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精校)第11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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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器!紫川秀立即明白过来。有人用剧毒的暗器打中了黑虎的右眼救了自己!想起刚才那一刻他仍旧心有余悸,汗湿重衣:太险了!就在那一瞬间,自己的事业和理想、数千万远东民众的解放,一切差点就成了泡影。如果自己死在这个三流的强盗偷袭之下,魔族会笑掉大牙的。
他转头向那个倚靠在门边的女子打个手势,先进了那个小屋,那女子跟在后面进去。
紫川秀朗声说:“这位女士,救命恩情,实在无以回报,敢问您芳名?”
那女子倩倩地鞠躬还礼:“您太客气了,我姓林,名雨。应该是我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才对,如果没有您,我今天定难幸免他们毒手。您武艺高强,收拾这几个毛贼本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只是您太过仁慈了,不防那些小人狡诈。”
那女子语调温柔而斯文,若不是亲眼看见,紫川秀真的不敢相信外面有四条大汉是死在她无影无踪的毒辣暗器之下。那个女子十分明白男人的心理,几句感激的话让紫川秀听得心里美滋滋的,但接下来的一句差点让他一头栽倒地上:“大叔,请问您尊姓大名?”
紫川秀啼笑皆非地摸着自己多日不刮,已经长出黑黑胡子茬的下巴,没去纠正对方,只是说:“快把门关上。”外面的寒风夹杂着飞雪不断地卷进来,让屋子里的温度降低了好多。
紫川秀心里叫苦:大叔?英雄救美的梦想破灭了,自己没戏唱了。
林雨说了声:“谢谢。”转身关上了门。她在火堆旁边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不知是无意还是出自女子天性的警觉,她选择坐在紫川秀的对面,与紫川秀之间恰好隔着一个火堆。
两人都没有说话,林雨风衣上积着白白的一层雪,进入了暖和的房间里被火一烤,融化的雪水一滴滴地溅落在地上,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响声。
紫川秀忍不住说:“快把大衣脱下,不然雪水浸进衣服里,会生病的。”
林雨“啊”一声,仿佛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紫川秀猜测她的身份可能是来自某个富贵人家的千金,不然怎么会连这么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但世家千金之女,怎么会使用这么毒的暗器?
她犹豫了下,还是照着紫川秀的话把罩在外面的风衣和头罩掀下了。
整个房间仿佛一下子亮了起来,紫川秀惊呆了: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白玉般皎洁的瓜子脸,淡淡的眉毛,长长的眼睫毛,高挺的鼻子,完美的轮廓线条。紫川秀越看越觉得漂亮,越看越有韵味,他尤其注意的是她的眼睛,眼波像笼罩着烟一般的薄雾朦胧,仿佛在其中隐藏着无穷的心事。
看到她,紫川秀才算明白,什么叫倾城倾国,什么叫红颜祸水。自己见过的美女并不算少,像英姿飒爽的白川,风姿卓越的林冰副统领,高贵典雅的卡丹公主,俏丽的林秀佳,还有自己的心上人紫川宁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了,但若与眼前这女子相比,她们全部给比了下去了。眼前这女子不但是天生的美,她还具有一种独特的、让人难以揣摩的朦胧气质,十分有女人的韵味,就像一朵乍开的,还带着清晨露珠的玫瑰,正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她兼备十八岁女孩的容貌与成熟女性的韵味,与之相比之下,林冰副统领就显得过于成熟了,而紫川宁则不过算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
紫川秀想,如果她走到大街上,可能会引起道路堵塞的。这样一个美女,可以让那些热血的小伙子心甘情愿地为她从帝都的城墙上往下跳。不过,紫川秀早已过了那种热血沸腾的年龄了,他给她下了个结论:“很漂亮,不过,也仅仅是漂亮而已。”
对于这个美丽的女子,他也仅仅是抱着欣赏的眼光赞叹一番而已,赞叹造物的神奇,就像惊叹大漠落日的感动,或者流星掠过夜空的灿烂,心里并没有泛起一丝的涟漪。
他自己也奇怪,美色当前,自己竟能这样的无动于衷,是时代已不流行一见钟情了呢,还是自己不再是一见钟情的年纪了?大叔?
林雨放下心来,这个男子与旁人不一样,他有高度的自制能力。在乍看到自己相貌的那一瞬间,跟别的男人一样,他的眼神中也出现了迷惑和赞叹,但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神立即清澈了下来,整个人都很平静,并不是那种当面假装若无其事,趁自己不注意时候却在偷偷看自己的假道学,他是真的能很平常地看着自己。
她暗暗庆幸,看来今晚的安全应该没问题了。她主动地开口问:“大叔,您叫什么名字呢?您是住这的吗?”
紫川秀正要说:“不是。”随即又改变了主意,说:“我叫张阿三,是个流浪汉,住这里。”
女子环视着周围破烂不堪的东西和脏兮兮的墙壁,露出骇异的表情,她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在这么肮脏、简陋的地方生活下去。紫川秀也觉得这个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圆谎说:“这个小屋是我暂时住的,因为很久没来了,有点脏了。”
紫川秀在暗暗猜度着对面人的身份。这个女孩子容貌秀丽,气质高贵,应该是某个富商或者高官家的闺秀,但奇怪的是,他又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种深闺小姐不应有的沧桑感觉。
好奇心差点把他给吞没了,但他还是忍住了自己。她就是再美再漂亮也不关我事,正经事情要紧,白川他们还在等我找粮食回去下锅呢!
锅里的食物“呼噜呼噜”地煮开了,紫川秀把茶壶从火上拿开,揭开壶盖。他从随身的包裹里找出一个小碗和勺子,从里面倒了一份小米粥出来,递给对面的女子。女子摇摇头,轻声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接过碗去。紫川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碗放在了她面前。他自己拿起了还很烫手的茶壶,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粥,他感觉到,对面那双很亮的眼睛一直灼着自己,让自己感觉很不自在。三下两下扒光了自己的那份,看到对面的那个女子对面前的小碗连碰都没碰,紫川秀感觉大为后悔,但这时也不好意思说:“您不吃的话,还给我吧。”他把饥肠辘辘的感觉忍了,在墙角为自己打扫了一处地方准备睡觉,把行军毛毯递给了对方,没等那个女子推辞,他已经把毯子往她身上一丢,说:“火炉就交妳看了,记得放柴进去。”他大摇大摆地躺下,伸个懒腰,不一会已经传出了轻微的鼾声,他睡着了。
女子哑然失笑,自己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行事像个小孩子似的,但是幸好,他还算是个君子,没有对自己啰啰嗦嗦问个不停,甚至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印象中,第一次有男子这样对自己无动于衷的,这倒让她对紫川秀产生了好感和好奇。
窗外寒风凄厉,风从门板中的空隙中灌进来,刮得挂在墙上的蓑衣沙沙作响,火苗不安地摇曳着,火堆里的枯枝燃烧着,发出轻轻的“啪啪”声音。仰面睡着的紫川秀,半边脸被映得通红,他睡得十分安详,表情恬静。
那女子凝视着紫川秀,她这才第一次仔细端详紫川秀的样貌。乌黑的头发,黑黝黝的眼睛,俊朗的外形,嘴唇处和下巴上有粗黑的胡子茬,她忽然发现,就是这胡子使得自己把他判断成了“大叔”,其实仔细一看,这个人其实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这可真是失礼了,她想,等他醒来时候要跟他道歉才是,但这个人,可真怪,让人琢磨不透。一进来她就发现了,这个人一直在努力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但还是处处露出破绽,他的衣服很脏,蒙满了风尘,一点不起眼,但放在行家的眼里就看出这衣服的料子是很名贵的毛皮,整件衣服价格不菲;他的皮肤很白皙,手指修长而灵活,这根本不是双流浪汉该有的手,倒像个贵族或是艺术家的;其次,他搭的那个炉架,简单又实用,几根木柴就把茶壶支撑得稳稳当当的,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这种手法只有军队中那些最有经验的老兵才会。
他那笔挺的身材,是久经训练的结果,举止中有意无意中流露出的那种阳刚的、硬朗的气质,锐利的目光,那把带鞘的刀被习惯地放在右手边最方便拿到的地方,还有他的身手,那并不是一般江湖人的身手,当然更不可能是能靠打猎锻练出来的身手。
她回忆他刚才打斗时候的动作,没有什么招数,动作干脆又有效,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一击就能让敌人彻底失去战斗力,这种简练、明快的战斗模式往往只能通过血腥的战场厮杀千锤百炼得来。
可以肯定,这个人曾经受过长期的、严格的军事训练,而且经济状况良好,这样一个人,在这风雪之夜要赶往哪里去呢?
林雨突然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强盗?不会,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邪气,不像那种蛮横的亡命之徒。而且他的江湖经验太差,心也太软,这么容易被人偷袭,若是行走江湖,不到三天就要了他的性命。紫川家的军官?有可能,但他为什么没有随从和车马队伍?如果说是军官,他太年轻了,简直还是个大孩子,但他的眉目间却有种饱经风霜的感觉,有一种奇特的魅力。他形迹落魄,躲藏在一个小屋里,但举止、应答却那么自然,给人种平和感觉,这正是那种贵族世家子弟的天然气质。他也非常懂礼节,若是普通的男子,难得救了个美女,早凑上来问个不休了:“小姐贵姓芳名?哪里人?家里住址?那群人为什么追杀妳?妳爸妈妈是干什么的?妳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一个人出来走夜路呢?那群人为什么追杀妳?为财?为色?他们是强盗吗?哎呀呀,今天好在有我,不然妳真的很麻烦了……”
为了应付盘问,就在进屋之时,她已经准备了大堆说辞。谁知道这个人救了自己后,竟然连一句话都没问,美色当前,他也没有丝毫动心的表现,他仅仅向自己的援手道谢了一声,吃饱了就睡。
“简直像猪一样!”林雨不满地嘀咕说。
女孩子就是这样,碰到一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她会非常讨厌,但碰上自己感兴趣的人这么沉默寡言,对自己不理不睬,她也会感到像是受了轻视。林雨不满地嘀咕两声,忽然发现肚子也在一起嘀咕着,她犹豫一下,莞尔一笑,端起了面前的小碗,轻轻喝着粥。不知是不是肚子饿了的原因,这碗粥吃得特别地香甜。吃完后,她把碗轻轻搁在地上,靠在墙角,把毯子一盖,和衣渐渐也睡去了。
清晨,紫川秀醒来了,他爬起来,发现柴火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那个女子还是按昨晚的姿势轻轻倚靠在墙壁边上瞌睡,还没醒。打开门,只见眼前雪光耀眼,一片白茫茫。
这是一个大晴天啊!想到距离帝都只有二十里路了,紫川秀心情大好,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和包裹准备上路。准备就绪以后,他看到那个女子还一直靠在墙边睡,叫了她一声:“林雨小姐,天亮了!”
林雨轻轻呻吟了一声,声音很痛苦。紫川秀心生疑惑,走近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林雨小姐,醒醒。”
那女子低沉地呻吟一声,闷声说:“我……我头痛得很……好渴……”
紫川秀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额头,额头热得烫手,这个女孩子正在发着高烧!
不过紫川秀想想,这也很正常: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半夜在风雪天里赶路,不生病才怪!
紫川秀再次推推她:“小姐,醒醒,妳发烧了,我们得赶紧看医生去。”
那女子睁开了眼睛,昨晚明亮的双眼此刻浮肿、黯淡,她又闭上了眼睛:“不要管我,我想睡……”
紫川秀叹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是不想管她。说归说,自己是做不到的,放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病倒在荒山野外不加理会,万一自己走了,昨晚被赶跑的杀手卷土重来,那她就死定了。紫川秀忽然发现做女人真的很占便宜,这个世界会亏待很多人,但是绝对不会亏待美女。比如说,像今天这种情形,如果换成个臭男人,自己连扫一只眼睛过去的工夫都不会有,说不定还会趁他人事不清时候摸了他钱包去。
紫川秀放下了行李,他又到外面拣回来枯枝,架起炉子生火,烧开了水。像他那样过着长期野外生活的人来说,风寒发烧药品是必备的,等一切都忙完了,他轻轻地把那个女孩子扶起来,把药碗端到她嘴边:“来,吃药。”
女孩子高烧得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当紫川秀喂药时候,她忽然伸手搂住紫川秀的脖子,凑近他面前使劲地喊:“爸爸!爸爸!”
一瞬间,紫川秀呼吸急促,如软玉般光洁的面颊近在眼前,软香在抱,如兰的幽香扑入鼻子,他的眼前一阵眩晕。他毕竟也是个健康的年轻男子,荒山野林的小屋,孤男寡女,这个女孩子发着高烧,如果自己有什么不轨企图的话,她是绝对没有抵抗能力的。
紫川秀用力地扳开了她围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勺一勺地把药喂她喝了下去,然后赶紧退到屋子的另外一个角落中去了,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那个女孩子实在太漂亮了,再来一次那种诱惑的话,自己实在没什么自信抵挡得住。听着林雨睡梦中低沉的呻吟声,他实在忍受不了了,跑出门去,像鸵鸟似的一头埋进雪堆里,借着冰雪的寒冷让自己冷静下来,暗暗骂道:“见鬼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凡是男人都会动心的!神啊,你明知道我不是正人君子了,又何必用这样的诱惑来考验我呢?”
过了好久,等着翻腾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才进了小屋,躲在屋子里距离她最远的角落里,盘膝练功,努力平心静气。只是心神一直不能平静,过了好久才进入了境界。
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雪。
当林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肮脏的墙壁、快腐朽的梁木、昏暗的炉火、身上的毛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妳醒了?好点了吗?”耳边传来声音。林雨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双灼人的眼睛,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正站在面前,样子有点面熟。她低声呻吟了一声:“你是谁?”
紫川秀一呆,随口答道:“我是李阿五,妳发着烧,不要多说话。”
林雨沉默下来,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认出来,这就是昨晚救了自己的流浪汉。
“我睡了多久?”
紫川秀看看窗外已经变得黝黑了,他笑了下:“一天一夜了。”
女子动容:“这么久了?”秀眉微蹙,就这么一个小小表情,放在她脸上,竟然也美得无法形容,让紫川秀不觉心跳加速。
女子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了地上的药碗,记得恍惚中,有人给自己喂药。她明白过来了,就是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落魄汉子,为自己特意逗留下来,照顾了自己一天一夜。想到在这个风雪郊外,如果没人照顾的话,那后果……
她轻轻长吐一口气,幽幽说:“先生,您两次救命大德,小女子实在无以回报。”
紫川秀微微一笑:“举手之劳而已,林小姐不必太客气的。妳好点了吗?”他嘴巴说得好听,心里却在嘀咕:自己身负重任,几十万远东军队群龙无首,正焦急地等待自己回去指挥,自己却有空为路上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耽搁了时间?你真是个蠢货,紫川秀。
风寒发烧之类的疾病,症状来得凶狠但去得也快,往往出一身汗就好了,经过紫川秀一天的料理,加上药物对症,林雨感觉头已经不痛了,烧也退了,只是还有种大病后的无力感。
她的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虽然紫川秀说得平淡,但林雨观颜察色,看出他眉宇间努力隐藏的一丝焦虑。她心念一动:这个人跟自己一样在这种大风雪天赶路,肯定是有要事在身的,但为了自己,他耽搁了整整一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觉得不把自己的来历交代一下好像就很对不起他似的:“这位大哥,我是帝都人氏,家父是帝都的商人,昨晚与家人前往东部的达玛行省探望朋友。不料路上遭遇上大伙盗贼,我匆忙之下与家人失散,幸好得大哥您援手,不然我弱小女子一人孤苦伶仃沦落荒野,后果真是……”林雨一边说着,一边连自己也感动了,眼角湿润,摸出了手帕擦着眼泪:“大哥两次救命恩德,让小女子如何回报好呢?”
紫川秀很用心地听着,一边“嗯嗯嗯”地点着头,摸摸鼻子:如何回报?妳的病赶紧好了就算是报答我了。他忽然发现林雨对自己的称呼已经由昨晚的“大叔”变成了“大哥”,少了点尊重,却多了份亲近,这算是进步还是退步呢?
听林雨说完,紫川秀斟字酌句地说:“林小姐,关于妳的身份来历,还有与昨晚那些人的恩怨纠葛,我并没有问。如果不方便,您并不需要向我说明的。”
林雨睁大了无辜的眼睛:“那怎么行呢?大哥您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怎能在大哥您面前有所隐瞒呢?”
紫川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亏她还有脸提什么“救命恩人”,刚才的那堆话,没一句是真的。首先她绝对不是帝都人氏,她的口音与帝都口音有点像,但放在紫川秀这个土生土长的帝都人耳里,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了,那绝不是天生的帝都口音,而是后天学来的,带有点西部腔。何况,如果帝都有这样的美女,那一定是很出名的人物,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还有,一个商人的大小姐怎么会有那么歹毒的暗器和那么高明的暗器手法?
他还记得昨晚那几个杀手与她的对话,细细一想颇有意味:“杀了她,赏金十万!”
“你们竟敢这样对我,不要命了吗?”
“大人,您权大势大……”
“放她活着回去的话,我们没一个能活命的!”
昨晚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强盗团伙,他们的身手很不错的,之所以不堪一击,是因为碰到了自己这个超级的高手。她也绝对不是一介普通的平民,她被人悬赏十万,与自己平等。
紫川秀还记得,她昨晚说的:“你们竟敢这样对我,不要命了吗?”那并不是普通的威胁,话语中透出的那股凛然威势,冰冷的自信,就连让旁听的自己也是心中一寒。如果不是那种习惯于大权在握、生杀予夺尽在我手的人,绝对没有这般的威势和自信,这是装不出来的。
自己已经够委婉地告诉她了,关于身份来历,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没必要编造假话来骗人的,但她还是没醒悟。
紫川秀一瞪之下,林雨也有点做贼心虚,讪讪地住了嘴,脸微微一红,吐了吐舌头。不知怎么,紫川秀觉得这份小女孩的动作放在别人身上叫肉麻,放在林雨身上就叫可爱。过了一阵,林雨轻声地说:“对不起。”
紫川秀淡淡地说:“没关系的。”
林雨为隐瞒身份而道歉,紫川秀也体谅她的苦衷,一个“对不起”“没关系”之间,两人已心照不宣。林雨惊讶于紫川秀的精明,更对他的体贴大量怀有一份感谢之情,她暗暗想:这个人很有自尊,揭穿自己是为了表明他并不是受人愚弄的笨蛋,但他也很有分寸,行事、语言都非常委婉得体,并没有让自己当场难堪,更没有对自己的来历盘根问底,这种成熟宽容的为人处事方式,让她对他很有好感。
“这位大哥,请问您的真实姓名?”
“啊?我不是说我叫李阿五了吗?”
“可是昨晚你又说你是张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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