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校对)第2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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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相公谋略深厚,智计不凡,吴用佩服。不知相公此来寻在下,所为何事?”吴用心中自然知道今日已然就不是巧遇与缘分了,心中也有忐忑,却是总还认为自己能再逃过一遭,没来由这么觉得,只觉得在这郑相公手下逃了两次了,这一次大概也差不多。所以只问郑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郑智摆摆手,指着酒碗笑道:“不若等酒菜上齐,再谈事情如何?”
  “郑相公直言就是,能办的事情,在下自然不敢推辞,做不了的事情,相公也莫怪。”吴用当真就觉得郑智几次三番放过自己,必然是有事要自己办,此时心中就怕这个事情是自己办不了的。
  “如此也罢,既然学究心急,那便把事情先说。如今梁山已然成势,学究也该功成身退了,某此来,便是把寄存在学究项上之物取回来,学究也莫见怪,先吃饱喝足,也好安心上路。”郑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却是左右燕青武松鲁达之辈听言,面色狠厉已然露出,杀气十足。
  卢俊义听言一惊,却是也想得明白,梁山的军师,郑智要杀之,自然合乎情理。卢俊义抬手示意一下李固,又示意一番在场众人。
  厅内所有人全部站起身,脚步繁杂之间,已然空无一人。
  吴用哪里听不懂项上之物是什么东西?项上不就是人头?
  只见吴用蹭的便站起身来,开口问道:“郑相公要拿在下这条性命自然无妨,却是也要死个明白!”
  吴用自然不会如卢俊义那么去想,郑智要杀自己,可不会是因为自己是那梁山反贼的军师。若是因为此事,吴用也活不到今天!
  郑智抬头用眼神瞟了吴用一眼,反问:“学究当真不懂?若是学究当真不懂,如何能比贾诩?”
  吴用听得郑智一提醒,脑中飞速运转起来。
  当真不懂?吴用当真不懂吗?到得此时,吴用哪里会想不透彻?只是没有去想,更是不愿往一种可能性去想!
  此时郑智已然提醒,也由不得吴用不想,梁山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出此沧州与郑智相会,损失不小,却是晁盖吴用与近千精锐都安然回了梁山。
  当初若要杀自己,对于郑智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为何要放?
  沧州寻朱仝,被郑智麾下抓到牢狱之中,几日就放,这又是为何?
  两万官军围困梁山,寨门已破,梁山反倒胜利,郑智却是一兵未损,还杀了高俅。放任这反贼梁山,这又是为何?
  事情到了今天这般地步,前后联系之间,所有人都可以想不通,吴用却是不可能想不通!吴用若是都想不通,何来梁山?
  “养贼自重!养寇自肥!郑相公才是那毒士!郑相公乃真正的国之大贼也!”吴用伸手指着郑智,已然知道自己命到绝时,梁山已肥待宰,也是自己命绝之时!
  吴用双手都在颤抖,苦心多年之梁山,如今却是变成了郑智晋身之资。
  吴用不愿认输,再开口,言语都是颤抖:“郑智,你当真以为胜券在握?如今梁山精兵可达两万,又有水泊环绕。沧州之兵不足万,胜负还难料矣,即便我吴用死在大名府,你也休想得逞!”
  “学究且坐,时候还早,酒菜尚未备好,不急。学究既问此话,心中自然有个计较,梁山想胜,不过是与命相争,生机只在一线尔!”郑智伸手把吴用拉坐在椅子之上。
  “郑智,你托大如此,我便在黄泉之下看你如何一败涂地!”一个人即将面对生死,哪里还能平淡如常,即便吴用也无法坦然。
  郑智也不多去解释,只道:“已然到得此时,某之所以能胜,已然不是智计百出之事,便是某能知道你梁山还有什么手段能用。”
  此话不假,郑智的先知先觉,是这场大棋之中至关重要的一点。
  “即便战阵相对,你我排兵布阵以敌,我梁山两万精兵,也不怕你!”吴用似乎还想据理力争,争的已然不是胜败,而是自己的一线生机。
  郑智轻微摇了摇头:“说你格局太小,视野狭窄,便在此处了。世面你当真没有见过。两军对垒,就你梁山两万精兵?某一员大将,千余铁骑,必然冲得你梁山军阵变作一团乱麻?战阵非你这个乡村学究可作想象。战与谋,似乎相合,终究还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你懂小谋,却是不懂大战。”
  郑智能有心思慢慢与吴用言语相谈,似乎也有一种对于千年名人的自我心理安慰。真要杀吴用,郑智内心之中总认为该与之有一番深刻一些的交谈。至于这交谈的意义,也不需多想,便是只想与吴用聊上几句。
  “如此说来,你郑智便是极懂得战与谋?我吴用一生,作不出锦绣文章,考不得进士及第,却是熟读鬼谷纵横、兵家典籍,日日考究人心,每日思索古往今来兵家战事。不过是想在这世道留一个生而为人之尊严,不远随波逐流于历史洪流。胜败都在人为,再战又能如何?你郑智可保自己百胜不怠?”吴用终究在这最后时刻,把内心的骄傲表达的显露无遗。读书之人,有智之人,内心之中永远有这么一份并不示人的骄傲。
  “你在乡村山野之地,谋划这国家纵横之道?却只看见村夫为斗米争斗,村妇反复说着家长里短,是为可笑!太平年间,你于山贼窝里,谋划兵家战事,见的不过是打家劫舍,脸面义气,更是可笑。成事不能蛰伏等候时机,纵横不能有用武之地,兵事不能有施展之所,可悲也!”郑智说得似乎有些激动起来,语调也加重了几分。吴用兴许是有才华的,却是这才华不在该施展的地方。
  大宋江山,隐患是不少,却依旧是个太平盛世,太平盛世便没有可以让反叛者生长的空间。造反也不过会是昙花一现,这便是为何陈胜吴广会败,一个泥腿子刘邦能成的原因之一。世道未乱,匪寇终将只是匪寇。
  吴用所托,也是非人,晁盖宋江,并非有那雄才大略,终究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吴用听言楞得片刻,却是心中依旧不服,开口道:“世间道理,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有如此多的道理可言,今日我吴用虽然身死在此,得不到那施展抱负之广大天地,时也命也。但我梁山,必然能败你。”
  “胜利者大多相似,失败者各有各的失败。学究便不多想,且好好吃喝,今日有卢员外招待一顿酒菜,也不亏待了这最后一顿。”郑智头前还有言语交锋,想要在道理上说服吴用的想法,此时已然就想得透彻。
  人非用话语说服的,终究是自己想明白的。即便道理上说得过,也并不能折服一个人,人心并非与人屈服,只会自己影响自己。
  卢俊义听得良久,并非是一头雾水,大致也明白许多话语中的意思,却是也插不上话语,也不想发表什么言论,只道:“我再下去安排几个好菜,今夜吃好喝好。”
  说完卢俊义出得门口,唤来李固,交代几番。
  不得片刻,酒菜上得齐备,众人开始吃饭。
  吴用也动了几下筷子,却是心事重重,哪里真能放开吃喝,生死当前,什么美味也如同嚼蜡。
  只听吴用开口又问:“郑相公,若是你掌梁山,该当如何?”
  郑智一听吴用话语,哪里不知吴用是真在想一些事情,只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九个字,后世朱元璋反元的主要方针指导,高筑墙便是好好经营根据地,广积粮自然是要发展综合的自身实力,缓称王便是不着急出头,蛰伏以待时机。
  梁山不成事,主要原因就是江湖绿林风气太重。没有真正的根据地,钱粮之物都大多靠劫掠。才起步就出了大风头,成为众矢之的,朝廷大患。
  包括后世闯王李自成,也是败在这里。没有一个真正根据地的部队,就是一场豪赌,不容失败,不容重新来过,一把定胜负。有根据地的势力,从来都是百折不挠,失败了蛰伏起来在发展,重新再来。
  还有后世一个伟人的成功,便不多谈。
  吴用听言,自然明白道理,却是又想起了宋江,开口说得一句:“我梁山可称贼寇,但是并非反贼,忠君之心人人皆有,不过是狗官横行,奸佞当朝。以后成事,必然只是清君之侧!”
  “哼哼……自欺欺人。起了兵马劫掠了州府,回头来说自己不是反贼。天下广博,南北几千里,东西几千里。你问世间亿万人,梁山是不是反贼?”郑智真是有些觉得可笑,招安似乎是一条好路,好到可笑之路,谁会相信一个反贼的忠心?
  即便招安了,也不过是被人当作棋子与战阵中消耗了去,对于当朝而言,不过一石二鸟,一举两得。何人还会在乎你是否忠心?
  一顿好菜,自然吃得并不愉快。吴用言语争锋自然说不过郑智,吃饭也吃不进几口。
  这顿酒菜也吃得并不热烈,既无来往觥筹交错,也无言谈欢笑。只有鲁达几人自顾自大口酒菜。
  便是卢俊义也左右看来看去,听得几番,卢俊义倒是认为这吴用有几分才学。只是有一句话语,便是说了这吴用。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敢不敢
  万事万物,不过一个生死,只看怎么生来怎么死!
  吴用被几个军汉带了下去,宴席也作了罢,鲁达武松等人自然是吃得饱饱,郑智与卢俊义显然没有吃得尽兴。
  两人在卢府花园之中,小亭半月,几盏灯笼,小菜几碟,美酒几碗。既是吃饭,也是闲叙。
  燕青与李固站在一旁伺候。还有李二也在一旁站着等候。
  寒暄三五,郑智便直入正题:“员外,大名府乃大宋之北京,是个繁华之地,卢家世代在此繁衍生息,家财也是越积越多,往后卢员外不知有何打算?”
  卢俊义也饮了几杯小酒,郑智所问,其实也是卢俊义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卢俊义自己的思考中,其实有更深层次的一个危机。
  卢俊义自己如何打算,其实倒是小事,却是这卢家该当如何?卢俊义尽管平常刻意去回避这个问题,但是这个危机一直都是存在的。
  卢俊义没有子嗣,无后这件事情,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家庭,特别是一个大家族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的。
  “唉……兄弟,不瞒你说,我习武三十年,身体并无隐疾,却是不知为何总是生不出一般半女,卢家到我这一代,如此产业,无后还能谈什么打算。不过逍遥度日,了结此生。年轻时候还难以接受,一次一次努力。事到如今便也接受了,不论旁人躲在背后怎么笑话,也终究影响不了我了。以后这份私财,小乙带一份走,其余的都分给叔伯兄弟的子孙们去享受吧。”卢俊义说道此事,终究还是没有了平时的豪爽,已然有些消沉。
  郑智听言,却是知道卢俊义误会了自己的话语,郑智并未就此事来问,郑智真正想问的却是关于以后兵荒马乱,卢俊义该当如何。
  “员外,此事倒是也简单,叔伯兄弟中过继一子便是了,也不需纠结。”既然卢俊义说了出来,郑智自然也是回答了一句。过继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中国自古就有这种解决办法,从皇帝的继位问题到普通家族的传承,过继是解决没有子嗣最好的办法,高俅便是如此。
  卢俊义点点头回道:“头前几年倒是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家中夫人不同意,再过几年实在无所出,便也只得走这一步了。”
  郑智听得卢俊义说自己夫人,郑智难免会想到一些事情,不自觉抬头看得身旁伺候的李固一眼,接着又道:“员外,其实我所说并非此事。有一事倒是要与你说透彻,燕青也是在此,他也知晓许多内幕。辽宋要开大战了,往后只怕会是连年战乱,这大名府虽为北京,却也不是稳如泰山之地,所以才问员外有何打算。”
  卢俊义听言惊愕,转头便去看燕青,只见燕青也点了点头。辽宋两国百年不战,突然毫无预兆便要再开战端,卢俊义过得许久,方才平复下来,开口问道:“兄弟,此事可是一定?”
  国家之间开战,实非小事。卢俊义心中只想,兴许这还只是一个提议或者事态还未真正到得那一步,毕竟辽宋檀渊百年,即便要开战,也要有一个冲突或者理由,这一切不可能毫无预兆就开始。
  “板上钉钉之事,年内若是不战,开年必然举大兵而起,不死不休!”郑智话语严肃,没有丝毫作伪。
  便是一旁李固,也听得目瞪口呆,便是在李固心这个层次的人心中,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对于李固而言,家国大事并不在考虑范围,只想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何非要去打仗。
  “兄弟,这大名府离边境并不近,当真这大名府也会受到波及?”卢俊义再问。
  “此番再战,不死不休之局面,大名府到边境之地,快马也要不了多久,战乱已起,并非稳如泰山。”郑智再答,许多事情郑智心中并不敢打包票,此战不知关乎辽宋之战,还关乎宋金之战,几年之内,一切如同狂风暴雨呼啸而来,上百年繁华大宋,便在这暴风雨中左右摇摆。
  在这狂风暴雨之中,郑智没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保证的,郑智最大的努力,此时也不过是想保住自己一家老小、身边人的安危性命。
  此时对于这个国家,郑智只有憧憬,并不能去保证。要此时的郑智去保证自己能护得这个大宋几千里地不受战火侵袭,郑智没有这个实力,只能是一个且做且看的希望与憧憬。
  “兄弟要我如何去做?”卢俊义此时刚受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更想听到郑智的建议。
  “把能卖的田地铺面以及财产全部变卖了,随我去沧州!”郑智直言答道。
  卢俊义听得郑智一句,内心没来由一阵疼痛,多少代人的积累,哪里能说卖就卖。卢俊义脸上已然就是纠结与不忍。
  燕青见得卢俊义为难,凑上来说得一句:“主人,相公此法较为妥当,时间还长,主人寻到合适的价钱,慢慢变卖也来得及。沧州兵强马壮,若是真有乱世,也能保得一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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