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败家子(校对)第96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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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推荐《细虫论》的钱文,此公只因为推荐了《细虫文》,到现在,在学界的地位,不可动摇。
  能发现出一篇好的论文,是极难的,不但要有此眼光,还需尽力说服其他的评议员们的支持,都需花费大量的心血。
  当然,若是一个评议员,若是多次推荐的论文,最终都证明其没有价值,或者说,根本不够登上期刊的标准,这就难保,不会遭人质疑和唾弃了。
  现在,一群评议员们,却争吵起来。
  还是那个发现了细虫论巨大价值的钱文,却推荐《国富论》,国富论一出,所有的评议员,都曾拜读。
  可争议,却已开始了,和其他的论文不同,《国富论》有洋洋洒洒十几万言,而一般的论文,能有三万,就已是过头了,这几乎占了整个期刊的总字数,总不能,为了这一本《国富论》,期刊腾出一期来,专门为其发刊吧。
  不只如此,最重要的问题就在于,这《国富论》中阐述的许多问题,本质……还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只是这个道理,有些惊世骇俗,细细读来,很是颠覆人的认知,却又觉得,颇有道理,可是……如何检验呢?
  没办法检验啊。
  难道就因为,这书看上去有道理,有颠覆性,就专门为其发刊?
  甚至有人开始质疑,钱文是否因为《国富论》的作者乃是刘文善,这位赫赫有名的方门弟子,方才极力推荐。
  一时之间,围绕着这国富论,数十个评议员们,面红耳赤,差一点要掀桌子。
  “今时今日,难道诸公还没看明白吗?”钱文赤红着眼睛,咆哮:“当今之时,有太多太多从前的四书五经无法解释的事,出现了。这些无法解释的事,至今还没有人进行概括,没有人可以进行如此精准的提出各种建言,新城、西山钱庄、房贷、新税,甚至,还囊括了我们《求索期刊》本身,人们只在想,我们身边新出现了什么,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去深究,出现在身边的东西,它绝非是理所当然,也不是凭空而降,它产生之后,会有什么规律,未来……迎接我等的是什么,我们一概不去深究,我们也一概,继续懵懂,可是……诸公啊,此书的出现,可贵之处,就在于此,哪怕它是错误的,可它在深究今时今日我们身边发生的改变之成因,它在尝试进行概括,进行诠释;它在摸索着其规律。单凭这一点,此书……足以登上期刊,任何一篇论文,都无法应其锋芒!”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批判反对。
  “不对,里头有太多的预言,这和占卜之学,有什么分别……”
  “我看此书若是隐去了刘文善先生的高姓大名,会有人认为此书贵重吗?钱先生,我等并非是质疑你的私德,只是……此书之中,确实预言过多了……求索期刊,只进行论证,而不进行预言,预言是天一道真人们的事。”
  “这会败坏我们求索期刊的名声,这个责任,我们承担不起。”
  “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钱文狠狠一拳砸在了案牍上。
  “我也愿意承担,我觉得其中的理论,令人醍醐灌顶,耳目一新。”
  “荒谬!”
  “你才荒谬,你全家都荒谬。”
  “你怎可骂人?”
  ……
  评议审查会打起来了。
  打的很激烈。
  消息传到了方继藩的耳朵里,方继藩大吃一惊:“还在打吗?”
  “……”前来报信的乃是唐寅:“打完了。”
  方继藩叹了口气:“为何不早点叫我,难得打一次,真是遗憾啊。”
  唐寅红着脸:“恩师,是为了刘师兄那篇《国富论》的事。”
  这本书的草稿,方继藩看过。
  当然,最终的成稿如何,方继藩不知道,想来刘文善是个自卑的人,他不愿意恩师看他的成书之后,然后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方继藩噢了一声。
  “恩师对此怎么看?”唐寅忍不住道。
  方继藩想了想:“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评议审查会的人怎么看……所以……他们爱登不登。”
  唐寅嘴皮子动了动,其实他很想说,若是恩师肯站出来,说一句话,此书,就好办了。
  可看恩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令他为刘师兄担忧起来。
  刘师兄为了此书,忙碌了足足一年多,再受不得任何的打击了啊。
  他叹了一口气:“恩师说的不错,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恩师立下了规矩,一旦恩师亲自去打破它,那么这《求索期刊》,就失去了本身的价值。恩师公正,学生佩服。”
  果然……什么事经过了唐寅解释之后,最后总是要佩服恩师的。
  方继藩也很佩服自己,他乐了:“好啦,这期刊的事,就别狗拿耗子了,好好看着西山县,别他娘的再出什么破财的事了,大爷,为师放出了《告家长书》,到现在,一个来加钱的人都没有,这一届的家长,对于尊师重道,显然有点儿认知上的偏差。看着皇孙和那些小混账,再出事,为师打死你!”
  果然不愧是恩师啊,唐寅心里又想,谨言慎行,哪怕是小混账,都会说将皇孙和其他孩子区隔开来,佩服,佩服。
第九百一十七章:亲亲相隐
  朱载墨清早起来。
  带着其他孩子们晨练,晨练之后,浑身都冒着热气。
  此后,西山医学院便有专门的人来,开始对每一个孩子,进行粗略的检查。
  看看有没有头昏脑热,此后,孩子们开始出发了。
  朱载墨领着孩子们到了县衙,此时,唐寅或刘文善又或者江臣,一般都会在此。
  王守仁来的少,他是刑部右侍郎,公务繁忙,可但凡有一点时间,都会出现。
  便在此时,朱载墨要开始办公了。
  差役们会将县里发生的事,整理成册,送到朱载墨的案头。
  朱载墨开始低头读着案头上的奏报,几乎,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作为县丞的方正卿,也会将大致的文牍清理一遍。
  西山最大的问题在于,偷牛的事屡禁不绝,可偏偏,一直查不到任何的头绪。
  还有一些可疑的户籍,也需要清理,对于这一点,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亲自去走访,实际看看,该户的情况。
  再加上西山的成年男子,有不少务工,因而,附近的工坊,也需去走访一二。
  总而言之,这些琐事,就是朱载墨的日常。
  孩子们,则开始各司其职。
  有任何疑问,都乖乖去问唐寅、刘文善等人。
  刘文善是理论大师,唐寅有实际在地方上的经验,还带过兵,赈济过灾情,江臣在河西开过矿。
  还有王守仁,王守仁更厉害,他在交趾不但教授过许多人读书,还亲自砍过人。
  有了从前的经验,朱载墨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他阅览过县里发生的事之后,不会急于做决策,而是亲自带着人,开始走出县衙,走访各地。
  偷牛贼光顾的,主要是哪些地方,只有亲眼看过之后,才能判断出,偷牛者主要的活动范围在哪里。
  他一户户的走访,虽然效率很低,可至少要做到,对于每一户人家,心里有数。
  到了傍晚时分,朱载墨有些疲倦了。
  随来的差役和文吏,还有数十个护卫耐心的等候着皇孙。
  皇孙是个性情极好的人,每一个人都喜欢这个孩子,他冷静,待人谦和,却又不似寻常孩子那般的好糊弄。
  皇孙从一个庄户家里出来,这庄户男人不在家,妇人将他送出,文吏便忙上前,低声道:“殿下,是否坐车,时候不早了……”
  “不必坐了,我再走走,这里……距离蒸汽研究所不远吧。”
  “是的。”
  “我要去那里看看,见一见我的父亲。”
  ……
  蒸汽研究所里。
  一台试制的蒸汽机在工棚里,匠人们开始烧煤,随即,蒸汽机便哐当哐当的颤抖,烟囱上,冒着浓烟,噗嗤噗嗤的,仿佛大地都在震撼……
  朱厚照眯着眼,检视着每一个环节,他脑子里飞速的运转,似乎又有了什么主意。
  朱厚照已经连续发了十几篇论文了,通过蒸汽机车的制造,每一个难关的攻克,对于朱厚照而言,都是一篇论文的诞生。
  朱厚照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看到这蒸汽机轰隆隆的启动时,他便高兴的像过年一样:“停下来,停下来,去检视一下阀门。”
  他刚开了口,有人匆匆而来:“殿下,皇孙来探望殿下了。”
  朱厚照一听,眉飞色舞,随手拿抹布擦拭了手,一面道:“这孩子,有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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