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野性时代(校对)第4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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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容平走的是高速公路,这条道由于拆迁和施工问题,拖拖拉拉搞了好几年,直到去年终于全线贯通,不用再跑一段高速又跑一段省道了。并且往南一直通到贵省,往东北方向也跟山城彻底联通,喜丰、仙酒、五粮液、泸州老窖等公司的产品,因为这条高速公路而运输成本大大降低。
  在容平的东城区,喜丰集团已经变成庞然大物,几乎每年都在向郊区扩张规模,到现在的占地面积已增至5.5平方公里。附近被拆迁的农民,大部分都在为喜丰集团工作,甚至在拆迁补偿时获得了喜丰股票(也可折算为现金)。
  这不算什么,五粮液的厂区占地面积已经有8平方公里,再过十年甚至扩张到12平方公里,被拆迁农民几乎全都成了五粮液的小股东。
  围绕着喜丰集团的地盘,周边兴建了好几个住宅小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些小区都是宋述民的地产公司所建,被喜丰占地的农民,在买房时有极大的价格优惠。
  现在整个城市的发展很诡异,新城建设一直围绕着喜丰进行,因为这边有人、有钱、有消费!
  由于东城区属于老城,喜丰向西边扩张的成本很高,随便一块地都涉及非常复杂的老城区拆迁。于是喜丰就不断往东、东北和东南扩张,而新城区也绕着喜丰集团的南北而建,因此崛起的地产公司就不下三家。
  现在,东城区的房价,比其他城区整体高出一倍!就连老城区几十年前修建的筒子楼,只要靠近喜丰集团,租金也至少比其他地方高80%以上。
  如今容平市领导班子的重中之重,就是东城的老城区那块心病。因为当地主要的机关单位,基本都位于市中心,想从那边到喜丰集团,必须穿过一片老城区,甚至还有一片城乡结合部。各种脏乱差不说,有时候还会交通拥堵。
  见鬼的交通拥堵,这可是2005年的十八线城市,私家车还是比较稀罕的玩意儿,可想而知这边的交通状况有多么恶劣。
  去年初,现任领导班子终于做出决定,要把那片老城区连带城乡结合部全拆了,将市中心和喜丰集团连成一片。旧城改造的美差,由宋述民全盘子接下,谁也抢不走,也没谁有那个胆子敢抢走。
  宋述民如今虽然越来越低调,但在本地的威望却越来越高,因为他的身份是太上皇,东城那片不知有多少人指望着他儿子吃饭。
  反正整个城市的发展都跑偏了,在另一个时空,新城建设其实是往西拓展的——往东的成本太高,没有喜丰这种大集团坐镇,根本不可能往东发展。
  坐在装潢阔气的办公室里,宋维扬正听着杨信抱怨:“唉,现在针对中国商品的反倾销越来越多了,食品出口生意不好做啊。”
  “又遇到新案子了?”宋维扬笑问。
  杨信说:“就在上个月,欧盟发起了对中国橘子类罐头的反倾销调查,多半又要征收反倾销税。美国那边对中国的菌类罐头反倾销税,已经连续征了好几年,国内竞争者还越来越多,现在往美国卖菌类罐头已经是赔本了。要是往欧洲卖橘子罐头也这样,那喜丰的出口业务将丧失一大块利润!”
  “怎么应对?”宋维扬问。
  “还能怎么应对?死扛呗,积极应诉,”杨信苦笑道,“只要能活到最后,活到反倾销案结束,那喜丰就是相关领域的巨头。就拿菌类罐头来说,反倾销好几年下来,喜丰已经占据了北美菌类罐头18%的市场份额。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有四家,其中漳市罐头食品公司,已经在去年宣告破产了,就是被反倾销税活生生征死的。另外的吉邦、莆县、古龙三家公司,全都改做其他品类罐头了。”
  宋维扬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杨信叹息道:“还能怎么办?我们在西南两个省设有菌类合作基地,特别是彩云省那边,多少农民指望着卖菌菇给我们增收呢。喜丰要是贸然停止生产菌类罐头,好多农民都要赔得血本无归。现在就是死撑,虽然除了北美地区之外,其他地方还能正常出口,但喜丰每年的菌类罐头业务,净亏损都在300万美元以上。”
  “可以的,就当花钱买市场份额,反倾销总不可能一直进行下去。”宋维扬笑道。
  杨信也笑了:“缅甸也是WTO成员国,我在缅甸找了一家合作企业,另行创建了一个品牌。把菌类罐头运过去贴牌,再转口销售到美国,这样就能规避反倾销。而且新品牌发展还不错,在北美的市场份额已经排进前15名了。欧盟现在对橘子罐头下手,那就让缅甸企业多出一个产品呗。”
  外国人是真喜欢吃罐头啊,市场规模太大了,激起中国企业的恶性竞争,那价格低得国内公司都肝颤,人家不告你反倾销才怪了!
  竞争激烈到什么程度?
  美国对中国菌类罐头提起反倾销三四年后,中国菌类罐头出口量不降反增,而且价格比反倾销之前还便宜。美国同行们也是日了狗了,估计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怎么每年都加征反倾销税,中国菌类罐头还越卖越便宜了?
  当美国同类企业全都被挤得破产了,那反倾销案就该收尾了,因为没有苦主就没有案子。
  还是那句老话,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反倾销调查虽然可以由各国商务部门提起,但如果没有相关利害人,商务部门是没那份闲心发起反倾销案的。
  中国企业面对的很多反倾销案,就是这样结束的,苦主全特么死绝了。
  照现在的趋势下去,美国菌类罐头企业顶多还能撑四五年,除了高端品牌之外,绝对被挤得全部破产倒闭。而喜丰只要烧钱撑到那个时候,就能不断的侵吞市场份额,最终变成美国菌类罐头行业的霸主,而相关反倾销调查也就自动消失了。
  由于罐头出口业务的急速发展,现在喜丰集团已经变成“两部六司”,单独分出来一个“喜丰罐头食品股份有限公司”。并且,这个分公司的利润,95%以上都来自于出口业务,每年能为国家赚来大量外汇。
  中国制造业现在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许多国家都已经被整懵逼了。
  最近两三年,中国都是遭受反倾销调查最多的国家。
  就拿2005年来说,另一个时空中国遭遇了45起反倾销案,其中对中国反倾销最多的国家和组织,不是美国,也不是欧盟,更不是日韩,而是……印度。中国的商界先驱者们,此时已经在疯狂冲击印度市场了,阿三兄弟那苍白无力的制造业,就宛若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哪经得起中国大汉们的轮番蹂躏?
第646章
文化人郑学红
  把中国商品运到东南亚贴牌,再转口销售到欧美国家,这是“中华奸商”们的一贯做法。
  因为,原产地证书,是可以伪造的!
  嗯,也不能说是伪造。只要你出得起钱,这种证书绝对做得非常正规,因为它就是该国官方机构发放的证书。
  除非你一不小心把假品牌做大了,引起了反倾销国的苦主们的注意,否则就基本不会有人来管。喜丰在缅甸的假品牌就做得有点大,所以杨信已经决定再做一个新品牌,反正不停的换马甲就是。
  可惜这样搞的厂商太多了,让东盟诸国的出口额在短时间内暴增。比如越南,仅2019年第一季度,对美出口额就增长了40%,这就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想不引起美国的注意都难啊!
  迫于美国的压力,越南、泰国等东南亚国家,在2019年的夏天相继发出申明,要严厉打击非法转口贸易。
  不过嘛,说是一回事儿,做又是一回事儿。严厉打击能打到什么程度,那只能随缘了,毕竟这种搞法也能为越南增收,从官方到民间都有大量的受益者。
  喜丰是不得不这样做,美国佬逼着咱们走邪路啊。
  就拿彩云省的吉邦罐头来说,在中国加入WTO之前好几年,吉邦菌类罐头每年就向美国出口1400多吨。结果反倾销官司一打就是几年,一边给律师费一边扩大产能,前两年终于败诉了,年出口额瞬间跌到3吨多,只能改行做其他罐头。
  彩云省的这种罐头公司很多,都因为菌类罐头被反倾销而衰落,要么转型,要么倒闭。彩云省的菌农们血亏到底,幸好喜丰站出来接盘,现在有好多菌农都全靠喜丰的罐头养活。
  喜丰如果不搞非法转口贸易,菌类罐头每年将亏得更多,因为反倾销税率已经高达150%。
  说什么熬死美国竞争对手,其实远没有那么牛逼。真正的结果是,美国罐头企业死了一堆,中国罐头企业死了十之七八,活下来的中美两国企业最终合流了。90%的中国菌类罐头厂,只能给欧美大公司做贴牌代工,专门生产中高端类型的罐头。剩下10%的中国自主品牌,只能攻占美国的中低端市场。
  国菌类罐头企业死得只剩下三巨头,而且本土工厂基本上都关完了,全靠中国的工厂帮他们代工。中国这边也是剩者为王,只有少量厂家能坚持自主品牌,而且只能走中低端市场路线。
  中美两国厂商,就此联手摧毁了美国菌类罐头制造业。
  于是苦主没啦,反倾销案也结束了,再继续反倾销的话,就是美国的罐头三巨头反倾销自己。美国资本家不傻,人家精着呢,借刀杀人玩得多溜啊。
  但从国家层面来说,美国菌类罐头制造业消失了,美国的失业人口又多了一堆,顺带把美国菌菇种植行业搞残了。
  ……
  杨信忙得不可开交,陈桃也没闲着。她去年升职了,现在担任喜丰集团总裁兼COO(运营总监),只比杨信矮那么一级,相当于喜丰的实权二号人物。
  前一任喜丰COO,是郑学红提拔的嫡系,现在已经潜逃到国外不敢回来。这小子持有价值300多万元的喜丰股票,每年的年薪也有80万,居然贪心不足,拿钱给小舅子开公司,暗地里玩虚假招标吃供货差价。
  吃一点也就算了,他那小舅子也是贪心,居然给喜丰供应有问题的纸质饮料包装瓶!
  去年,喜丰有4个批次的饮料,被抽检出有害物质超标。虽然被疯狂砸钱公关摁了下来,但杨信却气得浑身发抖,一直追查到喜丰集团COO名下。
  因为涉及到郑学红的一号嫡系,杨信让郑学红自己解决。
  郑学红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直接选择报警,让司法机关介入调查。那个COO得到消息提前跑路,其股票也被喜丰收回,现在不知躲在哪个国家过日子。但他小舅子没跑掉,案件正在审理当中,进班房吃牢饭是肯定的。
  其实那COO也是被小舅子坑了,他顶多也就利用职务之便,“自己”开公司给喜丰供货。而且吃得也不多,因为吃太多会引起注意,每年也就百来万的额外收入。他哪想到自己的小舅子那么有才华,质量不合格的东西都敢卖!
  小舅子也很憋屈啊,喜丰的很多款饮料都是免检产品,谁知道会遇上市场随机抽检?按理说,抽检也不会抽喜丰的免检产品,但架不住官方突然搞“质量万里行”活动啊。
  因为这件事,半隐退状态的郑学红,终于彻底退休了,只保留了董事会职务。在主动辞职之前,他还高薪聘请了一批纪检退休干部,专门用来监督喜丰集团的内部贪腐情况。
  陈桃就是这样当上喜丰总裁兼COO的,她走马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开展轰轰烈烈的公司反腐行动。到目前为止,喜丰的各级干部,已经有4人被移交司法机关,另有19人受到内部处理。
  “思想起天波府疼儿的老娘!愤恨奸臣才出家,五台庙内削去发;不愿在朝陪王驾,脱去蟒袍换袈裟……”
  舞台上,正上演着经典川剧剧目《五台会兄》,台下郑学红摇头晃脑,一边无声跟唱,一边扣着节拍。
  这是个老城区的临河大茶馆,而且还是清代古建筑,属于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最初是因为连续遭遇数年洪灾,本地乡绅集资修建的河神庙,正殿祭祀着河神老爷,外边则搭建有专业的戏台,可供乡民平时看戏娱乐。
  民国时期还是一大片古建筑,但后来修公路、除四旧给拆了大半,庙东石壁上刻有焕章将军的题字“还我河山”。改革开放之后,这里变成了一个大茶馆,是喝茶看戏的好去处,正门牌匾则是赵紧爷的题字“西南第一茶馆”。
  现在连市人民电影院都倒闭了,更何况是传统茶馆?
  此处已经冷清闲置多年,偶尔有一些文化团体来搞活动,剩下的时间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市里还得不断的财政拨款来维护。
  郑学红在完全退休之后,就把这里承包下来。每个月的租金很便宜,只要5000块钱就搞定,但郑学红必须负责把这栋古建筑照顾好,也算能为市里节省下一笔开支。
  大茶馆又重新开张了,而且郑学红还请来川剧团驻演,逢年过节甚至还会请来省城的名角。
  但客人少得可怜,因为这里太偏了,属于老城区的边缘地带,连这次旧城改造就不会涉及此地。幸好茶钱收得特别便宜,能吸引来一些老头老太太听戏,否则茶馆里的服务员比客人还多。
  各种成本算下来,郑学红的这家茶馆,每个月大概亏损2万左右吧。
  “我说老郑,你现在就整天玩这些?”宋维扬喝着盖碗茶说,“以前也没见你喜欢听川戏啊。”
  郑学红乐呵道:“我这日子,过得潇洒着呢。对了,我现在还是本市川剧协会的会长,有编制拿工资的市文联成员,已经成功跨进文艺界了。”
  宋维扬抱拳道:“郑会长,失敬失敬,想不到您老还是文化人。”
  “哈哈哈哈,”陈桃忍俊不禁,爽朗笑道,“整个市川剧协会的成员,估计全在这茶馆里唱戏了。郑大哥要是不砸钱的话,他们早晚都得宣告解散。”
  郑学红说:“我这叫保护传统文化!”
  宋维扬放下茶碗,半躺在竹椅上说:“你要真保护传统文化,那就别在这儿小打小闹,组织川剧申遗啊。只要能申请下来,我跟你讲啊,你就是川剧的大救星,在整个川剧界横着走!”
  “那玩意儿好申请吗?”郑学红眼睛一亮,他正愁闲得蛋疼呢,就想找些有趣儿的事情做。
  宋维扬支招道:“你先混进更高层次的川剧协会,跟各川剧机构都搞好关系,再跟相关部门搞好关系。然后成立一个申遗基金,自己往里面砸点钱,再找相关部门象征性拨款,把申报材料做得越漂亮越好。今年中央第一次提出,要大力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估计地方上肯定有动作。所以在中国申遗没你的份了,直接拿着川剧去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事儿要是办成了,妥妥的当上省文联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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