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俗人一枚(校对)第3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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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左等右等,一直等了五六分钟,仍然不见女儿回来。范开群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朝外一看,却见猪圈兼厕所的那间茅草屋,黑漆麻拱,一点光线也看不到。
  “这鬼女子,没去上厕所?那她跑到哪儿去了?”范开群皱起眉头,家里的房间就这么多,外面依旧下着瓢泼大雨,女儿不可能外出,“难道去找勃儿去了?”
  此时的范开群,实在是被尿憋得厉害,也来不及多想,更不会朝那方面去想,夹着腿,赶紧出门,径直朝猪圈小跑而去。
  小腹下的憋胀感随一阵激流尽去,走回房间的路上,范开群便打算去女儿的卧室把姜梅喊回来,毕竟,王勃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女儿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深更半夜在一个屋呆着,实在是不成样子。女儿这么年轻结婚又离婚,她和姜大有已经在队上和村里感觉很没面子,经常感觉有人在自己后面指指点点,要是再传出点什么风波,那他们两口子以后简直没办法出门了。
  到这个时候,范开群还是没朝那个方面想,因为那太不可是思议了,也太过天方夜谭了。
  轻手轻脚的走到女儿卧室的门口,范开群正准备出声,嘴巴也已经张到了一半,但马上,范开群便犹如被冻僵了的冰雕,僵立在原地:
  只听,在那噼里啪啦雨打瓦片的雨声中,响起了一阵木床的吱呀声,夹杂着女人抑制不住的喘息和男人压抑的低吼。
  刺啦——
  噼啪——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雷声将范开群从震惊中惊醒过来,一时间,心乱如麻,睡意全消的范开群只有一个念头,那就跑,赶紧离开女儿的门口,别让屋头的两人晓得!
  范开群匆匆回来卧室,上床,脑海犹如刚才划破夜空的闪电,一片白茫茫,心跳也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
  好几分钟过后,意识才重回脑海。
  “梅梅和勃儿,他们……他们两个,怎么会干那种事?怎么敢干那种事?勃儿还是学生呐……梅梅……梅梅她可是离过婚的人呐……羞人,真的是羞死祖老先人了……”范开群喃喃自语,想着自己女儿和王勃的事万一被丈夫晓得,两人的“丑事”万一传开……范开群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脸,全身颤抖,完全不敢再想下去了。
  ……
  姜梅在自己的寝室呆了整整一个小时,期间,王勃一直要了她两次,她自己也在这种紧张,刺激的氛围中三次登顶,姜梅稍微休息,待高潮的余韵像退潮一般缓缓的褪去之后,这才起身,草草的用卫生纸擦了擦一塌糊涂的下面,又仔细的给王勃擦过,这才穿好内裤。姜梅弯腰,在王勃满头大汗,带着热气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温柔的道:“勃儿,我过去了,万一我妈醒了发现我不在,那就糟了。”
  “嗯!”王勃哼了哼,点了点头,却是没说话。近一个小时几乎没停歇的运动让他劳累无比。
  “那我走了哈!”姜梅摸了摸王勃的脸,好想晚上就呆在这里,枕着男人的臂弯睡一夜,但这也只能想想,只要在家里,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实现的一天。
  重新回到母亲的卧室,轻轻的上床,当姜梅再次躺在父母所睡的这张床上的时候,心头是平静如无风的湖水。刚才的那一个小时,不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她已经从小男人那里得到了最大的慰藉,现在终于可以心平静气的安睡了。
  然而,姜梅刚一闭眼,枕头边便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当场将她骇得一脸煞白,灵魂都几乎快出了窍:
  “梅梅……你……回来了?”黑夜中,范开群沙哑着嗓子说。
  母亲知道了?终于被母亲发现了吗?她会不会告诉父亲?会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面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的姜梅颤抖着身子,被一种无名的,犹如黑暗深渊一样的恐惧包围着,却是不说话。
  一声叹息在姜梅的旁边响起,那个几乎将姜梅冰冻了的沙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梅梅,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干那种……事?如果被外面的人晓得了,你咋个活?我和你老汉儿又怎么在华蓥生存?”
  “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人晓得!”睁大眼睛,呆呆望着头顶蚊帐的姜梅条件反射似的说。
  “但是,即使我和你老汉儿不说,你和勃儿,也……不应该做那种事啊?他还是个学生,你又接过婚,你们的年龄相差那么多,你们……不会有结果啊!”范开群一脸凄苦的说,为自己的女儿感到凄苦。
  “我不会嫁给他的……我……我给他当一辈子的情人!”姜梅咬着嘴唇低声喊道,眼泪却不期然的流了出来,因为害怕,因为羞辱,也因为某种程度上的反抗跟坚强!
  “孽缘!你们这是孽缘呐!”范开群低声哀叹,将还在瑟瑟发抖的闺女抱在了怀里,“梅梅,我苦命的梅梅,断了吧,你和勃儿断了吧!咱们重新找一个,找一个更好的,好不好?好不好?”
  母亲的话,终于让姜梅感觉母亲并不是想审判自己,拿自己是问,而只是担心,爱护自己,希望自己过得好,硬撑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决堤而出。姜梅也用手搂着母亲苍老的身体,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妈,不找了,除了他,我这辈子不找任何人!是他给我吃,给我穿,给我买房,还救了我的命!没有他,我早死了!他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变牛变马都还不完,我不会再嫁给任何人!”
  “傻女!你真是一个傻女啊!”看到女儿哭了起来,范开群也开始抱着姜梅的头痛哭,只感觉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孽,才让自己女儿这辈子受苦,连享受正常婚姻的资格都没有。
  两娘母抱头痛哭,范开群是为女儿波折的命运,不幸的婚姻而哭,姜梅虽然也有点自哀自怜,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她和王勃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终于被自己最亲的人所知道,所理解而哭,其实是一种高兴的眼泪。姜梅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帮母亲揩了揩眼泪,笑着说:
  “妈,你别担心我,这辈子遇到张小军,是我最大的不幸;但是遇到勃儿,却是我最大的幸运!他对我挺好的,一有空就会过来看我,给我买衣服,买鞋子,买化妆品,买各种各样的首饰。上次你们来所住的光汉中学家属区的那套大房子,也是他给我买的,房产证都是写的我的名字,五六万呢。这回上山来看你们二老所带的所有的礼物,都是他出的钱。除了不能给我一个妻子的名分,一张结婚证明的纸,他已经给了我所需要的一切!当初我嫁给张小军,倒是有个妻子的名分,但是结果又如何呢?两手空空,差点寻了短见,要不是他,连命都丢了。
  “所以,妈,你别担心我,也别觉得我可怜,或者不幸。我真的很幸运,也感到很幸福!”
  “但是……但是你就当他一辈子的情人?你以后老了怎么办?你连一个娃娃都没有,哪个帮你养老呀?”
  “妈,你这个更是杞人忧天了!他现在这么会找钱,你还担心你女儿以后饿死呀?再说,你女儿现在的收入比好多拿铁饭碗的工人都还高,这些钱,平时我都没怎么动,存几十年,会是一笔很大的数字。有了钱,还担心什么养老?”说到这里,姜梅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母亲那个当时让她幸福了整整一个月的消息,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母亲,让母亲安心,便说,“妈,我告诉你个事,但是你别对任何人说,连爸都不许告诉,勃儿跟我说,他现在还小,自己也都还是个大孩子,所以也不合适让我给他生孩子。等过个七八年,到他二十五六,我也三十出头的时候,就让我生个孩子,我和他的孩子。”
  “真的吗?他真那样说?”范开群抓着姜梅的肩膀,急切的说。她和姜大有之所以着急姜梅的婚事,一方面自然是希望自己的闺女有个好的归宿,另一方面也是想抱个孙子,享受一家三代的天伦之乐。
  “这么大的事,你骗你干嘛?”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他同意让你生孩子就好!就怕他只是想玩玩你,不让你生孩子。”范开群拍着胸脯,大松一口气的说。
  “不会的,妈。勃儿的心地很善良。我姜梅已经看错过一次,走了一次弯路;这次,我再不会看错!”姜梅坚定的说。
  “唉——”范开群发出一声叹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
第751章
出事
  第二天,王勃睡到早上九点才起床。起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蓝得耀眼,阳光普照,又是一个艳阳天。
  洗漱,一起吃早饭。不知道是做贼心虚的缘故还是怎么的,在桌上吃饭的时候,王勃总感觉姜梅母亲范开群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于是,吃过早饭,王勃让姜梅领自己去她家周围转转时,便忍不住问:
  “梅梅,我怎么感觉你妈看我的目光有些不对头喃?是不是……娘娘昨天晚上发现了啥子?”
  姜梅心头一跳,眼神有些慌乱,嘴上却说:“哪有!你想多了。我妈昨天晚上喝了酒,睡得死得很,哪可能发现嘛?”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昨天晚上的事被你妈发现了。”王勃夸张的拍了拍胸脯,笑着道。
  姜梅的家和王勃去年去过的曾萍的老家差不多,都坐落在半山腰处的一个坝子上,坝子前是山谷,梯田,更远处则是连绵的群山。群山被各种不知名的树木覆盖,满眼苍翠,因为下过雨的关系,带着一股清新。
  两人也没走远,只是沿着家附近的盘山公路走了一圈。如同曾经的曾萍,一路上,姜梅兴致勃勃的向王勃讲述着周遭的一切,她儿时的生活,学习,帮着父母所干的各种杂活,在女人含笑的描述中,王勃便在自己的脑海中推出一幅幅色彩鲜明的图景,想象女人小时候的各种模样,姿态,神采,当然,也不乏因物质条件简陋所带来的各种艰辛。
  吃过中午饭,又稍事休息之后,王勃便向姜梅的父母告辞,准备打道回府。姜梅只请了两天的假,也要跟着下山。于是,在姜梅父母万般的不舍中,以及让他“有空再来耍”的招呼声中,王勃开着他的桑塔纳,缓慢的离开了姜梅的老家。
  走之前,王勃通过姜梅的手给她父母留了五百块钱。他本来想给个两三千的,但是姜梅却执意不要,说她父母在山上用不了什么钱,两个老人也不是什么大手大脚,贪图安逸之辈,给再多,他们也只会把钱存银行里发霉。王勃便只有作罢,以后另找机会再孝敬自己的“岳父岳母”了。
  王勃以跟骑电瓶车差不多的速度下山。这种一边靠山,一边邻崖的盘山公路总是让有恐高症的他提心吊胆,开车的时候,连话都不太敢跟副驾驶的姜梅说了,全神贯注的一心看路,心头也一个劲的祈祷,希望这九曲八弯的盘山公路能够早一点行完。
  约莫行到一半的时候,前面有车辆出现,而且是一长串,开进一看,才发现是堵车了。
  难道前方出什么事了?王勃想,这时,姜梅也朝他看了过来,脸上带着同样的疑问。
  车赌得很死,完全是一动不动。前面的不少司机都熄了发动机,走出驾驶室,或者呆在原地观望,或者朝前走,去打探更确切的消息。
  见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路了,王勃只有暗道倒霉,也只好跟着熄火,拉了手刹,摇下旁边的车窗,开始等待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疏通好的交通。
  “要不?我去前面看看到底怎么了?”几分钟后,一旁的姜梅冲王勃说。
  王勃想了想,取下方向盘下的车钥匙,摇上车窗,“一起去吧。反正坐在车里也无聊。”
  锁好车门,两人开始前行,经过前面堵着的一辆辆车子的时候,有各种议论和抱怨入耳,说是前面出了车祸,一辆从四方驶向龙居的定点班车冲出了山路,滚入了下面的悬崖。现在出事地点被交通局的人封了,交通局的警车,医院的救护车,还有消防局的吊车,都开来了,先要把人全部救出来才会重新恢复交通。不过,好多去看了现场的人都在阴恻恻的摇头,悬崖太陡峭了,尽管不是90度的陡坡,多少也有些坡度,但是从上到下也有好几十米的落差,而且出事是昨天晚上出的事,车辆直到早上才被人搜寻到,哪怕当时没摔死,淋了一晚上的雨,到现在怕也凶多吉少。一个又一个的担架被抬上来,但却不是人,都是蒙着白布,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尸体。
  姜梅紧紧的抓着王勃的胳膊,王勃拍了拍姜梅的手,发现女人的手仿佛才用冷水洗过一般,完全冰凉,感觉不到一点的温度。他的心头也是沉甸甸的,像吊了坨铅块。出了这种事,尽管跟他无关,他也没亲人住在龙居,但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难免为这种人间惨剧感到悲伤。
  王勃感到女人的身体似乎在颤抖,便对姜梅说,要不干脆返回去,别看了,直接等通车好了。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的姜梅却摇了摇头,说,她想去看看,有没有她……认识的人。王勃这才想到,姜梅便是龙居土生土长的人,这里有很多她认识的熟人,万一……
  王勃点了点头,紧抓着女人的手,开始继续前行。
  走了有五六分钟,通过了近百辆车,两人终于看到了出事的地点:一个朝外突出的急弯处,靠近悬崖一边的防撞栏倒伏了七八米,悬崖下陡立的坡道,仿佛被一块巨石滚了下去一般,沿途所有的树木,植物,全部折断。
  两人挤开围观的人群,站在路边朝下观望,深深的悬崖下,是一辆严重变形的中巴车。中巴车的周围,聚集了大量的救护人员。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消防官兵从变形的车内取出,放在担架上,然后四五个人抬一架,艰难的朝上攀爬。尸体被运上来之后,有交警对着面部拍照,临阵以待的医生们则忙着简单的急求,但一两分钟后,便放弃了。有女医生开始嘤嘤的哭泣,却不忘继续睁大眼睛的盯着下面的悬崖,期待着能够救出一个活人。
  附近的人赶来不少,而且是越聚越多。开始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显然是罹难之人的亲属。更多的人开始围住医生,交警,向他们打听消息。交警并不阻止,将收集到的罹难者的身份证在一张白布上一一排开,让亲属们去辨认。至于那些没带身份证的,则让关心家人的众人去光汉县的殡仪馆查询,有好多遗体已经送到殡仪馆去了。
  王勃陪着姜梅,也走到那张白布前,对着七八张身份证一一辨认。王勃却是没看,此时的他,心头一直被一种浓浓的悲伤淹没。
  突然,一声惊呼在耳边响起。王勃一惊,偏头一看,就见身边的姜梅用手捂着嘴吧,双目大睁,手指颤抖着指向白布中央的某张身份证。
  难道真有姜梅认识的熟人不成?王勃吓了一跳,随姜梅手指的方向看去。七八张身份证很快被他一扫而过,然后,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术,王勃一下不动了。
  怎,怎么可能?梁,梁经权,梁经权怎么可能在这车上?
  王勃的脑袋一片空白。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便前进两步,弯腰,将写着梁经权的那张身份证从白布上捡起,死死的盯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半身照,上面,梁经权面带嘲笑,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仿佛在说,我走了,我不阻止你们了,也不为难你们了,这下,总好了吧?
  “请问,你们是这人的亲属吗?是的话就去县殡仪馆认领吧。白布上的这几位,都已经送去殡仪馆了。”这时,有交警走上来问话。
  “不,不是。我不是亲属,只是……认识。”王勃受惊一般的回过神来,机械的回答,把梁经权的身份证放回原处。
  “那就麻烦你通知一下死者的家属吧。死者的身上无法找到单位和家庭地址,我们也无法通知,还要靠大家帮忙宣传一下。唉——”交警叹口气说,脸上也是一脸的唏嘘和恻然。
  “我会的,谢谢你,警官!”王勃说。
  王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车上的,姜梅见他一脸的苍白,人也是恍恍惚惚,就没敢让他开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王勃塞了进去,又亲自把安全带给他拴好,这才关门,自己从另一边返回,做到驾驶席的位置。
  “怎么会是小娅的爸爸呢?小娅的爸爸怎么会跑山上来呢?”王勃喃喃自语,还是不敢相信梁娅的父亲,那个从见他第一面开始就跟他作对的男人,竟然死了,永远的离开了人世间。
  “他怎么会死呢?他干嘛要死呢?”被姜梅用安全带拴在副驾驶上的王勃,眼睛毫无焦点的直视着前面,继续一个人自说自话。
  哪怕梁经权使用阴谋诡计把他和梁娅残忍的分开,哪怕两人势如水火,在王勃的心头,也恨不得这家伙去死,但那也只是一种情绪化的宣泄,并非他真的愿意对方死去。他再怎么恨对方,站在他的立场上,对方的罪过在大,但也罪不至死!他心头最大,最黑暗的想法,也不过是希望有一天程文瑾认清了梁经权伪君子,假正经的面目,而后跟他离婚,但从来没想过要让梁经权去死!
  但现在,梁经权却真的死了,永远的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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