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纱(精校)第524部分在线阅读
李芳被猛地这么一喝,不由得后退了半步。现在他还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反而栽王体乾手上了?真是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他不由得看向旁边的冯西楼,希望这个“谋士”给出主意解围。
冯西楼皱着眉头,良久才说道:“二祖宗,掌印命令咱们去,咱们只好去了,见了皇爷,要是皇爷不高兴,就说是掌印逼咱们去的。”
听到这句话,李芳才松了一口气,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妈的差点被这狗日的王体乾给喊懵了。李芳便拾起架子,哼了一声道:“成,姓王的,咱家这就去养心殿,在皇爷面前非得把今儿的事说清楚不可!”
王体乾刚刚还怒气逼人,不料此时脸色说便就便,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李公公,请便。”
“咱们走着瞧!”李芳猛撩了一把下袍,转身便走。冯西楼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待二人出了门,李朝钦才对着他们的背影“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姓冯的最不是个东西,他不就是条狗一样的玩意,这时候寻了个主人,说话间架子竟然能和老祖宗平起平坐了?”
王体乾道:“没必要生那闲气。”
“还是老祖宗稳如泰山啊。”尖嘴猴腮的李朝钦先拍了一句马屁,然后才一收眉头道,“不过……冯西楼那杂种刚才把话都撂明白了,他们真要在皇爷面前说是咱们逼他去的,皇爷一心烦,不就觉得咱们不会办事么?”
王体乾一脸闲庭信步般的神情道:“不就是问皇爷一件事么,哪里有这般严重?再说了,司礼监如此境况不就是皇爷愿意看到的么?”
李朝钦不解地看着王体乾:“老祖宗的意思是……”
“两边争来争去的,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最后还得皇爷说了算,就这么回事。”王体乾淡淡地说道,“随他李芳在皇爷面前怎么谗言,他和咱们不和,还能指望他们说好话?皇爷自然也知道,还真能信他红口白牙一张嘴说不成。”
李朝钦忙道:“老祖宗看得透彻,看得高远。”
王体乾道:“你这马屁功夫到家了,正功夫却不到家,老夫就纳闷,你和龚鼎兹他们搅上什么关系,还被皇爷知道了,要不咱们犯得着处处小心提防着李芳这厮?”
第八折
新兰满长街
段十七
替身
旁晚时在余淑妃那里听了首曲子,让张问心情抑郁,诸事都提不起兴趣,一大堆奏章也丢给司礼监去了,至于王体乾和李芳要怎么搞,由他们去吧。
回到养心殿之后,时间还早,以往这时候他还在忙碌,今儿一下子闲出时间来了,还真不知道做什么好,正巧宫里头有三个李芳选送进来的秀丽宫女,他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们说闲话。
但没说几句,张问便兴致索然,几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孩儿,脑子里的东西实在简单得可怜,淡而无味。他正想找个人过来说话,左右一想,突然想起罗娉儿,这个女子确是一个聪明的才女,上回提出“刻印黄历,先声夺人”、“枚卜爵位”等计策都行之有效,给张问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这么一想就想到了她。
刚叫来罗娉儿,忽报司礼监李芳要来问事,张问料到是奏章未决的事,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些,便说道:“出去告诉李芳,让他们商量着办。”
李芳得了这句话,毫无办法,只得返还司礼监,继续和王体乾周旋去了。
这时罗娉儿已到了养心殿涵春室东梢间侍候张问,见了他便说道:“刚才传谕的公公说得急,臣妾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就来了,要不……养心殿后面有浴室,等臣妾收拾一下身上再来服饰皇上,方不至于失礼。”
张问点了点头,罗娉儿这才退出梢间。过了许久,她沐浴更衣之后又回来了,张问一看,只见她已换上了一身轻纱裙子,纱里的肌肤若隐若现分外动人。
张问又忍不住看向她的腰间,此时罗娉儿身上穿的衣服已遮掩不住她的蛮腰,以至于张问不只能看到个轮廓了,还能隐约看到整个形状,甚至肚脐儿都看得见。张问不得不承认,罗娉儿那蛮腰确实极品。
“坐。”张问随口一说,其实是不怀好意。
罗娉儿先轻轻一屈膝盖说了句“臣妾谢皇上”,然后才在御案旁边轻轻坐下。这时张问再次看了一眼她的腰,不由得暗自赞叹……女人细腰者并不太罕见,站着或平躺时还可以艺观,但一坐下多数都会形成一圈或多或少的赘肉。罗娉儿也不算瘦,但坐下之后腰间依然平滑如缎,曲线如故,确实是十分少见。这或许和她高挑的身材有关。
罗娉儿虽然按照女子仪态低眉垂眼,但在眼睛的余光里也感觉到了张问多次看自己的腰,她不由得低下头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身,心里泛出了一丝得意,心道张问倒是个识货的主,一眼就看出自己身上最好的地方了。
张问又看了一眼她的胸部,半球一样的轮廓上看得见乳头的形状,夏天本来穿得就少,罗娉儿还穿着纱,里边那两点小东西自然就倔犟地顶起来。
罗娉儿见皇帝每次看过来都直视要害,她的脸红得几乎要掐出水来。她一个大家闺秀,何曾被男人这般看过,自然是强忍着羞赧,说不出一句话。穿这样的衣裳也是让她臊得慌,不过其他交好的嫔妃说只管这么穿没事,她才如此打扮。不过她心里倒并不反感,本来都这么大的姑娘了,何况是名正言顺的妃子,迟早不得经历那事儿么,她心下倒有几分期待起来。
就在这时,却见张问摆弄起案上的画具来了,只见他开始动作娴熟地配料调色,“这套东西是李芳摆上来的,一直没用,今儿朕为你画一副如何?”
“臣妾谢皇上垂爱。”罗娉儿低声道,她以为张问是为了她画呢。其实不过是他看到如此好的身材,一时惦记起自己的业余爱好而已。
这时张问说道:“你把衣裳除了。”
罗娉儿的脑子里顿时想到一个词:春宫画?她的脸立刻涨得绯红,停了好一会,才想起不能拒绝,否则是抗旨。她只得无可奈何地慢腾腾地褪下了身上的薄纱。
房间里的摆着几十盏通亮的烛台,使得光线亮如白昼,尚是黄花女的罗娉儿在这样的环境下脱得光光的,其感受可想而知,何况她一直受到的教育都是知礼仪廉耻,如今却要背道而驰,所以待她一丝不挂时,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不知所措了。
雪白修长的两腿之间有一撮倒三角形的蜷曲青草,黑白对比反差鲜明,分外吸引张问的目光。罗娉儿急忙将双腿紧紧闭拢,但那搓黑色的东西依然在小腹下方,她只得把双手交叉着放到腰间,以好挡住那羞人的东西。
她不着片缕之后感觉自己分外脆弱,就像一只弱小的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几乎要哭出来了。
但她没想到张问的技术堪称一流,过了许久,等那幅画画好之后,罗娉儿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不由得脱口赞道:“真是栩栩如生啊。”
不料这时张问却摇摇头,拿起那张还未干透的宣纸靠近烛火,转瞬之间就化作灰烬。罗娉儿娇呼了一声,惋惜道:“皇上何故把它烧了?”
张问皱眉道:“这幅画不行。”
罗娉儿惊讶地看着张问道:“臣妾却觉得当今天下,没有人能超越皇上了。是皇上的地位太高,世人都只知道皇上是天子,才掩盖了您的画技造诣。”
此时她沉浸在烧毁那副绝妙画像的惋惜之中,几乎忘记了赤身露体的尴尬,手也从腰间放开了,那黑色又暴露了出来。
张问看了一眼那些卷曲青草,说道:“不能说好,只能说像,就如照着画一个茶杯一只砚台一样,不过照着画得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