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帝王恩(校对)第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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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宋王妃这样问,可是她的神态笃定,仿佛给了虞清嘉天大的恩惠一般,拿准了对方不舍得拒绝。宋王妃这样做并不是真的询问,只是想展示自己正妻的大度而已。
  “我怎么想?”虞清嘉缓慢地重复这句话,突然收敛起所有的笑,说,“承蒙王妃和郡王看得起,然而我无意嫁入皇家,父亲也早就给我看好了婚事。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臣女用不上。”
  宋王妃原本胜券在握,听到虞清嘉的回答,她嘴边的笑意一点点凝固。她冷下脸,勉强笑了笑:“虞六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王妃听到的那个意思。”虞清嘉说,“我不愿意,请王妃代臣女回绝郡王。”
  宋王妃最后一丝伪装的笑意都没了,她冷嗤了一声,说:“虞六姑娘,拿乔也要有个适当的度。郡王难得看中了你,你适当拿架子摆身份是情趣,但是过了界,那就是不知轻重,没上没下。你若是再这样,小心真惹恼了郡王,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无妨。”虞清嘉坐得端正,她双手放在身前,宽大的袖摆将手遮得严严实实,袖摆下缘和裙摆层层堆叠在塌上。虞清嘉神情温和,但那是一种礼貌的疏离,实际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说实话会惹恼郡王,那臣女无计可施。但我还是得王妃说清楚,我另有婚姻之配,不敢高攀郡王,请王妃和郡王另择良妇。”
  宋王妃仔细看着虞清嘉的神色,她发现虞清嘉眼神平静,神态坦然,看样子并不是欲擒故纵,坐地起价,而是当真拒绝。宋王妃着实意外了,她惊讶道:“你竟然不想嫁给郡王?郡王是嫡长皇子,日后还会成为太子!”
  “我知道。所以恭喜王妃,也恭喜虞侧妃。臣女我胸无大志,就不陪王妃、虞侧妃掺和了。”虞清嘉说着就站起身,两手交叠,轻轻缓缓给宋王妃行了一礼,“王妃安心休息,臣女告退。”
  宋王妃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虞清嘉看,即便是最常见不过的屈膝礼,虞清嘉做的都比别人好看。她下颌微收,眼眸低垂,广袖长裙随着动作堆叠在地上,美丽又华贵。这还只是她守孝穿素衣呢,若是她盛装出席,长发盘成精美的高髻,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
  宋王妃轻轻勾了勾唇角,突然不再伪装,冰冷冷地说:“你方才说不愿意,你到底是不愿意进宫呢,还是不愿意做侧妃?”
  虞清嘉也带着疏离的笑,礼仪周全地问:“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王妃不妨将话说的明白些。”
  “我倒是看错了你,看来你比你的姐姐聪明多了。你不愿意以侧妃的身份入王府,那就是说,你看中的是本妃的位置了?”
  虞清嘉眼神一动,讶异地看了宋王妃一眼。宋王妃自我感觉也未免太好了,天底下又不是没有男人了,真当所有女人都抢着上赶着想嫁给她的丈夫?虞清嘉忍无可忍,呼了口气,说道:“王妃似乎还是没听懂。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留面子,干脆和王妃直说了吧。我丝毫不喜欢广平王,更不想和他产生一点关系,所以王妃大可不必一边拉拢我一边打压我,有这些力气,王妃还是放在你们王府真正的妾身上吧。我无意嫁入皇家,以后也不会对王妃产生威胁,王妃不必白费心思了。”
  虞清嘉说完后,对宋王妃点头示意之后就扭头出去了。宋王妃吃惊地看着虞清嘉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她又唤了好几声,虞清嘉全当做没听到,快步走出去了。
  虞清嘉走出侧殿,两边的宫女来来去去,看到虞清嘉飞快地行了一礼,又快步跑开。今天皇帝心情好,在铜雀台大宴群臣,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全都可以参加。这场宴会盛大非常,宫女和太监们在各处忙碌,或摆盘或安置器皿,匆忙又奢靡。
  现在还没有开宴,男子等在前朝,女眷们着聚在后面的花厅等着。虞清嘉从宋王妃那里出来后,她心里无名窝火,不想去花厅人多的地方待着,于是带着丫鬟,漫无目的地在铜雀台两边的廊桥上走动。
  现在左右无人,虞清嘉心里默默骂了句有病。宋王妃和广平王也太自命不凡了,现在不过是传出了立储的风声,还没当上太子呢,就已经摆起了选妃的架势。真是可笑,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莫非觉得人人都巴不得嫁进广平王府伏低做小?
  虞清嘉扶着红漆栏杆,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觉得心中的郁气消散些许。然而将心里话倾吐出来后,她反而陷入另一种茫然惆怅中。她虽然看不上宋王妃的作态,可是不容辩驳,宋王妃多半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皇后是非不分,和外臣肆意调笑,连日后的太子妃也是工于算计、表里不一之人,北齐最尊贵的两个女人都是如此,日后,宫廷会变成什么样子?
  虞清嘉良久无语,她举目望去,平地乍起十丈高台,其上建五层高楼,共去地二十七丈。高楼全用金铜装饰,日出之时霞光万丈,流光溢彩。地基上前后共有三座高台,而三座高台中又尤以虞清嘉所在的这座最华丽。楼台重檐叠嶂,彼此之间用轻巧的拱桥相连,宛如天虹,楼顶上另外铸了铜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故取名铜雀台。
  虞清嘉扶在铜雀台的栏杆上,居高临下,地上的宫人渺小的宛若蝼蚁。再往远看,汉白玉的石阶下,漳河水经过暗道环绕铜雀台汇入玄武池,最中间有一条长长的通道沟通行宫和外界,据说漳水旺季的时候,这里甚至可以操练水军。可想而知,铜雀台耗费何其巨大,这里不仅仅是行宫,皇帝设宴享乐的地方,更是一座功能齐全、攻守兼备的军事堡垒。
  虞清嘉看着脚下这座宏伟建筑,不由感慨万千。白蓉垂手看了一会,悄悄上前提醒:“娘子,时间差不多了,该开宴了。”
  “好。”虞清嘉点头,最后朝高楼之下瞥了一眼,转身道:“走吧。”
  宫殿里,两边烛火高燃,帷幔后坐着乐工,琵琶横弹,鼓瑟吹笙。虞清嘉轻手轻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坐下后又等了许久,皇后才姗姗来迟。
  虞清嘉眼尖地注意到,皇后的发髻似乎重新梳过,尹轶琨陪在皇后身边,随着皇后一起进场。虞清嘉移开眼睛,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尹轶琨刚一露面,周围的臣子全部站起来,拱手给尹轶琨行礼。他们仿佛没看到尹轶琨随着皇后一起出来一般,打哈哈笑着。皇后派了身边的公公去外面请皇帝,过了一会,皇帝到了。
  皇帝露面,宴席上一派山呼万岁。皇帝大步走过,等他坐好后,太监尖细地喊道:“免礼。”
  众人起身,衣袖摩擦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慕容一家皮相都好,皇帝也不例外,和他的同龄人相比,皇帝可谓英武俊瘦,但是仔细看他的脸,上面已经有许多岁月的痕迹。他的眼尾略微向上吊,这样一双眼按道理相当吸引桃花,可是皇帝眼神阴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阴狠和刚愎,看着让人非常不舒服。尤其是他眼睛下面还泛着青色,一看就知纵情声色,生活十分不节制。
  其他人都起身归位,唯有尹轶琨站在原地,众人都落座后,尹轶琨顿时成了全场的焦点。这似乎就是尹轶琨想要的效果,他满意地笑了笑,举起酒樽,对皇帝说:“圣上英明,战局节节获胜,按这个速度,恐怕半个月内就能平定叛军,活捉叛军首领。有今日治世之局面,全仰仗皇上圣明勤政,臣倾心不已,敬皇上一杯。”
  尹轶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皇帝被捧得舒坦,笑着说道:“尹爱卿这样关心天下黎明,朕心甚慰,朕与丞相同饮此杯。”
  皇帝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旁边的宫女跪在地上,轻手轻脚地为皇帝加酒。红色的美酒从细长的瓶嘴中汩汩流下,下面的臣子见了,暗暗皱眉。
  这是个公开的秘密,慕容家的男人神志都不太稳定,在酒色的刺激下尤其如此。皇帝这些年纵情声色,身体越来越差,神志状态也算不得好。皇帝神志失控的时候干过许多荒唐事,偏偏他身边的宠臣和太监们为了讨皇帝开心,故意引着皇帝喝酒享乐。
  尹轶琨尤其是其中翘楚,皇帝荒唐,他还故意找出一些猎奇的法子劝着皇帝去玩,什么把人蒙着眼睛关到猛兽笼子里,让宫女脱了衣服赛跑,全是尹轶琨的主意。皇帝沉迷酒色,无法理事,他就能借机揽权。
  眼看皇帝和尹轶琨的言论越来越放诞,其他臣子低着头,敢怒不敢言,而几个耿直的老臣实在看不过去了。一个老臣站起身,拱手道:“圣上,太医署说您头疾日重,宜忌酒戒色,请圣上保重龙体。”
  皇帝脸上的笑淡了淡,尹轶琨斜眼乜了老臣一眼,冷冷笑了一声:“徐侍郎人老了,不光眼睛不好,连话也不会说了,皇上难得高兴,要你出来扫兴?再说,皇上身体甚好,夜御五女不成问题,你那只眼睛看到皇上需要保重龙体了?”
  徐侍郎听到这话气得两眼一翻,险些昏过去:“无状至极,朝堂之上,岂可说这些粗鄙之话?”
  “怎么粗鄙了?”尹轶琨眼睛不怀好意地瞄着徐侍郎,说,“徐侍郎不行了,就把自己听不得的话都打成粗鄙吗?”
  尹轶琨一派的党羽们发出恶意的笑,就连皇帝也哈哈大笑。徐侍郎自问一辈子为国谋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他脸气得通红,指着尹轶琨,颤颤巍巍道:“你,你个无耻竖子!”
  尹轶琨听不得别人说他一点不好,他眼睛中闪过一道阴光,像蛇一样盯了徐侍郎一会,突然笑了:“徐侍郎反应这么大,莫非传言有虚?不妨徐侍郎给我等展示一下,让我们看看到底行不行。来人,给徐侍郎宽衣。”
  “你放肆!”徐侍郎的儿子和侄儿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站起来怒骂。皇帝本来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听到徐家子侄们大骂奸佞小人,国将不国,脸彻底沉下来。皇帝冷笑一声,说:“什么误主祸国,我看你们才是最大的祸害!来人,取剑来!”
第127章
惊变
  众人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闹大了,要真让皇帝拿了剑,那今日不见血绝不干休,恐怕宴会上其他人也幸免于难。众臣子纷纷跪地劝,皇后也害怕了,连忙站起来劝道:“皇上,一两个自以为是的臣子罢了,不值得您动气。您要是气不过,让侍卫将他们打入大牢就好,何必您亲自动手呢?”
  许多人拉着,皇帝勉强控制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徐侍郎看着眼前这一切,只觉荒诞无比,他本着耿直劝皇帝节酒节色,结果被小人侮辱不说,连皇后也轻描淡写地将他的行为定性成“自以为是”。
  徐侍郎觉得可笑又可悲,这就是北齐的皇帝,这就是北齐的皇后,慕容氏几代人的基业,就要这样葬送了。徐侍郎心灰意冷,说道:“不必劳烦禁卫军,既然皇后说老臣不忠,那臣这就自裁谢罪,免得污了皇后和丞相的眼睛。”
  徐侍郎说完,猛地朝宫殿上的柱子撞去。虞清嘉坐的远,争执声听不真切,但是仅靠那几人的动作也能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有些担忧徐侍郎不知变通吃亏,她这个想法还没落,突然看到徐侍郎朝旁边柱子冲过去,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满头鲜血。虞清嘉吓了一跳,忍不住低呼一声。
  宫殿里惊叫声此起彼伏,徐侍郎撞得满头鲜血,徐家子侄们围在徐侍郎身边,满面悲愤,有些人想要冲上前和尹轶琨理论,却被相熟的人牢牢拽住。皇帝本来兴致很高,出现这么一出事,让他大倒胃口。他不耐烦地挥手,让人将徐侍郎抬下去,太监们又将地上的血洗干净,随后琵琶声响起,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虞清嘉袖子中的手紧紧攥起,她当然生气,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皇帝皇后和尹轶琨明显一条心,这种情况下谁冲出去也只是徒然丢了性命,还可能祸及家人。徐侍郎虽然撞晕过去,但是并没有撞死,之后只要好好医治,还能活过来。但如果这时候有人冲出去理论,那徐侍郎一家就必死无疑了。
  这就是现实,虞清嘉气愤却无奈,其他人也只能低头看着自己桌上的菜,默默听皇帝和尹轶琨谈笑风生,皇后也时不时插一句,笑的花枝乱颤。尹轶琨说:“广平王大捷,此乃国之大幸,臣恭祝皇上喜诛逆贼。”
  尹轶琨口中的逆贼是谁在场之人心知肚明,明明是还没发生的事情,却被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皇帝被这样的话哄得龙心大悦,说:“还是爱卿真正替朕着想。这一次,多亏了皇后。”
  皇后听到笑道:“皇上,您这话妾身听不懂。妾身又不懂打仗,怎么能多亏了妾身呢?”
  “多亏了你,替朕生了个好儿子。”
  皇后听到掩唇而笑,隔着袖子也斜皇帝,媚态横生。尹轶琨端起酒樽,说:“圣上说得对,这一役能打胜全靠皇后。臣这一杯敬皇后。”
  皇后嗔笑着瞪了尹轶琨一眼,皇帝也凑趣,挥手道:“皇后有功,该赏。将朕的酒端给皇后。”
  能得到皇帝赐酒,这可是极大的尊荣。皇后喜笑颜开,娇笑着接过酒樽,拉长嗓音说道:“妾身谢过皇上。”
  帝后二人就这样在宫廷宴会之上嬉笑无忌,虞清嘉低头,静静地看着酒樽里自己的倒影。她想,或许按照梦里的轨迹发展也挺好,至少琅琊王虽然残暴不仁,却不会像如今这两位一样荒唐。
  虞清嘉想到这里后苦笑,她现在竟然觉得让天下被一个暴君统治也可以。果然有了更糟糕的选项作对比,之后人类就什么事情都可以接受了。
  虞清嘉看到自己的蓝玉耳铛在酒樽里轻轻摇晃,忽然酒面上泛起细微的涟漪,虞清嘉抬头,正好看到皇后捂住自己的嘴,鲜红色的血不断透过她的指缝渗出来。皇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在宫女的尖叫声中,缓缓倒了下去。
  整个宫殿寂静了一瞬,之后霎时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声。
  尹轶琨刚才故意羞辱徐侍郎,本来就已经引起众怒,现在看到这一幕,许多臣子义愤填膺,指着尹轶琨大骂道:“大胆逆贼,你竟然敢谋害皇后!”
  尹轶琨的脸色也难看至极,他都没顾得上追究其他人对他失礼,急忙走上前去查看皇后的状况。皇后身边已经围满了宫女,皇帝早在出现异状的时候就躲开了,现在他被侍卫和太监团团拥住,远远站在一边,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切。皇帝神态冷酷,没有丝毫上前查看的意思,仿佛方才和皇后当众调笑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御医拨开人群,凝神切脉,片刻后,御医站起身,面色沉重地对皇帝拱手说道:“禀告圣上,皇后恐是中毒了。”
  中毒?御医的话在人群中又引起一阵骚动,宫廷宴会,皇后更是坐在众目睽睽之下,是谁下毒?
  朝臣和女眷都面如菜色,焦躁不安地和周围人低声说话。刚才皇后突然吐血的时候,虞清嘉就被白蓉白芷等人护着站起来。现在她隐没在人群中,隔着华丽纵深的殿宇,远远望着倒在高台上的皇后。
  皇后嘴里不断涌出鲜红色的血,她的衣服上、手上被染得通红,哪里还有刚才放诞华贵的模样。皇后嘴上下蠕动着,然而除了吐出更多鲜血,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帝脸色阴沉,冷冷问道:“什么毒?”
  “这种毒十分奇怪,臣先前并不曾见过。更奇的是这种药毒性甚烈,贼人将药混在酒中,皇后娘娘没有防备,饮入口中,这片刻的功夫,毒性已经侵入娘娘的心肺。恐怕,回天乏力了。”
  好些女眷们已经听得昏过去,白芷也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紧紧攥着虞清嘉的手,声音发颤:“娘子。”
  虞清嘉拍了拍白芷的手,安慰她没事。虞清嘉心里不知为何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毒混在酒中,皇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了下去,却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样,这背后代表的信息也太可怕了。如果对方想,岂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取皇帝的性命。
  不对!虞清嘉猛地意识到,这杯酒,本来该是皇帝喝下去的。只不过尹轶琨奉承皇帝和广平王,皇帝才将这杯酒赐给皇后。也就是说本来该倒下的人是皇帝,皇后不过是代为受罪。
  皇帝也很快想到了这一茬,他的脸色越发难看。皇后抬起手,冲着皇帝的方向殷殷望着,似乎想对皇帝说什么,然而皇帝却一点上前的意思都没有。皇后内脏剧痛,仿佛心肺被捣碎了一般,她再也坚持不住,手无力地垂下,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后仰,彻底失去了气息。
  刚才还和人打情骂俏的皇后,片刻间就这样死了。
  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一国皇后就这样死在众人眼前,简直令人脊背发麻。群臣见皇后死去,群情激动,指着尹轶琨骂道:“逆贼,你竟敢毒害帝后!若不是皇后替皇上挡了一劫,下场简直不堪设想。你结党营私,排挤贤良,现在竟然还犯上作乱,意图弑君!”
  尹轶琨的脸色青得像铁一般,他喝道:“满口胡言!皇上皇后对我信任有加,我亦对皇上忠心耿耿,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这一定是有人图谋不轨,想将罪名陷害在我身上。”尹轶琨说完,情深意切地对皇帝长跪到地:“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啊。”
  皇帝眼神阴鸷,冷冷看着皇后的尸身,突然笑了一下:“下毒之人不会是尹爱卿,如果是他,他为何要主动敬酒?看来,这是有人想要朕死啊。”
  尹轶琨大喜,连忙说道:“皇上圣明,此等小人,必要将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其他臣子不甘心,依然出列陈述尹轶琨不可信。尹轶琨敬的酒将皇后毒死,无论怎么看尹轶琨都脱不了嫌疑,然而即便皇后血溅当场,皇帝都对尹轶琨信任有加,袒护非常。众臣越说越激愤,整个大殿吵成一团。女眷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许多人都吓得面无人色,宋王妃更是又惊又怕,早就被人抬下去了。周围这一团乱象并没有影响到虞清嘉,她看着一片狼藉的高台,眉梢慢慢皱起来。
  不对劲,虞清嘉心里想,这桩事绝不仅仅是下毒这样简单。
  先不说尹轶琨会不会用这样明显的手段害人,光说皇后中的这种毒,就给虞清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无色无味,混在酒里根本没法察觉,而且毒发迅速,沾之即死,虞清嘉不由看向虞清雅,这些症状,太熟悉了。
  虞清雅脸色苍白,一只手无意识护在肚子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台,脸部神情细微地抽搐着,显然在和系统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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