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校对)第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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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很透,于是天师殿内诸道士们尽皆恍然。
  见大伙儿越说越肆无忌惮,宋监院不得不出来喝止:“这些事情不要乱猜,更不要随便议论,都给我烂到肚子里,今后谁也不许再提!明白了么?”
  于是众人再次恍然。
  不说无极院诸高层如何议论纷纷,单说赵然沮丧地回到了自家刚迁居没多久的新屋,开始收拾行装。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自从前年进入无极院以后,他就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攀升,根本没工夫去置办恒产。
  赵然在圊房呆了几个月,又换去菜房呆了几个月,接着搬到了受牒道童们居住的院子,如今又住进了前经堂静主陈致中腾出来的厢房,连续不断的搬迁,让他一直没精力也没时间去添置什么好东西。他升为静主之后,本来还打算抽空去山外转转,置办一处庄子,结果想法还没有付诸实施,就又被发落到白马山去了。所以直到现在,他身边杂物。
  那根宝贝细索一直藏在腰带里,从来不曾离开过赵然,这次出行当然也不例外。华云馆奖赐给他的五行神阵全套阵盘自然是要贴身藏好的,这玩意很精巧,并不大,赵然以前找山下的缝衣铺子订做过一个专门盛放的布袋,用丝绳直接挂在胸口上就行。至于银票,赵然屋中有大概十来张,加起来七八百两,如今也一并塞入道袍的袖袋之中。有这些东西在手,其实赵然已经可以轻身出行了。当然还有他的度牒和静主任职文书,有这东西才能出远门,否则寸步难行。
  除此之外,他又随随便便打了个包裹,扔进去两身换洗衣物,将剩下大约五六十两散碎金银一轱辘倒进去,然后将包裹搁在他下山斋醮时常背的那个小竹箱的上层。竹箱下层一直存放着丝绦、青绳、法灯、铜镜、铜铃、符纸等物,中间系着那柄使惯了的两尺桃木剑,这些东西赵然本不打算携带的,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卸下来,只是又往里添加了两个竹筒,一个用来盛水,一个用来装盐。
  收拾完毕,赵然在床头呆坐半晌,起身在三间厢房中来回转了转,又坐下发呆。
  到了天色晌午之际,他要去白马山的消息便在无极院中传开了。一拨接一拨的造访者络绎不绝,都是前来送行的。
  监院宋致元、高功刘致广、巡照张致环、典造陈致中等得过他好处的都一一过来看望赵然,多是勉励和安慰之意;三都和其他一些执事、管事们也大多托人过来捎带了临别赠语。
  接着是和赵然相处融洽的几个道士们,如莫致兴、方致和等,就连一向和他不怎么说话的马致礼也登门了,几人联袂前来,还专门捎带了一桌酒菜,说是为赵然践行。几个人大呼邀酒,连连举杯,赵然酒量是后世锻炼出来的,哪里是他们灌得动的,几个回合下来只是脸色稍红,其他人几乎都被灌趴下,被早在门口等候的关二那帮人挨个搀扶了回去。
  把那几个醉鬼送回去,关二、贾胖子、焦坦和周怀等人又转悠回来,这回就见着真金白银了,赵然也不客气,将这几百两银票如数笑纳下来。考虑到这次去白马上危险性比较大,赵然也得做好准备,就算是预备后事吧。
  他在关二家镖局存放了不少银子,七花八花下来还有五千余两。他叮嘱关二,如果自己从白马上没有回来,就把其中的一半留给赵庄的赵大叔和赵大婶,并委托几人加以照应。这几个虽说在无极院中都是低级的火工居士,但下了山却都不是省油的灯,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有分量的,照应赵大叔和赵大婶轻而易举,是以都答允得很痛快。
  赵然又发话,说剩下的一半哥几个就分了吧,也算是大伙儿相识一场,留个念想。这话把几人说得眼圈都红了,只是劝解赵然,说他吉人自有天相,三清道尊必定是要庇佑的,这次去了白马山肯定会立下大大的功劳,到时候哥几个再摆酒接风,为他庆功。
  同样是去白马山,赵然闹出来的动静绝对比于致远大得多,于致远每次都悄无声息的静静离开,他这里却是访客不断,到后来都有点吃不消了。好在所有人都没有提及他扯虎皮做大衣的举动,让他暗自松了口气。由此也看出他在无极院中厮混两年多的人缘,对此,赵然总算有所安慰。
第四十二章
说曹操曹操到
  刚又打发走一拨前来送行的,就见金久火急火燎找上门来了。这厮最近一直忙着紧盯张泽的行踪,就是为了在赵然面前露脸,以顺利挤进受牒道士的行列之中。赵然从扫圊火居发迹,入菜房、受牒,再升为静主,时间之断、际遇之奇,让金久目瞪口呆。尤其是前一阵子力挽狂澜,在三清殿中将西真武宫方丈顶得灰头土脸的事迹传扬开以后,更是令金久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在金久的眼里,赵然已经不能用高大上来形容,那简直是不能仰视的存在,所以他对于赵然愈发敬畏,对自己能顺利受牒也愈发坚信不疑——只要赵然乐意!可如今忽然听说赵然要离开无极院,他立马就急了,虽说知究竟,但人一走茶就凉,赵然要是不在无极院了,那他还怎么受牒啊?
  一见赵然,这厮就扑过来了,也不顾什么尊卑礼节,拽着赵然的大袖子就咧着嘴哭开了:“赵静主,赵道长,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赵然没好气地甩脱他,喝道:“有话好好说,男儿汉顶天立地,哭来闹去算怎么回事!”
  吃了赵然喝斥,金久收了哭腔,但脸上却一直垮着,如丧老母。
  赵然摇摇头,他理解金久的苦衷,这厮是生怕自己走后没人给他出头,当不了受牒的正经道士,到时候赔不出那几千两银子,因此也不好再斥责他,便安慰道:“你放心就是,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的事我已经和宋监院说过了,他说会考虑的。”赵然话里打了个埋伏,他不知道自己向院中高层坦诚交底后,宋致元还会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他估计多半悬了,但总之自己确实向宋致元提过金久受牒的事,也不算反悔失信,至于最后金久能不能当上正经道士,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但和无极院中大多数人一样,金久并不知道赵然离开无极院的真正原因,此刻得了赵然的这番话,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当即转悲为喜,脸色变得比六月天还快。
  “多谢赵静主!哎呀呀,真是给静主添麻烦了,小的委实过意不去啊……”
  赵然打断金久,问:“还有事没?我这儿收拾行装准备走呢,就不多留你了。”
  金久还在兴头上,也没去细想赵然话里逐客的意思,反而竭力在赵然面前表功,忙道:“静主,我又打探到了,那个张泽昨夜带了几个张府的伴当,去谷阳县找胡氏的麻烦。不过胡氏昨夜似乎不在家中,也不知去哪里唱曲未归,那厮扑了个空……我的人一直盯着张泽的行踪,您看需不需要出手?嗯,简单,张泽若是想来硬的,乾坤朗朗,胡氏虽说身在贱籍,却也不是可以随便欺侮的不是?”
  赵然马上要去白马山,也无心再跟董执事和张泽斗这口气,而且他这两天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到了,他觉得这事儿对自己威胁不大。如今金久既然要出面维护,那当然更好,只是叮嘱金久,切莫把自己牵扯进去,总之自己是不认账的。
  等把诸色人等都打发走了,已经快到傍晚时分,赵然想了想,起身向后山行去。观云台那里毕竟承载了他不少愉快的回忆,还有那个邋邋遢遢的张老道所建的茅屋,他也想再去转转。
  此际正是盛夏,但观云台上山风轻拂,只感凉爽舒适,不觉炎热。赵然伫立崖岸之畔,看满天红霞、观群山苍翠,不禁心旷神怡,自己被迫远赴川西的那股子郁郁顷刻间消散了去,忽然间也不觉得是件坏事了,反倒略略有些期待——也不知这个世界的战争场面是否宏大?是否可观?嗯,若是加入了修道者的法术神功,能不能享受到视觉盛宴?——他的心理自愈能力很强,全当是去看电影了。
  观云台边停留片刻,他又迈步沿山道而上,准备去清潭处看看。一爬过那块巨石,赵然顿时愣了,这里居然冒出三条身影来。
  赵然记忆力很好,虽然只是两年前见过一面,但立马认了出来。其中一个精瘦的老头的正是两年前山门外喊冤的胡氏,茅屋边坐着的那个肌肤稍黑,却透着一股水灵、又掺杂着几分媚态的年轻女子,不就是胡氏之女么?还有一个白脸少年正趴在潭边以手抓鱼,似乎玩得不亦乐乎,赵然估摸着可能就是那个被张泽和金久打伤过的胡氏之子了。
  赵然不禁一怔,刚刚还和金久议论胡氏的事情呢,当事人转眼就出现在了眼前,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胡老头一见赵然,立马满脸堆笑,佝偻着身子招呼自家女儿和儿子:“春娘,八郎,快些过来拜见赵道长!”这话本来是没毛病的,但他言行举止说不出的猥琐,还透着几分油滑,令人观之不喜。
  胡氏之女倒是很养眼,怀抱琵琶盈盈起身,向赵然款款道福,口称“春娘见过赵道长”。她那婀娜的身段往前一摆,娇滴滴的嗓音往外一吐,顿时激得赵然好一阵心猿意马。
  只那个在潭边玩水的少年却有些不情不愿,被胡老头过去一把拽着耳朵根子扯到赵然面前,喝令他向赵然见礼。赵然见这少年脸色煞白,身子骨似乎弱不禁风,才几步路就咳嗽了不止两三回,暗道莫非是上回被张泽和金久打伤了落下的病根?
  胡氏父女三人见了礼,赵然这才问道:“胡老儿,你认得贫道?”
  胡老头忙不迭赔笑道:“前年便在山门外见过道长的,小老儿在山上喊冤旬月,只有道长顾惜和垂怜,过来看过小老儿在木板上的申状,小老儿都记得呢!后来又是道长为小老儿指点营生之道,我这一家三口生计才有了起色,小老儿一直铭感五内,想要当面叩谢恩主,只是道门内外如天之隔,小老儿始终寻不到机会……”
  赵然一听就觉不好,那事儿金掌柜不是说办得干净利索么,怎么就被这胡老头知晓的?他心底里暗自埋怨金掌柜做事不周,嘴上连忙否认:“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干的。”
  胡老头笑嘻嘻道:“道长做了好事不留名,施恩不图报,小老儿晓得的!道长放心,这事儿小老儿绝不说出去就是。”
  赵然脸色难看,一个劲摇头否认。胡老儿嘿嘿点头,表示“嗯”、“啊”,“知道了,这事儿和赵道长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胡春娘也在一旁掩嘴偷笑,看这样子,无论赵然说什么他们都认定了是赵然的手脚,赵然只得颓然作罢。
  胡八郎静不住的性子,耐不得这边厮磨嘴皮子,转身又要去清潭边玩耍,只是被胡老儿拽着胳膊不放,继而又偷空够着手去扯茅屋上的破茅草。所幸被胡春娘拦住,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才没将茅屋损坏。胡八郎却被自家姐姐掐得大哭起来。
  赵然看着直皱眉,向胡老儿道:“管好你家……唔,八郎是吧?莫要损坏了这里一草一木,此处是我一前辈好友所建,他如今暂时离去,不知什么时候就回转来,他托我照料此处,若有毁坏,我须不好交待!”
  胡老儿连忙赔礼,胡春娘拽着胡八郎又福了一福,婀娜的样子令赵然心头一荡。
  赵然知道胡春娘唱曲之外还兼带卖身,他若是想的话,掏点银子就可以颠鸾倒凤一番,但他毕竟是穿越而来,穿越那个时代虽说风气开放,但宿娼违法,他一个国家干部从没干过这种勾当,是以脸皮子极薄,反而没有这个时代的古人逛窑子那般轻松自如,开不了口,说不出“陪爷侍寝”的话来。
  收慑心神,赵然忽地想起来,这里是无极院的后山,这爷仨跑这儿来做什么?
第四十三章
结伴
  无极院位于无极山的前山,占据了半山腰一片稍微平坦的山梁,按照大明官府的划分,整座无极山都属于道门,属于无极院的院产。但偌大一座山峦,以无极院区区百多人的规模是无法看守严实的,是以院中其实并不介意非道门中人游山,只须不打猎、不圈地、不建舍,院中方堂的巡山们也不去理你。所以赵然并不奇怪在这里撞见外人,好吧,也不能说一点都不奇怪,毕竟这处清潭非常隐秘,两年来赵然从未在这里遇到外人,他奇怪的是,这爷仨不好好在谷阳县干他们很有前途的卖唱事业,跑这里作甚?
  一问之下,胡老头脸色很快就垮了下来,让赵然想起了刚才见到的金久,心中不耐,催问道:“尔等来此作甚?……对了,今后不要再来了,此处是我道门前辈暂居之所,非观景之处,嗯,怎么说呢,对了,不是对外开放的场所,明白?”
  胡老头弯腰点头,忙不迭答应着,保证今后绝不再出现于此——他本来也不是到这里游山玩水的,他是来找赵然的。
  “找我?”赵然一愣,随即有所预感,恐怕有麻烦上身了。
  果然,胡老儿小鸡啄米般点着头,飞快道:“正是!还请道长再发救苦救善之心,帮老儿一次!”
  胡老头将前后因果道明,赵然就犯愁了,原来还是董执事和张泽要给胡氏扣帽子那回事。胡老头说,张泽带着庄客四处寻找他们,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张泽要上门报复,所以听到消息后,一家三口连家门都不敢回,想来想去,只有来寻赵道长,赵道长心地善良,嫉恶如仇,最难得是肯仗义出手,既然上回都帮了他们……
  此处被赵然打断,声明自己没帮过他们。
  胡老头点头说“是”,然后继续道:“思来想去,还请道长可怜可怜我一家三口,我家在谷阳举目无亲,只有来求道长了。”
  赵然说,那个张泽来找你们不是为了报复,胡老头忙问,那究竟是为什么?
  赵然却发现自己没法解释,总不能说人家找你们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给你家扣一个私通佛门的罪名吧?那后果更可怕,还不得把这老头吓死?
  胡老头见赵然吭哧吭哧答不上来,也不追问,只是说张泽找自己肯定没好事,总之流年不利,这是个灾祸。他倒是很直白的坦承,若是被张泽拿住,恐怕自己一家三口都熬不得苦,到时候把赵道长牵扯进来,这不是造孽么?
  这话说得相当光棍,虽然有那么一丝拿捏赵然把柄的意思,但赵然听了以后却不生气,实际上他也不好生气。赵然不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人物,也不会因为别人瞪一眼就灭人满门,看着眼前这一个偌大岁数的瘦弱老头,一个娇滴滴若柳扶风的大姑娘,再加上一个顽心很重却似乎受伤未愈的少年,他心里真起不了杀意。
  话说这胡八郎一边咳嗽一边还往茅屋里钻,很有点童心未泯的样子,不过赵然却很怀疑,这厮是不是上回被张泽和金久打狠了,以至留下了智商上的后遗症?眼看着胡老儿和胡春娘拉扯胡八郎时那份脸上流露出来的关切爱护之意,赵然心软了——这一家三口当真可怜!
  挠了挠头,赵然相当郁闷的表示,自己会掏一笔钱给胡老儿,让他们远走他乡,不要在谷阳县呆下去了。
  “这里是一百两银票,你们且拿去,到别处谋生吧。这些钱也够你们衣食无忧一阵子了,省着花,三年五载也不成问题。”
  胡老头眉开眼笑,笑嘻嘻抢上前来,一边推辞着“这怎么好意思,让道长破费了,小老儿心中不安啊”,一边极为矫健的迅捷出手,将银票“接”了过去,就着初升的月光仔细瞄了半天,然后喜滋滋笑纳入怀。
  旁边的胡春娘怀抱琵琶,道了个万福:“多谢道爷——”
  赵然擦了擦汗,这姑娘还真是天生媚态,道个福都那么撩人。这一刻,他忽然有种做了冤大头的感觉,话说老子花了一百两银子,连手都没摸到一下啊!
  好人做到底,赵然干脆问:“路引开具了么?趁我还在,找人去衙门帮你们关说一下,我走了以后你们怕是难得办出来。”
  胡老头嘿嘿道:“有劳道长费心,路引却是办好了的。”
  赵然顿时一滞,你们早就准备离开谷阳县的啊?敢情是专门来我这儿打土豪了?他没好气道:“既如此,便动身吧,天色不早,我也要走了。”
  胡老头却忙问:“道长的意思,您也要离开谷阳?”
  赵然道:“是啊,要不我刚才劝你们远避他乡呢,说实话,我今夜就要动身,你们若是还留在谷阳,我恐怕照应不到你们了。”
  “道长这是要去哪儿?”
  赵然叹了口气:“去白马山,军前效力……”又捉狭道:“老胡,要不要和我同去?两军厮杀的阵仗模样恐怕你这辈子还没见过吧?再加上各类仙道法术,那场面,啧啧……老胡,不去后悔哦,哈哈哈哈……”
  “太好了!既然道长相邀,那我等便随道长一同前往!道长说得是,小老儿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等阵仗,平生只在曲词戏文中看过,却不曾亲眼去见识一番,真是惭愧啊,若是将来入了土,岂非毕生憾事……”
  赵然惊愕不已,忙劝阻道:“那什么,老胡,你可要想清楚啊,那地方可危险得紧,难保什么时候就送了性命!话说当年我还没到白马山呢,就刚到青屏山,离白马山还远,就遇到大队夏兵,我们那百来号人全送了性命,就剩下我一个……你看,你家春娘如此美貌,你家八郎还小,你自己又那么大岁数了,全无自保之力,一旦遇到这等祸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灭门啊,灭门懂么?一个不剩,胡氏没了……什么都没了……”
  赵然一脸严肃向胡老头分析其中的危险,同时伴以手势配合,两手并拢后摊开,以示“什么都没了”。
  胡春娘掩嘴一笑,胡老儿则道:“小老儿也不是要去军前厮杀,只是在后面凑合凑合,没那么多危险。再说大军云集之处,都是血性汉子,阵前厮杀累了,回营后听听小老儿和春娘的小曲,我胡氏也算是为了咱大明出把子力气,也连带养家糊口容易些。”
  最后一句话让赵然瞬间就明白了,这老头是觉着到了白马山生意好做,所以想去碰碰运气。他又瞅了瞅一旁的胡春娘,心里不怀好意地暗自揣测,恐怕不止唱曲那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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