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校对)第47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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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智说得掷地有声,便是郑智自己也深信这一点。改革之法,便是尊严之法。
  郑智答得赵佶这一语,却是也间接承认了赵佶话语中的一个前提,那便是郑智要窃国!
  赵佶哪里还听得进其他,便是指着郑智大骂:“窃国之贼尔!”
  郑智显然也不惧怕,便是让赵佶与那些士大夫到一条船上又何妨,只要能拿捏赵佶,便是拿捏了整条船。因为郑智知道,面前这个皇帝赵佶,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勇气,是个什么屈辱都能受,只要能求活的人!
  “陛下,臣有一语,还请陛下倾听。这皇城之内,陛下有亲有室,有子有孙。什么人都可以死,便是陛下你,也可以死!”郑智话语狠厉,别无其他,就是威胁!是郑智看透了赵佶的威胁!
  赵佶满身怒气,面色也是狰狞,指着郑智说道:“你!!!!!!”
  郑智看得赵佶狰狞的面色,忽然从腰间拔出长刀,便往赵佶走去,杀气腾腾!
  赵佶只听得长刀出鞘的哐啷声,身形已然不自觉往后,再看得还带有血迹的寒光,更是连连后退。
  退得几步,已然跌坐在地!
  郑智走近几步,盯着地上面色发白的赵佶看得片刻,手刀归鞘。
  赵佶座下,已然有一摊湿润。兴许赵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忍辱负重”,自己也会有这种极为恐惧的情绪。本来赵佶该是被金人掳去之后,看着自己的妻妾子女被人糟蹋,自己也在逼迫之下,裸体披着血淋淋的羊皮跪拜爬行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是如何不堪。
  此时郑智已然让赵佶先行感受到了这一点。
  “明日,顺德帝姬将入宫里来,陪着陛下解一下心中的烦闷。陛下无事的时候也该与朝堂诸公多联系一下,一起商议一下该如何诛杀国贼。如此陛下活着才有意义。”郑智淡淡说完此语,看了看赵佶,已然回头走去。
  郑智让赵佶多联系朝中官员,商议诛杀国贼,并非虚言。而是实意,如此朝堂诸公便能紧密团结在赵佶身边,暂时而言,对郑智是有利的。至少比东京这些士大夫对赵佶不抱任何希望要有利得多。
  如果东京这些士大夫对赵佶不抱任何希望了,都在心向赵桓,等着赵桓诛杀国贼,郑智也就没有了拿捏赵佶的意义了。
  那个小太监亲眼看着这一切,看得腿脚发麻,看得心如死灰。小太监名唤刘三德,也并非一个愚蠢的人,更知道自己今日看到郑智欺辱赵佶的这一幕,怕是也没命活了。便也只待等死。
  却是不想,郑智路过这太监面前,竟开口说道:“这位内官怎么称呼?”
  小太监普通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口中说道:“小的名唤刘三德,小的……小的拜见燕王殿下。”
  郑智闻言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带某去拿玉玺,今日还有公文要发!”
  小太监听得郑智之语,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这条命似乎保住了。连忙起身往前带路。
  带路之间,小太监还回头看得一眼瘫坐在地的赵佶,看得赵佶面色煞白,目光呆滞,身体不但颤抖,口中似乎还有喃喃细语。还有那屁股地下青石板上的一摊水渍。
  跟在郑智身后的种师中,面色有些复杂,心中也有些复杂,一些怜悯,一些自作自受,一些悲哀悲戚,一些无可奈何,还有一些畏惧,对郑智的畏惧。也还有一些敬佩,依旧是对郑智的敬佩。
  郑智边走边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想寻陛下出一道圣旨,召折可求带兵进京听封,不想这事情要自己来做了。”
  郑智便是说原本来寻赵佶,是准备让赵佶出一道圣旨的,不想却是自己动手去拿玉玺了。
  种师中闻言答道:“王爷,淮西战事胶着,此时叫折可求带兵进京,是不是有些不妥?那反贼王庆万一就此坐大,将来再剿之,怕是一件难事了。”
  只见郑智摇了摇头道:“王庆之辈,不过是折可求养的贼寇尔。只要折可求有心要剿,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便看折可求想不想剿!”
  郑智还有一句话外之语未说,此番圣旨,便是要逼着折可求做决断了。圣旨而去,便看折可求的回应,郑智就能知道折可求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若是来东京了,那便好说,郑智自信也能掌控得住他。
  若是不来东京,依旧在淮西。那这折可求便要防他一手。
  若是折可求去寻了赵桓,那郑智可也要动手了,动手之法不过一队轻骑而出,直奔西北。就看这折可求还要不要老家。
  种师中自然听得明白,点头说道:“殿下放心,西北与我等应当是一条心的。”
第六百四十七章
当年东京更迷人
  南下的官道之上,几百骑正在飞奔,即便马蹄已经有些趔趄,甚至有些马脚步虚浮直接栽倒在地,这一队骑士依旧毫不在意,还在不断打马飞奔。
  头前一个一身龙袍的年轻人双腿被绑在马上,上身直接趴在马背之上,口中却是大喊:“快停一下,快停一下,朕欲呕吐……”
  身旁一个铁甲老将军闻言,皱眉说道:“陛下,再忍忍,只要过得蔡州,反贼此时必然还在后面追击,到得应天府方可休息一下,南京城里还有一些兵将,城池也高大,反贼追击之兵马必然不多,城池里便是安全的。待得休息之后,再启程直过大江,到得大江南边,便是真正的安全了。”
  南京便是应天府,也是商丘。
  “刘延庆,快快把朕的马拉住,朕实在受不得颠簸了,此番全身疼痛难忍,双腿都被绑得没有知觉了。休息一下,休息片刻即可。”
  “为了陛下安危,为了大宋江山社稷,恕臣实难从命。陛下再忍忍,忍忍就好了。”刘延庆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停马休息。刘延庆打仗的水平不行,但是逃跑的水平是绝顶的,更是知道此时一定不能停下来。
  身后自然是有追兵,最早追出来的几百骑就在身后二三十里。还有郑智再派出来的三四千号骑士,也在官道之后六七十里。刘延庆即便没有斥候在身后监视,也能猜测出来这些事情。
  东京城内,郑智在皇宫里亲手提着玉玺盖在一份圣旨之上,圣旨便由快马发出,直去淮西。
  淮西往西南而去,赵桓往东南而逃。这大宋的天下,从此也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政由两处而出,天下有两个皇帝,平民百姓兴许收不到多大的影响,却是这天下当官的将会焦头烂额,左右为难。
  东京城里出来的公文,有几方玉玺,有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大印,有枢密院殿前司大印。甚至还有皇帝私人印鉴,也有主官签名与印鉴。不止如此,还有东京众位大佬的私人书信,将来这些大佬也会多方联系,集结力量要诛杀国贼。这些大佬才是天下文人的主心骨。
  赵桓身边,一应衙门一个没有,便是玉玺都没有,唯有自己的私人印鉴,自己的亲笔签名。
  如此看来,似乎东京城的皇帝更占有优势。
  出得满是铁甲的皇城,郑智与种师中直奔童贯府邸而去。
  吴泽早早就在门口等候,已然等候了几个时辰,便是知道这位燕王殿下今日是肯定要来的。牛大也带着部曲一直在童府守卫。
  而今这童府,想来不得几日,当又是门庭若市,半夜里也该又有人抬着大箱子前来拜见了。
  郑智打马而来,众人拜见,郑智翻身下马,直往大门而入,口中问道:“恩相身体如何?”
  吴泽躬身在后跟随,闻言答道:“恩相身体一直比较硬朗,头前也只是装一些病痛。在御史台里虽然受了一些欺辱,倒是身体也无事。”
  郑智点了点头,直往后院而去,这硕大的童府,如今也显得格外的冷清,下人侍女仆役之类,一个都没有,唯有十几个护卫。便是这童府内的值钱东西,也被人搬空了。
  郑智边走边打量左右,看得眉头大皱,院子里一些漂亮的草木都被人挖走了,只留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土坑。
  “吴泽,你去打听一下,便看哪些人得了童府的东西,叫他们自己还回来,便是草木也给某一棵棵栽种好,若是死了一棵,抄家来偿还。若是有人敢私藏不还,直接灭门。”郑智话语狠厉非常,胸中的戾气似乎还未消解而去。
  “遵命。”吴泽闻言点了点头,面色上倒是喜悦的,好好一个府邸,到得如今这番破败模样,让在这个院子里十几年的吴泽实在有些气愤,便是觉得郑智这般做极为有理。
  童贯依旧在那个书房之内,只是这一回书房的门并未紧闭,而是半掩着。
  郑智推门而入,童贯就坐在一张临时找来的椅子上,身边连案几都没有,只有一个木凳子上面放了一碗茶水。
  眼前这个书房,郑智来过多次,屏风,满房间的书籍,案几,案几旁的卷轴,放卷轴的汝窑大瓷缸……一切的一切,不剩一物。唯有满地的废纸,废纸也多是一些来往的书信,与他人无用,便被丢弃在这书房之内。
  郑智躬身一礼,口中说道:“恩相可好?”
  童贯拿起木凳子上的茶碗,喝得一口,砸吧几下口舌,似乎觉得味道极好,开口答道:“一切都挺好的,身体也无碍,兴许还能苟活一些年月。”
  郑智似乎感受到了一种隔阂,这种隔阂来自与童贯的动作,也来自于童贯不咸不淡的语气。
  “恩相,而今我入了东京,枢密院必然不能让别人掌控,不知恩相愿不愿意……”郑智开口问道。
  只见童贯摆了摆手,“罢了,官场几十年,到了这般年纪能安然在家看花赏鱼,便也算是善始善终。如今不同以往了,争夺之世。某一个老太监掺和不来了。你如今入了东京,这天下也没有争得过你了,只要能解决了女真大金,你也大概是可以高枕无忧了。当初在河间,某也猜到会有今日。世事无常,蔡京王黼,杨戬梁师成,他们都走了,唯留某一人坐看夕阳,便也是落日余晖。”
  童贯说到这里,停了停话语,面色忽然起了一些微笑,又道:“还是当年好啊,当年某还未净身,十六七岁年纪,食不果腹,在月明楼里做一个杂役,那一日苏学士登楼饮酒,酒后赋诗,又作文章。酒兴大起,与左右之人高声谈论,说当朝王相公变法之谬,当真意气风发。过得几日王相公到得楼里,听得人谈苏学士之语,大怒之下,便把苏学士贬去了杭州任通判。苏学士临走之时,又到楼里饮酒,挥毫泼墨,一副青石流水图,冠绝东京。走的时候依旧哈哈大笑。君子如斯,何其心驰神往。”
  郑智听得童贯说这些听起来不着边际的回忆,便也默不作声,只听童贯去说。
  “唉……后来司马相公再得势,某已净身入宫,奔走在左掖门与垂拱殿之间,常给司马相公递送奏疏,传达通禀。那时候的东京,党争不断,新旧反复。却是那个时候的东京就是迷人,就是让人心神向往,某在大狱之中,常常梦到当初的那些场景。梦得不愿醒来。朝堂之争,话语争锋,引经据典,据理力争。那些相公当殿诗赋,博古通今,直言而谏。不知为何到得如今,朝堂再也出不得这等风采绝代。天不佑宋也!”
  童贯话语沧桑沙哑,说得时而发笑神往,时而叹息摇头。
  郑智没有见过那些风采绝代,也没有见得多少今日朝堂,也没有童贯这么丰富的人生见识,便也不能真正与童贯共鸣。只得接上一句:“圣上于朝昏庸,臣子于殿谄媚,江山社稷之悲哀。”
  童贯看了看郑智,大笑道:“某就是那谄媚,就是那悲哀。”
  郑智连忙解释道:“恩相乃大宋柱石之臣也!”
  童贯却是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某若是柱石,那这大宋朝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郑智连忙想再出言去说。却是童贯又低沉道:“见得来时路,便也无处安身立命了。这东京城,还是当年更迷人,如今只剩浮华,失了本质。这东京诸公,当死无葬身之地,死无心安之所。”
  郑智止住了要说的话语,只是看着童贯,无言以对。无言再去接这位老人的话语。
  便见童贯一口饮尽碗中茶水,说道:“郑智,你去吧,便留某在这里苟活几年,埋回祖坟之处。来生再也不以太监为人。便在那月明楼里当个茶水小厮,一房妻室,三五儿女,再看那些相公们绝代风华。”
  郑智闻言,心中也感悲哀,开口说道:“恩相,明日里官家当封你为王。广阳郡王,待得将来那一日,加封宋王!”
  郑智略略记得童贯在历史上就是封的广阳郡王。
  说完词语,郑智看着童贯,生怕童贯开口拒绝。
  却是不想童贯点了点头道:“有劳你了!”
  郑智闻言躬身一礼,答道:“以恩相之功勋,封王绰绰有余。”
  童贯又是发笑,只道:“功勋?战阵之功,皆在军将尔。某一个太监,战阵未杀一敌,谋略未出一策。无子无孙,史书载一笔,算是不枉世间走一遭。足矣,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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