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校对)第7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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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狼图腾,最后的舞蹈(9)
  “陈老板,那这之后?”半晌,杨开转过神来,问道。
  “要说咱们陈家,还属二叔最为胆大,他见事情不妙,立马招呼了自己两个徒弟,拿着洛阳铲,藤牌,土枪等工具,小心翼翼的从三叔的两边,包抄了过去。”陈天顶说道。
  “他们……他们就不害怕?”刘雨薇有些不可置信,换做是她,恐怕当场就晕过去了。
  陈天顶瞥了刘雨薇一眼,言语中似乎夹杂着少许无奈:“害怕又能如何?难道十多个大老爷们,就因为几个格格,吓的原路折返吗?再说,孙殿英还在后头呢,没拿到真金白银,宝石玉器,谁舍得赔上这笔买卖?”
  “满屋子都是琉璃盏的蓝光,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甚至能听见二叔不停吞咽唾沫的声音。那女人的唱腔还在继续,屏风后的格格黑影还在翩翩起舞。终于,二叔耐不住了,疯了般的夺过旁边人的土枪,砰砰砰,对着屏风就是三枪!”陈天顶竖起手指,比划道:“影宫虽然大,但在这地下,再大也有个极限呀!当时那枪声的回音,都把我们这些后面的人震的耳根子发麻,过了大概一分钟才恢复了听觉。再看二叔那边,屏风附近的琉璃盏已经毁的差不多了,而屏风也被豁开了几道大口子,爬满了裂缝。二叔上前推了一推,吱呀一声,倒了,摔得满地碎片。这时,三叔也凑了过来,想要看看那格格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却发现在屏风背后,一个格格都没有,反而挺着一个低头下跪的死尸。”
  说到这,陈天顶站起身来,正对着杨开,跟大家模拟着死尸的位置:“比如说,杨开现在面朝的方向,就是我们那时候的视角。而我现在的方向,就是那具死尸的方位。”
  “看到这一幕,三叔和二叔眼睛一动,好像猜到了什么,虽然当时两位老人是侧着身的,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两人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一个按住尸体,一个提着头发,慢慢的将死者的面孔托了起来。结果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这具尸体,正是最后一个失踪者,三叔的大徒弟王开化。”
  “王开化,怎么他也死了,那先前杀死陈朗的凶手,又是谁?难道这墓地里,还有第三个活着的人?”杨开皱了皱眉。
  这下子,事情复杂了。
  “墓地是孙殿英当着咱们陈家的面炸开的,第一批进去的队伍也是我们一一指派的,第二次进去时,但凡路上的死人,我们都查验过,算上最后两个失踪者,正好一个不差,又哪里还会凭空冒出第三个人来?”陈天顶摇头:“可偏偏,不可能再出现第三个人的墓室里,两个本领高超的盗墓传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状还是如此的扑朔迷离。我自问有点小聪明,两个墓室我都检查过,几乎没有搏斗过的痕迹,就好像,就好像这两个亲戚,是自愿送上门来,给人家杀死一样。这之中要是没有神神鬼鬼的东西,你说谁信呀!”
  “两个老头子也不吵架了。虽然陈朗的死法惨烈了点,尸体蒸发,只留下了一张被撕下来的面皮。但这王开化也好不到哪去呀!跪在地上,浑身皮肤都是蓝色的,就跟那琉璃盏的颜色一模一样。看那张脸更让人做噩梦,耳朵孔,眼睛,鼻子,嘴巴,凡是有洞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血线。这才叫真真的七窍流血哩!”
  “因为这影宫太邪乎,我们都不敢多呆。连这王开化的尸首也没人再去动了,看那皮肤都变色了,谁知道有没有毒。咱们十多号人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紧追紧赶的要逃出影宫。影宫尽头是一道椭圆形的大门,刷了红漆,上了锁,那锁似乎怪模怪样,机关重重,要问谁能打开,怕是只有三叔才有这个本事了。毕竟他年轻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开锁,还当过小偷,长大后更是浸淫此道,被道上尊一声‘锁爷’。三叔一看这锁,就知道是孔明锁,所谓孔明锁,就是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发明的,既然是诸葛亮发明的东西,肯定就是个厉害玩意。三叔说,这锁上有大小机关二十多道,只要解错了一个环节,就有可能启动机关,说真的,当时我们都捏了把汗。三叔的手也有点抖,每做出一个动作,我们的心都跟着咯噔一下。直到最后门开了,我们的衣服都湿了,只觉得自己是在鬼门关上溜了一圈,又回到阳界的那种感觉。”陈天顶说道。
  “呵呵,陈老板,这种心情我能体会。因为每次执行任务完,我也有同样的身心经历。”杨开笑道。
  “影宫的门开了,映入眼帘的就是慈禧老娘们的陵寝。这个陵寝究竟有多华丽,我根本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汇去描述。你们可以想象下,一个比故宫华丽十倍,百倍的地方,会是怎样地珠光宝气,璀璨照人。陵寝的中间,停着慈禧的棺椁,那外面,包的可都是纯金呀,纯金之间,还镶嵌着许多个大的珍珠。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傻了,就是傻了,彻底的傻了,在来之前,我,二叔,三叔,曾勾勒出无数种慈禧陵寝的模样,但等见到真正的陵寝时,还是淡定不了了。”
  “我当时戴着面具,没人看到我的表情,二叔嘴巴张的老大,一言不发。三叔更直接,口水就顺着嘴角往下流。其余人的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拥而上,拿起小刀,匕首,就去撬棺材外面的珍珠,满室里,都是咯嘣咯嘣的脱落声,大家都是争先恐后,生怕慢了一秒,自己眼里的下一颗珍珠,就被别人抢了先。”
  “好事不长。片刻之后,孙殿英就带着大部队赶来了,这家伙是个土匪出身,平生哪见过这么多珠宝,满眼都是贪婪之色,拍着巴掌,直说好,好。命我们当着他的面打开棺材,孙殿英心情舒坦,人大方了许多,还算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当即表示,棺材打开后,陈家可以从中挑选一件如意的陪葬品。至于开始撬下来的那些珍珠,既然已经拿了,就既往不咎了。他这招拉拢人心果然奏效,二叔和三叔立马笑逐颜开,其余的人也是使出了吃奶得劲,弄开了棺材。”
  “棺材里的慈禧太后,身穿华贵富丽的寿衣,头戴凤冠,静静躺着。整个棺内金光闪烁,碎光流溢。慈禧太后如同睡着了一样,从头到脚,一身穿挂都是宝石,量一量大约有五升之多。她的枕头是一只翡翠西瓜。口里含的一颗夜明珠,二叔小心翼翼的掰开嘴,起了下来。端详了许久才发现,这夜明珠分开是两块,合拢是一个圆球,分开透明无光,合拢则透出一道绿色的寒光,夜间在百步之内可照见头发。听说这个宝贝可使尸体不化,难怪慈禧的棺材劈开后,这位老佛爷依旧面庞如生。”
  “话说回来,二叔和三叔虽然贪婪,但也知道轻重。给他们十个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说要那夜明珠。孙殿英可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从二叔掰开慈禧嘴,绿光射出来的那一刻,孙殿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夜明珠。要是二叔真说挑中的就是夜明珠,不用说,孙殿英指定得勃然大怒,出尔反尔,灭了这里所有的陈家人。于是,二叔沉默了一下,挥手唤了三叔过来,也不管墓室里哄抢的匪军,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商量去了。两人时不时发出争吵,像是产生了意见分歧,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听着似乎是二叔用族长之位将三叔给压了下去。许多,二叔春风得意的走向了孙殿英,而三叔则铁青着脸,像是被扎瘪了的气球,铁青着脸,满是怨恨。”
  “二叔和孙殿英说,军长,咱就要那个翡翠西瓜,您看如何?孙殿英的一颗心全在夜明珠上,见对方不要夜明珠,自然连连允诺,将翡翠西瓜给了二叔。我们这些老本行都明白,夜明珠虽贵,却是有价无市,容易招来杀身之祸。而这翡翠西瓜相比之下,就好得多。不但能卖,还能卖个大价钱,起码够咱们全族人,奢侈的花上几辈子。当下,孙殿英便命令亲信拿起麻袋,将棺材里的东西搜刮一空,就连慈禧老娘们的衣服都给扒了。”陈天顶说道。
  “当时孙殿英有个手下,从军之前是个仵作,经常干些奸淫尸体的勾当。此时便在旁边怂恿孙殿英去玩玩这个老太后。而孙殿英也是个恶趣味之徒,笑着说,慈禧是皇太后,自己把她弄了,不也算是个皇帝了?一边说,一边说解开皮带,真要去奸尸。然而,此时一阵阴风吹过。慈禧原本饱满的面颊顿时收缩塌陷,一张脸也由红变白,由白变黑,两排牙齿蓦然露出。孙殿英当时就吓得坐在了地上,奸尸之事,再也不去提了。”
  “奸尸?”杨开声线浮动,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实在想不清楚,一个军长级别的人物,上哪儿找不到女子。就算是再饥渴,也不会对一具尸体,还是一具存放了二十多年的老太婆尸体产生兴趣吧?
  不光是杨开,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而华伯涛则黑着脸,连说: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只有陈天顶淡淡的坐在那,一边烤着火,一边旋转着手里的小葫芦,像是早就料到大家会有如此反应,歇了口气后,他说道:“你们也别觉得惊世骇俗,我走南闯北几十年,像这些盗墓者奸尸之事,遇到的,听到的,那可是太多了。以前去张家界倒斗的时候,就遇到村里人说过这样一桩奇案。有一对叔侄俩,是以盗墓为生的。一天他们盗取了一个一百多年前的古墓。墓主人是个官小姐。墓中宝物自然很多。于是这叔侄俩盗得个盆满钵满。正要离开墓穴之时,这侄子忽然发现,这官小姐,虽然已逝近百年,但尸体一点也没腐烂,相貌仍然栩栩如生,并且十分地秀气。顿时起了淫心。”
  “在回去的路上,这侄儿忽然对叔父慌称有工具掉在墓室里了,自己要回去取,让叔父先走。于是他返回墓室,将这官小姐的尸骸扛出了墓室,带回了家中奸淫。并且接连三天都不离开家门半步,在屋中与这尸骸行苟且之事。到了第四天,尸体发出了腐臭味,这侄儿怕邻居闻到起疑,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尸体送回墓室。此事十天之后,此人觉得浑身奇痒,不停地用手抓,但都无济于事,反而越抓越痒。到后来痒得在地上打滚。但这痒就有如生在骨骼之内,任你在外如何抓挠都没用。”
  “实在是痒得难受,此人‘嘶’地一声,撕下了自己大腿上一块皮肉。非但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所撕之处,痒症止住了。于是又撕身上其他地方,结果把全身的皮都给撕了,撕完之后自己也一命呜呼。村里的人后来知道此事后,都觉得死有余辜,这叫报应。而这把全身皮肉都撕下来的死法,也有个说道,叫做‘鬼剥皮’。”陈天顶冷笑。
  “鬼剥皮,这个名字好,当真是罪有应得。”杨开说道。
  “好了,这个话题咱们就揭过去吧!接下来,继续说慈禧墓里的事情。”陈天顶挥了挥手,打断了杨开的话。
  “既然给了陈家的报酬,孙殿英也就不顾我们了。只是连声催促亲信们端着枪,监视着那些首饰珠宝的匪军,谁敢多拿,直接就给毙了。开始,那些匪军还偷偷的把东西往衣服,袖子里揣,都真打死几个后,顿时收敛了不少。不一会儿,带进来的麻袋就装满了,但麻袋里的东西对整个陵寝来说,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何况还有那个影宫和外墓室呢?于是,孙殿英继续派人回去拎麻袋。然后直接对二叔,三叔他们拱了拱手,说了句再见。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人吧!”
第一零三章
狼图腾,最后的舞蹈(10)
  “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们再不知趣,那就是自讨苦吃了。于是,二叔,三叔便带着余下的族人走出了地宫。来的时候一共十四个人,结果一番折腾,便葬送了四条人命,换回来一个翡翠西瓜,外加几包珍珠,也不知道是福是祸。”陈天顶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事情到此,也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但没料到,刚回到东陵,却又出了变故。”
  “什么变故?”杨开心想,这地宫也开了,东西也到手了,大家也算满载而归了,怎么还会节外生枝起来。
  “杨开呀,先前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的那颗贪婪的心!”陈天顶颇为自嘲的笑道。
  “贪婪的心?”杨开愣了下:“可东西不……”
  “一个翡翠西瓜,不够分。”华伯涛言简意赅的说道。
  “华老,这次你说对了!”陈天顶翘起了大拇指:“事情的起因,还真出在这西瓜上。回到东陵,外面轮值的匪军已经全部都散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地宫里挤,整个广场,空荡荡的。我回头看看,那些族人都把手按在怀里,神情戒备的看着彼此,有的人装的珍珠多了,漏了出来,顿时遭了一顿垂涎。而二叔则两眼血红的盯着手里的翡翠西瓜,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一边抚摸,一边说着宝贝。人群里,最落寞的莫过于三叔了,千里迢迢的赶来,找到了地宫入口,破了孔明锁,结果到头来,一份也没捞到,最好的翡翠西瓜还被二叔以族长的名义抢占了。当时,我就在三叔身后,甚至能听见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声音。”
  “陈老板,我明白了,你说的变故,其实就是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吧?简而言之,就是同室操戈,兄弟相残!”华伯涛说道。
  “唉!”陈天顶复又叹了口气:“怎地不是呀,那会,三叔怕是已经起了异心了。他把自己的徒弟,儿子,女婿们叫到一边,低头吩咐了几句。虽然距离很近,但我却听不清楚,而且三叔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就是不想让别人听见,但见三叔的手下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在应顺着什么。不过,最后我还是看见了,三叔嘴角的那一抹冷笑。可惜二叔此刻完全是利欲熏心,别说分一份给我,就是三叔,他都没打算分出去,他也不想想,这西瓜价值连城,分一份出去又何妨,自己一个人,便是再奢侈,也花不完呀!”
  “你不懂,在利益面前,亲情,友情,都是空话。”华伯涛淡淡的撇了撇嘴。
  “嗯。”陈天顶点了点头:“以前不懂,现在懂了。片刻,三叔走到了二叔面前,阿谀的说了几句话,二叔还以为这弟弟服软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直到三叔恳切了半天,二叔才点点头,说大家先在广场等着,他和三叔有点事情要谈,去去就来。二叔这人也真是,就是去商讨事情,也还把那翡翠西瓜紧紧的搂在怀里,都没让自己的亲儿子代为保管。两个家族分量级的人物去开大会了,余下的族人也开起了小会,商议着珍珠的分配问题,是交公,还是谁拿的算谁的,又或者自留一半,另一半交给家族建设。这些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没和颜悦色的说几句话,就开打了起来。我也懒得去管,忽然想起了三叔先前那抹冷笑,心头突了一下,便悄悄地转过走廊,来到二叔和三叔谈话的偏殿外偷听,这一偷听,我冷汗都出来了。”
  陈天顶心有余悸的说道:“三叔说二叔不该拿族长的位置压着他,而且这次他也出了不少力,没功劳,也有个苦劳吧!便要那个翡翠西瓜。到手的东西奉送别人,二叔自然是不肯的,两人顿时你争我夺起来。到了末了,二叔终于火了,便要挟三叔,说他再不识时务,就把他跟大嫂子苟合的事情抖出去,把他赶出家族。三叔不但没害怕,反而趾高气昂起来,原来他也拿着二叔的把柄,那就是当年大叔并非死于墓里的机关,而是被二叔亲自下手害死的,二叔杀他,一方面是两人闹不和,另一个方面就是要谋夺这族长的位置。我虽然不知道三叔口里的事实是真是假,但看二叔那惊讶的模样,怕是真的,不过二叔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三叔用绳索套在脖子上,活活的勒死了。”
  “我当时根本没料到三叔会干出杀人的勾当,早就吓得慌了手脚,胳膊撞在了门板了,发出了声响。三叔看到有人偷窥,立马拔出刀子,穷追猛舍。联想起广场上三叔和自己亲戚的低语,我顿时全明白了,估计,现在二叔的人应该都被清理干净了。于是我只是失魂落魄的钻进了地宫,再次回到孙殿英身边了。那次以后,三叔再也没联系过我,相信,他已经知道那天偏殿外的第三个人,就是我了吧!我也不敢再回到家族。孙殿英失势后,便隐姓埋名,来到南京做起了自己的营生,从小做大,渐渐有了今天的成绩,娶了老婆,养了娃娃。因为有这道伤疤,所以我姓陈的比旁人更加珍惜亲人和家庭,珍惜平淡而温馨的生活。”
  陈天顶的回忆录终于告一段落,亢长,复杂,却又令人相顾无言。这就是家族,这就是人生。
  酸涩的人生。
  黑暗的人生。
  戏剧性的人生。
  杨开也明白了这位摸金校尉的心结所在,重要的不是慈禧墓,而是这前前后后上演的一出出勾心斗角。也难怪陈天顶会离开家族,怕是看到偏殿里的那一幕,他的那颗心已经支离破碎了吧?
  自己不惜化名铁面生,周旋于军阀之间,为了只是家族的显赫。父辈们苦心经营,不辞辛苦,为的只是家族的巩固。所有人,都在精心呵护着这个大家庭,把它像小树苗一样慢慢地浇灌长大。但等到某一天,这个所谓的家族,真正的丑恶面目被撕开时,扣心自问一下,当初的那份努力真的就值得吗?
  人心险恶,不过如此。
  想到这,杨开有些同情起陈天顶来。原来,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地地道道的可怜人。
第一零四章
狼图腾,最后的舞蹈(11)
  “陈老板……”杨开叹了口气,抬起胳膊,拍了拍陈天顶的肩膀。
  陈天顶似乎看出了杨开的隐忧,豁达的摇摇头:“放心吧,小子。都十年了,时间是能治愈伤口的。我只想说,那次遭遇,让我看透了一些人,也明白了一些事。那次遭遇,让铁面生的故事得以终结,让陈天顶这个俗人涅槃重生。现在仔细想想,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华伯涛赞同的推推眼镜:“起码,自此以后,陈老板你放下屠刀,再也没有助纣为虐了。”
  “是啊,我感觉好疲惫,只想去过平常人的生活,就是这样。”陈天顶唏嘘道:“好了,到现在,我的故事就讲完了。我没念过几本书,勉强识字而已。所以,说得不好,多多包涵。”
  “不,陈老板,你说的很好!”杨开微微一笑,说完,他转过头来,看看众人,众人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赞许。
  手表上的指针已经停在了十点的位置,没想到,陈天顶这个故事,讲了近两个小时。大兴安岭气候严寒,大家热量散发的快,也容易困倦,先前因为陈天顶的故事悬念十足,所以每个人都没深深吸引,也没想别的,等故事一完,身子骨里的困倦气儿立马涌了上来,坐在一旁的赵勇德,更是连连打了两三个哈欠。
  瞧见赵勇德那模样,杨开心里暗笑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了华伯涛:“陈老板,华教授,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再计划计划今晚和明天的事儿,就踩掉篝火,各自进帐篷里歇息吧!”
  “好,就这样。”华伯涛点点头,其实这位身体单薄的老教授,早就冻的受不了的,只是没表露出来罢了。此刻听了杨开的话,顿时如蒙大赦。
  “嗯,睡觉的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陈天顶仰头,看了看满天星斗,然后展开了地图。
  他的手在半空中稍一停顿,然后点在了勾画出的第三条线路上:“明天清晨,我们就沿着这条路,绕过雪狼湖,直奔戈达拉林。再次提醒一句,路上一定不要大声喧嚣,以最安静地方式行军。假使遇到了狼,也万万不要开枪,用冷兵器速战速决。”
  “要是大股的狼群,我们可以隐蔽起来吗?”杨开此刻已经抛开了陈天顶先前的故事,将注意力完全贯注在了地图上。
  “隐蔽。”陈天顶眉头一挑:“你能躲得过狼的鼻子吗?就算你把整个身子埋进了雪堆里,它们都能用尖牙利齿,把你给拽出来。”
  “那逃跑?”九筒在边上插了句。
  “哼,雪狼的爆发力比猎豹还要强,你自信自己跑的比猎豹还快吗?”华伯涛代替陈天顶回答道。
  “一不能躲,二不能逃,难不成站在那送死?”九筒算是不明白了。
  “很简单,上树。”陈天顶说道。
  “上树?”杨开和九筒齐齐傻了眼。
  “对,上树。狼是不会爬树的,只要咱们爬到大树上,而且高度是狼跳跃的时候够不到的,就安全了。”陈天顶解释道:“但我要说明的是,这只是权宜之计,我的想法是,遇到几只狼,解决掉就是。一群狼,小组里不会冷兵器的可以借助绳索,攀扶着上树。余下的人和狼群斡旋,这样一避免了伤亡,二也去了后顾之忧。”
  “这个主意好!”杨开补充道:“而且待会我们可以做一些简易的绳套,这样,一旦遇到情况,即使有人不会爬树,也可以让其他人先上去,再把他拉上来。”
  说完,他对独眼龙看了一眼,独眼龙立马会意,去行李箱抱起余下的绳索,和九筒,石头,三个人六只手,忙活了起来。
  所谓绳套,做起了也并不难。只需要量好长度,在合适的位置打个活结就行了。这样,既容易捆住腰,也容易拆开。
  “陈老板,明天的计划安排就这样了。今晚应该怎么办?这野猪林里,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东西。”看着几人做绳套,杨开若有所思的问道。
  “怪异的东西倒没听说过,只要大家夜晚宿营不乱跑,就不会出问题,但要是一个人私自走动,会遇见什么,我就说不清了。”陈天顶说道:“这个地方动物还真不多,生僻的很,也就野猪多一点,所以附近村民便叫它野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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