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称雄(校对)第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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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轮枪响,这次是亲兵队的十二发攻击,射倒了数名贼人。
  这下贼人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退路被堵了。
  逃跑的贼人开始停下脚步,往后退,当他们退到火堆后数十步时,枪声不再响起。他们终于松了口气,相互打量着,互相询问着到底前面是哪来的部队。可那里只有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有多少。
  好多贼匪都以为是驰援虎头堡的湖广官兵来了,也许是黄州卫,也许是蕲州卫,或者是鄂东的乡绅武装。
  越来越多的败兵逃到这里,然后停下了脚步。
  前面是个必经之路的路口,偏偏一支兵马堵在了那里。除非他们去翻山而逃,可除非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会去翻山,山上无路,很容易就会被搜捕捉拿,根本跑不远。
  这时几个贼人管队聚在一起,相互讨论着出路。
  来回三千余人马,可转眼间大掌盘子已经死了,三个总管据说也都死了,其它的掌家也几乎都找不到人影,剩下这上千号的匪贼们,级别较高的只剩下一些管队了。
  “我觉得前面应当没多少人,要不然他们直接就杀过来了,我觉得咱们干脆一起冲过去。要不然,一会虎头堡的官兵就该杀过来了,到时咱们想跑都没地方跑去。”一名管队有些烦燥的提议道。谁又能想到,这么多兵马,甚至还带了几十门炮,数百的神火飞鸦,结果仅一天两夜,他们就已经败的如此狼狈,甚至几近全没了。
  来时的娇狂,此时全化做了恐惧。他一刻钟也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我也觉得如此,之前虎头堡里冲出一支骑队,估计也就一二百人,前面的或者就是这些人。咱们合力冲过去,应当能行。”又一名管队回道。
  “他娘的,可惜炮都扔在后面了,要不然,咱们对着那边放一轮炮,保准就打通了。”一名管队后悔的道。
  没有人接他的话,大家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逃跑的时候,哪个还会去管那些笨重的火炮。何况,先前火炮炸膛,又引爆了炸药车,连大掌盘子都因此丧命,大家离那些炮远些还来不及呢。
  “没用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时间不等人,咱们直接冲过去就是,命好的,咱们冲破敌阵逃回去,命不好的,死在这里就算倒霉了。”
  “只能这样了,冲吧!”
  片刻后,大约有三百多名贼人败兵聚齐一起,开始发一声狂喊,便向着这边疾冲而来。
  刘钧早远远的将这一切看的明白,他默默的将飞龙铳端起。
  鸟铳手们也多如刘钧一样,采用的是半跪式射击法,一条腿跪地,一只脚屈起,这种射法往往比较稳,能让铳手们射的更准。
  贼人越冲越近,终于冲进了火堆的光芒里,把身形显露无遗。
  距离五十步,最佳射程。
  刘钧再次率先开枪,砰的一声枪响,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贼人管队颈间中枪,铅弹将他半边脖子都给打破了,一道血箭飚起,将旁边一个奔跑的贼人喷了半边身子。
  那贼人感受着喷到嘴上那温热而又带着些咸味的同伴鲜血,心里惊骇,一枪毙命,这枪太准了。他跟随着马家兄弟纵横中原十几年,对火器早不陌生,可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准的火铳准头,也就是这次在虎头堡下,才算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犀利的火枪。虎头堡上的守军,据说只是支练了不到两月的乡勇。
  可他们射击的火铳,却准的惊人,而且很少发现有炸膛等情况。以往他们不是没对阵过官军的火铳,可往往老远就开始放铳,铳响的厉害,但准头却奇差无比,甚至还经常膛炸等。他们也缴获过官军的火铳,但根本没有人愿意用。一用不是炸膛,就是老打不准,甚至有时火铳密闭不严,发射时后面还会喷出火焰来,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脸,甚至伤到眼睛。因此大家要么就不用火铳,有时武器不足,拿来用,可放铳的时候,也是早早的把脸扭到一边闭着眼睛打,就这样,有时火铳还炸膛一样伤人。
  长久以来,大家都不怕火铳,也瞧不上火铳。
  可这次,他们是真真在火铳下吃了大亏的,三次攻城,每次伤在火铳下的弟兄无数。眼下,当一声铳响就直接把一名管队打掉半个脖颈后,他们无不恐惧万分。
  一阵密集的爆裂声响起,然后奔跑的贼人倒下一片,几乎没有停顿,又是一阵火铳轰响,又倒下好多个。
  一轮接一轮的火铳鸣响,犹如地狱的咆哮,短短几十步的距离,贼匪们却仿佛永远无法触及。
  三轮紧密的铳声过后,似乎有了停顿,可当一支支利箭杀死数名流匪时,他们才发现,原来对方还有弓箭手。
  弓箭手,差点遗忘的弓箭手,虽然没有鸟铳那么大的巨响,可准头和杀伤力一样的强,一支支箭射出,一个个贼匪倒下。
  山口很狭窄,这使得贼匪冲锋的时候不得不排的很紧密,这越发的使得对面的铅弹和羽箭射的更准,更狠了。
  好多贼匪本就没什么铠甲,少数装备好的要么骑马逃了,要么死在了之前的进攻中,剩下一些人,逃跑的时候也嫌沉重给丢在了半路上。这个时候,他们只能穿着布衣,甚至是打着赤膊冲锋,结果面对铅弹和羽箭,毫无抵挡能力。
  有些贼匪的弓箭没有丢掉,这个时候开始放箭,可他们一边路一边放箭,又是对着黑暗中射箭,本就没什么准头,何况九头鸟排着的是鸳鸯纵阵,每队前面有两名伍长持盾在前,多数箭都被盾挡住了,一些飞入阵中的箭,也被队员们头上的明盔以及身上的绵甲给挡了下来。
  几十步的距离,丢下了一地的尸首后,他们终于冲到了阵前,这时才突然发现,原来挡在他们前面的,不过百来个人而已,一个很单薄的阻击阵。
  一些贼人松了口气,兴奋的狂叫着准备冲破拦截,逃离生天。
  “虎、虎、虎!”
  九头鸟阵前,又是三声大吼。
  三声过后,队员们开始放下弓箭,执起了钩枪、镗钯等长兵器,在前面队总的旗枪引领下,迅速的变阵。
  纵阵的鸳鸯战队,瞬间转换成为横列战阵,依然是刀牌手和队总在前。
  “杀!”
  骑兵司三旗九队一百余队员汇聚成方阵,一把把长枪猛的向前刺出,就如一朵怒放的蔷薇花。
  “刺!”
  “收!”
  “刺!”
  “虎!”“虎!”“虎!”
  一声声呐喊,一记记刺枪,将一个又一个冲到阵前的贼匪捅穿,然后又用力抽回,随着下一记呐喊,继续重复着现刺、收、刺、收的动作。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九头鸟阵前,张山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铁哨吹了起来,尖利的铁哨声在喧嚣的阵前鸣响,各旗旗总也吹响了自己的铁哨,哨声急促。九个战队的队总们从哨声的长短节奏中分辩出这是前进的命令,立即举起自己的旗枪挥动,旗枪上的三角小红旗在晨曦的微光中那么耀眼。
  哨声一阵比一阵尖锐和急促,九个战兵队开始缓步向前推进。队总们挥着旗枪引领,伍长们举着藤牌在前护卫,钩枪手、镗钯手们端着长兵大步向前。
  各旗队的鸟铳手此时退到了最后排。
  做为拥有最多老队员的骑兵司,其实力算是如今九头鸟五司一旗中实力最强劲的了。特别是他们的钩枪手和镗钯手们,个个强悍老练。
  数十名队员排着整齐的队列,穿出那阵阵硝烟,踩着脚下堆积的贼匪尸体,如泰山压顶般压向贼匪们。
  被九头鸟火铳和长箭打的丧胆的贼匪们,突然发现,原来官兵并不只依靠城墙和火器,原来他们还有这么强悍的肉博战能力。
  这样的一支团练,完全颠覆了他们对官兵的认知,他们实在想不到,居然会有一支乡勇如此的厉害。
  那份好不容易积聚起的亡命之心,在那无情的打击之下,开始一点点消退,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之感。
  九头鸟的哨声越来越急促,队员们的脚步在加快,但加速的同时依然保持着整齐的步伐,轻轻的踏步声伴随着一声声的虎吼,一次次的将长兵刺出收回,前进刺枪收回。
  九头鸟在前进,贼人则开始在后退。
  有些零星的箭支射来,可却根本没有什么准头,稀疏的箭支几乎对全副武装的九头鸟队员们造不成伤害。双方撞到一起,贼人已经没有了放箭的机会,他们现在只剩下了两个选择,要么跟主动冲上来的乡勇放手肉博,要么,转身再逃。
  “虎、虎、虎!”
  又是三声虎字吼出,九头鸟队员们气势大盛,突然加速,如墙般推进。
  面对如虎似狼的九头鸟的突进,贼人们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转身而逃。这支好不容易聚齐起来的败兵,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猛烈的攻势,又一次崩溃了。
  逃,拼命逃。
  再次崩溃的贼匪甚至都顾不得方向,只知道跑,他们往山上跑,往田野里逃,甚至有许多人又顺着原路往虎头堡跑。
  天色渐明,虎头堡南面数里之内,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贼匪败兵,四散而逃。齐独眼带着大约百来个兄弟紧紧抱团一起,有些绝望的奔跑着。那天他从城头上落下,本以为必死,结果幸好下面有许多尸体垫着缓冲了下,虽受了些伤,但却活了下来。
  被弟兄们救了回去后,马守承还特别称赞了他的勇猛,将他由原来的管队提升为掌家,统领一百弟兄。昨晚发起又一次猛攻之时,他因为受伤留在后面观战,与手下弟兄押阵预备。结果谁也料不到,战斗结束竟然以那样的情况结局。
  他一直在努力的带着弟兄们突围,可他的这一百兄弟,多是先前攻城失败后撤下来的损失惨重的队伍重新编制的,一百号人马,多是些伤号。
  一股红色的洪流追逐而至,齐独眼狠狠瞪着那支从堡内杀出来的队伍,当中一个领头的大个子拎着两把大斧,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天他攻上城头时,手下那一队兄弟有好些人都是死在这人的斧头之下。
  那天,他们相隔不远各自作战,并没有交手。不料,今天还是又碰上了。
  “啊!”
  二狗双手拎着虎头,一声大吼,直接向那一堆贼兵冲了过去。他直接盯住了那个头上带了个黑色眼罩的家伙,他认得他,昨天上午那贼人曾攻上城头,还杀伤了好几个预备队员。
  齐独眼瞪着猛冲而来的二狗,也毫不避让,也避无可避,他杀出如野兽一般的嚎叫,手中红缨长枪一抖,猛的向二狗刺出。
  二狗对着那如毒龙出水般的长枪同样没避让,他挥起大斧一斧砍下,正中长枪杆,将枪劈开。
  长枪枪尖荡往一旁,锋利的枪尖擦着二狗手臂绵甲外披挂的那条蜈蚣似的铁臂甲而过,发出了尖利的刺耳摩擦声,伍长以上才装备的铁臂甲很好的保护了二狗,使得这记攻击无攻而返。
  二狗根本不去理会那支被他砍开的长枪有没有刺伤自己的胳膊,他继续向前扑去,另一把斧头已经高高挥起。
  “齐大哥小心。”
  一人贼人伤兵举着一面蒙牛皮木盾冲到了齐独眼前面,举盾为他挡下这一记斧头。
  五斤重的双刃战斧挂着破风的啸声狠狠砍下,堪堪被盾牌挡住。
  巨斧与木盾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那股巨大的惯性直接把那面蒙着牛皮的木盾给砸成了数块碎片,盾牌下面的那名贼匪闷喝一声,嘴里喷出大口鲜血,委顿倒地。
  “小马!”齐独眼痛呼大喊,这个年青的贼匪是他的陕西老乡,平时两人极为亲近,他视他为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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