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校对)第4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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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邦彦见得蔡京老老实实跪在了脚下,嘴角浮现出轻蔑的微笑,开口念道:“皇帝敕曰:尚书仆射蔡京,掌权十余载,治国无方,乱国有道,朝野之乱,皆是其一手促成,罪孽深重,有愧皇恩,有愧社稷,有愧黎民。贬为保安军节度副使,即日启程。”
  蔡京闻言,撑在地上的双手已然在颤抖,抬头问道:“李中书,老夫为国,兢兢业业,我儿也为国捐躯。何以陛下竟然出此圣旨,贬谪他乡?”
  本来赵桓登基,蔡京应该被贬往岭南。却是如今赵桓也留了一个心眼,必然不能让蔡京南下与赵佶汇合了,所以便贬往西北,保安军便在延安府内。却是这蔡京能不能顺利到保安军,也不需多想。至于节度副使,便也就算不得官了。
  李邦彦闻言笑道:“蔡节度,你问本官,本官问谁去啊?此乃陛下之意,本官岂敢随意揣度。还请蔡节度快快收拾行礼,带上家眷,今日入夜之前必须出发。”
  蔡京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口又问:“李中书,可能让老夫再见陛下一面?如今东京事多,更有强兵要事,老夫还需当面陈禀。”
  李邦彦听得蔡京话语,哈哈一笑道:“蔡京,你当自己是何人呢?可还是当朝太师不成,官家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蔡京闻言,便要发怒,十几年权柄在握,而今一心报仇,却是被一个小人耻笑,如何能忍,开口喝道:“黄口小儿,你算得个什么东西?官家若是不见老夫,老夫便在城内不走,待得太上皇回来,便有一个分说。”
  李邦彦闻言,笑脸一收,看了看左右,也怒道:“蔡京,如今可由不得你了,圣旨已下,岂容你这老贼撒泼,来人,帮蔡节度收拾行李。”
  左右之人闻言已往府内而入,府内倒是还有不少护卫,正要上前阻拦,却是李邦彦转头也进来了,手提圣旨,开口大喝:“圣旨在此,何人敢冒死罪?”
  蔡京见得众人冲入自己府邸之内,也快步入得门中,开口大喊:“老夫于国几十年,何以小人也敢造次,老夫身为当朝太师,尚书仆射,岂可被尔等上不得台面的小人构陷。来人,给我赶将出去。”
  蔡京一怒,当真有几分威势,毕竟这东京之中,何人不知蔡太师之威。左右进来之人当真停住了脚步。也有几个护卫当真往前走了几步。
  李邦彦见此情形,连忙开口大喊:“陛下圣旨已下,尔等竟敢公然抗旨,可是想人头落地?今日若是有人敢上前抗法,明日便有官家军将进来拿人。你们可考虑清楚了,蔡京老贼于朝多年,构陷之人可是一个两个,如今被贬,便是罪有应得。尔等不知见机,来日一个一个来算老账,一个也跑不了。”
  李邦彦说得慷慨激昂,手中的圣旨也是举得高高,随着话语左摇右晃。便是也不信这东京城内,还有人敢公然抗旨。
  李邦彦话语一出,几个护卫互相对视一眼,竟然真往后退得几步。随李邦彦来的人,已然试探性迈步往前。
  蔡京看得这般情形,连忙迈着老腿冲到头前,便要阻拦。口中大呼:“奸佞当道,构陷忠良,国之将亡也!”
  蔡京已然气急,若是此番离了东京,那报仇之事,哪里还有指望。
  左右之人,皆不敢上前去推开蔡京。唯有李邦彦,几步上前,一把将蔡京推到一旁,直把蔡京推得跌坐在地,口中呵道:“蔡京老贼,岂不闻东京之中,又有多少人私下里说你便是那当道的奸佞,你便是那构陷忠良的祸首?平日里多敢怒不敢言,今日便把话与你说得明白些,你有八子,一子早夭,蔡攸已死,除了一个驸马。便是个个必死!”
  跌落在地的蔡京闻得此言,面上皆是不敢相信,开口大喊:“我蔡京何曾恶过当今圣上,为何新君如此刻薄?我蔡京为国鞠躬尽瘁,做了多少利国利民之事,如何这大宋朝便容不下一个行将入木的老儿。刻薄之君,亡国之兆!北有郑智野心之徒,却是这官家容不下一个柱国老臣。太上皇回京之时,若是知道今日之事,尔等岂会有好下场。”
  李邦彦俯下身躯,凑到爬都爬不起来的蔡京面前,狠厉说道:“蔡京,你便安心上路,本官有没有好下场便不劳你担心。路上还有七个儿子作伴,倒是也不寂寞。”
  蔡京心中已然知晓事情没有了余地,心如死灰,悲戚呼喊:“李邦彦,老夫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李邦彦闻言一笑,更往前倾了一下身躯,附耳轻声说道:“若是我也能有拜相之日,也能如你这般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也能得封太师。一定焚香祷告,告知于你,感谢你今日之祝福。”
  一朝天子一朝臣,小人得势,永远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只见蔡京忽然双手往前搂抱而去,一手抓住了李邦彦的肩膀,一手作势来打。蔡京已然没有了其他发泄的办法,唯有去打这面前洋洋得意的小人。
  却是这蔡京七老八十,又哪里打得到李邦彦,又被李邦彦一把推在了地上。左右随从更是连忙上前来把蔡京按住。
  院内护卫十几个,竟然没有一个上前去帮蔡京。只因为蔡京真正心腹,却在城外军营忙碌,还在一个一个登记着回营的溃兵。
  “押其上车出城,带上几件衣服即可。直往保安军去。”李邦彦铁青着脸吩咐道,左右之人立马抬着蔡京往门外车架而去。这押送之人里面,便有结果蔡京性命之人。
  却是这偌大的蔡府,里面的各类珍奇之物,也不知要便宜了谁。李邦彦必然要得其中不小的一部分。
第五百七十六章
某便无所畏惧
  西北秦州,折可求、刘正彦、杨可世三人刚刚准备好出兵河东(主要是山西)事宜,却是有一个惊天的消息传到几人耳中,便是赵桓登基以及郑智封王之事。
  听到这个消息,三人皆是相对大笑,杨可世开口说道:“这新君陛下倒是不错,上来就给郑相公封了王,看来将是一个圣明之君啊。”
  刘正彦也是大笑说道:“哈哈……如此郑相公以后必然稳如泰山,我等该速速派人给他道喜。”
  折可求闻言,左右看了看,收了笑意,眉头一皱,慢慢开口道:“你们不要欢喜,此乃城下之约,东京官家也是被逼无奈,此番郑相公之事虽然看似妥善了,却是那东京的官家岂能咽得下这口气?等到新君坐稳,必有反复。”
  刘正彦闻言,心下一思虑,也是皱起眉头,随即双眼一横,答道:“那管得那么多,便是想拿捏郑相公,哪有那么简单,如今封燕王,又封其子为赵王。燕赵之地,自古龙盘虎踞,郑相公又是多谋善战,这世间可还有人能拿捏与他。明日我快马先走,便去河北亲自为郑……燕王殿下祝贺。便是让旁人也知晓几番,我刘正彦向来知恩图报,燕王殿下于我有恩,我便要报答与他,看看何人还敢反复。”
  折可求闻言一惊,看了看刘正彦,原来知晓刘正彦心中向着郑智,却是不知刘正彦如此支持郑智,龙盘虎踞之语也就罢了,便算是口无遮拦。却是刘正彦亲去河北表达支持,这种毫无余地的支持,意义已然不一样。若是这件事情传到了东京,便也不难猜测东京诸公的看法了。
  折可求显然做不到这种明面上的支持,折可求心中多是一种闷声发大财的想法,而这刘正彦已然心在河北,而不是在西北。是好是坏,折可求倒是没有一个什么考量,却是折可求心中多少有些觉得不舒服。
  杨可世却是出言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我等还要不要带大军去河东?”
  折可求与刘正彦对视一眼,答道:“去,为何不去,不去我等吃什么?此番小刘相公先去河北,便把我等在西夏收拢的一些财物多带些去,也算一点心意。”
  折可求心中已然生恶,如今这河东之行,已经并不是为了迎合赵佶了。而是折可求压根就不愿意让麾下士卒卸甲。如今东京妥协了郑智,更让折可求对东京少了几分忌惮,便是要保住麾下这些能战之卒。所以河东之行,岂能不去?
  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能在西北抢,把便是河东抢。这一趟抢了回来,西军一两年的粮饷必然不在话下。
  刘正彦闻言接道:“极好,燕王开府,便要隆重一些,不能丢了我西军的脸面。”
  郑智已然入了沧州,大战而回,军将大多思家心切,郑智亦然。
  沧州不比其他地方,只要闻得大军路过,官道之上便会挤满了人群,十里八乡的民众皆往官道赶来。
  此番郑智封王的消息,比正常行军的速度快了许多,早已传遍了河北,一战灭辽,一门二王。这种事情古往今来也是少见,这位郑相公,这位燕王殿下,便是犹如战神一般。
  河北其他地方还多有戒严之事,多少也听说了一些郑智谋反的风言风语。而今这沧州却是不同,唯有这位郑相公军阵无敌之威名,唯有这位郑相公一战封王之喜悦,还有为同族子弟出征凯旋的欣喜。
  一个老汉看着路过的大军,忽然跪拜在地,口中大呼:“拜见大王!”
  旁边一个中年人也连忙跪拜而下,口中提醒道:“父亲,大王是老古的称谓,便该称为燕王殿下。”
  从春秋起,大王本是一国之王,辽人本还有这般叫法,却是到得如今,便是辽人也不这么叫了。反倒是那些占山为王的山贼土匪继承了这么个称呼。
  老汉闻言,又是大喊:“拜见燕王殿下。”
  中年人也是跟着喊出:“拜见燕王殿下。”
  左右众多百姓,看得也是新奇,有样学样,也跪满一地,拜见燕王殿下。
  郑智忽然看得这般场景,便是也未预料,心中自是高兴不已,抬手左右示意。
  “合该免礼。”种师中轻声提醒一句。
  郑智听得提醒,忙道:“诸位老乡免礼,免礼。”
  郑智免礼之声,便是这般沿路说个不停。整齐队列里的士卒们也是大笑不止。
  最先拜见的老汉爬了起来,便在一列一列的铁甲士卒之中寻找,抬眼看个不停,身边的中年儿子也是帮着寻找。
  天遂人意,两人还没找到要找的人,却是那人先发现了这两人,远远便大喊:“父亲,大哥,我在这。”
  两人随着声音往后看去,便是见到最外头队列上的一个少年人,却是这少年也不敢乱动,只是微微探出头,口中又道:“这里,这里。”
  老汉转眼大笑,却是立马又哭了出来,口中说道:“我的好幺儿……”
  老汉连忙上前几步,却是又被大儿拉住了,只听大儿说道:“父亲,可不得打扰了大军行路,待得入了清池之后,幺弟就会回来了。”
  老汉自然止住了脚步,看着自己儿子慢慢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少年一脸兴奋,口中大喊:“父亲,孩儿立了功呢,杀敌三个,虞侯的功劳簿里都记着呢。”
  “好,好,好……好幺儿……”老汉也不知说得什么,只是一个劲说好。
  却是这两句对话,少年已然走了过去,回头又是大喊:“父亲,我家燕王殿下回去有赏的,三十贯多,还有两百多斤粮,都给你,都带回来孝敬你。听说还要分地,地都给大哥二哥种。等我回来啊,等我回来吃酒。”
  声音渐行渐远,少年也不敢再把头偏向后面来看,军中纪律严格,却是就这么走过去了。
  老汉看着自己儿子就这么走了过去,笑中带泪,还想往前根着走,却是左右都是村里来的相亲,也走不得几步,只得停下来用满是补丁的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口中直道:“好幺儿,好幺儿。”
  身旁的中年人却是一脸欣慰的笑,口中只道:“父亲平日里多打骂,我便说小弟将来会有出息的,头前父亲还不信……”
  “有出息,有出息,也是燕王殿下好,燕王殿下战无不胜,所以幺儿有出息了。”老汉慢慢退出路边,把位子让给村里其他乡亲,村里这一回出去当兵的浪荡子,便是几十个之多,而今几乎都凯旋而归。
  类似对话,便是这一段路上,此起彼伏。更有许多少年人跟着大军一直往前走,一直往清池城走去。
  队列中许多汉子也把胸膛挺得更是笔直,不时偷偷往路边望上眼,见得村中还有少年人在一旁跟随,脸上笑意更甚,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大军入得清池城外军营,各归部曲。
  祝龙与朱武却是开始忙碌非常。朱武身边几百个虞侯挤作一团。而祝龙却是直奔城中而去,城内的府库大开,一辆一辆的车架在府库与军营之间来来往往。
  种师中随着郑智慢慢打马入城,口中笑道:“燕王倒是大手笔啊,怕是这大宋朝也是独一号了。”
  郑智笑道:“命便是最值钱的,儿郎们随某出征,侥幸而归,岂能慢待。钱粮是小,人心是大。只要儿郎们心中火热,某便无所畏惧。”
  种师中点了点头道:“唉……可惜当年在延安府之时,经略府过于拮据了些,不然当也是这般封赏的景象。”
  郑智看出了种师中心中有些愧疚,便道:“相公不需惭愧,西军之中,汉子们的待遇也是不差的。差便差在东京的官家要卸下这些汉子们的甲胄。”
  种师中与种师道在这个问题上显然是一样的感受,当看到卖命的汉子最后竟然衣衫褴褛,唯有愧疚。只道:“大宋满地都是钱粮,却独独不给军汉。当真不知是何道理。”
  郑智闻言,心中也有感,只道:“此番如此封赏,也并非真是钱粮宽裕,而是某要这些军汉回家之后,能受人羡慕,被人敬重。厮杀汉,拿命搏,何以能亏待,封赏再丰厚,也是应当。”
  种师中闻言点了点头,脸上坚定,只道:“便是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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