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谨玉(校对)第2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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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外甥多了去,弟子可只有他一个,吃香着呢。徒汶斐这小子是运气好,先碰上他,玩儿了命的套交情,林谨玉当然不否认对徒汶斐有好感,不过,决定权在他手里,他着什么急呢。
  这些皇子外甥,就是想曲线救国,也会对他客气的。
  
  第47章
许睿卓内阁诛心言
  
  贾琏回府把事一说,贾母便觉得心里不好,脸色煞白,无一丝血色,鸳鸯惊呼着扶住老太太,王熙凤等人一拥而上,赶紧取了救心丹喂老太太服下。
  贾母靠在榻上缓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老泪纵横而下,指着贾政贾赦道,“我荣国府百年声名啊……”话哽在喉间,泣而难言,扶着王熙凤的手道,“给我备车轿,我亲去给谨玉赔不是,舍得我这张老脸……也得把孩子接回来……”
  “母亲,母亲,事已至此,”贾政黯然叹道,“明日我亲自给外甥赔礼,母亲,这么深更半夜的,母亲且放心休息,儿子豁出脸去也必要求得外甥的谅解。”
  贾母放眼看去,儿子媳妇孙媳皆是一脸黯淡,猛得想起罪魁祸首,怒道,“王氏呢!去请王大人过来!请王大人好生管教!姨太太家房屋可打扫好了,若是没有,我出银子为他们租房赁院,只求他们别在难为我那苦命的外孙子外孙女了!你们两个,明日下朝便去,我不管你们是跪是哭是求,谨玉不来,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诸人皆点头应是,又劝慰了贾母一番,亲自侍奉贾母就寝,才各自散了。
  安抚了老太太,一家子坐困愁城也不是个法儿,贾琏去将王子腾连夜请了来。此时,轻重缓急,贾政贾赦都在书房商议,自家虽有不是,可是这林谨玉也气性大了些。
  王子腾听贾琏将事说了,事关重大,顾不得生气,先让家仆把王夫人薛姨妈一家接到了王府,以后有的是时间处置这些蠢人!倒是林谨玉这事棘手,事出贾家,可贾家真没一个能拿出手的人物,王子腾只得拿了主意,“如今天也晚了,谨玉我见过,最是个有主意的。都是我教妹无方,惹出这等大祸。今日我带她们回去,定会严加管教。至于林家的事,恕我直言,林谨玉年纪虽小,手段可不简单。如今已然闹了出来,明日定是满城皆知,瞒是瞒不住了。即是咱们不好,赔礼就是,不但要赔礼,还要请了宗族族长作见证,亲自赔不是。我妹妹那里你们不必担心,我有办法让她点头!至于以后,宁可让他三分,万不可再得罪于他。”
  王子腾的话贾政贾赦还是比较听得进去,人家官儿大,有人有权有见识,此事事关贾王薛三家,王子腾也断不会有私心。
  王夫人不在,贾母便让王熙凤全权管家,王熙凤本就是个好卖弄才干的,十二万分的推辞后,无耐贾母坚持,王熙凤便提议同李纨一同料理。
  贾母略一思量,想到林黛玉说话时的伶俐厉害,姑娘大了也要学着理家,便道,“也让三丫头跟在你身边学几天。”这话却有些不公道,论年纪迎春比探春大,论出身,都是庶女,不过迎春乃长房庶女,怎么也不应越过迎春。贾母这人喜欢的便是性子爽俐之人,如凤姐如探春如黛玉,口头能说出话来的。迎春日常不喜言语,性子懦弱,再加上刑夫人最是上不台面的,贾母便有几分看不上眼。
  自林谨玉林黛玉走后,贾母到底生了一场气,身上便有些发懒,让众人散了。
  贾母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浅浅的闭上了眸子。觉得做了贵妃之母就想在府里当家?差得还远呢?这一桩桩的丑事,我倒要看你如何翻云覆雨,想重新做回权握半壁荣国府的二太太,可没这么容易?
  京都高门显第的大宅院里,谁不要个脸面!消息灵通的大有人在,何况昨夜这一场天崩地裂的大热闹!
  贾政到衙门当差同僚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有好事者会变着法儿打听一二,“听说贵府外甥连夜就搬回自家宅子了?”
  “唉,贾大人,到底是孤女弱弟,贵府真是……有些过了。”感慨着有之。
  “是啊,唉……”附和者有之。
  “荣国府这等显赫门第,竟然还有假燕窝的事,真是长见识了!”讽刺者有之。
  直把贾政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匆匆跟上司请了假回府去了。
  ……
  其实贾政脸皮太薄,他的工作环境还算简单呢。像王子腾更是里外难做人,本身王子腾这人文武双修,跟谁都挺有一套,比较悲催的是,修下了一堆讨债的亲戚。
  内阁之中,拢共也就十来个人,这些人都是做久了官的老油子了,自然不会如工部那些芝麻小官儿一样说些没水准的话。彼此交换个眼神儿,再往王子腾那儿示意一下,大家也就心有灵犀了。
  弄得一大早上,整个内阁气氛怪异得很。偏王子腾还得装得不知道,若无其事从容镇定的整理奏章。
  搞得皇帝陛下都有些不明白了,笑了笑,“睿卓,你们总看子腾做什么?”
  许子文略一停手中的奏章,瞧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子腾一眼,笑道,“今日京中传出一则趣事,关系到王大人胞妹,不过怕王大人还不知晓呢?”
  王子腾面无殊色,笑道,“啊?什么趣事?”
  许子文同王子腾也算忘年之交,王子腾年纪大些,不过两人能聊到一块儿去,许子文稍给王子腾留了些脸面,笑了笑,“听说荣国府贾政的夫人贾王氏问了荣国府外甥就是林如海的遗孤一句话来着,贾王氏问林谨玉:何为林家的家教?”
  皇帝陛下咳了一声,道,“真是奇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林家好还是不好呢?”
  “好不好的谁知道呢,反正说林谨玉连夜搬离了荣国府,姐弟二人回到林宅相依。”许子文笑道,“说起来林家先祖靖安侯乃是迎娶太祖胞姐重华大长公主为妻,这林家后人身上也有些皇室血统,贾王氏这话问得当真奇怪,她是觉得林家不如贾家,还是不比王家呢?”
  王子腾的脸唰就白了,身子一歪自炕上跌了下来,翻身跪在地上嗑头道,“臣整日庸碌,竟不知臣妹说出这种话来,请万岁爷治罪?”
  皇上一笑,“起来吧,你那妹妹在荣国府说句话,你不知道也正常呢。朕岂会因为这个怪你?”
  许子文笑笑没再说话,冷冷看了王子腾一眼。
  内阁学士一般都是上午伴驾,有啥糟心的事讨论讨论,有啥新鲜事说道说道,如今这事儿,人们打心眼儿里抑制不住八卦之魂的雄雄燃烧,可惜王子腾这人为人真不差,再说谁家没几件糟心事儿呢,也不愿在王子腾大人血淋淋的伤口上洒盐了。
  几人慢悠悠的踱出皇宫,王子腾同许子文落在最后。王子腾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许子文,咱俩还算交情不错呢,别人都没上赶着出头儿,你先把我卖了,王子腾叹口气。
  难得的大晴天,午间太阳正好,许子文半眯着眼,懒洋洋的说,“王大人或许有所不知,我就谨玉一个弟子,宝贝着呢。令妹如此不讲究,做出这种种丑事,我自不用看你面子了。王大人好自为之吧,有些事做得太绝,必然会走上绝路。瞧王大人的手段为人,你那两个妹妹真不像是你王大人调~都出来的。”
  王子腾叹道,“真是财白儿女争不得气,谨玉那孩子我也见过,为人处事最有分寸,原来是子文的高徒。唉,子文不是外人,也帮我想个法子如何?”
  阳光和煦,照在脸上十分舒服,许子文晃悠悠的慢行,“我没这些亲戚,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谁若是再对我的弟子出手,少不得打掉他的手。再不长记性,就得想个让他永远不能出手的法子了呢。”
  “断不至如此。”王子腾正色道,“既然谨玉是子文的爱徒,我便托子文做个中人,大家各退一步。荣国府毕竟是谨玉的外家,这事多是我妹妹愚昧无知引致,我和我那妹夫在府里摆酒,请子文同谨玉过来喝一杯,大家一笑泯恩仇吧。何苦晾着让京都这些人看笑话。至于我那妹妹,她再不识好歹,他日我定亲自处置了她!”话到最后,已带了几分狠戾!
  许子文只是笑,不点头也不摇头。人家笑话的又不是我弟子,也不是看我家的笑话,我不急。你自己的妹妹,又不是我妹妹,你能让她闭嘴当然好,你若没这个本事,我也能帮你一把,让她永远闭嘴。
  徒汶斐一夜没睡,却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林谨玉给他闹得只得早早起床。
  林谨玉想着徒汶斐堂堂皇子王爷,穿衣吃饭得总得有个十几人伺候吧,没想到穿衣服啥的比他都俐落。林谨玉是穿来的,生怕真成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自会走路就开始努力自己穿衣,久而久之成了习惯。这徒汶斐就有些值得琢磨了,林谨玉也没多问,洗漱之后便去园子里练拳。
  这拳不知叫什么名子,跟太极拳似的慢吞吞,林谨玉打了多少年,闭着眼都不会错,一套拳小半个时辰便好了,徒汶斐坐在石凳的狼皮垫子上扫了几眼说,“过几天我去温汤庄子上泡温汤,你去不去?”
  林谨玉出了些汗,脸儿上红扑扑的,徒汶斐拿了条丝帕扔给林谨玉擦汗,林谨玉抹了两下,说,“不去,我家里事儿多着呢。先生每天给我留了功课,这快过年了,采办年货祭祀祖先,庄上的庄头儿也得来请安。你不用上朝听政吗?”
  “又不是一去多少天,当天去当天回。我平时只比你忙不比你闲,这工夫都是挤出来的,说没空,只是不想去罢了。”徒汶斐笑道,“瞧你也不是个胆小的,怎么倒不敢应了?你不是外人,我拿你当个朋友待才叫你,又没别人。我叫你你不肯应,若是舅舅开口,怕刀山火海都要去的吧。”
  “啰嗦不啰嗦,不就是泡温汤么?你要是当天能回来就叫上我,否则就我姐姐一个人在家,无论如何我不放心的。”林谨玉撇了徒汶斐一眼,“我跟先生就如同父子一般,跟你才认得几天,你别觉得跟我睡一觉便怎么着了啊?你要是吃先生的醋,那早晚得醋死你。”
  徒汶斐哭笑不得,什么叫睡一觉啊?瞧林谨玉一张包子脸自恋得可以,忍不住打击他,“行了,跟个团子似的,就会傻高兴,我先回府了,就不打扰你了。”
  林谨玉送徒汶斐到门口,几个侍卫并一车比普通马车略大的乌木马车在外侯着呢,徒汶斐摆摆手便上了车。马车疾驰而去,林谨玉感叹,为跟他套这一夜近乎,不知道耽搁了多少事呢。
  
  第48章
赏雪亭谨玉斥贾王
  
  此次事件由王子腾一手统筹,进退得宜,颇有章程。
  王子腾始终不太明白林谨玉的心思,京都居,大不易。荣国府怎么着也算一棵参天巨树,总能护他们姐弟一护。林谨玉不管不顾的吵闹出来,短期看,那绝对是撕掉了荣国府的脸面,如今不说别的,连贾珍的酒宴戏舞同性恋聚会都开不起来了。但凡人家,有钱没钱且不说,你不能坏了名声,名声稍微坏一点没事,坏成路人皆知,这就有些问题了。贾政成日间唉声叹气,也没了跟清客相公清谈的心思。唯贾赦玩女人不受影响,他每日间宅在家里,懒得出去,平常闲话儿谁会讨打似的传到他耳根子上去呢?
  荣宁二府的人早商量好了,宁可赔礼道歉,万不能再拖了。贾母真想舍了自己的老脸亲自去林府一趟,却被王子腾制止了。
  王子腾道,“老太太,谨玉既然把事闹大,便不是好善了的。您亲自去,若是成,那省了我们小辈人的麻烦。若是不成,就难收场了。”
  贾母垂泪道,“看在我那苦命女儿的面上,两个玉儿断不会如此的。”
  王子腾笑道,“谨玉小小年纪便处事周全行为有度,可惜咱们四家无此良才,又大大得罪了他,不然第四代中执牛耳之人便是他了。他虽小却也是林家当家之人,正因为是您的亲外孙,才断不能慢怠了他。说来说去,都是亲戚,如此我与赦兄妹夫先去林府拜访,谨玉的先生许学士,与我素有交情,我托了许学士代为说合。若是谨玉同意,由老太太出面摆酒,请他们姐弟赏光。珍哥儿夫妻相陪,此事才算了结。”
  四大家族延绵至今已有百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如今看来第四代子孙中再无出息之人,王仁花天酒地;薛蟠鲁莽粗俗毫无城府;贾琏长于外物打理,性子却稍显绵软;贾宝玉生而异象,可如今啥也看不出来;史家几个孩子亦不成气侯。林谨玉姓林,可是林家人丁单薄,只他一人,便是堂兄弟都没一个,他是荣国府正经的外甥,与贾宝玉贾琏是嫡亲的姑表兄弟,最妙的事,林谨玉还未结亲。
  若是他乐意同荣国府亲近,王子腾真有心提携林谨玉。他为官多年,最喜爱与灵秀剔透之人结交,原本他想着时日还长,没想到自家人亲去拆台,眼瞅着亲人成仇人。如今你就跪下嗑头,人家都不一定高兴亲近你。
  王子腾话中未了之意,贾母自是一清二楚,不过贾母的心却不在林谨玉身上。林谨玉再好,那也是外孙,她最看中的仍是贾宝玉。这个孙儿,生来便有造化。如今还小能看出什么呢,贾母为什么疼爱贾宝玉,论模样性情贾琏半点不比贾宝玉差,可是贾琏没玉。这玉,不仅是玉,在众人眼中,更是福兆!
  贾母笑了笑,“就依舅老爷的意思吧,我一个老婆子,成日家里坐着,能知道什么呢?宝玉他母亲,若是没什么事,我让你妹夫接她回来。”
  王子腾淡淡的笑,“这倒不急,我有心留她们多在娘家住几天。这次的事,整个家族都跟着没脸,家里爷们儿战战兢兢的求了前程来,也禁不住她们这番作耗。我王家,也不是没有规矩法度的地方,她们既然忘了祖宗规矩,再学一遍就是。什么时候学会了再说吧,总不能任她们混混帐帐的将祖宗家业都葬送了。”
  贾母点头道,“也是我疏忽了,总将谨玉作小孩子看。如此看来,他人小,心里却是个有主意的。礼物我都备好了,谨玉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王子腾应着心里却苦笑,这小子是太知事了,我至今都猜不透他为何要翻脸呢。这样硬着头皮去,还真有几分没底,不过许子文即答应做中人,料想无大碍的,林谨玉即便不给他们王贾二府的面子,也得看他先生的脸面呢。
  许子文是最合适的中人人选,他之前也问了林谨玉的意思,再不喜欢血缘是真的。如今快过年了,荣国府自然不会将此事撂过年再解决。再者说,今年林家仍未往贾家送年礼,若他荣国府再不抓紧时间,这门亲戚,就完全断绝了往来。年前不了,年后就不必了了!
  林谨玉是无所谓,不过真逼急了荣国府也没好处,便应了。他只是要淡了这门亲戚,若说老死不相往来,也不现实。
  许子文倒没为难贾政等人,只是似笑非似的睨了王子腾一眼,管家送了裘衣来,也没耽搁便往林府去了。
  贾赦贾政王子腾只是十几年前来过林府,如此十几年过去,林家姐弟又是负气搬来,还想着不定啥破落样子呢。没承想,花是花水是水,叠石小桥雕梁画栋一样不缺,因是新修缮完工,别有一番新鲜气象。府中仆从皆是统一青色棉衣,行动有度,无半点喧嚣,十几株红梅傲雪盛放,几个月白衣裙的丫环戴着雪帽小心翼翼的收集新鲜的梅上雪,身姿婀娜,笑声娇俏,别有一番可爱之处,贾赦眯着眼睛,带了几分笑意,捻了捻颌下的胡须。
  沿着鹅卵石铺砌的小路,前面一座茅亭,四周围了锦毡,外面站了一二青衣小厮,见到诸人俱作揖行礼,平安笑道,“先生,我家大爷正等着你们呢。”
  “没想到这亭子还真建成了。”许子文笑着扶了平安一把,路上已有积雪,脚下便有些不稳。
  一进去亭中竟比屋内仍暖和几分,林谨玉起身见礼,众人落座。因许子文是中人,又是林谨玉的先生,自然坐了上首之位。
  不一时,小厮们送来手炉汤婆子,众人都穿了大毛衣裳,更不觉得半点冷了。此时赏梅雪谈诗词,真是一桩雅事,可惜今日来此的目的倒辜负了上天所赐的良辰美景。
  石桌上摆了几道干果,一把白玉八仙纹执壶,几盏白玉双立人耳礼乐杯,林谨玉起身执壶倒酒,王子腾半起身致谢,笑道,“贤侄真是客气了。原是我们来赔礼,怎好劳烦贤侄。”
  林谨玉勾唇笑道,“我乃晚辈,怎么敢让世伯提致歉二字,纵有错,也是我的错处。”
  林谨玉客气是真客气,不过若实在的当了真,啥时候不注意保准一下子把你咬死!
  王子腾有了警惕性,贾赦贾政可没有,贾赦笑道,“外甥说这话就外道了,我跟你二舅舅时常在忙些外务,竟不知外甥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老太太好几天也不舒坦,我就说嘛,外甥最是通情理,断不会放在心上。”
  林谨玉眼珠在三人脸上转过,笑着举起酒杯,“如此时节,有梅有雪有好酒,难得诸位长辈来访寒舍,我当敬此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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