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毒(校对)第412部分在线阅读

第五章（下）
木柜后的文字
　　离开那座巨大的牲口棚，三人开始分散寻找看守人员所住的地方，但一眼望去，这个地方除了厂房和牲口棚，还有一处火车站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建筑。现如今，都没有工厂能够达到全自动化操作，更不要说几十年前了，况且那个带电的银制长矛又交给谁来使用呢？
　　唐术刑爬到火车顶上，四下看着，峡谷远处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况且这还是深夜，要调查这件事必须在夜间，鬼知道白天天亮之后会出什么状况。
　　看着看着，唐术刑又不由自主看向了牲口棚的位置，看着那座从外边单靠一层层窗户判断，至少有五层楼，实际上里面只是一个如同大厂房一样的牲口棚。
　　随后，他又看向工厂，看过去的时候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又转身看向那牲口棚，立即跳下去，又重新奔回牲口棚周边，四下寻找之后，终于在侧面找到了像防火梯一样的楼梯，而且十分宽大，并排至少可以走五个人，而这具铁制楼梯利用滑轨斜靠在墙面之上，一共分成了五段，每一层一段，一共有五段，直达楼顶。
　　“刑二，你发现什么了？”姬轲峰和顾怀翼追了过来。
　　“楼梯！”唐术刑指着笑道，“这批看守很贼呀，他们把自己住的地方修建在牲口棚的上端，住的同时可以监视下面的这些怪物，而且怪物没有翅膀，也不能跳那么高，旁边的楼梯滑落开，怪物就算摆脱束缚也无法攻击他们。”
　　“还有这个——”顾怀翼指着一旁连接在铁梯上面的电线，“看来这群怪物很怕电。”
　　“上去！”姬轲峰爬上去一一放下铁梯，让其他两人爬上去。
　　三人进入最顶层，发现上面面积和下面是完全一样的，而且都摆着整齐的高低铺，和唐术刑先前推测的一样，看床铺这里至少有200名看守，而且弹药库和存放罐头的仓库也都在侧面。
　　弹药库中放着很多苏制武器，从武器箱上的编号可以判断，出厂时间是1985年，这么说这座工厂建立的时间也应该是在这个时间段的前后，前后不应该超过一年或者两年的时间。
　　顾怀翼撬开箱子，看着其中整齐摆放着的AK系列的步枪，但因为保管不善，全部无法使用了，旁边的重武器还有RPG火箭筒以及苏制迫击炮，除了普通的60口径外，还有五门120大口径的，但是一侧的弹药基本上以燃烧弹为主，并没有杀伤面积较大的高爆弹。
　　“从武器来看，这里的人也只是为了遏制，没有高爆弹，估计是怕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用高爆弹会引起山体崩塌。”顾怀翼看着箱子中，又指着火焰喷射器道，“火焰喷射器，其实在冷战后期基本上都遗弃了，发挥的作用都不大，背着个易燃易爆的罐子，一颗子弹擦个边都得爆炸，周围七八个全得陪葬。”
　　“这里还有观察孔。”姬轲峰指着地面的一些小孔，“应该是用来观察下面动静的，这些孔都能伸进去枪口，万一下面发生了骚乱，直接从小孔便可以开枪。”
　　“分开找找有没有资料留下来，文字记载的什么玩意儿。”唐术刑起身来，四下翻找着，发现周围收拾得异常干净，连根毛都找不到，空罐头盒倒找到几个，虽然都是俄文的，但毫无价值。
　　“喂，这里有一张还没有完全撕掉的宣传画。”顾怀翼看着墙面道。
　　那张宣传画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宇航员模样的人，因为时间太长的关系，面部已经模糊了，在其上方是一面苏联的旗帜，在其下方还有一个面色严肃，紧握拳头的男人。男子在画报上稍高于宇航员，大背景当然是红星、镰刀以及斧头。
　　“时刻准备着——”顾怀翼凑近看着下面的文字，“我们是朋友，我们在创造，我们将和平送往太空……明白了，这宇航员肯定是加加林，苏联的太空英雄，但是很怪，上面的男子不是什么斯大林，有点像是勃列日涅夫，加上那些武器箱，看样子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左右的画报，但又有点像是拼凑的。”
　　“1985年左右——”姬轲峰在脑子中回忆着，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里和印国有关，我没有记错的话，1985年印国的英迪拉·甘地上台，与前苏联签订了深度合作协议，同年，当时的苏联领导人勃列日涅夫访问印国，签订了一系列合作协议，还提供了更高额的低息贷款。随后1986年，戈尔巴乔夫也访问了印国，签署了《德里宣言》，一直确定着以经济合作为首要的方针。”唐术刑盯着画报说着，姬轲峰知道，历史方面来说，三人中没有人有唐术刑学得好，他也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特别是冷战时期发生的一切。
　　“印国很聪明。”顾怀翼点头道，“一直周旋在美国与前苏联之间，直到现在也是这样，在尚都、美国与欧亚部队之间周旋徘徊着，不明确表态，要知道印国是南亚大国，军事实力也很强，也是印国，生生将巴国领土一分为二，变成了巴国和孟加拉，直接在地球上形成了一个人口密度最大，又最贫穷的国家。”
　　唐术刑依然在四下找着，连床板都没有放过，但依然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角落中的一张办公桌上面。
　　那张办公桌是整个最上层唯一的一张桌子，其他的桌子要不被劈开，要不直接拆成了块，只有这一张是完整的，而且好多床板也被劈了，若不是高低床的床架是铁制的，恐怕也被毁了。
　　唐术刑来到桌子跟前四下找着，但抽屉中除了一堆废纸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下意识将桌子搬开，去看桌子挡着的前面，但也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再转身的时候，一晃眼看到桌子后方似乎有什么字迹，但凑近又看不清楚。
　　顾怀翼此时过来，蹲下来看着，又闻了闻，点头道：“是酸碱溶液配合了另外一种什么化学玩意儿，在木头上常年气味都不会消失，但字迹会因此隐藏，用火烤或者配合上融酸剂液体就能显现，我们只能用火烤。”
　　说着，顾怀翼拿出打火机来，找了破布裹上木头点燃，靠着桌子的背面，随后唐术刑和姬轲峰起身，腾出空间让会读俄语的顾怀翼仔细看着，让他先看完再复述出来。
　　看着的过程中，顾怀翼脸色有些变化，半小时后才起身来道：“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死了，连同那些怪物，只有少部分看守活了下来，上面所写，他们都是被烧死的，被什么地狱之火，宗教的一种用词，用咱们中国人常说的，就是业火。”
　　“业火？”唐术刑俯身看着那些离开了火焰高温正在逐渐消失的字体，但不认识俄文，半个字都看不懂。
　　“他们是在1985年年初来到这里的，随同而来的是一批从苏联各处‘自愿’工作的男女老少，一共有95人，后来又生下了5个孩子。”顾怀翼解释道。
　　“我明白了。”唐术刑点头，“在轨道两侧发现的那些物件，不是他们走的时候丢下来的，是他们来时被看守强迫着扔出来的，这里的工人也是苏俄人，抓着自己人来这里干苦工，有这个必要吗？为了保密？但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
　　“我下面就要说到了。”顾怀翼深吸一口气，“看文字表述，应该是这个工厂的头目留下来的，按照他的说法，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从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找出来的，所谓自愿，大概就是强迫吧，但很多人都是来自于彼尔姆地区，也就是现在俄国的比尔姆边疆区，乌拉尔山脉中端以西，也有来自圣彼得堡的，当时叫列宁格勒。”
　　姬轲峰完全不懂，摇头道：“什么意思？”
　　“狼人，你知道吗？”顾怀翼看着脚下的那些个小孔道，“按照上面的意思，这批怪物，全部都是狼人，而且我以前也听过寡欲彼尔姆地区狼人家族的传说，是俄国境内狼人传说最多的地方，曾经我在圣彼得堡市立图书馆中，也翻看过类似的传说记载，虽然每次记载都很少，但声称亲眼目睹的人却很多，再者，曾经在俄国报纸上也写过，在彼尔姆地区还有狼人墓地，除了狼人其他人不能葬在那里，可是那座墓地中大多数都是空的。”
　　唐术刑来了兴趣，立即问：“为什么？”
　　“狼人的寿命很长，至少是人类平均寿命的五倍，这是我看各处记载中得到的相对统一的结论。”顾怀翼说，“为了避免其他人怀疑，一部分狼人在到人类该死的时候，就假死，然后换个地方居住，久而久之，狼人一族就遍布很多地方，担心怕暴露，也很少群居。”
　　“问题来了。”唐术刑坐在床板上，“很少群居，这一百来个狼人，不，95个狼人又是怎么被找到的呢？”
　　姬轲峰寻思一阵道：“也许前苏联也有如古科学部一样的单位，专门监控这样的怪物？他们也许算是俄国的异术者？”
　　唐术刑在脑子中思考着，忽然间唐定峰告诉他的那些往事浮现了出来，他下意识道：“联合纵队！？”
　　“什么？”姬轲峰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能联系到联合纵队上去？”
　　“我猜的。”唐术刑立即道，他还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担心姬轲峰听到怪罪他，没有让唐定峰带自己去见父亲姬民兴。
　　“噢——”姬轲峰似信非信，下意识扫了一眼顾怀翼，顾怀翼却是一副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继续讲述着他知道的关于狼人的一切。
第六章（上）
装甲火车
　　“早在18世纪，就有关于狼人的明确记载，我记得在法国的文献中就记载过当时的王室带着精兵去围剿狼人，在英国方面也有类似的传说，口述传说在很早的中世纪就有了，那个年代传说中狼人与巫师都是一伙儿的，传得神乎其神，都说一只狼人可以轻松杀死上百人的军队，但它们惧怕的是银制的东西。”顾怀翼分析道，“所以，先前看到银制的矛头时，加上那些毛发，我就有所怀疑了，但不敢确定，而且在记载当中，狼人也怕雷电，在雷电之夜，狼人和吸血鬼这些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并不如现在一些电影作品中风雨交加之夜，狼人和吸血鬼就会出来袭击人，相反那时候它们都静静地呆在巢穴之中。”
　　唐术刑心里倒是有另外的想法，但如果不是顾怀翼的“提醒”，恐怕他还无法直接将狼人、吸血鬼这些怪物与尸化者、妖化者联系在一起，但经过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加之唐定峰的回忆，他基本上可以推测出，在这里的事情，是前苏联为了应付尚都而弄出的什么东西。
　　虽然说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但肯定是有联系的，79年越战，85年左右在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加之密使的情报中，前苏联又在乌国的咸海进行了遗迹的挖掘，早年前苏联就派了卧底进入联合纵队之中，那卧底的名字与现任俄罗斯总统一模一样。
　　这些线索连在一起，无疑不说明一件事——前苏联早就开始警惕尚都的壮大，在几十年前就着手各种准备工作，算是未雨绸缪，但现在来看，也许进程并不好，同时前苏联也想摆脱联合纵队对他们的控制。
　　“业火是什么呢？”姬轲峰问道，“地狱之火又是什么？”
　　“那人写，那种东西是一种能源，他们政府认为的新兴能源，试图用来取代石油，甚至是核动力。”顾怀翼皱眉道，“反正就是那种意思。”
　　三人正商议着的时候，却听到了火车铁轨的震动声，明显是有火车从远处开来了，三人大惊，奔出房间，朝着远处看去，果然看到有微弱的灯光顺着铁轨朝着这边以相对较快的速度行驶而来，毫无疑问，那是一列火车。
　　“妈蛋的，怎么会有火车！？”唐术刑用夜视望远镜看着远处，那里真的有一列火车，是电气化火车，而且从车头顶端携带的武装来看，是军列，而且还有印国文字。
　　“印国军队！”姬轲峰也看到了，“糟了！”
　　“躲。”顾怀翼说着，从楼梯之上滑下去，几个起落，稳稳落向地面，等其他两人落地之后，指示着周围几个方向道，“鸡爷你占据制高点，我和刑二分开，没有必要的前提下不要使用武力，就算使用武力，首要是用冷兵器，得手后立即离开，不能暴露咱们的身份！这里是争议地区。”
　　三人立即散开，姬轲峰爬到堵住峡谷的上端，把绳索收起来的同时，潜伏在上方的岩石后方，正好正对着火车站的位置，而唐术刑则转身返回牲口棚附近，顾怀翼则藏在工厂身后。
　　现在就算他们想逃走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走回头路，那边还在剿灭恐怖分子，而前进只有峡谷顺着铁轨那么一条路，走过去，必定会被火车上的人发现，在那列重装火车之上，有重火力，一过去就会被打成肉酱。
　　火车终于缓缓进站，这列火车有两个车头，看来还是考虑到了前进和后退的问题，而且一个拉一个推，可以相对提升速度，也可以在急于刹车的时候，一个在前面挡住，一个在后面拉住，避免出现事故。
　　两个车头之间挂着五列车厢，车厢都带着机枪孔，上端还架设着轻重机枪，从上方看还能看到有无后坐力炮，说是装甲火车丝毫都不过分。
　　火车进站，车头在距离原停靠在这里的那列蒸汽火车五米外稳稳停住，随后上方的轻重机枪口和无后座炮口立即钻出来人，操纵着武器四下警戒着，几分钟后，车厢的大门打开，几十名身着印国伞兵部队制服，外面套着多功能战术服的印国士兵鱼贯而出，在一个戴着贝雷帽的指挥官的手势下，迅速前往周围各个位置搜索并且警戒着。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整个工厂重要的地方全部被这批军队控制住。
　　姬轲峰在上端，观察了一阵，再闭眼感知了一会儿道：“六十八人，不到两个加强排，但是火力配置很完整，轻重火力全有，而且对这里的地形似乎相当熟悉，一来就把重要的地方先占据了，你们俩小心点，能避开就避开，不要与他们动武，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下面的印国士兵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也没有搜查，只是盘踞在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慢慢流逝着，下方的顾怀翼和唐术刑不断在四下换着地方，躲避着巡逻而至的印国士兵，这批士兵很默契，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兵，而且手中端着的都是美制武器，大部分都是美国大型军火商生产出来，交予特种部队试验使用的自动武器，有些他们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一个半小时后，半空中传来了嗡嗡的声音，姬轲峰抬眼，戴上夜视仪朝着声源的方向看着，发现在空中出现了一顶滑翔伞，滑翔伞是从他们来时的方向来的，控制滑翔伞的人技术非常不错，在峡谷上端找了很久的风向之后，这才顺着峡谷的另外一端，沿着下方的铁轨稳稳地滑进了工厂之中，直接落在印国装甲火车的旁边。
　　“有人进来了，乘着滑翔伞，不知道是谁。”姬轲峰低声道。
　　“听到了。”唐术刑应声道，“一个人？”
　　“对，一个人，我看到了，穿着山地迷彩服，戴着头盔和护目镜，全身装备精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侦查部队。”在工厂一端悬挂在那观察的顾怀翼回应道，“等等！等等！不对劲，那人看着很眼熟！”
　　“眼熟？”唐术刑一惊。
　　“我也觉得眼熟——”用望远镜观察着的姬轲峰道，随后忽然与顾怀翼异口同声道，“是詹天涯！”
　　“啊！？”唐术刑低声惊呼，差点叫出来，立即扔了一块石头向远处，将稍微惊动的印国士兵引开，自己则侧身跑开，顺着牲口棚的侧面朝着上端飞速爬去，随后停在高处，用望远镜看着下方。
　　等站在火车旁彻底拆卸完滑翔伞的那人，伸出手与印国军队指挥官握手，又转身正面对着唐术刑的时候，唐术刑看得很清楚，那人果然是詹天涯。
　　“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唐术刑问姬轲峰，他知道姬轲峰带了远距离监听设备。
　　“等等。”姬轲峰将设备拿出来，拼凑好，放置在一侧，将收音设施朝着詹天涯的方向……
　　“詹局长，欢迎，久仰大名。”印军指挥官说得一口好中文，虽然有些地方发音还是不准，但已经非常不错了。
　　“久仰久仰，我也早就听过了卡拉姆上校的大名！”詹天涯笑道，伸出手紧紧握住那个叫卡拉姆指挥官的手，“只是没有想到黑猫突击队，竟然还是伞兵编制，而且你们还保留着这样的装甲火车。”
　　“詹局长说笑了，以你的情报能力，我站在你跟前，和没穿衣服差不多。”卡拉姆上校恭维着詹天涯，“相比你们的特种部队，我们还有一定的差距。”
　　“客气了。”詹天涯也恭维道，“你们的特种部队实战经验比我们的强，我们顶多是反恐。”
　　“又说笑了。”卡拉姆紧握着詹天涯的手依然不分开，“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我们可是交过手，你们虽然当时没有真正编制的特种部队，但有一部分所谓侦察部队的实力，我们也是知道的，当时从战线上下来的军人说——他们不是人，有五个人竟然缴了我们一个排的械。”
　　“那只是传说。”詹天涯干笑了两声，“怎么样？你们的军队是不是已经出动去剿灭那批恐怖分子了，巴国的军队已经行动了，再加上你们合围，他们这次死定了。”
　　“当然，他们在路上了，由我的副手亲自带领，我是来这里拿……酬劳的。”卡拉姆笑道，四下看着，“不知道詹局长所说的那个大礼物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