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大隋(校对)第1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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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玉波摇摇头说:“不啦,没胃口,不想吃。”易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他稍稍愣了一下,打起笑脸:“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不管胃口如何,饭还是得吃点的。”
  宇文玉波很是客气的说:“谢谢,可我真不想吃。”易风索性走到她旁边的席子上坐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宇文玉波突然笑了笑:“是的,我已经收拾好了包袱,就等着跟你告别。”“就算如此,那这顿饭更应当吃了,就算是告别的晚餐吧。”易风本来还想着一会吃饭的时候找个机会跟她说送她回去的事情,结果她已经知道了这事,他倒是觉得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但突然他又意识到,自己邀请她一起用餐,其实并不全是只为通知她这件事情的,他内心里其实很愿意和她一起吃这顿晚餐,也许她的那份特别和洒脱吧,让自己不经意间总是把她和这个时代的女性分开,将她当成一个后世般自立的女子了。
  听易风这样说,宇文玉波侧着头想了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这餐饭得由我说了算,我不想在这王府里吃,你得请我去外面吃,我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酒楼,叫白马酒楼,十分新颖独特,他们家的菜肴美味,酒水丰富,我要去那里吃。”
  易风轻笑,京师新兴的这家白马酒楼,正是他名下的产业,是怀荒白马酒楼在京师的分号,这个酒楼在京师一开张,立即就以全新的经营理念和模式,以及丰富的菜品以及各色酒水,瞬间风靡京师,现在想到白马酒楼吃饭,最少也得提前三天预定席位,而包厢雅座的位置,更是提前十天就全订出去了。不过宇文玉波要去白马酒楼吃饭,这却难不到易风,易风是老板,再爆满,他也能随时过随时有位置,白马酒楼的顶楼有一个专门的大包间是专门给他留的。
  “当然没问题,最好的包厢,最好的菜肴和美酒,想吃什么尽管点就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都随意。”
  听易风这么豪爽的说,宇文玉波心情好了许多,“京里谁不知道这白马酒楼是你赵王的产业啊,这些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何必说的这么大出血的样子。我就是呆这好些天了有些闷了,早听说白马酒楼的烧鸡烤鸭蒸鹅好吃,还有他家的各式炒菜加上那个什么火锅现在特受追捧,也想过去偿个鲜。”
  “别说烧鸡烤鸭蒸鹅了,酒楼特色菜很多,烤全羊红烧熊掌糖醋驼峰炖鲸鱼炙天鹅样样皆有,到时你随便点。”
  宇文玉波被他那副暴发富的乡下土豪模样给逗乐了,说:“驼峰之类的八珍我没什么兴趣,倒是对那些小炒啊火锅什么的蛮有兴趣。你等我下,我去更衣。”
  她起身走开,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你一会别摆你的国王仪仗,也别前呼后拥,另外把你的这御赐蟒袍和十三节金带都给换了,就换个幞头圆领袍衫乌头靴做个普通士子装束好了。”易风放下那赵王的身份架子如此示好,教宇文玉波连日里阴霾不开的心里透进一丝亮光,她感觉心里松快了许多。
  易风回去换下了身上的蟒袍金带,如她所言,换上了黑色罗纱幞头,套了一件白色的圆领长袍,脚下蹬一双乌皮靴,腰间系一条牛皮革带,又如时下文人一般腰间加了长剑,对着铜镜一瞧,还真有几分翩翩风流士子的形像。他又叫来值勤的旗卫,让他们也换了便装,让他们去准备一辆普通的马车,又吩咐他们一会出了府后,在自己左右附近跟着就行,不必贴身跟随。易风重走进梅林,一抬头透过梅树枝叶,看到宇文玉波居然也换了一套跟他一模一样的装束,一见到他,还立马抱拳拱手,“宇文洮见过凌云世兄。”
  易风点点头,“这下你不用再翻墙出去了。”两人走了侧门,一辆普通的马车已经停在那里,赶车的却是张仲坚。
  宇文玉波直接跳上了马车,易风道:“要不我再叫辆车,我坐另一部。”
  宇文玉波却没有迟疑,笑道:“我现在是宇文洮,两个男人何必还要再叫车,直接坐一辆出就好。”
  易风迟疑一下说:“毕竟男女有别嘛。”
  “哎,我都没意见,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快上来。”
  易风笑着依她的意思也登上马车,坐进车厢里。白马酒楼建在易风王府所在的坊内,因此虽然已经天黑,各城门坊门关闭,但宵禁是禁止夜晚行人上街,而坊内走动一般却是并不禁止。许多来白马酒楼吃饭的人早早的过来,天黑之后也不怕,只要在酒楼登记一下,照样可以饮酒听歌观舞到天亮,甚至困了酒楼后面还有客户休息。大兴城有时就是这么的奇特,一到天黑,街鼓一响,各城门各坊门立即关闭,街道上严禁行人走动,街道一片寂静黑暗。可是在各个封闭的坊内,却是灯火通明,诸多开在坊内的夜店却正是热闹之时。
  不大的车厢里坐着两人,易风还想着怎么安慰下她,宇文玉波却先开了口,“忘了恭喜你,新纳美妾又升为副相,眼看着过两天又要迎娶公主娇妻,真是事事如意,万事顺心啊。”
  易风说:“什么新纳美妾,那纯粹就是个坑啊。”他叹了一声,对于红拂,他是始终怀着分警戒的,因此哪怕被杨素摆了一道,最后皇帝还亲口说让他就这样纳了红拂,可易风心里却真不愿意。红拂进了王府后,易风虽然让他留下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公开承认红拂妾的身份,他也一次没有去过她的屋里,就当她是空气一摆的晾在那里。可不得不说,红拂的心机很深,虽然易风不理她,不给她名份,就让她这样不清不楚的晾在那里,可是她表面上却一点不满也没有表露出来,她利用自己的那份灵巧,搭着乐昌公主的关系,很快的就和陈婤也处好了关系,又借着越国公府与晋王那边的关系,跟萧素美也处的极好。就是对府中的那些侍女仆役,她也表现的极为大方,没几天,她在府里上上下下倒是处了个好人缘。易风把这些看在眼里,也暂时懒得去管,总之,就是不给她接近自己的机会。
  红拂女是个不错的女人,相貌才智样样皆是上佳,奈何在易风眼里,她就是杨素的一个眼线,他对于杨素相当的忌惮。在易风眼里,杨素就等于是一条眼镜王蛇,这样的家伙实在得小心接触,他可不是舞蛇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杨素给毒了,甚至被吞的连渣都不剩下一点。
  杨素就如同是一条眼镜蛇一般,又阴又狠,攻击迅猛,而且他往往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可一看准机会,却能给予你致命的一击。不过对于杨素的能力,易风是真正的佩服,带兵打仗,或者是治理地方,乃至执掌朝政,就没有能难到他的,不管什么样的事情到了他的手上,总能迅速的解决。难怪杨坚这么挑剔的一个人,却对他这般的重用信任,迅速的一路高升到了宰相之位,如今甚至已经成了实际上的首相。
  大隋官制,以三省六部为核心,三师成了名誉的荣衔,而三公,也没有了开府的权力,只不过与天子坐而论道,成了皇家顾问而已。朝廷的宰相,转移到了三省的三位长官头上。但因三省之中,唯尚书省事无不总,无事不统,又是执行机构,因此实际上三省一家独大。也因为这个原因,三省的长官尚书令便一直空缺不授,而以左右仆射为尚书省的主官,因此原本三位宰相便成了四位宰相,尚书省左右仆射,门下省纳言,内史省内史令。而又因为尚书省事无不总,无事不统,使得门下和内史这两个决策和审议的部门,却反而也有沦落为跟三师三公一样成为天子顾问的趋势,如今朝中形势,是四个宰相中,左右仆射是真正的宰相,纳言和内史令却权柄差的多。
  过去高颎十几年来一直担任左仆射,深得帝心,因此尚书省的权力越来越大,高颎这个左仆射实际上也就成了朝廷首相,右仆射则相当于次相,纳言和内史令倒成了副相了。
  如今天子一道圣旨,让高颎三日一到尚书省处理,而且还非军国重事不必让他过问,而军国重事,也没说就由他处理,如此一来,高颎这个曾经的首相一下子就被高高挂起来了。高颎虽然还依旨每三天来一次尚书省,但却也只能是喝喝茶而已。尚书省的大权被杨素一手接管了,杨素干的很漂亮,并没有如高颎暗自期望的一样会搞砸,他做的滴水不漏,在数件事情的处置上甚至得到了杨坚的大力赞赏。门下省的纳言苏威,是大隋的开国元勋,早年还一度当过尚书右仆射,最得圣意之时一人身兼十几个重要的职务,连高颎都差点压不住他。后来终究被高颎借着一桩苏威儿子的案子,弄出来一个苏威结党案,引得皇帝猜忌,把苏威免职了。不过苏威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最后皇帝不得又起用了他,如今又做到了三省之一门下省的长官纳言。
  高颎被罢相,苏威也是暗中高兴之人,他感到大好机会来临,想要向宰相之位发起冲击,想要重夺回尚书右仆射之位,甚至想要冲击首相之位。可他的高兴,很快就成了失望,杨素这个他曾经的属下,对于尚书省把持的比高颎时代更严,尚书省甚至侵夺了更多门下省和内史省的权利,内史令和纳言这两个宰相,越发的名不符实。
  苏威不甘心,他想联合内史令向杨素发起进攻,可惜新任内史令子杨昭却是个无法依靠的。内史令杨昭,晋王杨广的嫡长子,才十六岁的年轻人,为天子养于宫中长大,性格最是仁厚,如今出任内史省的长官,主持内史省。内史省本称中书省,杨坚立国后,因为其父叫杨忠,因此避讳改中书省为内史省,中书令改内史令。不过虽然名字改了,但内史省的职责还是一样的,是秉承君主意旨,掌管机要、发布皇帝诏书、中央政令的最高机构。内史省最重要的职责就拟诏下诏,因此内史令有参与决策的重要权利,成为宰相。可杨昭当了内史令,却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作用。更多的时候,对于皇帝的旨意都是没有异议,皇帝说什么,他就让属下的内史舍人拟什么诏。找他商量对抗尚书省的侵权,对抗杨素,他更是只知道说这样怎么行呢,这样怎么行呢,听的苏威简直就想跳起来扇他两耳光,如此几次下来,他也算是明白了,杨素本来就是晋王一党,而杨昭又是晋王嫡长,他根本没有理由跟着自己去对抗杨素,而且这杨昭才十六,又不同于当年的卫王杨爽与如今的汉王杨林那般厉害,最终他那颗升腾起火焰的心,不由的又冷了下来,对于杨素执掌大权,也就只能接受了。
  杨素对于眼下朝堂中的局势也非常满意,高颎依然还占着左仆射之位,可已经只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了。就连高颎担任北次北伐的总军需后勤调度官的差遣,虽然也还保留着,但实际上这方面的一应事宜,已经都由新任的吏部尚书牛弘和兵部尚书柳述以及民部尚书韦师三人接管这块事务。纳言苏威是个元勋重臣,曾经是他的上司,这次见机也想争一把,不过却被杨素利用几件朝中的事务,给了苏威一个下马威,苏威立即就知难而退了。杨素成功的稳住了局面,也维持住了尚书省一家独大的局面,这让他甚至有些得意洋洋,过去尚书省权重,但却有左右仆射分权,如今高颎只是存了个名而已,这尚书省却等于是他一人说了算,他这个右仆射手中的权利甚至比当初高颎做左仆射时还大。
  但今天皇帝却突然下旨,赵王以司空加参知政事衔,位仅在三省长官之下,为副相,临时差遣。这道旨意立即让他惊醒了,赵王拜相,哪怕只是一个临时性质的副相,可依然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来。特别是对这个临时设置的参知政事衔,他越发的有些担忧。如果皇帝让赵王担任内史令,甚至就是纳言,他也不会如此担忧。那样一来,杨林虽然当上宰相,但却并不会改变过去的格局。可皇帝偏偏新设了一个参知政事的临时副相衔,这就让人担忧了。如此一来,就等于开了一个先例,宰相不再只是三省长官,不再只是四名宰相。皇帝可以按自己的需求,随时以他官拜宰相之职,不管是不是临时性的,这对于如今的朝中权利格局都是一个重大的冲击。杨素很清楚,三省六部制并非是当今皇帝所独创,这其实是一整套不断变化的官职制度,核心就是宰相制度。秦朝时的丞相,汉代时的三公,晋时的八公,宰相制度不但变化,从独相到群相,三省长官为相取代三公为相,实际上都不过是皇帝了,根据需要改变的而已。这种改变,说到底,往往又都是因人而改。
  皇帝突然一改开国以来的三省长官为宰相制度,弄出来的这个参知政事临时副相,是透露着什么意思?他最担心的是,皇帝不单单是对他这个宰相有想法了,而是干脆对眼下的三省制度有想法了。但不管是哪种,都将对他眼下的地位造成强烈的冲击。
  他心里担忧着,揣测着,但另一面却又对于皇帝新任命的参知政事赵王相当的友好,他主动到设在皇城都省里的参知政事官衙找易风,与他商讨关于军事医疗计划。他很清楚,不管皇帝有没有真的对他有了想法,但这个时候,小心谨慎低调些总是没有错的,一个不好,高颎的昨日,就是他的明日。
  易风和宇文玉波的一顿晚饭吃的极为高兴,白马酒店的经营模式完全与此时不同,是易风按照后世的酒店模式设计的,甚至就是这里的饭菜酒水,也处处体现出别致来。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宇文玉波席间一人喝了大半瓶的红酒,离开的时候已经半醉了,扶她上了马车之后,坐在行驶的马车厢里,宇文玉波却突然沉默了起来,然后扑到易风怀里哭泣,易风有些措手不及,却也不好将她这时推开,一双手举在半空,无处可放!
第345章
新妇
  从白马酒店回来后的第二天一早,广平公主就派了车马前来接宇文玉波回府,来的马车没有停在正门前,而是一辆简易的两轮马车也没有公主府的标记,一个老车夫,一个婆子一个侍女。宇文玉波没有当面和易风道别,甚至连书信也没有留下一封,就如她悄悄的来,此时她一样悄悄的离去。易风听到下人禀报赶到梅园时,那里一切如故,满园绽开的红梅,可林间的那座小院里却没有了那个洒脱的女孩。
  站在庭院里,易风不由的想起昨晚上回来时,路上马车厢里她哭的伤心,泪水沾湿了自己胸前的大片衣襟。更想到后来他伸手拍着怀里的她低声安慰,她却突然抬头,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一下子印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现在想来,那是一个糟糕的开始,如果当时他推开了她,也许后面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可是当时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也许是因为当时对她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是安慰还是喜欢的什么感觉,总之他推了推,她如八爪鱼一样的缠紧着自己,那还带着泪痕的脸庞上,那双迷人的心眸里透露出的却是一股迷醉和疯狂,她那般的大胆火热,甚至就如同是一只凶猛的母豹子在捕猎一样,死死的扑倒他,按住他,缠住他,然后撕咬他。
  他推的越厉害,她撕咬的也就越厉害,那吻如急风暴雨,甚至不像是吻而倒像是啃。
  易风也没明白,自己后来为什么没有继续坚持开她。以他的力气,就算喝了酒,可真要想推开她,并不是问题。也许自己为她的疯狂所触动,或许是其它的什么,总之他最终松开了手,甚至渐渐的搂住了她,先是搂着她的背,然后是搂着她的腰,最后他开始回应她的吻。他的吻技娴熟,完全不是她那种啃咬能相提的。他吻住她的唇,舌头灵活的橇开她的唇舌,然后缠绕上她的香舌……
  她醉了,她迷醉了,她颤抖了。
  只是一个长长的湿吻,居然就让她颤抖战粟,她喉间发出低沉的吼声,背开始弓起来,全身僵硬,然后便如水一样的摊软下来。
  易风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这样敏感,居然一个吻,她就已经高潮了。如果当时易风能冷静下来,也许这事情还好。可是当时的他,已经被宇文玉波挑逗刺激的兴奋起来,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根本不可能停下来。宇文玉波如同一只可怜的羔羊一般躺在车厢里,眼神迷离的看着易风低吼着喷着酒气,一件件的解开了她的衣服,马车在夜幕下徐徐行驶,马蹄敲击着坊间街道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答答声,为车厢里那一对男女掩护着……
  云收雨歇,暴风远去的时候,易风清醒了许多,他发现宇文玉波眼色中也褪去了那份疯狂和迷醉,剩下的只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神情。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谁说话,易风开始后悔。
  男人总是之样,激情一起来,能够不管不顾,天塌下来也不怕。可等激情一消退,理智也跟着回来了。这个时候,他们多半就要后悔了,易风也并不例外,他开始后悔了。他这时开始考虑后果了,宇文玉波是他的表妹不是他的妹妹,按照他那个时代虽然属于不允许结婚的三代内近亲,可在这个时代里,他们之间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他当初选的是李丽仪而不是宇文玉波,现在马上就要迎娶李丽仪了,他却和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事除了天知地知,就只有你知我知,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要你负责的。”沉默中,玉波开了嘴,声音带着些嘶哑也疲惫。
  听了这话,易风的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可另一面,她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感觉愧疚。男人有时总这样犯贱,好比家里娇妻美妾,却偏偏还要招惹别的女人。可等那时,如果女人要缠着男人,他就又会嫌烦,巴不得马上甩脱她。可万一女人不要他麻烦,他们却又反而犯贱,反倒舍不得那个女人了。易风现在就是如此,他觉得她说的虽然是最好的结果,可他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
  “不要这样说。”
  “那你是要娶我吗?”宇文玉波反问。
  易风哑口无言,这个时候他还能反悔与李丽仪的婚事吗?先前就是因为红拂的事情,让杨坚把他的婚事提前了大半年时间。而且那天皇帝问起宇文玉波的事情时,他也是明明白白的说了没有私情。可现在,才过了几天,他就要悔婚,还是因为宇文玉波,这个事情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先会伤害李丽仪,然后得罪襄国公主和李家,另外最重要的是会让杨坚对他失望。这是一个简单的算术题,易风不可能那样做。而且他觉得自己和宇文玉波之间,也并非真的就是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了,那顶多算是有些好感的一夜情吧。放在后世,这种行为虽然不说是适当的,但肯定是很普遍的。可若放在这个时候,却又不一样了。他一时左右为难,难以回答。
  宇文玉波笑了,只是笑的有些复杂,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不过让她自己有些意外的是,她的心里此时并不怪易风,甚至对他反而更多了几分感情。“谢谢你这些天的收留招待,也谢谢你今天晚上请我吃饭,更谢谢你刚才给我的。这事我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我自己,这是我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就当是一场梦好了,发生在满是星星的夜晚,等天一亮,一切便结束了。”
  “就这样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个时候,易风反而倒没有宇文玉波那般的洒脱了。
  “就这样,人都会有做梦的时候,但天亮后就得从梦中醒来,知道分清梦与现实。”说这话的时候,她很冷静。
  易风不知道该说什么,怔坐在车厢,一路沉默到了王府。
  宇文玉波回到梅林的院子,立即叫侍女烧水,然后把自己浸在了大浴涌里。浴桶下有一个专门的火灶,天冷的时候可以直接生火加热,保持水温。柴火在炉灶里发出清脆而又单调的哔剥声,使的房间里显得越发的静谧。
  水漫过宇文玉波曼妙而又健康的身段,她把头发解开就那样湿漉漉的散着,头靠在浴桶一头一动不动的躺着,两眼盯着对面被热水的雾气弥漫了的镜子,陷入了沉思。
  自己一心争取,可却得不到。表妹素君只是坐着,反而却得到了。
  这算什么,自己和须弥表兄,难道真的就是有缘无份吗?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究竟又算是什么?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拿着这个做依持,去告诉母亲然后告诉皇帝皇后,让他们为自己出面,让须弥改娶自己吗?她相信,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她有很大的把握相信,皇帝皇后也许会让须弥娶自己的。可自己这样做,确实能嫁给须弥表哥。但以后呢,她这样做了,须弥表哥会高兴吗,素君会高兴吗,甚至皇帝会高兴吗?也许这件事情中,她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须弥可能会受到皇帝的严厉惩处。
  她在心里问自己,真的要这样做吗?心里头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自己的幸福得自己争取,既然你今晚上都敢那般大胆,为什么到了现在你反而退缩了。你难道要把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给别人,自己却要咽下这苦果,去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不能这样做,为了自己,就不顾别人。今晚的事情本来就是自己主动的,如果自己拿这个做手段要挟须弥,最后就算嫁给了他,但以后的生活能幸福吗。而且,如此一来,不但伤害了素君,而且说不定就会毁了须弥。
  这一个晚上,宇文玉波天人交战,心中有两个想法反复的斗争着。
  一夜无眠,直到天亮,当侍女禀报说广平公主派了车马来接她回府时,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就如她昨夜对他说的那样,就当那是一个梦,当天亮以后,梦就该醒了。
  她没有去向易风辞别,也没有留书信,她怕自己见到她后,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会改变。
  回去这天,是正月初七。
  当天,皇帝下诏,正月初八皇孙赵王杨林将正式迎娶襄国公主之女河阳郡公主为赵王妃,而同日,皇孙河南王杨昭将正式与广平公主之女临洮郡公主订婚,另外,长宁王杨俨则正式与民部尚书韦师之女订婚。为示皇恩,皇帝还下诏当日大赦天下,除十恶不赦之罪不赦之外,余皆在大赦之内。
  一天之内,一位皇孙娶妃,两位皇孙定婚,这对朝廷来说也是极为重大之事。而皇帝于这一天,还特别宣布大赦,更显著重。是将三位皇孙的婚事,与立国、登基、册封皇后、太子、改元等重大典礼相提了,因为基本上朝廷也只有在这些时候才会下达大赦天下的诏令。
  不过易风听到这封诏书的时候,心里却是有些说不出的烦闷。他没有想到的是,玉波会嫁给杨昭,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他拿不定这究竟是广平公主和李家替她作主逼她接受,还是她自己的决定。但不管是什么情况,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如同泼出去的水无法挽回了。
  他想要去找她当面问个究竟,可最终他没有去。
  初八,易风的婚礼如期举行。
  这场婚礼十分隆重,由太府寺少府寺外加礼部三家联合主办,皇帝皇后率百官亲自驾临恭贺这对新人,整个京师都为他们的婚礼而庆贺欢呼。黄昏之时,易风骑马带着庞大的迎亲队伍前去襄国公主府迎接接人。
  一路上,易风并没有半点兴奋之情。对于易风来说,这已经不是他在这个时代的第一次婚礼了,而是好几次了。虽然按这个时代的观念,只有娶妻子的时候才叫婚礼,其余的是不叫婚礼的。对有身份点的妾侍叫纳,而对身份低些的妾侍甚至直接叫买。可不管纳妾还是买妾,她们都不能举行这样正式的婚礼,三书六礼不是妾能得到的礼仪待遇,就好比这个时代的良贱不婚一样,一个自由民是不能娶贱籍奴婢为正妻的,如果犯了,那就得被流放充军,还要被宣判婚姻无效。
  高浅雪曾是易风的正妻,但当时时间匆忙,而且他是以入赘的形式进高家的,因此当时的婚礼也很简便。而这次迎娶李丽仪,这用的是皇家的礼仪排场,不可同日而语,可易风的心里却再没那种娶妻迎亲的感觉了,特别是眼下。
  一切都按着礼部官员的流程安排仪式规矩,易风表面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心里却冷漠的很。进公主府,接人,然后带新人回府。
  天昏暗下来后,穿着结婚礼服的易风和李丽仪,男的大红女的碧绿,在皇帝皇后以及百官勋戚们的见证之下,行礼。
  “礼毕,新人送入洞房!”司仪拖着长长的嗓音喊道。
  易风和李丽仪牵着一根红婤,一同进入洞房。
  与李丽仪的新婚之夜,易风虽然没有全神投入,但没有把心事放在面上,而且凭着两世为人以及多次娶妻纳妾的经验,让李丽仪对这一晚上非常满意,她感受到了夫君的体贴与温柔呵护。李丽仪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子,在闺阁中时,学习琴棋书画,女红针红,并不喜欢在外面抛头露面。而且她性子温柔,对于丈夫易风,也十分的满意,觉得夫君英雄了得,能文能武,特别是高贵的身份和英俊的外表以及那勃勃才气之下,竟然还有一副极为难得的温柔和体贴。对于这桩婚事,她没有半分不满意的。皇帝让她们提前半年多完婚,她心里反而很是高兴。
  在新婚之夜,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他,也把自己的心随着一起交给了他。
  早上醒来之时,她发现新婚丈夫正侧卧在一边,手支着脑袋盯着她看,她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如同受到了惊吓的小鹿。她还是头一次在早上醒来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目光,还有一个强健男人的果体。
  “夫君已经醒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她有些羞涩的说道,昨天晚上又紧张又激动,然后被他带着欲死欲仙,头一次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知道了什么叫女人的幸福。不过新婚的第一夜,愉悦的同时也太累了,没想到婚后的第一早上,竟然就是丈夫先醒。
  “天还刚亮,你可以再多睡会。”易风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这个很普通的动作,却让李丽仪大为羞涩,一时之间,她还有些难以适应一夜风雨声,处女变大嫂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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