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校对)第4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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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六副卷轴——
  “男儿志兮天下事,但有进兮不有止。”这是梁启超写的。
  “四时可爱惟春日,一事能狂便少年。”这是王国维写的。
  “有人识得心,大地无寸土。”这是梁簌溟写的。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这是赵元任写的。
  “爱国是文明人的首要美德。”这是吴宓写的。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是陈寅恪写的。
  周赫煊摊开卷轴看着那几方钤印,笑得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一样。这年头,但凡读过书的人,毛笔字都写得非常漂亮,他准备回天津找张学良、冯庸、李寿民、文绣等人也写几幅字。
  以后但凡见到名人,都可以讨要墨宝,收集起来放到箱子里,过几十年拿出来肯定有意思。
  放好字画,周赫煊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经大天亮。
  “明诚保重!”
  几位先生把周赫煊送到清华园门口。
  周赫煊逐一回礼道别,遂带着孙家兄弟离去,同行的还有王国维的儿子王潜明。
  王潜明已经病愈,中医说是伤寒,西医诊断为肠道细菌感染。反正中医、西医开的药都吃了,也搞不清到底是谁治好的。他是上海的海关职员,前阵子告假来北平探亲,结果一病不起,直到现在才病愈南归。
  历史上,王潜明是罹患伤寒暴毙的。
  伤寒这玩意儿有可能复发,西医的说法是潜伏在病灶内的病菌重新繁殖,并入侵血循环,再次引发菌血症导致。
  周赫煊虽然不懂医学,但还是担忧地说:“潜明兄,你的脸色不太正常,还是跟我去天津找医生再看看吧。”
  王潜明不以为意地笑道:“大病初愈,气色当然不好。医生说我已经没事了,贤弟无须担心。”
  周赫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打算到天津后,硬拉着王潜明去医院。
  车站的候车室也分等级,周赫煊他们买的是二等票,比一等票便宜,比三等票高级。倒不是为了装逼,主要是最廉价的车厢太过拥挤,而且气味也很难闻。
  等不多久,候车室突然呼啦啦进来十多个人,里头赫然有孟小冬。
  孟小冬穿着一袭碎花洋裙,显得格外青春俏丽。她见到周赫煊非常惊讶:“周先生,你也在北平啊!”
  “我来北平做事,”周赫煊简单解释一句,看向她后面的人问,“这些是你朋友?”
  孟小冬连忙回头介绍:“这位是谭派名家陈秀华陈先生。老师,这位是著名作家周赫煊周先生。”
  “周先生好!”
  “陈先生好!”
  双方握手认识,彼此寒暄了几句便没再说话。周赫煊不懂京戏,陈秀华也不关心文学,反正没啥共同语言。
  孟小冬却显得很热情,挨在周赫煊身边说:“周先生,你的那篇《我有一个梦想》说得真好!”
  “有感而发罢了。”周赫煊笑道。
  孟小冬又说:“对了,我已经搬到北平住,这次是随戏班去天津演出的。”
  “你又登台了?”周赫煊问。
  “还没有正式复演,主要是跟着陈先生学戏。”孟小冬道。
  两人闲聊片刻,火车已经进站了,他们的车厢不同,到了站台便各自分开。
  孟小冬扭头看着旁边不远处,周赫煊的个子很高,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一眼便能望见。
  “小冬,该上车了!”陈秀华拍拍她的肩膀提醒。
  “哦。”孟小冬猛然回过神来,伴随着人潮挤向车门。
  陈秀华问:“你对这位周先生有意?”
  孟小冬俏脸微红:“哪有?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陈秀华告诫道:“他是进步知识分子,我们是唱戏的,终究不是一类人。”
  “唉,我知道。”孟小冬轻声叹息,突然感觉很自卑。
  这个时代的戏剧伶人,终归还是属于下九流。名角确实有人追捧,但如果涉及到婚姻,那就显露出本质来。
  再红的戏子,也不可能嫁入名门,只能给人做姨太太。稍微有地位的读书人,也是不愿娶一个戏子的,会惹人笑话。
第066章【褚二爷】
  郭德纲的单口相声里,有两段是反映军阀统治的,一段叫《枪毙刘汉臣》,另一段叫《白宗巍坠楼》,都是根据历史真实事件改编。
  前者的主角是褚玉璞和五姨太小青,后者的主角是褚玉凤和舞女金铎。
  白宗巍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因兄弟吃喝嫖赌败光家产,他被迫流落到天津谋生,娶了一个叫金铎的舞女。
  褚玉凤乃色中饿鬼,一见到金铎就迷恋不已。遂以购画为名,将金铎引到旅馆的客房内强占,金铎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半推半就便勾搭成奸。最后逼得白宗巍跳楼自尽,死前把整个事件写成控诉状,此案一时间轰动天津城,活生生的民国版西门庆和潘金莲。
  “白宗巍坠楼案”发生在1927年初,此时的褚玉凤还没见过金铎,但被他祸害过的女子已经不少。
  周赫煊从北平返回天津时,褚玉凤正在天宝班搂着美女抽大烟。
  天宝班的姑娘虽然素质很高,但山珍海味吃太多也会腻。褚玉凤早就想换口味了,他对杜笑山说:“天津还有什么好耍的地方?”
  杜笑山连忙应道:“二爷,天津城好玩的地方,你都已经去耍过了。”
  “真是败兴。”褚玉凤过完大烟瘾,穿好衣服下楼,眼神在大街上到处乱扫,无非是想搜寻姿色出众的良家妇女。
  褚玉凤身为褚玉璞的亲兄弟,他的任务就是驻守天津城,顺便追查搜捕革命党和赤色分子。上个月他看中一位已婚女子,便给其丈夫扣上乱党的帽子,足足玩了十多天才满意。
  杜笑山也不是啥好东西,攀上褚玉璞的关系后,将天津八家慈善团体豪取合并,取名“八善堂”,打着慈善的幌子四处敛财。如今褚玉璞已经去前线打仗,杜笑山便转而巴结褚玉凤,帮着出了不少坏主意。
  褚玉凤叫来几辆黄包车,也不说去哪儿,只让车夫满城瞎转悠。他们所到之处,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就好像是遇到了瘟疫。
  “哈哈哈哈!”
  褚玉凤放声大笑,他喜欢这种威风凛凛的感觉,比在战场上打仗有意思得多。
  杜笑山立即拍马屁道:“二爷虎威!大帅让二爷坐镇天津,真是慧眼识英雄,革命党都不敢再闹事了。”
  “就数你小子会说话。”褚玉凤受用道。
  一行人经过新明大戏院时,褚玉凤突然喊:“停车,去问问老板,今天都有啥好戏!”
  跟班立即冲进戏院,很快跑回来禀报:“二爷,今天下午是庆云社专场,陈秀华亲自登台唱压轴。”
  褚玉凤纳闷道:“梅兰芳、尚小云俺是知道的,这个陈秀华又是谁?”
  杜笑山连忙解释说:“陈秀华是谭派名家,对余派技艺也造诣颇深。他变声后嗓子倒呛,唱得没有以前好,所以名气也不如梅、尚二人。”
  褚玉凤闲得没事做,便下车道:“走,进去看看。”
  褚玉凤、杜笑山带着五六个跟班,大摇大摆进入戏院,也不用买票,反正没人敢拦。他们直接走到最前方的座位,跟班大呼小叫开始赶人:“快滚,别挡着二爷看戏!”
  那些戏迷只得起身让座,一个个避到角落里站着听戏,心里把褚玉凤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而戏院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也要么赶紧离开,要么把自己的脸面遮严。
  “狗日的龟儿子,生娃儿没得屁眼!”李寿民低声咒骂。他好不容易放假跑来听戏,花大价钱买到最前排的座位,结果却被褚玉凤给霸占了。
  褚玉凤横眉冷对千夫指,根本不在乎被人唾弃,反而非常享受那种称王称霸的感觉。
  第一出戏唱的是《太平桥》,褚玉凤听得昏昏欲睡,等他一觉醒来,台上已经改唱《四郎探母》了。
  那位杨四郎身材小巧,捋着长胡子唱道:“曾记得沙滩会一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
  “咦!”
  褚玉凤双眼放光,惊喜道:“这唱老生的,居然是个雌儿!”
  杜笑山立即拍马屁说:“二爷好耳力,竟能听出是女的在唱。”
  褚玉凤得意道:“这些日子在天宝班,天天都听女人唱戏,俺早就掌握了其中奥妙,是男是女一听便知。”
  “那还得是二爷才行,我也天天听女人唱戏,但就是分辨不出来。”杜笑山又是一顿马屁狂拍。
  耐着性子把《四郎探母》听完,褚玉凤对杜笑山说:“走,随俺去后台看看,刚才那个杨四郎到底长得咋样。”
  众人齐刷刷奔向戏班后台,工作人员拦都拦不住。
  褚玉凤进去就大声喝问:“刚才是哪个唱的杨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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