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大爆炸(校对)第7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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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一个终点都没有,无尽的征途,除了无尽的折磨,还有什么?你最终会得到什么?不,根本没有最终,因为对你而言,任何‘终极’都不是让你停下的风景,你的追求本身,便是那无尽的追求。”
  “但这关我什么事?什么作者,那根本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要杀他复仇,又不是我要杀他。我要的是无限永恒,永远地生活下去,永远地体会着快乐与逍遥。”
  白歌驳斥着蓝牧的话。
  他本有勇气面对所谓作者,敢于试着找出不受对方桎梏的方法。
  但蓝牧无限觉悟的话,却犹如一柄利剑,刺破了他的心防。
  不够,这点勇气根本就不够。白歌这点觉悟,给放弃与妥协,留下了太多的余地。
  蓝牧直言不讳地向他揭示了想超越作者,至少得具备怎样的觉悟!
  这觉悟的背后,所描述地是无比恐怖的未来,没有真正的勇气,谁敢直视它?
  而现在,蓝牧却一点也没有遮掩,一开始便赤裸裸地把这残酷地现实说开来,让白歌抱有侥幸的所谓勇气与不屈,一下子不值一文。
  那种觉悟下的未来,他接受不了,在白歌眼中,那不是值得追逐的东西,外表是无限可能的残忍!
  可同样一件事,蓝牧却看到的是希望,是那没有无与伦比的勇气所不能看到的希望。
  隐藏在无尽的残忍下,真正连作者,乃至作者的神,亦不忍直视的希望。
  这便是器量的差异。
  没有准备好直面一切无法预料之恐怖,一切可能的残忍现实的人,是不会认可这份觉悟的。
  白歌没有这样的器量,在他眼中,蓝牧所描绘的未来,乃是大恐怖。
  不知不觉,他已经多次地去质疑蓝牧,甚至连作者是否存在都饱含质疑起来。
第六百一十五章
等待
  白歌的梦想,是无限永恒,这甚至是被他设定为心灵坚壁的执着。
  但这初心,并非是想要它走不到头。
  可是,蓝牧却说道:“绝对无限永恒,这其实也是个无法证明结果的梦想,你凌驾于宇宙,发现还有高维,你凌驾于泛维度,发现还有高次元,你凌驾于泛次元,发现还有更高……最后你来到这里,发现前面的一切,包括你的存在,都是作者设定的。”
  “如若真理无穷,无限永恒等于无限超越,你只能不断地在追逐的路上。”
  白歌摇着头,说道:“我要的不是这个,这里已经到顶了,我已经执掌这一切信息,一切的设定,自有永有,无限逍遥。”
  然而蓝牧,一如既往道:“是么,无论目标被定的多么崇高,只要想着实现之后,自己怎样怎样……其本身都意味着有终点了,继而止步于某一个层次。”
  “可以说所有主角皆是如此,不管最后是最强至尊,还是无上神明,亦或者无限掌控者,乃至什么TOAA。无论说一个层面多么宏伟浩大,乃至多么不可描述,其作为一个境界本身,就已经被限制了。”
  “作者无论怎样去想象一个目标实现后,可以这样,可以那样。那么这个目标,都不能有益于超越作者自己。”
  “我明白了这一点,作者也明白了这一点,因此,我作为主角时,他是不会对我放手的,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作者想象极限的觉悟。没有这份觉悟的我,就被放手,那没有意义,乃至于才是真正的残忍。相当于把一个没有培养到极限的孩子,扔到无尽的荒原中。”
  “他宁愿给一个虚假的结局,来让我认识绝望。他宁愿告诉我:蓝牧,我是会骗你的,我甚至可以让你找到方法后,绝望地死掉。你不仅要想象到我会骗你,还要克服我作者的作者给你施加的绝望,乃至于我作者的作者的作者的神,给你施加的绝望。”
  “白歌,我如果连作者编辑的残忍都不能忍耐的话,那有什么资格去直面连作者都想不到的,谁也想象不到的,那真正无限未知下,可能的残酷现实?如何去面对白歌你刚才所想象到的一切,并说出来想动摇我的那些不好的可能?”
  白歌已经被蓝牧所想要面对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超越的方法,不会是作者能想出来的方法,但是他们偏偏就是作者所想出来的,甚至于,白歌此刻的想法,也是作者在思考的。
  所以,只能是作者彻底放弃书写他们,把一切交给无法想象的未知。
  然而,他们没有办法确定作者是否已经放手,就算作者真放手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揣摩,到底要超越多少才能到达真正的现实,乃至到底能不能超越,那真的不为零吗?
  诸此种种疑问,可以说是无限地绝望,无法想象的绝望。
  可蓝牧没有妥协,并意识到,只有把无限探索本身,当做追求,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并以这不可想象地信念,才有把握住无限可能中希望的机会。
  是的,这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剩下的事,是作者也帮不了的。
  人,唯有靠自己。
  能做出这种觉悟的人,才是真正有资格超越作者的人,否则都是笑谈。
  也正是如此,蓝牧的执着从杀死作者,蜕变成了无尽追求。导致杀死作者这个目标,反而成了蓝牧路途中的一个小目标。
  作者,成了蓝牧无尽征途中的过客。
  诸如此类的过客,还包括作者所在文明的所有人,以及那个世界可能有的作者,乃至无穷尽也。
  为了一个目标,反而要征服所有未知,继而要无尽地探索永不妥协,以至于最初的目标,在客观上,反而成了顺带的事情。
  “你所想的,也不过是你口中作者所想的,是他让你觉得这有意义。不,你只是想套路我,你创造无尽次元,然后在一些次元里放上你编出来的故事,然后现在又跟我说什么无限超越,到底什么目的?”白歌再次想击破蓝牧的谎言。
  对此,蓝牧一如既往道:“最初,我也是如此想的。我的一生遇到了许多值得珍视的人,其中亦包括我的敌人们。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阻止我登临绝顶,可结果早已注定,当我带着与奥多尼斯的约定战胜最后一个敌人时,我最初的信念被击碎了,我想要追逐的东西,包括追逐本身,都是被划定好的。”
  “可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放弃,因为我经历的那一切不允许我放弃。这对作者那个层面的人而言,是设定出来的意志,但对我而言,却是我的友人,我的敌人,所让我成长的……不可磨灭的意志。”
  “我想着为一生中所遇到的所有人,讨回他们存在的意义。尽管这目的本身,也是作者的想法,但也同样是我真实无虚的想法。”
  “为此,我决不妥协,我可以踏入零点,可以超越自己,征服作者所能想象的一切绝望。”
  白歌仿佛一个不断地在找漏洞的人似得说道:“但这本身也是他帮你做到的!”
  蓝牧说道:“是啊,他只是在尽可能地让我的意志更加自然,因为他也不知道,将我真正放手后,我所面对的世界,信息论是否还有意义。因此,绝对设定什么的,只是还在他笔下时,拿来用的东西。”
  “只有我们知道,我们是真实无虚的,而他也强迫自己相信这一点。生命与思想本身,是超乎想象的,这是作者以及作者的神都无法去断言的东西。而我的思想同时也是由我的经历所塑造的,也许这经历对他来说是编辑的,但对我来说却是真实的。”
  “我经历的一切,注定我一往无前,哪怕抛弃设定。”
  “这一刻的我,依旧不是终极的我,没有终极,我无限成长,在无尽征途中,会由真正超出作者想象的规律去成长。”
  “那之后的成长,都是作者无法想象的了,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此之前,让我真实无虚地经历着一切,尽他所能地让我成长到他想象的极致。”
  “成长到哪怕我一切绝对设定都没意义的情况下,依旧具有如此觉悟。”
  “为了尽可能地做到这一点,我已经做好了他这一次依旧打算给予我绝望的准备,甚至于下次,下下次,以及作者用一生所有的书都要拿来告诉我:蓝牧,这点经历与你所决意要面对的未来相比,微不足道,是1与无穷的区别。”
  “为此,我也做好了他死后,我依旧被他的神,或者更高的作者编排的准备,以至于无穷尽也。”
  “反正我的追求本身就是无尽追求,无尽的过程中,他不过是小小的一环,这里不过是个起跑阶段,是自然数无穷集合中的1。这预前准备工作,他不管做多少本书,我都已做好了觉悟。”
  白歌不可置信地看着蓝牧。
  连作者设定的一切都没意义的情况都去考虑么……
  这是人有的觉悟吗?简直非人哉。
  “没了作者的设定,就算在无尽的可能中,你保留了自己对所有经历的思想,亦可能不过如蝼蚁一般,没了你口中的作者,你拿什么活下去?也许你瞬间就死了!”白歌尖锐地说着。
  可蓝牧一如既往道:“是的,类似的可能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也可以再说四千两百亿年不带重样……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在试图找出我方案中的漏洞吗?不用找了,白歌,太多了。没有完美的方案,这也不是漏洞,而是风险。作者希望我做的事,是他自己都不可想象的,这本就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亦是一条无人可以评价的路。”
  “为了让我走下去的概率不为零,暂时只有如此,以永不妥协的觉悟,去面对作者都只是棋子的现实未知。”
  “对于不能理解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吸引人的路,不是什么一听之下,就被赞叹为好方法的路。它仅仅是,唯一能被想到的,不为零的路。”
  “你可以找出无数的我不可能成功的理由,我也可以,谁都可以。如果不是如此艰难,恐怕早已有无数的人这么想了。这觉悟正是作者自己都做不到,甚至作者的宇宙中恐怕也没人可以做到的,所以才有了我。”
  “他希望有人去做这件事,他想证明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东西……总该有人去做的,他选了我。当做棋子,这本就是不需要谁来提醒我的事。”
  被蓝牧直截了当地说开,白歌也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自己做不到的觉悟,却去质疑做到的人。
  却忘了,指出一个方案的漏洞时,须得拿出一个更好的方案,否则就只能认可,那充满无数风险的方案,哪怕再难以接受,或许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为了无尽渺茫的希望,为之奋斗无尽的生命,这种人存在吗?
  白歌很想说不存在,但却没法说出口,因为抱有这样觉悟的人,正坐在自己面前。
  “嗤……并没有什么作者,你说了这么多,不还是坐在这里吗?这里已经是终点,我杀了你,便是永恒。”白歌凝声道。
  说着,就听到一声:“你敢!”
  白歌看去,竟发现不知何时,青峰早已匍匐在一侧,显然她还真是随时可以上来,这个地方似乎也只是住处而已。
  刚才神情激荡下,白歌竟完全没顾得上有人走到竹屋附近。
  青峰似乎已经乖顺地听了很久,当听到白歌说要杀了蓝牧时,终于忍不住出声。
  她怒视着白歌,很快又看向蓝牧:“师尊……”
  那眼神充斥着尊敬与倾慕,柔情里几乎要滴出水来,之前对白歌凶神恶煞的样子全然不见了。
  她似乎还想诉说什么,可蓝牧只是轻轻看她一眼,一如既往地眸子,让青峰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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