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校对)第1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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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陆云不吃自己这套,谢敏深受打击,竟有些颓丧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眼下还不能告诉你,”陆云目光深邃的看着谢敏,低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样啊……”谢敏闻言浑身一阵轻松,不假思索的点头笑道:“好,我答应你,那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
  陆云却不答话,只是看着谢敏冷笑,那眼神就像在看白痴一样。
  “怎么?”谢敏秀眉紧蹙,不知陆云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陆云冷声道:“空口无凭,回头你要是不认账,让我怎么办?”
  “我谢敏说话算数。”谢敏傲然道。
  “撒谎,你连自己的情人都骗……”陆云淡淡点了谢敏一句道:“裴御寇到这会儿,也还以为你要去的是江南吧?”
  “什么?”谢敏一愣,没想到陆云连这种事都知道。
  “还不快抱你的嫂嫂?”陆云突然捏着嗓子,学谢敏的声调,怪形怪状的说了一句。说完,他面目狰狞的冷笑道:“你和你几任情人干的那些丑事,我全都一清二楚!”
  “你……”谢敏像见了鬼一样,看着突然恶形恶状的陆云,忍不住打起了寒噤。她是真的吓傻了,换做任何人,如果连闺房中的戏语,都被人了解的一清二楚,恐怕都一样会失去思维能力吧?“是人是鬼,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就是知道的这么清楚!”陆云俊秀的脸上,尽是恐怖之色,声音更是瘆人无比道:“所以从今往后,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不想身败名裂、任人唾弃,就乖乖替我卖命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谢敏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惊恐的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陆云。陆阀度支执事之子。”陆云微微一笑,收起了癫狂的一面,沉声下令道:“将你做过的丑事,一五一十写下来,然后我就放你离去。”说着他又看了一眼东南方向道:“抓紧时间,我父亲他们一到,我就是想帮你也没办法了。”
  谢敏已经完全被无边的恐惧所支配,甚至连讨价还价都不敢。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从车中拿出纸和笔,趴在车厢中,哆哆嗦嗦写了起来,浑然不顾那对雪白的半球,已经春光大泄了。
  但刚写了一行字,陆云就粗暴的一把将那张纸抽走,撕成了碎片道:“太潦草了,重写!”
  谢敏畏惧的看陆云一眼,就像回到童年,在阀中开蒙时,面对着严厉的老先生一样。赶紧依命,重新一笔一划写起来。
  这次她的笔迹工整多了,毕竟是豪门贵女,字迹娟秀光丽、自成一体,辨识度极高。
  陆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写完一张,便拿起来看一张。只见谢敏的供述十分全面,甚至全面的超乎想象,看的陆云不禁暗暗咋舌……
  她非但一五一十供述了,自己和陆俭私通多年,又一起贪图陆阀的巨款,以及勾引自己小叔子,试图瞒天过海,这些陆云已经知道的事情。还将自己这些年来,和各阀中许多显赫人物的风流艳史,如数家珍的写了下来。
  陆云估计,要是这份供状大白天下,不用陆阀对付谢敏,那些被勾引了丈夫的夫人们,就能把她生吞活吃了。
  谢敏也是被陆云诈懵了,以为他把自己的那些烂事儿,全都摸了个底儿掉。所以才会招的这么痛快……
  见谢敏越写越来劲,陆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打断她道:“好了,这些就足够了,在每一页上签字画押吧。”
  谢敏闻言,赶紧停下笔,乖乖在每一页上签字画押。完事儿之后,陆云又道:“再把手印都摁上。”
  “可是没有印泥啊?”谢敏怯生生道。
  陆云冷声道:“用自己的血也一样。”
  “啊……”谢敏有些怕疼,见陆云伸手摸向宝剑,她赶紧咬破自己的手指,哭丧着脸在每一张供状上,都摁下了鲜红的手印。
  陆云这才将那摞供状收起,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谢敏如蒙大赦,向陆云福了一福,赶紧跳下马车,向码头上跑去。
  谢敏的一众手下,也跟着落荒而逃。陆云也不阻拦他们,场中只有一口箱子破掉,洒出的金锭都被保叔三人死死看住,至于那些完好的箱子,都被锁的牢牢地,谁有本事搬着逃走,陆云还真不介意送他一箱。
  转眼间,谢敏等人便逃了个干净,场中只剩下陆云和保叔三人。
  陆云坐在一口箱子上,看一眼保叔道:“你们也先回避吧。”
  “是,公子。”保叔三人向陆云行一礼,便隐身于暗处。
  ……
  所以,当陆阀众人和那裴御寇赶到时,就只看到陆云一个人,守着个偌大的车队,看起来很是怪异。
  “云儿,你没事吧!”陆信赶忙奔到陆云身边,上下打量起他来。他谨记着陆仙的话,唯恐陆云又跟人动手,引得伤势恶化。
  “父亲,我没事。”陆云衣袂飘飘,卓然而立,看上去就不像有事的样子。
  陆伟和陆侃,却直奔着那些马车而去,接连运劲,震断了好几口箱子的锁头,看到里头满满的都是黄澄澄的金锭,两人这才放下心来,朝陆云哈哈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幸不辱使命。”陆云又恢复了惯有的温文尔雅,小绵羊似的模样,跟方才的癫狂邪魅,完全判若两人。
  “裴三,这下怎么讲?!”陆伟兴奋的满脸通红,顾不上跟陆云多说,便转过头来,对跟在后头的裴御寇怪叫起来。
  裴御寇一张长脸阴的能滴出水来,他打量一下四周,并没有谢敏和她的手下在场,这才能硬挺着道:“什么怎么讲,我也是刚跟着你们过来的!”
  “哈哈!”陆伟满是讥讽的大笑道:“睁着眼说瞎话,你真是裴阀的耻辱!”
  “你休要血口喷人!”此情此景之下,裴御寇哪还能在这里待得住。他一边策马,一边丢下句狠话道:“陆六,这件事没完,咱们走着瞧!”
  “哈哈哈!”这下不光陆伟,就连陆侃也大笑起来道:“你有什么道道尽管划出来,咱们奉陪到底就是!”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黄金,就不是他们担心裴御寇会找麻烦,而是裴御寇担心他们会找麻烦的问题了!
  看着裴御寇策马匆匆离去的身影,陆侃等人畅快的放声大笑。笑完了,陆伟便带人在四下警戒,陆信则带人开始清点起那些黄金来。
  陆侃却什么都没干,走到和他同样无所事事的陆云身边,和蔼可亲地笑道:“好小子,这下可立了大功。”
  “伯父谬赞了,小侄不过是亡羊补牢,幸好为时未晚而已。”陆云忙谦逊说道。
  “怎么会是谬赞呢?”陆侃还是满脸笑容,对陆云赞不绝口道:“当时我们这些执事,都束手无策,你却能一下子就找到这些金子。”说着他看了看车队的规模道:“更厉害的是,居然凭一己之力,就把车队拦了下来,我看当年在长坂坡横刀立马的张翼德也不过如此吧。”说着他状若随意地问道:“来,跟伯父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百零四章
说辞
  陆云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观风执事盘问事情经过的时候到了。
  “回禀伯父,”迎着陆侃审视的目光,陆云轻声答道:“小侄当初夜探翠荷园时,按照从商家得到的图纸,找到了谢敏收藏那些黄金的密室,除了拿走一块金子做证据,还将一整瓶‘追影’倾倒在余下的金锭上。”
  “追影?”陆侃愣一下,恍然道:“那可是白猿社才有的东西!”他身为一阀特务头子,自然见多识广,知道所谓的‘追影’,乃是杀手组织白猿社,用关外深山老林中,数种罕见的草药炼制而成,看起来是无色的液体,只有淡淡的气味。猎犬对这种气味及其敏感,哪怕是十几天前涂抹在目标身上,猎犬也能追踪的到。
  “这东西阀中都没有,你是从何处得来?”陆侃追问道。
  “是商大小姐送给我的。”陆云答道:“对无意中助纣为虐,商家表示十分歉意,所以才慷慨相助。”
  “哼!”陆侃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道:“五十万两银子,才换来这么一小瓶,我看不出他们哪里慷慨来。”
  “所以发现裴御寇这一路是疑兵时,”陆云没理会陆侃的牢骚,继续说道:“我便赶紧带猎犬一路追踪气味,终于在他们抵达码头前追了上来。”陆云的每句话都是真的,但却有意的漏掉了若干重要信息。
  说到底,陆阀是陆阀,他是他,大家终归是两路人,能隐瞒的,陆云是不会如实相告的。
  “这样啊,你心思确实够细的。”陆侃赞叹一声,话锋一转道:“可是胆子为免也太大了吧,我看这么长的车队,连护卫带车夫,最起码得两百人吧?你就敢一个人拦住他们?”
  “小侄当时没想那么多,心里就一个心思,一定不能让他们把黄金运上船!”陆云一脸后怕的叹了口气道:“就和父亲派给我的几个护卫,不管不顾的拦在他们面前。同时,我们又赶紧发了信号。那些人倒也识货,一看到银白色的烟花,就惊慌失措的大叫道:‘坏了,我们被陆阀发现了!’‘赶紧上船,晚了就逃不掉了!’”
  陆云又偷梁换柱,将事件发生的顺序颠倒一下,这样既让整件事面目全非,还不怕对质。“他们做贼心虚,哪还有阻挡我们的勇气?小侄运起师傅传我的无名剑法,带着那几个护卫就冲到了马车边,将开头两辆的车轱辘破坏掉,挡住了车队的去路。那些人见没法上船,知道带着金子无路可逃,就一哄而散了。”
  “这么简单?”听到陆云的讲述,陆侃挑不出什么毛病,但直觉这小子隐瞒了什么。“我看最后头的两辆马车也被破坏掉了。”
  “那是他们跑掉之后,我们以防万一干的。”陆云轻声说道:“小侄能侥幸活着保全这些金子,都是仗着本阀的威名,若非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说我是陆阀执事之子、大比人选之一的陆云的话,那些人肯定不会落荒而逃,而是会一拥而上,把我砍成肉酱。”
  “嗯。”听他这么一说,陆侃觉得合理多了,笑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凭副宗主传你的无名剑法,只要不是遇上宗师,在重围之下保全性命,还是没有问题的。”几位执事中,陆侃和陆仙的关系最近,加上他又有个爱打听事儿的职业病,自然知道陆仙在竹林之中悟道十年,虽然没有突破先天,却悟出了一套极其精妙的剑法和身法。
  陆仙曾给陆侃演示过那套功法,并自得的告诉他,这剑法已近似于道,就算面对十人百人,却也像只面对一人一样,可以从容不迫,以一敌众。
  陆侃当时十分敬佩,问陆仙这剑法可有命名?陆仙却不愿费这个脑筋,回答说:“无名。”他的本意是剑法没有名字,但陆侃却误以为,这剑法的名字,就叫‘无名’,不由赞叹道:“好一个无名剑法,正合大成若缺、大音若希之意,好名字,好名字!”
  陆仙忍不住翻翻白眼,却也懒得跟他解释,于是这没有名字的剑法,便被陆侃命名为‘无名剑法’了。
  陆侃近水楼台先得月,软磨硬泡之下,已经习得了这套剑法,自然知道无名剑法的厉害所在。只是想不到陆云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这套深奥无比、晦涩难懂的剑法……
  想当初,陆侃以打通任督二脉十余年的宗师造诣,也足足用了一年时间,才能将这套剑法使用流畅。再看看人家陆云,简直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
  “不愧是副宗主看重的天才,果然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想到这,陆侃半是开玩笑,办事认真的打量着陆云道。
  “伯父,你又谬赞了。”陆云不禁有些羞涩,论起高深难懂,天下就没有比得过《皇极洞玄功》的了。他修炼了皇极洞玄功,便有万法归一的妙处,再是高深、再是近似于道的功法,他理解起来几乎都没有障碍。
  “好了,不说这些。”陆侃感慨完了,又回归正题道:“谢敏的人不敢对你动手也是正常,不过如此轻易的逃走,真不是谢敏那女人的作风。”
  “伯父很了解她吗?”陆云轻声问了一句。
  “怎么会呢?”陆侃登时老脸一红道:“我没事儿了解她干什么,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伯父,你怎么脸红?”陆云一脸不解的看着陆侃。
  “咳咳!”陆侃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别胡说八道,说正经的!”
  “是。”陆云这才小声道:“我对她说,你觉得是这些黄金重要,还是你的名誉地位重要?她好像一下子醒悟过来,便趁着你们还没到,带着手下逃走了。”说着陆云一脸小意道:“小侄没法拦住她们,还请伯父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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