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校对)第38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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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元十子图》?太好了,师弟我一直欲观而不可得,如今有机会了!”
  于是,两个菩提堂僧值开始在书册中查索起来。
  大雄宝殿上,了缘又将明觉唤来:“你今晚带路,陪我去官驿和明使会面,《玄元十子图》的事情,虚永明禅师已经答允了。”
  明觉击掌赞道:“这可正好!”想了想,又建言道:“以我看,首座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哦?这是为何?”
  “以我观之,赵道长很是个厉害的角色,说实话,我这些日子和赵道长打交道,委实有些怕了……”于是将自己对赵然的观感一一道出,然后道:“若是首座出面,赵道长必知此物之贵重,怕就不是一幅《玄元十子图》的问题了……”
  了缘失笑道:“那你天天上赶着过去巴结。”
  明觉挠了挠头:“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山间客啊,小僧有这机缘和山间客共论书画之道,此为大福缘也。况且,不谈论利弊得失之时,和赵道长相处颇有如沫春风之感,他言辞之间,每每发人深省,令小僧道法更为圆融,极为相得……”
  了缘不关心他和赵然之间相处是否“相得”,他只关心如何尽快将九心子传法坛城换回来,于是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究竟应该怎么办,明觉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就这么陪同了缘找上门去当场挑明的话,肯定要被赵道长坑一把。
  说起赵然,明觉是“又爱又恨”,不谈正事的时候,他恨不得从早到晚跟对方混在一起,写写字、谈谈佛道、聊聊明夏,可一谈到正事,对方就不是那个山间客了……
  正在苦思之际,就见自己在金针堂的至交好友性真和尚从后面绕了上来,向了缘禀告:“首座,深秀大师问您是否有暇,现在有急事商议,想请您移步过去,就在我金针堂后堂。”
  深秀是金针堂首座,在天龙院中地位与了缘平齐,但因为年轻,才七十多岁,入主金针堂也不过十多年,故此资历远没有了缘深厚,执掌的虽说是事务更重的金针堂,但让性真来请时语气却很恭敬。
  了缘问道:“是什么事?”
  性真道:“善耆国佛门来使,关于极西之地的事情,看看菩提堂中有没有记档的经文或者法器与此相关。”
  了缘又问:“都有谁在?”
  性真答道:“深秀大师及金针堂诸位长老。”
  了缘点头,转身离开大雄宝殿,向金针堂而去。等他走后,性真笑问明觉:“师弟受命与这位赵道长联络,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可得了几幅真迹?”
  明觉道:“多谢师兄当日提醒,令师弟我见到真人了。倒是得了一幅字,且与师兄同赏。”
第十九章
为成安鸣不平
  两僧来到偏僻之处,明觉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将之展开:“我前些日子特意请的菩提堂阳梵师弟帮忙装裱,如何?可还过得去?”
  性真点头:“阳梵师弟精擅此道,果然细腻齐整……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好句!好字!”
  明觉眼角都笑得眯缝起来:“当日山间客在我亲眼目睹下成了这一句,我便由此破境,过了怖畏现起智,说来也是一段缘法。于是便以万两白银相酬,以为润笔之资,将这幅字惠存了。”
  性真赞道:“一万银子买了个破关,当真便宜!上月听说师弟破境,一直没机会当面请教,原来是这么来的,羡煞我也!哈哈,似乎师弟上回入比丘境也是因为山间客书法?”
  明觉笑道:“师兄这么一说,还真是,若非因为山间客真迹而邀约成安去我曲空寺,哪里能有机缘破境。这位山间客,的确是师弟我修行上的贵人!”
  正说着,明觉忽然想起来,山间客是自己修行上的贵人,性真师兄何尝又不是呢?上一回是性真师兄为自己引荐金波会所的成东家,这一回又是性真师兄提醒自己有机会结识山间客,真要说起来,性真师兄才是自己这两次破境的始作俑者啊。
  正好眼前有这么个难处,为何不问问性真师兄的意见呢?想到这里,明觉便将九心子坛城的事情说了,询问性真此事应该如何着手。
  “其实若是山间客愿意交换,哪怕开价再高一些,咱们忍痛也换了,就怕他由此而知这座坛城的奥妙之处,到时候无论如何不肯换,难道咱们还真把他截下来不让回明么?”
  性真沉思良久,道:“师弟所虑甚是,为今之计,由天龙院出面怕是不太妥当了,按你的说法,这位山间客是位明白人……”
  明觉苦笑:“何止是明白人,堪称精明啊!”
  性真点了点头,道:“那就看看能否从旁处着手……找个什么机缘,让别人出面?”
  “别人?”明觉思索片刻,犹豫道:“莫非还得请成东家出手?他不是山间客的至交好友么?请他出面转圜,怕是很有希望……只是,这位成东家……”
  性真摇头:“请成东家出面固然很有希望拿下坛城,但恐怕上头很难答应,你也知道,他如今可是咱们金针堂严密监控之人。”
  明觉摇头:“此事说来很是离谱,成东家怎么可能是道门细作?你见过和满朝权贵、诸寺高僧往来如常的细作么?若非心底坦荡,成东家怎么可能如此高调行事?我看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若真是细作,他救天马台寺和迦蓝寺于水火之事怎么解释?你见过这么热心为佛门考虑的细作么?”
  性真叹道:“你说的当然是这么个道理,可奈何他有修行在身……”
  明觉忿忿道:“这世上有修行的人多了,他一个大商贾,家财何止万贯,买两次正骨的机会,学一学长生之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再说他那个面具,买一个面具法器防身,这不是很正常么?这些事情他不都坦然承认了?还想怎么样?”
  性真道:“深秀首座还想将他拘了拷问……”
  明觉激动道:“咱们金针堂打探成东家的来历不是很清楚么?家世、背景一桩一桩都是清楚明白的,可首座就是盯着他不放,非要拿他拷问!三木之下,什么供状拿不到?好在宫里边、京中诸大寺庙都不许首座这么干,否则成东家这不白之冤还真就洗不掉了!”
  性真挠了挠头,道:“你说的都在理,可现在怎么办?怎么才能证明成东家不是细作呢?”
  明觉呆了呆,忽道:“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个主意,师兄替我参详参详。咱们去跟虚谷长老说说,让成东家出面和山间客谈,若是能将九心子坛城换来,这不就证明成东家不是细作了么?”
  性真迟疑道:“这……能行么?首座可是严令不得让成东家和明使会面的,你我可都是金针堂的人,强自出头,怕是多有不便。”
  明觉想了想道:“我去找了缘大师,让了缘大师出面去和深秀首座谈!”
  ……
  头一日的天龙院大法会进行到黄昏时分方才告一段落,留下太慈寺众僧继续晚间的诵唱功课,其余僧侣、权贵、信众便离去了,回去歇息之后,他们将继续参加明日的法会。
  明觉一直守在赵然身边,不时向他解说着弘道大师所讲的《妙法莲华经》,目光也时常盯在桑措活佛和伽林真活佛身上,直到法会结束,这两位匆匆离去,才算舒了口气。
  将赵然送回官驿后,明觉赶回天龙院,他此刻的身份是接待使,便没有返回金针堂,而是前往菩提堂。
  等候多时,才见到刚刚结束议事返回本堂的了缘。将自己的主意向了缘道出后,明觉等待着了缘的答复。
  了缘听后觉得有理,便再次返身出去,良久之后,了缘回来告诉明觉:“深秀首座同意了,你今晚便去寻那成安,你可以告诉他,他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能为我佛门拿下九心子传法坛城,便算立下一桩功劳!”
  兴庆西郊翠鸣山庄,成安正在听天马台寺住持龙央大师关于今日大法会的诸般经过,面上一直微笑,心中却在叹息,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回明。
  因为情况特殊,成安始终处在龙马台寺和迦蓝寺的庇护之下,今日的涅槃大法会,他更是没有前往,直到现在,成安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前任名叫赵然,便是这位在今日大法会上移交玄慈虹体的明使。
  正在谈论之间,龙马台寺客堂的知客禀告,说是天龙院明觉求见。
  龙央皱眉道:“明觉不是接待使么?他来做什么?”
  知客道:“明觉说,是关于明使一事,要来和成东家商谈。”
  龙央望向成安,微笑道:“成东家,莫非山间客向天龙院提出,要见你?”
  成安苦笑,自己和这位山间客之间“至交好友”的关系,是被佛门认定的,但这都是前任成安折腾出来的古怪,谁知道是真是假,闹得自己现在也不知该当如何应对。只是此刻肯定是无法推脱的,只能让那知客去请明觉进门。
第二十章
恍如四年前
  明觉和“成东家”也算老相识了,也不遮遮掩掩,当即道明来意,请成安出面,和明使山间客商谈交换坛城的事宜。当然,他并没有告知成安坛城的真实意义,只是说此物盛放过玄慈大师虹体,天龙院认为此物有一定价值,希望能够留存。
  成安当即拒绝:“明觉大师,如今我身处嫌疑,贸然去见山间客,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还是不见的好。”他不敢去见赵然这位大名鼎鼎的“山间客”,他对这位“至交好友”并不熟悉,若是对答不上——这是大概率的事情,那岂不是露馅了?
  明觉劝道:“成东家,你的冤屈,我们都很是不平的,但你和山间客乃是至交好友,真要不见,反而容易让人猜疑。再者,我金针堂深秀首座言道,若是成东家能助我佛门留下坛城遗宝,便是为佛门立下一大功劳,对成东家洗白嫌疑是有极大好处的!”
  此言固然在理,但成安依旧不敢去,不去最多是“保持嫌疑身份”,去了可就坐实了。
  龙央一直在旁倾听,见明觉劝不动成安,于是道:“明觉师弟虽是金针堂的执事,但不是外人,成东家,老衲说两句可好?”
  “大师请说。”
  “明觉师弟所言乃是正理,这的确是个洗刷嫌疑的好机缘。成东家堂堂正正去见至交,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不去反而让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再起闲言碎语。以老衲想来,成东家担忧的可是天龙院?”
  明觉道:“成东家安心,天龙院并无捉拿成东家的意思,要拿早拿了,绝不会拖延至此。”
  龙央点头道:“正是这话。明觉师弟都这么说了,成东家不须多虑。这样吧,此行我陪成东家去,我给乌兰大师发符,让他和我一并前往,如何?”
  成安无奈道:“可就算去,也很难劝得山间客割爱吧?刚才明觉大师也说了,那坛城是件佛宝,以坛城归还佛门,山间客难免有‘资敌’之嫌,将来回到大明,他该如何交代?我身为至交,岂非害人?”
  明觉立刻接话:“不是归还,是交换!天龙院愿以《玄元十子图》交换坛城,此图可是松雪道人遗宝,道门一点都不吃亏,山间客无须担心。”
  成安被赶鸭子上架,此刻只能走一趟官驿了,一路上不停向三清道尊祷告,祈求前任成安和山间客的关系的确属实,或者至少这位山间客知道其中的关节,万万不要说漏了嘴。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又安慰自己,若是前任成安和山间客不是熟识,焉能弄到如此多的山间客真迹?想来两人之间的交情应该是错不了的,更或许,这位山间客也是三清阁中的同道?
  胡思乱想之间,便到了兴庆西门,此时已经深夜,城门紧闭,但明觉是有天龙院令箭在手的,不多时便将城门叫开。
  正好乌兰大师也从迦蓝寺在城外的山庄赶来汇合,于是几人一起来到金波湖畔的官驿。
  成安望着依旧灯火明亮的金波会所,感慨道:“这都快三个月没有回去了。”
  龙央劝道:“成东家立下这桩功劳,怕是就可回去看看了,只需金针堂说一句话,天龙院便不会为难成东家,朝中李氏那帮人更奈何不得成东家。”
  一行转到官驿东门,就见门外有人喧哗。
  抬眼望去,却是早已在此等候的性真正让几个护卫军士驱赶一个和尚。那和尚嘟嘟囔囔了几句,在性真“再要喧哗便将你锁拿进红莲堂”的威胁下愤然离去。
  明觉询问究竟,性真道:“这和尚要见赵道长,说什么赵道长欠他银两,真是莫名其妙,简直是失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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