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校对)第8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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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李乾顺连忙出言去问随行官员,几人左右分说,把前后事情说了个大概。
  李乾顺直接派侄子仁忠出发去了灵州。
  却是这个舒王仁礼依旧不肯罢休,在朝堂大骂不止,直说满朝文武皆是废物,愧对祖先愧对江山社稷云云。
  更是指桑骂槐指责皇帝李乾顺懦弱无能。当庭掌嘴之后又被架出大殿。
  若是旁人来骂,必然人头落地。却是这侄子仁礼,皇帝只能大摇其头,面色铁青叫人掌嘴。
  舒王被扔出大殿,却是还不死心,依旧四方游走,到处求见皇族亲室。却是没有一人开门去见。
  濮王仁忠到得灵州之时。
  西军大营已经拆卸搬运完毕,全军已经入了城池安顿,弩弓皆上城头安置妥当。城头上更是已经站满了西军铁甲。
  郑智在地图之上画了一个圈,最北包含了灵州城,嘉宁与静塞两个军司,十几大城,无数堡寨,皆在图中。
  童贯拿了郑智画定的地图,便去谈判。
  萧特末看图之后,怒斥道:“宋人可是虎狼?”
  童贯也不示弱,更是听郑智清楚明白的将了一番女真叛乱的事情,心中知晓辽国没有余兵来援西夏,回道:“宋人若是虎狼,你辽人占了这么多年的燕云十六州又算什么?”
  便是这濮王仁忠,已经没有了说话的余地,只能看着两个大国相争。自己的话语便由萧特末来说就是。
  “童贯,你是想与大辽开战?”萧特末也是没有了其他办法,软硬兼施,怎么也不能让宋人真把党项人赶进沙漠。
  “呵呵……萧驸马说笑了,宋辽檀渊之后,百年好合,哪里能开战端,便是官家也不会答应,我童某更是不答应。却是这番大战,我大宋倾尽国力,必然也要得到该有的补偿。”童贯话语显得谦虚,却是意思上没有丝毫让步。
  功劳就在眼前,不可能在拱手让出。汴梁官家把这和谈之事推给童贯,显然也有这方面的考量,面对辽国,朝廷不好自己开口,要这童贯来做这个恶人。
  既不与辽国交恶,又能利益最大化,这才是朝廷需要的。朝廷不能得罪人,童贯不能丢了利益,这般才是好配合。
  “恃强凌弱者,便是失道寡助,人人皆诛之,童经略可是想得明白?”萧特末色内厉茬,话语开始阴狠,只有威胁一个办法了。
  “大宋与党项,交战几十年,战役过百,党项人寇边无数,你大辽也看在眼里,谁得道,谁失道,也不多言。”童贯知道怎么也是要撕破脸的,客客气气慢慢商量,显然解决不了问题。
  萧特末更是气得双手颤抖,与宋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从来都是备受尊崇,今日却是被一个太监如此轻蔑,此时若是手上有兵,必然要将这个狗太监斩落马下方能解恨。
  濮王仁忠见气氛已然尴尬到了极点,连忙开口道:“童相公,你看这灵州已经到了兴庆府门户,实在是不能给,其余州城倒是可以应允,不知可不可以用其他东西来换灵州?”
  童贯也懒得多言,开口就道:“灵州已被我军攻下,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给就兵围兴庆府,管得那么多,便是汴梁官家,此时也管不到我童某用兵。”
  童贯这番就是耍赖了,说出来的语言已经疯狂到了极致,也是疯狂给众人看的,叫众人知道自己惹不起。
  也只有童贯敢如此大言不惭,说出这番语言,就算传到东京,也只由得童贯解释,真假自由童贯去说,没有人相信一个太监会造反。太监连子孙根都没有,在古人看来也就没有了造反的动机了。
  “童贯,你且等待着,本驸马必然把你今日一字一句转与我大辽皇帝知晓,若是战端再起,你童贯当是这世间最大的罪人。”局面完全破碎,萧特末也知道没有了回转余地,话语一完,起身便走。
  童贯微微松了一口大气,目送辽使出门,确实心中压力倍增。若是真如郑智所说,辽人与女真战事越来越胶着,无兵起战端,倒是无事。
  万一起了战端,即便是象征性的开战。到时候童贯只怕就要被当做替罪羔羊了,罢官去职也是要做给辽人看的。
  此时大宋,哪个还敢与辽人开战。直到大金真正崛起,辽人节节败退,方才有人敢想这事。
  郑智看着事态最后,心中也是大气一松,党项人这回真是要往沙漠而去了,如今灵州已失,静塞嘉宁到手,便是西夏东边靠近宋的祥佑军司,左厢军司,基本也就与西夏中心断了关联,要不得多久,大概也是要到手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给你一把刀,你敢去杀了郑智吗?
  “郑智,此番之后,你想经略何方?”童贯打马慢慢前行,语气随和,称呼也随意起来。
  西夏攻伐,已经功成,老种暂时经略静塞军司与西平府,驻军灵州城,刘法经略经略嘉宁军司,两人立刻就上任了。只等官职任命从东京发来,也就名正言顺。
  城中民众经过甄选,汉人留下,党项人全部随大军南下入宋,不留一个在北方。察哥最终还是没有撑住,病亡军中。濮王仁忠最后带着察哥尸首痛哭而去。
  兴庆府中更是忙碌非常,皇帝要走了,要越过沙漠,去往西京西平府。从此党项人的中心便在西京了。
  “相公,末将想去河北东路。”郑智回答道。这个想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河北东路,北起保定军府,南到大名府以南(濮阳),东边就是山东青兖州府。正是这梁山水浒之地,还有广大山东半岛。将来也是兵家之地,辽金必经之路。
  进可往被入燕云,退可守青兖入半岛,最重要的是还有渤海口,在郑智心中,海洋总是伴随无数的财富,海洋也能带来更广阔的世界。虽然这些还只是空想,却是也带给郑智无数的憧憬。
  “不是好去处啊,大名府是富庶地方,过得大名府,不得繁华啊,盗匪横行之地,再往北又是军州,不若去江南繁华之地,也好得了这一辈子的富贵。”童贯似乎在为郑智打算一般,慢慢分析优劣,似乎对于郑智的前途安排可以一言而决。
  “盗匪之地正好,末将便去平了这些盗匪。”郑智这句话倒是说出了心里,若是个太平盛世,江南倒是个好去处,乱世当中,若是真往一隅偏安,也得不了多少安宁。更何况还有众多好汉要去会一会,也不枉来这个世界走一遭。
  “哈哈……你倒是天生战阵的命,世间富贵当享受,奔波劳碌空一生啊。”童贯是在提示郑智要享受人生乐趣,功名满身,也不过为了一世富贵。太监之身,大概也不过这点乐趣了。
  “相公,河北好,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正合了末将心意,此番若能去河北,必然要会一会天下英豪。”郑智心中有了些许激动,口中说的天下英豪也确有所指。
  童贯不知郑智想法,却也被这般豪气感染,开口道:“东京繁华,却是掣肘太多,定然埋没了你心中豪气,江南烟雨,你也过不惯那悠闲日子,去河北就去河北吧,也有一个用武之地。”
  “多谢相公!”郑智坐在马上,拱手答谢。眼神盯着前方回渭州的路。
  “回了渭州,不久去东京,当与小种经略拜别。”童贯又道。
  “末将省得。”这事情郑智当然知道,种师道对自己,可谓恩重如山,自然要好好感谢一番再走。
  “哈哈……你没有听懂我的话语,当求些兵将,过了大名府,身边若无助力,必然寸步难行啊。”童贯笑道,已经在为郑智安排以后的事情了。
  “啊?此事,末将倒是未多想过。”郑智显然没有多想这个事情,如今童贯提醒一下,郑智才往这方面考虑,精兵良将才是权柄之根本。
  却是也犯难起来,古人最重故土,即便是小种相公同意了,又能有几人愿意与自己远赴他乡,郑智心中实在没有底。要说鲁达史进等人,自然会跟自己走。但是这些地地道道的渭州军汉,实在难说。
  “此事小种经略想来也不会阻拦,我也会与小种经略说上几句,有没有人愿意与你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童贯如今对郑智,还真有些掏心掏肺的意思,便是这种事情也替郑智去谋划。
  “多谢相公,末将还想要一些党项人与战马。”郑智自然能感受到童贯的情义,便是童贯与自己一路之上闲谈,都是自称我。郑智更是也不客气。
  “党项人与战马,大多都是你的功劳,你想要多少便带多少,想来众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却是这党项人,你当小心谨慎。”童贯倒是不在意这些俘虏与战马。
  西北从此无战事,战马给谁都无所谓,给了郑智更好,将来但凡有战事,童贯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郑智。此时不断帮郑智谋划着未来,也是在加强童贯自己的势力。
  “相公放心,恶狗如何去驯,末将有些构想。”郑智慢慢点头回答,郑智忽然有一种错觉,似乎与童贯这一番闲聊,有一种长辈叮嘱晚辈的意味。
  童贯点点头,转身去看了看身后的行军队列,又转头回来问道:“听闻你家娘子快要生了?”
  “此时已经生了,却是还不知是儿是女。”说到这事,郑智心中不禁沉重几分,终将还是没有赶上自己两辈子的第一个孩子出生。
  “我给你家孩儿取个名如何?”童贯兴致大起。要说童贯,也是读了不少书的人,能伺候在艺术家皇帝身边的,胸中哪里能没有一点文墨。
  “末将替我家孩儿感谢相公!”郑智也没有想到童贯会想着替自己孩子取名字,不过也好,想来总比自己身边一群大老粗取得要有水平。郑西北、郑西夏,想到这名字,郑智便浅浅笑了出来。
  童贯一时兴起,要为郑智孩子取名字,却是这一时半刻也没有想好到底取个什么名字。
  端坐马上想得出神,头也随着马步上下晃动着。
  过得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词汇,却又摇摇头自己否定了。又过片刻,口中念叨了一个词字,想了想,又自己否定了。
  本来童贯是想取一个男女皆可用的名字,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开口道:“先回渭州,看看是儿是女,到时候取好了差人送到你府上去。”
  郑智点头回应。心中却是已经在想自己孩子大概是个什么样子,又算了算日子,孩子出生都快两个月了。
  想到此处,便是马步也快上了几分,归乡心切。
  童贯感受到了些许郑智的情绪,也跟着夹了夹马腹。
  再看大胜而回的西军队列。
  羊马漫山遍野,一串一串的党项人充斥其中,行军赶路艰辛,却是士卒人人皆有些许笑意。队列虽然严整,却是不断有欢声笑语传来。
  只是这队列后方,一辆辆本是拉石头筑城的大车上,装满了一具具西军尸首。夏天已入西北,虽然气温并不十分炎热,却也能闻到不少尸体腐败的臭味。
  党项俘虏群中,少男少女跟着队列慢慢迈步,已经走了几日,似乎这道路永远没有尽头,烈日慢慢升起,烧得两人头昏脑涨、大汗淋漓,看着不远处马上的骑士解开水囊狂饮,少年不自觉抿着嘴唇。
  “姐姐,宋狗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少年米擒开口问身边的少女。
  “自然是要到宋狗的地盘里去。”少女米擒脚步虚浮,声音显得虚弱无力。
  那一日的惨案,已经过了半年,姐弟两人似乎开始了选择性的遗忘,只在午夜噩梦醒来,才是两人抱头痛哭之时。
  米擒一族,如今妇孺不过一千余人,男丁也不过五百。
  从咬牙切齿,日日咒骂,到看得党项大军一败再败,败得国破家亡,败得委屈求和,便是皇帝都要走了。
  这些党项遗民,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便是无家可归、无国可去的弃民。
  身边尽是兵甲锋利的宋人,前途未卜,便只有浑噩度日,行尸走肉。有饭吃一口,有水喝一口。
  “姐姐,宋狗要把我们怎样?”少年又问。
  “真务,你怕死吗?”少女忽然问道。
  “姐姐,我……我……不怕死!”少年语气战战兢兢,已经看了无数生死,被利刃砍杀的,被长枪刺穿的,羽箭射杀的,绑在木杆之上被熊熊大火烧成焦炭的,不论什么样的死法,那种痛哭哀嚎与表情的惨烈,依旧在耳目之中,依旧在每日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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