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校对)第64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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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又是两箭瞬发而至,三支法箭插在铁甲山神身上,却是陈胤不忿于未能看到一箭穿两人的画面,含恨连续出手。三箭射完,陈胤后继乏力,终于停了下来,铁甲山神也被射空了法力,化作莹莹残光消散如烟。
  三支法箭掉落下去,被旁边飞掠而至的张腾明抄在手上,发力甩了回去,同时向安妙喊道:“跑啊!”
  安妙被潘锦娘扯着胳膊,飞奔到转角处躲起来,回头去看张腾明,张腾明则定定看着自己甩回去的法箭。其中两支被五军营士卒的符文盾牌挡住,一支甩歪了的却歪打正着,射在一名锦衣卫的胸甲上,猛的弹起,从其下颚而入,由头顶贯出。那名锦衣卫当场毙命。
  张腾明习惯性的摆了个击球成功的庆祝动作,单臂捏拳向上一挥:“老鹰!”
  躲在转角处的锦娘欢呼雀跃:“腾明好样的!”
  安妙顾不上看,强行压住自己怦怦直跳的惊惶之心,将背上的老头放下来,那老头躺在地上,捂着大腿伤处疼得咧嘴呻吟,安妙柔声道:“老前辈,我用的是上好的灵药,明天就能好起来的。忍一忍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灯下黑
  张腾明以一张金甲金兵符救下安妙,顺带射杀了一名锦衣卫,他刚刚庆祝完自己的第一个战果,忽然身形不动了,呆呆望着南戟门东侧另一个方向,喉咙抽搐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自东侧方向,沿太常寺、太仆寺、光禄寺等衙门正门处,黑压压的军阵正在向着这边行进,大队大队的五军营士卒,穿戴军甲、手持符文兵刃,如山一般向着这边压了过来。
  再看南戟门,一直原地列阵的两个营头也同时启动,大步前行,一前一右,两军如磨盘一样碾至。
  这一下变化发生,谁都知道局势再无挽回的可能,杜星衍看了看手中原本准备发出信号以联络内应的火符,轻轻叹了口气,又收了回去,带着众人扭头就跑,本就已处于慌乱中的修士阵型顿时彻底崩溃!
  修士们四散奔逃起来,他们修为在身,逃起来速度很快,穿街过巷,片刻之间就跑了个一干二净。
  陈胤吩咐:“传令,搜捕乱党!”
  上三宫修士齐齐出动,十几位大法师各领一队,每队中包括两到三名金丹、五六名黄冠,各自相邻不远,如梳麻一般,几个街坊、几个街坊搜了过去。与其相配合的,是两个营头的五军营士卒、三百名余名锦衣卫校尉。
  搜捕令中,但凡身上带伤的、或是刚才在南戟门前被上三宫修士记下容貌的,全部都在抓捕之列。
  齐云馆蔡致坤和司马致富、张腾明等人走散后,刚翻墙躲入一处民宅中,喘息未定,就被堵住了。他立刻施展功法,在民宅中纵跃来去,躲避着上三宫修士的封堵。偏生他师门独有的纵跃身法很是曼妙,起转之间如同翩翩起舞一般,大有可观之处,相当吸引眼球,当即被注意上了。
  其实蔡致坤身上并无伤痕,南戟门前也一直和潘锦娘等人处在后面,并未被上三宫修士记录下来,如果呆着不要乱动,再装傻充愣,或许也就被放过了,奈何这么跳舞似的逃跑,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蔡致坤只是个黄冠修士,修行球打得再好,长相再是俊美,也依旧属于低阶修士,正巧他逃跑的方向上挡着的是已经入了金丹的逍遥道人,几个过手间就被逍遥道人制住,提着衣领仍在地上,几个锦衣卫冲上来立刻五花大绑。
  一个下午,上三宫便梳理了半个京城,抓到黄冠修士九名,羽士十六人,道士八人,全部拉到太庙中严加看守,陈胤吩咐卓一等人务必仔细审问。
  夜幕刚落,汪宗伊又将梁友诰招了过来,着急道:“这是要满盘皆输啊,若是查到你我头上,齐王那边如何交代?”
  梁友诰安慰道:“府尊切莫失了方寸,哪里就那么容易查到你我头上的?下官早就让我那联络之人藏起来了,不许他抛头露面。”
  汪宗伊问:“是你那心腹捕头?我印象中似乎姓苟?季生你看要不要……”
  梁友诰给他打气:“何至于此?府尊只看上三宫一时得逞,但在我看来,齐王一党越陷越深,祸也越种越大,灭顶之灾不久将至矣!他们已经毫无退路,一切就看道门何时入京了。府尊,再坚持几日,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汪宗伊喃喃问:“这都三天了,真师堂要等到何时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期盼过真师堂的驾临。
  汪宗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潘锦娘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道门怎么还不管管呢?”
  他们今天在逃脱搜捕的过程中迭遇险情,好几次被上三宫修士撞破了行藏,好在他们还算实力强悍。三个金丹、一个黄冠,这才屡次化险为夷。张腾明为护潘锦娘,胳膊上还中了刀伤,感动得潘锦娘一直抹眼泪。
  后来,张腾明出主意,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叫做灯下黑,于是四人干脆偷偷溜进已被查封的玄坛宫躲了起来,这才躲过外面锦衣卫的搜捕。
  对潘锦娘刚才的问题,张腾明也很疑惑,他几次飞符龙虎山,全都没有回音,不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其实不单是他,司马致富、安妙乃至潘锦娘自己,都同样如此。
  司马致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被今日这一战打怕了,当即生起了彻底逃走的念头,向其他人道:“咱们立刻返回茅山吧,我家祖父必然不会坐视不理的,他是坐堂真师,有他出面,十个朱先见都料理了。”
  潘锦娘问:“怎么出城?今日肯定比昨日关防更严,就怕刚一露面就泄了行藏,我是跑不动了,也斗不动了。”
  对司马致富的提议,张腾明也有些意动,但又忽然想起自己征战修行球大赛两个赛季的那些经历,想起大赛提倡的坚韧不拔、不屈不挠的比赛精神,又重新激发了斗志:“我要留在这里,继续和上三宫斗下去,一直斗到道门发兵平叛的那一刻!”
  潘锦娘看着张腾明坚毅的表情,迷醉到情难自已:“我跟腾明在一起!”
  安妙犹豫了片刻,向司马致富道:“司马师兄,我修为太低,就不拖累你了,就请司马师兄回去报信吧,路上小心一些。”
  当下分派妥当,司马致富趴在墙头,于黑暗中观瞧片刻,见四周无人,一个纵身翻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司马致富走后,三人静坐在一起,各自运功调息,恢复法力。忽然间,就听殿外发出一丝动静,三人睁开眼睛,心惊之余,悄悄挪到赵元帅神像之后,屏住了呼吸。
  就见殿门吱呀呀被推开,四条身影小心翼翼猫着腰进来,略一扫视之后,都一屁股坐了下去,其中一人喘着气道:“我就说了,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躲在神像后的张腾明松了口气,闪身出来,抱拳道:“杜道友、顾道友,小莫、小赵,张腾明在此。”
第二百三十四章
水线
  一拨人重逢,又是欢喜又是后怕,围坐在一处,议论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谈论没有多久,外面又有响动,杜星衍一个箭步冲到门边,隔着门缝向外张望,就见几条身影自墙上翻落下来,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其中一人道:“还是师兄英明,越是危险之处,反而越是安稳,灯下黑的道理,知道的人不少,真正懂得的人就少了,敢于犯险尝试的,更是少之又少……”
  话音未落,杜星衍打开殿门,笑着抱拳道:“贫道浙江杜星衍,见过苏师弟,见过仙源阁诸位同道。”这些人正是河南仙源阁苏君尚等,同样是修行球大赛的选手。
  大家相见,自然又是一番热闹,杜星衍邀请苏君尚等仙源阁修士同入大殿休息,苏君尚见对方有两名坤道,感觉多有不便,于是指向配殿:“我等还是去那边吧,就不打扰杜师兄你们了。”
  蓝水墨等人来到配殿,正好推门而入,冷不防里面有人道了句:“你们来晚了,去别处吧,此间房舍尽多,大家不必都挤在一处。”
  杜星衍和蓝水墨都是大惊,喝道:“是谁?”
  里边的人叹了口气:“贫道流图,我这两位道友是琥珀和青鹏。”
  莫不平抢出殿外,一脸敬佩:“原来是中过天奖的两位道友,小弟敬佩之至,还有一位青鹏灵修……”
  “小修士你是在说我吗?”
  “正是,灵修风采,小弟也是仰慕已久的,哈哈。不知可方便进去拜会……今日为何没见到二位……哦,小弟眼拙,早知您二位也在人群中,便当共商大业才是……”
  话说司马致富一路跌跌撞撞,终于逃出了京城,说起来也是上三宫人手不足,无法严密封锁偌大的京师,终于给他觑了个破绽,强行抢关而出。
  逃出城后,司马致富披星戴月,不到两个时辰便赶回了茅山,进了山门直趋元符万宁宫,将京师惨状向父母哭诉一番,于是,其父又带着他赶到观天台。
  观天台上,以天师司马云清和王景云为首,除去闭关者,三宫五观的掌舵者都在此间,其中也包括差点成了赵然老丈人的九霄万福宫潘养寿。此君闭关一年,已于今年四月出关,成功晋级大炼师,在潘天师闭关冲击合道的时候,执掌九霄万福宫所有事务。
  众人讨论天象异变已经两天了,向真师堂及各方飞符都毫无音讯。从各种古籍上也没有查到关于此类天象的记载和寓义,到了现在,两位天师已经开始分派人手,准备出山探查。
  司马天师准备前往真师堂,王天师准备前往栖霞山,其余各家也分派了南直隶的辖下州府道馆,打算先将本省道门的内部联络重新恢复起来。
  司马致富的禀告,令元符万宁阁的各位当家人大吃一惊,闹了半天,京城出了那么大的变故,莫非正正对应了天象演示?栖霞山到底出了什么事,竟会任由局势发展到如此恶劣的地步?
  原先的计划肯定要更动了,当务之急是要把京城的事态平息下来,原本这是栖霞山三茅馆的份内之责,但三茅馆既然出了事,掌管南直隶的元符万宁阁就必须出手了。
  一番紧急磋商后决定,司马云清带三位大炼师、五位炼师,大法师及法师三十六人,前往京城核实事变的前因后果,重新恢复京师秩序;王景云上栖霞山拜见邵元节,打听这位合道大修士的口风,了解一下他对此有什么想法。
  作为道门重要传承之一的茅山,拿出来的这股力量是极具威慑力的,上三宫再能蹦哒,司马天师带人一到,立刻就能平息下去。至于那些京师驻军,司马云清不相信自己出面以后,他们还会跟着朱先见作乱。
  就算真铁了心作乱,司马天师也不担心,这不是国战,他不是去攻城的,他是去找朱先见的,潜入城中直赴太庙,将上三宫的人全部扣下,这些京营还能翻了天?
  分派已毕,正要下观天台,一道身影自空中而来,凌空虚浮于皎皎明月之下,双袖在风中招展。
  能够不假外力悬浮于空中,这正是合道境大修士的标志!
  司马云清和王景云连忙拜倒:“拜见靖微妙济大天师!”
  茅山三宫五观各家宗门宗主、长老也纷纷叩首:“拜见靖微妙济大天师!”
  邵元节俯视着观天台上这十多位茅山道的执掌者,默然良久。一股炙热的火气控制不住的散发出来,烤得众茅山修士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沉默了有多久,或者说强压了多久,邵元节终于开口了:“自今日起,尔等在山上清修,可好?”
  茅山众道士抬起头来,面面相觑,司马云清艰难地问道:“不知大天师要我等在山中修行多少日子?”
  邵元节指了指上方:“看天。”言罢,飘然而去,只留下茅山众道士们面面相觑。
  ……
  应天西南,太平府,当涂。
  又是一夜过去,天色大放光明,朝霞万丈,在天空中映出两道色彩,南边是正常的浅蓝,向北,湛蓝之中却带着一层红纱,南北中线清晰分明,如同有人提笔横尺,在天上划出来一般。
  许真人辛苦了一夜,再次由巢湖折返,回到了翠螺山下,望着眼前的大江皱眉不语。
  这里是外桥河汇入长江的入河口,河水自大黄山和董耳山流下,在马塘附近合流,由此而入长江,成为滔滔大江中的一部分。此刻,河水依然汇入,但河中的鱼虾却成群结队沿着一条莫名其妙、无法辨认、似乎根本不存在的透明“水线”游动,始终不越雷池半步。
  不仅是外桥河中的鱼虾,自上游而来的鱼虾同样如此,来到这条水线面前,便猬集在这里,就是不往前行。
  这条水线是如此笔直,恰如天上的分际线一般,显得极其诡异。
  不仅是鱼虾,连人也同样如此!
  见有大量鱼虾在此跳跃,大江南北的渔民都乘船赶到这里捕捞,但一不留神,有船只穿越水线,船上的渔民却被水线弹了回去,纷纷落水。
  这种奇诡的状况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从昨日起,便再也没有渔民敢于靠近这条水线了。
  水上如此,岸上同样如此。岸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村民,在两岸指指点点,还有不少胆大的垂髫孩童,干脆玩起来游戏,从远处冲过来,撞在分际线上,立刻又弹了回去。孩童们个个嘻嘻哈哈,不停的往来冲刺,玩得不亦乐乎,玩过之后又被大人拖回去斥骂一通,却依旧不改,趁着大人不留神的工夫,偷偷溜回去继续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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