严嵩的表现比钱宁高出不知多少个档次。
  “没钱是个麻烦啊……”秦堪颇为头疼,天津造船到目前为止,都是秦堪私人在往里面出银子,幸亏秦堪不算什么两袖清风,这几年东捞西捞,倒也捞了不少银子。做官做到秦堪这般地位,根本什么都不必做,每年每月总有人将白花花的银子冠以各种名目送到他府上。
  “公爷府上……银钱不足了?”丁顺非常体贴地开始出馊主意:“属下愿为公爷分忧,京师里富得流油的官员可不少,这些人屁股底下都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属下随便逮一个进诏狱审两次,绝对没有冤枉的,要不属下这就派人逮一个回来,顺便把他的家抄了,少说也能凑个四五十万两。”
  秦堪叹气:“丁顺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吃相一年比一年难看,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为了看起来高一点才不情不愿长了颗脑袋吗?”
第650章
冬雪置酒
  丁顺是个好属下,做人忠心,但做事略显粗糙,也不知是他故意露拙还是本色演出,甭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第一反应便是用暴力解决它。
  由此可见,丁顺的少年时期一定是不完整的,长了肌肉的同时却忘了长点心眼。
  做事虽粗糙,但秦堪那句损他的话丁顺还是听懂了,于是露出万分委屈的样子。
  “公爷,属下听出来了,你在拐着弯儿骂我……”
  秦堪叹道:“你又错了,我这是直来直去的骂你,大家这么熟了,我拐着弯儿骂你你能听懂吗?”
  转过身往回走,侍卫将马儿的缰绳递到秦堪手上,秦堪上马,脚跟轻轻夹了一下马腹,马儿慢悠悠地在雪地上走了起来,丁顺和一群侍卫紧随其后。
  策马行了几里路,秦堪若有所思,偏过头来淡淡道:“天津东港不能停工,丁顺,你派人去天津告诉严嵩,银子我来想办法,让他安心做事,如今他虽是天津知府,但也挂着一个兵部侍郎的衔,过两年他若将天津打理好了,我会把他调进京师,说什么也得给他谋个尚书之职。”
  丁顺羡慕地道:“公爷对严嵩可真是恩重如山,不过天津缺的银子却是一桩麻烦,这动辄数十上百万两银子,总不能让公爷自己掏腰包吧?”
  “我哪里还敢自掏腰包,家中夫人最近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若再从家里往外掏银子,她非得抄起菜刀跑去天津把严嵩剁了不可……”秦堪悠悠一叹,道:“既然出海行商一事是我和勋贵们的合伙买卖,自然不能让我一人出钱,回头你派人给京师那些勋贵们送上我的名帖,就说我有事与他们相商。”
  “找勋贵是为了……”
  秦堪冷笑:“贼要想吃肉,就得先挨打,现在是我在挨打,他们却躲在一边等着吃肉,凭什么?”
  ※※※
  一切都在和风细雨的节奏下缓缓进行着,开海禁是大事,容不得半点激进冲动,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文官集团和大明百年祖制,古往今来敢这么干的人很少,就算有人做了,下场也很凄惨。
  京师连下了三日大雪后,竟意外地放晴了。散朝之后秦堪没回锦衣卫北镇抚司办差,而是直接回了府,如此难得的和煦温暖的日子,若不好好享受一下冬日的暖阳,活着跟死了有何区别?
  秦堪并不算一个尊重生命的人。他手上少说也攒了几千条人命了,不过他很尊重自己的生命。
  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
  宁国公府内院水榭里,秦堪半躺在水榭凉亭中间的铺着狼髦褥子的胡床上,胡床左侧摆放着小红炉,炉上的沸水里正烫着一壶女儿红,右侧放着几道精致的小菜,脚下一个硕大的铜炭盆,火烧得正旺,映得两位妻妾的俏脸红红的。
  金柳垂头做着绣活,一幅喜鹊闹春栩栩呈现在绣布上,杜嫣坐在秦堪的另一边,嘴里塞着果干零嘴儿,一边吃一边不安分的弯腰搓出个雪团,朝水榭外一棵萧瑟的槐树奋力扔去,一只觅食的寒鸦不幸惨遭毒手。
  好一派鸡飞狗跳的温馨画面……
  怜月怜星穿着淡绿色的对肩夹袄,像两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左一右聚在秦堪腿边,嫩嫩的小粉拳轻轻在他大腿上捶啊捶……
  秦堪半眯着眼,顺手取过桌上的酒盏,小小啜了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给妻妾们讲故事。
  “……哪吒虽年幼,却颇有担当,但见东海龙王即将水淹陈塘关,当即拔剑怒曰:‘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死了敖丙,该当由我偿命,龙王何须累及我父母?’于是哪吒当着东海龙王的面断臂剖腹,剜肠剔骨,从此魂归离恨,东海龙王这才放过了陈塘关的百姓……”
  杜嫣和金柳听得入了迷,怜星也是一脸戚然,眼眶泛红。
  “后来呢?后来呢?哪吒就这么死了不成?好不公平,换了是我,我先一剑把那该死的东海龙王劈了再说!”杜嫣气得娇躯直抖,有发飙的趋势。
  秦堪慢吞吞地啜了口酒,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大腿却忽然抖了一下,秦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却见盖着腿部的毛毯下,一双小巧的纤手轻轻在他腿上揉捏,可部位却越揉越不像话,越捏越伤风败俗,眼看已快揉到大腿根部,只是水榭中众人被他说的故事所吸引,没人注意到毯子下面的小动作。
  强忍着腿部传来一阵阵舒软愉悦的感觉,秦堪垂头看去,却见那双纤手的主人正是怜月,小妮子垂着头,只看得到她的侧脸和嘴角那一道悄然勾起的美丽弧线,或许是心有灵犀,怜月忽然抬起头,恰好瞧见秦堪意味深长的目光,怜月眼中闪过几分慌乱和羞涩,像只受惊的小鹿似的赶紧垂下头,那双纤纤小手也变得和秦堪的为人一样正经,只是她的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充血,渐渐通红。
  秦堪无声地笑了。
  小妮子居然学会勾引他了,今晚必然不饶她,顺便株连她妹妹……
  “相公,你发什么愣呀!后来呢?哪吒果真死了吗?”杜嫣不满地推了他一下。
  受了刚才悄然无声的刺激,秦堪有点心不在焉了,于是决定烂尾:“后来……后来翠华山太乙真人感其至孝至诚,施法召回了哪吒的魂魄,以莲叶为衣,莲花为亵裤,莲藕为身,为哪吒重塑身躯……”
  水榭内众人大喜,连连追问:“后来呢?”
  “后来……太乙真人下山买了几根骨头棒子,把哪吒扔进锅里,炖成了一锅莲藕骨头汤,香喷喷爽歪歪,营养价值极高……”
  “啊?”
  众女大惊,水榭内沉默了许久,杜嫣终于忍不住恨恨捶了秦堪一下,怒道:“会不会讲故事?哪有你这样的,好好的故事生生叫你糟蹋了!”
  “炖成莲藕汤正是物尽其用,怎能说糟蹋?如果太乙真人用一堆屎来重塑哪吒身躯,相信他一定没那么好的胃口……对了,很久没喝莲藕汤了,怜月,等会儿你吩咐厨子,今日炖莲藕汤尝尝……”
  杜嫣气道:“定是你胡说八道杜撰出来的烂故事!”
  一旁默默做着绣活的金柳噗嗤笑了一声,无限风情地瞪了秦堪一眼,轻轻道:“姐姐,相公倒也不完全是胡说八道,故事朝代大抵应是上古商末,前宋有一个话本名曰《武王伐纣平话》,说的便是这个故事,不过这个话本里面可没有哪吒其人,更没有……嘻嘻,更没有那锅煞风景的莲藕汤……”
第651章
东阳致仕
  最煞风景的不是莲藕汤,而是明明只开个玩笑,别人却将这个玩笑出自哪里,人物是真是假,有什么典故一五一十全晒了出来。
  秦堪老脸有些发红,哪吒的故事在前世可谓人尽皆知,黄口小儿都知道,也知道来源于封神演义,却极少有人知道封神演义是根据宋朝一本名叫《武王伐纣平话》的故事衍生而来,当然,这类无知的人里面也包括绍兴院试案首出身的秦相公……
  没好气地白了金柳一眼,秦堪决定今晚惩罚过怜月怜星姐妹后宜将剩勇追穷寇,再接再厉摸进金柳房里,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
  想着想着,秦堪的笑容迷离起来。
  今晚……似乎很忙啊。
  似乎收到了秦堪那道充满了炽热欲望的目光,金柳的俏脸刷地一下红了,尽管已是一个孩子的娘,可她仍保持着少女般娇嫩的肌肤和完美无瑕的身材,除此更多了一种独属于少妇的成熟风韵,此刻那一低头的娇羞平添了愈发动人的妩媚,令秦堪的心头渐渐火热起来。
  水榭内,一股莫名的气氛悄然生起,在秦家几个女人之间弥漫,游走,一语一笑都充满了旖旎。
  唯有秦家大妇杜嫣神经最粗,什么都没察觉到,仍旧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抬头见天色不早,杜嫣吩咐下人准备晚膳,当然,秦公爷想喝的莲藕汤更是特意叮嘱好了。
  “相公今日没应差,用过晚膳便早早安歇了吧……”杜嫣说着脸蛋忽然一红,声音压低了一些:“……晚上多用把子力气,就不信不能给你秦家留个带把儿的种。”
  秦堪嘴角一垮,歉意地瞧了金柳一眼,对秦家男主人的使用权这个问题上,秦家大妇无疑有着贵宾待遇,一直优先,从不排队……
  ※※※
  芙蓉帐暖,红绡浪被,裹挟着两条白花花的人影,不知过了多久方才云住雨歇,厢房内的春情余韵仿佛还在悠悠回荡。
  杜嫣满足地最后呻吟了一声,脸蛋儿透着嫩红的水色,仿佛还在回味刚才攀上高峰后的狂烈,一双堪比后世模特的修长白腿不住地在秦堪的腿上摩挲,像一只慵懒的猫刚刚享用过一顿精致的美餐。
  “相公,京里那些官宦大户人家的夫人跟咱们家不一样……”杜嫣的声音仍带着几分喘息。
  “怎么不一样?”
  “相公伴驾出征江西的时候,我跟京中保国公朱家和武定侯郭家的夫人多有来往,每次我进他们家拜访时,那些夫人妾室们总是露出很不敢置信的模样,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真的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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