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记(校对)第11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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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言不愿在闺中消磨时光,时常换了男装去铺子里打理生意。至于秦淑妃的事,宋嘉语升了德妃之位,即使宋荣有意要弄死秦家,此时宋家也不好再出手做什么了。
  秦峥大婚那日,宋嘉言正在铺子里看账,听到外面锁呐锣鼓鞭炮之声,宋嘉言出去望一眼,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宋嘉言出了铺门,抬头正看到秦峥望向铺子方向。两人四目相对,秦峥心下大恸,宋嘉言轻声一叹。
  转眼喜队已过。
  探花郎联姻亲王府,今日秦家很热闹。
  秦
老尚书亲自出面与来客寒暄,秦家子弟都出来招呼客人,出嫁的秦斐也回来了。秦峥与宋嘉言之事,秦斐也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至于秦三太太,已自家庙接了回
府,养好脸上的伤,等着佳儿佳媳向她行大礼了。至于其他交际往来之事,则交由其他太太奶奶负责,秦三太太只要跟在秦老太太身后就好。
  这婚礼,热闹是够热闹,只是这热闹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来的客人很多,却没有秦老尚书的得意门生宋荣,大家都是聪明人,默契的没有提宋家的事。秦峥神色斯文,只是斯文中只见客套有礼,而不见多少喜气。
  及至拜了天地,秦峥敬酒至夜半,送走来客,在书房喝了一盏醒酒汤,就去了新房。
  小郡主已经换下喜服,重洗过脸、匀过脂胭,烛光之下,容光美艳。见秦峥进来,有掌事嬷嬷问,“郡马要用醒酒汤么?”
  秦峥将手一摆,掌事嬷嬷道,“热水已经备好了,郡马还是先沐浴,再与郡主圆房。”
  秦峥转身就出去了,掌事嬷嬷连忙吩咐侍女,“还不服侍郡马沐浴。”
  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熏香更衣之后,秦峥与小郡主圆房。
  第二日,拜见翁姑、认过家人,又去祠堂祭过祖宗,于族谱之上添了小郡主的名子。及至用过早饭,秦峥去书房念书,小郡主对掌事的张嬷嬷道,“今晚郡马过来,嬷嬷万不能多话了。”
  张嬷嬷笑,“老奴明白,只是先让郡马知晓郡主威仪,日后好敬重郡主三分。”
  小郡主微微一笑,她知道秦宋两家议亲在先,不过,谁叫她相中了秦峥了呢?她相中了,秦峥就是她的。虽然她自认半分不比宋嘉言差,但,还是叫秦峥先识一识宗室贵女的威严才好。只要秦峥对她好,她也会爱他、敬他。
  她是郡主之尊,生而富贵,于王室,她见多了不学无术纨绔之流,她却是最瞧不上这样的人。她是郡主,天之骄女,有资格有条件为自己寻一个心仪之人。
  洞房之日先给了秦峥一个下马威,今日该是给他一个甜枣,一硬一软,她就不信秦峥会不爱她!对着妆镜里艳光四射的容颜,小郡主自信满满的一笑。
  秦峥中午是在书房用的,及至晚上,小郡主苦等不见秦峥回房安歇,她刚要差人去打听缘故,就来了二门当差的婆子回禀秦峥在书房念书,请郡主先行安歇。
  因这婆子只在二门当差,并不知晓书房的事,小郡主便是想问一问书房的情形,都无从得知,只得令人赏了银子,命婆子退下了。
  张嬷嬷很是不满,道,“要不,老奴过去瞧一瞧郡马?”
  小郡主的脸早拉下来了,扭了扭手中精致的绣帕,点点头,“嬷嬷就去一趟吧,令小厨房做几个精致小菜,一并给郡马送过去,告诉郡马,莫要太过用功,身子要紧。”
  张嬷嬷点头。
  及等第二日,更是连秦峥的影子都未看到。
  三朝回门,秦峥早早的准备好,送小郡主回了亲王府。
  新婚时节,又是初婚,能如秦峥这样淡然的人委实不多。你要说他不恭敬,那是假话,秦峥言行举止,无一不妥。
  还是那句老话,欠一丝喜气。
  大喜的日子,脸上无喜。
  女婿这样,仁德亲王心下微沉,温声道,“我这女儿,在家时被宠坏了,还要女婿多包容她。她有不对的地方,女婿多指点她。”
  秦峥道,“王爷言重了,郡主贵女之身,样样妥当,事事周全,无一不好。”
  仁德亲王笑,“哦,你们刚刚成亲,你就看出她妥当周全了?”
  秦峥道,“是。”
  仁德亲王原是想打听闺女嫁人后的情形,见秦峥只说了一个“是”,仁德亲王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仁德亲王的世子、小郡主的亲兄长穆宣见秦峥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下便有不悦,沉下脸问,“妹夫,你有不悦之事吗?”
  “回世子的话,没有。”
  穆宣道,“看你脸上无半分喜气,我还以为你对我妹妹不满呢?”
  “太后赐婚,郡主贵女下嫁,秦家满门荣耀,秦峥三世之幸。”
  穆宣也被噎的没了话。
  与嫂子母亲相见过,李王妃便打发儿媳妇去查看宴席,挽着女儿的手到卧室询问女儿嫁人后的情形,小郡主眉间一抹哀愁,低首轻声道,“女儿一切都好,母妃不必为女儿担心。”
  看这模样,哪里像“一切都好”的?李王妃秀丽的眉毛一挑,“怎么,秦家对你不好?”说着就看向陪嫁的张嬷嬷。
  张嬷嬷低声禀道,“郡马只在第一日与郡主圆房,余者再未踏入新房半步。”
  李王妃大怒,“这是什么意思!”
  不
论秦峥是什么意思,李王妃就是气死也不能说女婿不进女儿的房门是错!人家又不是没有圆房!不过,在秦峥与岳父大小舅子用过午饭,想着接小郡主回家时,李王
妃派人传话出来说要留女儿住几日。秦峥恭恭敬敬地,“王妃吩咐,秦峥万不能有异议,待小郡主何时驾临秦家,知会秦峥一声,秦峥必定恭敬以待。”说完,礼数
齐全、恭敬无比的辞别仁德亲王与大小舅子,秦峥便告辞了。
  仁德亲王暗暗叹气。
  果然,回房就看到李王妃哭的红肿的眼睛,李王妃抱怨,“你还有心思与那小子喝酒,你可知道秦家是怎么委屈咱们女儿的?”
  接过来,仁德亲王细细的听李王妃说了秦峥成亲后倍加冷落女儿之事。仁德亲王皱眉,“这亲事,咱们心知肚明,是从人宋家手里抢的。你觉着女婿是傻子?他能不知道里头的内情?”
  “秦
宋两家,通家之好,说不得女婿与宋大姑娘以前就认得。咱们闺女抢了亲事,女婿心里不见得不别扭。”仁德亲王叹道,“他心里别扭不乐,就该让女儿好生在婆家
服侍公婆,做足了媳妇的本分。女婿看到她的好处,自然心软,慢慢的也就回转过来了。你这样拦下女儿,他正好自己回去!女儿总是在娘家住着,与女婿见面都不
能,愈发生疏,这样感情何时能好?”
  李王妃并不是个笨的,哭道,“我舍不得。我自己千娇百宠的女儿,送过去这样给人作践,我舍不得!”
  “什么是作践!”仁德亲王怒拍几案,道,“难道服侍公婆是作践!”
  李王妃泣,“原本以为他中了探花,定是个知礼的,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凭女儿的身份,哪家不是高待三分,偏生秦峥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想到女儿面容之上的憔悴,李王妃心中已有悔意!
  仁德亲王亦是心烦,道,“先时我便不同意这桩亲事,还不是你想方设法的要给女儿求了来!”
  “王爷只知抱怨我,倒是想个法子叫那小子服了软儿才好。”
  “服什么软?女儿不是公主,没法子自建府第。好生在家住几日,就送她回去,叫她好生在秦家住着。”
  李王妃哽咽着应了,第二日又教导了女儿些驭夫之术,及至女儿在家住了三日,就着人往秦家送信儿。秦峥亲自接了小郡主回家,继续住书房。
  小郡主满腹心机手段,苦于见不到秦峥的面儿,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小
郡主并非坐以待毙之人,将心一横,直接哭到秦老太太面前,“虽是读书要紧,如今五爷于书房夜夜苦读,我实在担心五爷的身子骨儿是否吃的消。又不敢打扰他读
书上进,只得命人夜夜送了宵夜过去。我听说书房里连个细心的丫头都没有,心里记挂的很。求老太太开恩,让我过去服侍五爷吧?”凭她郡主的身份,要去书房啥
的,根本没人敢拦!不过是礼法上知会秦老太太一声,不令秦家人挑理罢了。
  孙子的事,她如何不知?眼瞅着孙子日子过成这般模样,秦
老太太叹道,“婚前,峥哥儿便把他房里的大丫环都打发了。至于书房,因在前院儿,向来没有丫环服侍。郡主贵女之身,去前院儿,未免不妥。”她深知孙子的脾
性,不是拦着小两口亲近,而是秦峥的脾性,怕是不吃这一套。
  小郡主执意要去看个究竟,泣道,“我嫁过来,是想与五爷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如今连好生服侍五爷都不能,还有什么脸呢?”
  秦老太太无奈,“那你过去瞧瞧她。”
  小郡主当晚就去了,第二日,秦峥干脆连家也不回了。
  这时,小郡主才明白,她嫁的这个男人心有多冷。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秦峥大婚了,宋嘉言的生意做的有声有色,李睿自福闽从帝都,已是隆冬时节。
  李睿回家就知道了宋嘉言与秦峥婚事告吹的事,李睿微怔,没有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李思于去年已经嫁了,李睿还光棍儿着。打量着儿子的脸色,李太太斟酌道,“若是你觉着还成,我厚着脸皮去探探宋家的意思。”
  “大
姑娘无一不好,只是今人势利,她给逆党做过人质,同秦家议亲的事也没成,现在流言不少,她这婚事就有些艰难。”李太太深知宋嘉言的脾性品格,很为宋嘉言不
平,心下却又有几分庆幸,道,“我是真心喜欢她这的脾性,以往她跟你妹妹常来常往的,这几年你不在家,大姑娘时常来看我。咱们家,不是那等幸灾乐祸的刻薄
人家儿……”
  “娘,你说什么呢。”李睿俊美的脸上有丝羞恼。
  李太太叹,“你是我生的,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这也不是趁火打劫的意思。就是现在,我也没外待过她。再者说了,我看大姑娘不是那种势利的人。”瞧不起儿子做生意什么的。
  李
睿听母亲说完,呷口茶,已然恢复平静,道,“不成。宋大叔不会答应的。”宋荣朝中重臣,就是为自己阖府名声考虑,也不会把嫡长女下嫁商贾之人。虽然李家并
非商贾之家,李睿也算不得商人,只是,他于官场上的前程根本看不到,与宋家是两路人。如今宋嘉言的情况,进一流的人家有些难了,若是宋荣能降底些标准,许
嫁宋嘉言并非难事。
  “就是言妹妹,我看她对我根本没其他的意思。”这也是李睿拦住母亲的原因,他知道宋嘉言不差,起码与宋嘉言相
处,让人觉着很舒服,但……在这个时节,把这种意图打到宋嘉言身上,实在是辱没了宋嘉言。寻常女人,在她落魄的时候求亲,或许是爱。对于宋嘉言这样骄傲的
女子,你见过她荣耀光彩的时刻,那时不曾开口。此时开口,已经晚了。
  李太太深觉机会难得,再次道,“打听一下又没什么?”
  “母亲不必去。”李睿道,“我待她跟思儿是一样的,母亲想多了。”
  李太太叹口气,终于不再说话了。
  永安宫内。
  宋嘉语正在欣赏娘家送来的寿礼,今年,她十六岁。
  一时,昭文帝来了,宋嘉语连忙起身见礼。昭文帝扶她起来,笑问,“爱妃在看什么?”
  “陛下过来,也不令人通传,臣妾多失礼啊。”宋嘉语娇俏无比的嗔了一句,笑着指了指桌间的金玉玩物,“陛下看,这是今天臣妾母亲进宫请安给臣妾带的生辰礼。”
  昭文帝拿起一件羊脂玉杯瞧了瞧,笑,“不似东穆之物。”
  “陛下好眼力,这是杜若国的东西。”
  “说来,朕万寿节时,你父亲献的寿礼也有几件杜若国的东西,很是精致不错。”
  宋嘉语笑盈盈地,“我大姐姐有一处洋货铺子,以前都是做西蛮北凉那边儿的生意。有一年,大哥哥跟着二叔去了福闽,还跟着船队到了杜若国。后来,同大姐姐做生意的李家公子也喜欢到处跑。这两年,大姐姐的铺子就开始做杜若国的生意了。”
  “还
有,陛下可不要误会,虽然二叔在福闽,大姐姐可没求二叔关照过她的铺子。”宋嘉语眉开眼笑的说。送东西的时候宋嘉言便叮嘱了宋嘉语,让她将家里在做洋货铺
子的事儿跟昭文帝透个信儿。宋嘉言觉着,昭文帝对于朝臣什么的,大约心里有数。不过,不论有没有数,还是事先报备好,省得昭文帝瞧着宋家一介寒门出身拿出
这样贵重的东西,再多想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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