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开国风云(校对)第1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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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二青子去金陵,我记得当年我们在金陵时,金陵一位将军姓谢来着,这官儿一般三年一任,可这都好几年过去了,难不成,如今还是姓谢的把持着金陵城。”
  “这就是你没细心看邸报了,今春金陵造反之事平息后,邸报上明明白白写的,当时朝廷赏赐战功,就有一位正三品的指挥使,叫谢长思。可见,是升迁了的。”
  徒小三不禁道,“说来,这位谢国公可真是位能人,北到锦州城,南到金陵府,没有他手伸不到的地方。”
  “这就是这老狐狸的难对付之处啊。”
  “别发这愁。”徒小三给他夹两根青菜,道,“再吃点儿,吃好了,才好较量。”
  林靖甭看年纪轻,他从来没有自己会干不过谢国公的想法,林靖一向认为,那谢国公不过是凭着历年人脉积累罢了,他是初生的太阳,那姓谢的,已是日薄西山。
  只是,以林靖对于寒锦二城把控之严,怕也未料到,他刚将陈二青派出去,谢国公那里却是得到了林靖的画像。
  虽则谢国公还并不大清楚锦州城具体情形,如何折了他这许多人手。见到徒小三画像时,谢国公一看就觉眼生,知道这人是不认得的。但,目光所触林靖画像,谢国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这煞星如何去了北面儿,不是说往西到牧州府去了么。”
  煞星没去牧州府,反是北上了。
  谢国公此时却是不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人屡屡失手了,只是,锦州城虽只是一穷地方,但私盐利润之重,倘叫谢国公这般放手,当真是要割肉啊。
  何况,这林家兄弟当真是打得好主意,一个在帝都升官,一个在外头发财,唉哟,谢国公不禁寻思,这哥儿俩不会是商量好的吧。
  谢国公知道是林靖占了锦州城,心下便有数了。他倒没跟以前似的,一怒之下派刺客去宰了林靖,林靖宰他好几拨人,谢国公心一揪一揪疼的同时,也明白,这煞星在帝都学能宰了陛下亲爹,在外头,怕更是无可拘束了。何况,林靖敢把谢家在锦州城的手剁了,就说明,他身边不乏得用之人。谢国公不用在锦州城被林靖所夺的时候,再着刺客过去,这会儿着刺客效用不大,反是白牺牲人手。
  谢国公并非没主见之人,他就是寻个时候,把林靖在锦州城的事与陛下悄悄说了。陈柒宝沉默片刻,方道,“不是说去了牧州府么。”
  “先时老臣也以为是去了牧州府,不然就是晋中,却是从锦州那里得了信儿,说是在锦州。”
  陈柒宝明显不愿意多谈林靖,道,“锦州便锦州罢,当日之事,也是事出有因,不必再提了。”
  虽然襄阳公不是啥好东西,但陛下对杀父仇人这般轻描淡写,还是出乎谢国公意料之外,谢国公问,“要不要查一查,这锦州,似是不大太平,先时就连着死了四位都军。”
  陈柒宝道,“不是皆有缘故么。怎么,你觉着是林靖下的手?他有本事杀正二品大员,还接连杀四个?”陈柒宝便是不喜林靖,也不认为林靖有这样的本事。
  谢国公却是欲言又止,最后,露出一丝为难,方道,“他有没有这样的本事,臣不知晓,但,这事要搁别人身上,但是诸多犹豫,毕竟是朝廷二品大员。可林靖此人,是不会在乎这个的。”
  陈柒宝心下一阵激怒,他明白谢国公言下之意,无非是说,当初襄阳公那还是一品国公呢,不照样给林靖宰了。不过,陈柒宝到底是陈柒宝,他淡淡道,“今年金陵又是大灾,又是叛军,朝廷征粮,别的地方都是拖拖拉拉诉苦不迭,倒是锦州城及时把粮交上来了。虽则比朝廷要征的少了一成,国公也知道锦州城的情形,自古寒僻之地,少有人烟。这几年,便是盐课,较先时,也多了两成。”
  谢国公险没给陈柒宝这话噎死。
  谢国公感慨道,“是啊,以往在帝都,真是个顶娇贵的孩子。先太后娘娘一路宠着长大,林国公是长兄,他是弱弟,林国公那样端庄之人,对自己儿子都严厉肃穆,唯独对这个弟弟,极是心疼。要不是偶尔得知他的消息,我都不能信,往日的贵胄公子,竟去了这样的荒僻之地。陛下,要不要,赏他个官儿。”
  陈柒宝虽然自己夸了锦州城几句,但,听得谢国公这话,却是有几分不顺耳。陈柒宝道,“罢了。”
  见陛下如此形容,谢国公心下大定,想着,便陛下当真是圣人,难不成还真能将杀父仇人看在眼里。谢国公道,“也不知他如今在锦州城是个什么情形,是捐了个官儿,还是怎地,陛下,要不要查一查?”
  “国公说呢?”
  谢国公道,“陛下仁慈,只是,我看这林靖,性子酷烈狂妄。说句心里话,老臣还当真不大放心。”
  陈柒宝淡淡道,“那就查一查吧。”
  谢国公领旨。
第152章
锦州城之十三
  查一查林靖倒没什么,林靖再如何辣手,也是在锦州城了,这帝都城,早无他立足之地。但,有一人是不能忽略的,那就是林国公林翊。
  林翊为陛下爱臣。
  谢国公这老东西,先是鼓动得陈柒宝去查林靖,他转头又往林公府做好人,与林翊说了林靖的下落,林翊淡淡的呷口茶,淡淡道,“自他出走当日,就已在林家族谱除名。他的事,国公不必与我说,他在哪里,是死是活,均不与我林家相干。”
  谢国公心下一震,端想茶盏掩去脸上震惊,道,“哎,你这又是何苦。”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林家家规如此。”
  谢国公心说,咋没听林家人提起过呢。当然,这话他不会问出口,林翊亦是朝中重臣,人林家族务,也没的大张旗鼓宣传的理,何况,就林靖这事儿,宰了今上他爹,然后被逐出族,本身也没什么值得宣传的。毕竟,林靖走了,林家可还在帝都呢。
  谢国公叹道,“陛下是想着人去瞧瞧阿靖,你虽碍于族规,不得不给族人一个交待,到底是嫡亲的兄弟。人这一辈子,长了去,有什么事是解不开的呢?何况,当初之事,阿靖也是一怒之下。他那个体格,自小就叫人操心,锦州城什么地方,咱们都晓得。不说你,我就不放心,想着给阿靖捎些帝都的土物。你有什么要捎带的,只管送到我那里去,一并给他捎去才好。”
  林翊一幅铁面,无动于衷,“您愿意与他来往,是您与他之间的事。我林家,与此人,再无刮割。”
  然后,凭谢国公怎么说,林翊完全就是郎心似铁,一无所动的模样。
  谢国公也只得罢了。
  心下却是暗道,原想着此兄弟二人,林翊端方,林靖狠辣,性情并不相同,如今看林翊如此绝情,倒也真不枉此二人竟是同胞兄弟了。
  谢国公过府之事,自然瞒不过越氏。
  越氏想到小叔子,心下很是伤感,道,“那锦州城,我只听说过,听说是个极冷的地儿,四叔这身子骨,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这也是他自己愿意去的。”林翊摆摆手,“无需担心,今儿谢国公过来试探,还不晓得在那混账手里吃了什么亏,不然,谢国公来做什么?”
  越氏不解,小声道,“四叔在锦州城,又碍着谢家什么事了?”
  林翊道,“前几年,在锦州城任都军的是谢氏族人,那谢都军命短,出城遇到匪患,为悍匪所杀。之后,连着三任都军,都非善终。后来,去了一任王都军,倒是干得不错。”
  “难不成那谢都军之事有蹊跷?”
  “不是一个谢都军的事。”林翊道,“谢国公于朝经营日久
,族中子弟多有在外为官的。如先前谢都军掌锦州军略,在谢家这里,锦州之事自然事事便宜。后来,谢都军出事,派去的三位都军,虽不是姓谢,多多少少也与谢家有些关系。谢国公呀,怕是刚知道那混账在锦州之事,这不,忙不迭的往陛下跟前挑唆过后,又来咱家探听。”
  越氏出身侯府,自不是无知女人,越氏道,“难不成,四叔断了谢家在锦州城的势力。”
  “多半如此。”
  越氏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这就好。”能把谢家的人干掉,起码四叔就过得差不了。越氏道,“前儿张嬷嬷来我这儿说话,说到四叔,那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四叔走的时候,一个服侍的人都没带,要不,咱把张嬷嬷给他送过去。”
  “不必,提也休提。”林翊又恢复铁面,道,“我去阿韵院里商量些事。”
  林翊在妻子面前自然是要拿出一家之主的作派,待到舒静韵之处,林翊方道,“你说,也不知道怎么蹦哒到关外去了。”
  舒静韵想了想,道,“阿靖的性子,很有些傲气。牧州府与晋中虽都可去,却是托亲靠友求得庇护,他如何愿意。”
  林翊亦深知弟弟性情,知舒静韵此话在理,叹道,“这以后啊,就是海阔凭鱼跃,山高任鸟飞了。”
  派人调查林靖之事,陈柒宝也没瞒着林翊,陈柒宝道,“正好年下给各州府赏赐,顺道去瞧一瞧,也能让你放心。”
  林翊就把已逐林靖出族谱之事与陛下说了,陈柒宝反应与谢国公相仿,都不能信一向宠爱,不,宠溺林靖的林翊竟能逐林翊出族。陈柒宝身为一国之君,倒没什么不能问的,陈柒宝甚至不掩惊容,道,“怎么没听卿提过。”
  林翊默然半晌,方道,“族中丑事,有何可提之处。”
  陈柒宝道,“那此次……”
  “陛下不用顾及臣,臣与他,已是陌路。”
  陈柒宝叹口气,留了林翊一并用午膳。
  虽则林翊说不必顾及他,只是,倘陈柒宝不是顾及林翊,便为自己名声计,得晓林靖的下落,也得暗地里把林靖料理了。
  不过,陈柒宝深知林翊性子,逐林靖出族,这是林翊一族之长必为之事。就林靖这性情,哪个家族留着,都是祸事。但,同胞兄弟之情,何况林翊是这样的品性,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但,能从礼法上断了,陈柒宝已颇是欣慰。
  于是,就这么着,陈二青尚未到金陵,锦州城先迎来了陛下赏赐的亲使内侍。
  那内侍官,既是来年下行赏的,也是来打听一下林靖的。
  林靖寻了处不大不小的院子,留了几个忠心的侍卫,躺在榻间,腰下搭着一条厚厚的狼皮毯子,咳嗽着见了内侍官。
  别看现下林靖已不在帝都,内侍官待他,比待龙城总督还要客气。要知道,这位可是宰了陛下亲爹的男人哪。
  内侍官恭恭敬敬的说了陛下的仁慈之心,按理,林靖该是站起来听的。但,甫了起身,林靖就要把肺咳出来的模样,内侍官连忙扶他重躺了回去,还倒了盏药茶给林靖吃,带着一丝关切道,“四老爷如何病成这番地步了。”
  林靖道,“冬天过去,明年开春就能好了。”
  看林靖虽则起居尚可,但论精致讲究,却是远不及帝都当年啦。内侍官略说了几句就辞了去,待内侍官一走,徒小三自里间出来,道,“见这么个人,还得装病。”眼瞅大年下,装病多不吉利。
  林靖对着茶几微一扬下巴,徒小三忙将药茶又递了去,林靖吃了两口,徒小三接了,道,“咱们多使些银子,还不是叫他怎么回禀,就怎么回禀。”将茶盏放回几上。林靖道,“陛下如何能知晓我在锦州,说不得是谢家从哪里得了信儿。这内侍,还不一定是谁的人,不是银子能收买的。”
  “那你这么装病……”
  “三哥不晓得,当今这位陛下,说来当初还承过我家的人情。不过,他感激的是一直帮他的我大哥,我自来不喜他,他对我也没什么好感。我越是过得差,他心里估计越发窃喜呢。”
  徒小三对一国之君的祟敬感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叫什么人哪。”
  林靖掀开毯子起身。
  徒小三以为他要做什么,忙问,“干什么去?”
  林靖,“这屋里笼得炭不成,太呛了,我得出去院子里喘口气。”
  徒小三一笑,挽住他手,“去什么院子,回家了。”
  林靖,“还是待内侍官走后,我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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