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校对)第5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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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云插嘴道:“我想去扬州,十里烟花,不比秦淮差上分毫,还请朱道友帮忙,若是得偿我愿,在扬州任内一切所得,愿分与道友三成!”
  朱隆禧眼皮一跳,忍不住腹诽:“果然与传言相符,难怪蓝田玉不愿收这两个废物入朝天宫。”不过面上依旧微笑倾听。
  春风道:“我二人与损之道友相交莫逆,道友既与损之兄熟识,还望看在损之兄的面上成全我二人心愿……如果扬州不行的话,苏州也可,再之后是常州和松江。”
  观云再次插话:“元福宫黎院使和我二人也是好友,常在一起饮酒的;还有龙虎山张六公子,如今就在京中,朱道友若是有意,我们也可替道友引见,前几日还一起去了燕西楼,张公子对那里的头牌菡宝很是着迷,哈哈……”
  朱隆禧咳了一嗓子,笑道:“二位道友的心愿我已知道了,这样吧,待我回去了解一下,看看宫里是怎么分派的,再尽力相助。”
  两个道人喜道:“那就全仰仗朱道友了!”
  朱隆禧又道:“当然,此事重大,也不是我能够一言而决的,还需禀过两位千岁。”
  春风点头:“这是当然,这是当然……”
  两个道人暗自窃喜不提,朱隆禧则道:“听说松藩天鹤宫方丈赵致然与二位认识?我想听一听二位对赵致然是怎么看的。”
  两个道人有些诧异,不知道朱隆禧怎么关心起赵致然那个仇家来了,不过能让上三宫中地位很高的朱隆禧出手对付赵致然,那肯定是更好的。
  当下便将太华山下收服灵妖被赵然所阻、龙安府招收散修被赵然冤打、都府被赵然设计陷害、元福宫被赵然恶人先告状、松藩办差被赵然伙同宗圣馆同门埋伏等等都说了。
  两个道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事一边痛骂,将赵然描述成了一个人品卑劣、好色淫乱、凶狠残暴、小肚鸡肠的恶棍,用词之狠,堪称到了极致。
  说完之后两个道人自己都有些奇怪,原来赵然竟会是如此一个卑鄙小人、凶残之徒,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第八十一章
逢林莫入
  朱隆禧一边听着两个道人的讲述,一边点头思索,不时插上几个问题。这些问题,有一些两个道人是能回答的,都做了回答,比如:
  “赵致然好色么?据二位所知,他有没有耽于女色的迹象?”
  “那是必然的!他们宗圣馆中有个问情宗,全是貌美如花的女修,不知朱道友可曾听说过川省第一美人周雨墨……对对对,就是那个绝情剑,便是问情宗的女弟子。那么多女修成日介和他们楼观男弟子一起双修,当真是艳福不浅!”
  “春风道兄所言不差,朱道友,为何我上三宫不效法道门,也搞一个女修宗门呢?依我看,以后可以改称上四宫!”
  “赵致然是否精于炼丹,或是常用丹药?二位回忆一下,他有没有此类迹象?比如购买灵草、经常服食灵丹?”
  这回是观云抢答:“有啊!他一天到晚战来战去,不服丹药怎么受得了?我们曾听说,这厮总食各类养精生神的药物,比如玄甲龟的精血、阴阳离合草……”
  春风思索着补充道:“听闻他身边似乎还驯养了一头灵鹿,每隔一段日子就切一片鹿鞭泡酒……”
  “二位和赵致然斗过法么?他修为如何?道术又有哪些特点?”
  “这厮斗法不行,实力孱弱无比,别看入了丹,却从来不敢和别人斗法,可以称得上我见过的最弱金丹!你要说他斗法的特点?最大的特点就是能不斗法就不斗法,要么倚多为胜,要么仗势欺人,斗法?不存在的!”
  “观云说的虽然有些过激,但大部分还是中肯的,和赵致然这几次冲突,他要么依仗同门出手,要么寻求灵妖相助,要么仰仗长辈偏袒,从不敢和我们正面斗法,多少有些卑劣了……”
  还有些问题是两个道人答不出的,比如:
  “赵致然明明有修为在身,不在山中清修精进,却痴迷于十方丛林,据二位所知,其中是什么缘故?”
  “谁知道?或许是官迷?多半为了搜刮民脂民膏吧。”
  “也有可能是为了以权谋私,川省素来多美人,这厮也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哼哼,真是……人神共愤!”
  “年初赵致然松藩祈雪,此事究竟是巧合,还是他果然精擅斋醮?二位的看法呢?无妨,就以二位对他的印象为据,随便谈谈。”
  “……祈雪?有这种事?”
  “……会不会是传言不实?嗯?《君山笔记》有报道?哪一期?我二人事务太多,不会每期都看……或许是障眼法也未可知,道门就喜欢故弄玄虚……”
  一个多时辰过去,朱隆禧问得两个道人有些招架不住,这才告一段落,送两个道人下了清凉山东峰,叮嘱他们不要将今天的事情拿出去多嘴,三人这才分别。
  下到山脚下,春风笑道:“赵致然这回要倒霉了,上三宫的大人物们怕是对他忍无可忍了。”
  观云兴奋不已:“不错,将他拿下,朝死里整,方可消我心头之气……春风道兄,你说咱俩能去成扬州么?这个姓朱的有这份能耐么?”
  “我觉得很有希望,损之兄说他虽然修为不高,但在朝天宫中说话极有分量……怎么了?观云?”
  就见一位婀娜女郎挽着个精巧的花篮,沿着山径徐徐而行,看见山道边含苞待放的腊梅,便轻轻折下一枝来放入篮中。
  这女子身上所穿的皮裘颇有些塞外风情,紧紧贴合身子,显得分外妖娆,看着就令人大为意动。
  两个道人目不转睛贪看之时,正巧这女郎摘下一段枝条,转过头来,当真是说不出秀媚。她发现了远处偷看的二道,冲两个道人娇羞的笑了笑,两个道人顿觉明艳不可方物!
  春风喃喃道:“这是京中哪户富贵人家的小姐,好看煞人!”
  观云跺脚道:“哪里是什么小姐,你没见她冲我笑么?分明是青楼中的姑娘!只是京中的头牌红姑都是见识过的,为何从来不知此女?莫非是新来的?快,她要转没影了,上前问问!”
  两个道人跟在女郎后面,一边走一边观察。
  “没有丫鬟和仆役,她来这里做什么?”
  “来折梅的呀,好机会!”
  “会不会是大户公子请出来游山的清官人?我记得曲子里说过类似的故事,猜酒令输了罚下山折梅?”
  “观云你这次开窍了……”
  “快,她要拐进林子里了,上去问问是哪家的牌子……”
  两个道人加快脚步,追进了小树林。
  不过短短一会儿工夫,女郎身影已无,两个道人当年吃过仙人跳的大亏,教训深刻,当即心生警惕,准备退出林子再说。
  哪知却已迟了,两柄飞剑自左右一闪而至,分取两个道人的脖颈。
  春风双袖招展,卷起两股劲风,劲风瞬息间旋转在一处,形成一股威猛无俦的龙卷风,气旋有如实质,状似天龙,龙须龙角清晰可见。风龙大口一张,吞向飞剑。
  观云身前激射出一团浓厚的云雾,看似绵软却极有韧性,比之当年欺负羊草山散人和景星居士时,修为更见精湛,其中隐见一道道晶莹剔透的丝线,这是道术再上台阶,已修行出云魄的征兆。
  这厮整日介琢磨的都是男女之事,也不见怎么修炼,道术上却没有多少耽搁,也是一桩奇事,只能说大道之上,各有各的缘法,不可以道理计。
  两个道人虽然看出了飞剑的厉害,出手便是全力,但奈何敌人修为高出一大头,都是寄托了神识的大法师,风龙和云雾甫一接触飞剑,就立时吃了大亏,风龙呜咽声中支离破碎,云雾也被飞剑戳出个通透的窟窿,哪里挡得住!
  春风惊呼:“何方高人要伤我等,有话好说……”
  观云怒喝:“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边说边将身上的家当都打了出来,意图顶过这一关。眼光瞄向飞剑来处,见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脚边放着货担的老头,女的正是刚才那个折梅的女郎。
第八十二章
被坑了
  老头和女郎也不答话,继续催动飞剑,几个呼吸间便将两个道人的诸般手段尽数破去,飞剑毫不迟疑,继续斩来。
  说时迟那时快,春风和观云都知此番难以善了,今日怕是要命送于此,各自抖手就准备发符。敌人修为太高、本事太强,不求能够撑到同伴来援,至少也要让家里得个警讯,以待日后为自己报仇。
  电光石火间,飞符尚未发出,脑海中忽然同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剧痛,便如刀子在头里割了一刀,这一下出其不意,两个道人疼的浑身一颤,法诀中断,飞符竟未发出。
  强忍着痛楚,奋起余力再想发符,又是一股剧痛袭来,意识间一阵恍惚。与此同时,头顶上方一片黑暗,却是女郎胳膊上挽着的那个花篮。
  花篮暴涨三丈,当头扣下,将两个道人扣在里面,脑海中受到的冲击也一波接着一波,两个道人当场就嘴角歪斜,哈喇子直流。浓郁的花香也紧随而至,弥漫其中,几个呼吸之间喉头一甜,顿时人事不知。
  花篮倒飞而起,化为原形,被卫三娘收入储物法器,卫朝宗上前看了看倒在地上流着哈喇子的二道,心中稍显惊异,看了看从林子中出来的赵然,暗道传闻中楼观一门四大弟子,余致川和赵致然不擅斗法,看来传言有误,单这一手,便知赵致然绝非易与之辈,不知余致川又如何?
  卫朝宗上前,一手提起一个,和赵然打个招呼就准备撤人,赵然见他拎着两个大活人有些麻烦,干脆施展独门手艺,从扳指中飞出一根绳索,将两个道人绑在一起,手脚相互交叉并拢,紧紧捆作一团。
  卫朝宗笑道:“赵师弟还有这一手。”上前单手提起,果然甚为灵便。
  卫三娘好奇的上来观望,却被卫朝宗大袖遮住:“三妹,女人家不要多看。”
  事不宜迟,双方道别,卫朝宗兄妹向仪凤门而去,至于怎么出城门,赵然就不关心了,那是卫朝宗兄妹的事,赵然则悠哉悠哉顺着城墙绕向秦淮河,伴着丝竹欢笑、灯火繁华,回到鸡鸣观。
  顺着三清殿、慈航殿、授牒院、讲法坛一路往回走,经过修士们居住的九大院舍,时不时就能遇到三三两两的进修方丈们围坐在一起,或是交流着学到的斋醮科仪、各自擅长的符箓道术,或是畅谈着各自的乡土宗门。
  现在已经十二月中了,再过几天就要去文昌观举办结业大斋醮,到了月底便将各自分别,六个月的同吃同住同学,不自觉间便处出了友情,越是即将分别,越是感受到彼此之间的亲厚和不舍,就越是珍惜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
  赵然算是众修士中的“名人”,在各项课业中成绩又十分优异,不论道经道典、斋醮科仪,甚至文书往来、公务规则,在方丈中都是拔尖的,兼且还是唯二的两个省观级高道之一,所以在讲法堂高修和普修班中都很有威望,一路走去,尽是和他打招呼问好的同窗。
  还没等回到景阳楼,便有班上的同窗向他道:“赵方丈,静慧大炼师下午找你,说是见到你就让你去道录司公事房。”
  静慧身为道录司正印,这几个月没少和赵然打交道,尤其在中后期,应许多修士的要求之后,试着让赵然在讲法堂上集中开了几堂大课,交流介绍他在谷阳县、红原县等地做方丈的经验和体会,由此,她对赵然的芥蒂也缓解了不少——因为赵然的业绩确实过硬,因为他介绍的增加信力之法确实值得借鉴。
  再加上讲法堂即将结业,更有一场向真师堂“汇报”性质的大斋醮要举办,所以她对此很是关心——这一点和副印黎大隐完全不同,过问得也比较频繁。
  赵然心说是不是上头又有人对斋醮提出了“高屋建瓴”的建议,因此又要调整?亦或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想办法解决?一边考虑着,一边来到了公事房。
  静慧沉着脸坐在书案后,也没有如往日般客气的让他坐下说话,而是当面就来了一通批评。
  “赵致然,我知道你做方丈很有水平,信力上的业绩也非常出色,在讲法堂这期修士中算得上出类拔萃,可你也不能就此自傲吧?既然是来讲法堂进修的,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你的行为举止,注意一下风评反响,不要太过于得意忘形?我觉得你不是这种狂妄之辈啊,怎么临到结业的时候,反而张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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