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官(校对)第5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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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所长等候已久,从后面跑过来招呼道:“韩局,到了,李行长呢?”
  真没注意到他在门边,韩博紧握着他手,一脸歉意地说:“她在思岗,明早再回来。林所,辛苦了。”
  “这算什么辛苦,大半夜赶回来,你才辛苦呢。”
  二人离得比较远,说得又是思岗话,不怕在里面接受询问的阎中洋听见,韩博掏出香烟,问道:“林所,什么情况,怎么样?”
  “情况基本搞清楚了,这混蛋单位效益不好,学人下海做生意,结果亏血本无归。三十好几的人,要么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来,要么老老实实找个工作,可是他呢,居然跟十七八岁的小孩一样沉迷上网,玩游戏。”
  丝河镇当年的大美女,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混蛋!
  林所长很是不屑地看里面一眼,接着道:“复婚前,吴娜听李行长的建议,去做了一个婚前财产公证。尽管如此,仍给了阎中洋十几万,其实阎中洋要的,说是借。生意亏了,钱赔了,吴娜没怪他,没管他要钱,见他沉迷上网,不思进取,也不再给他钱。这个时候呢,阎中洋的母亲因为孙子,也就是阎新新,总跟吴娜在一起,不高兴。三天两头去吴娜家看孩子,孩子喜欢跟妈妈在一起,不愿意跟她回去,她干脆就住到吴娜家,婆媳关系本来就不好,复婚之后有多么紧张可想而知。”
  这些情况吴娜在电话里没跟李晓蕾细说,韩博追问道:“然后呢?”
  “吴娜能干,有钱,在经济上能独立,不再跟之前一样忍气吞声。老太太阴阳怪气,天天说闲话,说她风流成性,说她水性杨花,不然一个女人怎可能赚这么多钱。她跟邻居说这些,被吴娜听见了,于是吵起来了。”
  “吴娜怎可能吵得过老太太,反而被大骂了一顿,一个人跑到楼上,找刚从网吧玩游戏回来的阎中洋摊牌,这日子想过下去,一是让老太太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阎家兄弟两个,赡养费一家一半;二是阎中洋不能再这么下去,让他找个正经工作。”
  林所长轻叹一口气,接着道:“阎中洋因为吴娜不给钱他花,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又遇到选择支持母亲还是支持妻子的两难问题,竟然跟妻子吵起来了,从吵升级到动手。吴娜摔东西,他看不过去,打了吴娜一耳光,就这么打起来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这个家务事不同于一般的家务事。
  遇人不淑,韩博为老同学的遭遇感到痛心,想了想又问道:“骨折呢?”
  “阎中洋猛地一推,吴娜摔在楼梯上的,她家是别墅,有个小楼梯,小孩看见了,阎中洋也承认。”
  来龙去脉搞清楚了,里面的家伙很嚣张,似乎还懂点法律,居然跟询问他的民警拍桌子。
  韩博回头看看林所长,大步走进办公室,拉开椅子坐到他面前。
  紧盯着,一声不吭,眼光有点渗人,阎中洋嚷着嚷着愣住了。
  “你是推的,不是打的,所以没责任?阎中洋,你不是要讲道理么,行,我跟你讲讲。”韩博点点头,不缓不慢说:“我们打个比方,你站在桥上,我轻轻一推,你掉河里淹死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没什么责任,你是淹死的,又不是我打死的。”
  “警察同志,我是有责任,可这是家事,两口子的事!”
  “刚才是讲道理,现在讲法律。”
  韩博脸色一沉,冷冷地说:“家庭暴力一样是暴力,根据情节和后果,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致人轻伤的,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死刑!我还可以告诉你,肋骨骨折只要不是单纯性的线性骨折,就应当鉴定为轻伤。吴娜已经去做伤情鉴定了,鉴定轻伤估计问题不大,你这个春节估计要在看守所里过,或许明年的春节会在监狱过。”
  小地方的警察无法无天,这不是瞎搞么。
  阎中洋急了,咆哮道:“你谁啊,你别吓我,我不是瞎大的!别说我老婆不可能告我,就是告我,这也轮不着你丝河派出所管!”
  “你是指案件管辖权?”
  “难道不是吗,我是江城人,吴娜是江城人,事是在江城发生的,你凭什么管!”
  “凭什么,凭《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
  韩博笑了笑,如数家珍说:“《规定》第十五条,刑事案件由犯罪地的公安机关管辖。如果由犯罪嫌疑人居住地的公安机关管辖更为适宜的,可以由犯罪嫌疑人居住地的公安机关管辖。不过这个‘犯罪地’,包括犯罪行为发生地和犯罪结果发生地。犯罪行为发生地就不需要解释了。犯罪结果发生地,指犯罪对象被侵害地、犯罪所得的实际取得地、藏匿地、转移地、使用地、销售地等等。吴娜在思岗,你也在思岗,吴娜甚至在思岗县人民医院接受治疗,要在思岗县的司法鉴定机构接受伤情鉴定,总而言之,思岗就是犯罪结果发生地,思岗县公安局对此拥有无可置疑的管辖权!”
第623章
打老婆的下场
  派出所长问完情况,律师接着问。
  律师尚未问完,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到了,好姐妹李晓蕾全安排妥当,让立即转院。
  带上丝河镇医院的病历转到县医院又进行X光、CT检查,几个检查做完刚被推到8楼病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技术中队的法医到了,先了解情况,再看病历,再看先后拍过的几次片子准备做伤情鉴定。
  经历过那么事,又折腾大半夜,吴娜精疲力竭,尽管很感激李晓蕾,很想跟她再说会话,但就是顶不住竟昏昏睡着了。
  病房里有两张床,她母亲可以睡这儿护理。
  在医院对面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饮食方面也全安排好了,把她父亲和孩子送到宾馆休息,李晓蕾钻进城商行派来的车。
  “李总,累坏了吧?”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困。”李晓蕾抬头看看外科大楼,想想还是回头道:“庆明,要不麻烦你一下,送我回丝河吧。”
  临近春节,谁不想回家,司机笑了笑,打开转向灯,“不麻烦,丝河又不远,十几分钟的事。”
  “谢谢啊。”
  “李总,您千万别这么客气。”司机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看看后视镜,“对了,后备箱里有点年货,本来明天送的,顺路送过去正好。”
  “年货?”
  “每年都有的,您忘了?”
  年底发点年货是思岗企事业单位的惯例,以前丝绸集团最好,猪大腿、草鱼、带鱼、色拉油、水果……杂七杂八加起来值一千多。丝绸集团效益没之前那么好,曾经的良庄农民合作基金会、现在的南港城商行效益不错,年货自然少不了。
  李晓蕾反应过来,禁不住笑道:“我都辞职了,怎么还有我份儿。”
  “您是辞职了,但您还是董事、股东,全有的!您没回来,韩总和韩局长也没回来,我们不知道往哪送,现在回来了正好。”
  “全有?”
  “不骗您,不信问汪总。”
  城商行的个人股东大多是良庄的大老板,对工薪阶层而言单位发一两千元年货,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对银行股东而言,真算不上什么。
  李晓蕾算不上大老板,同样不是工薪阶层,没把这点东西放在心上,嫣然一笑:“好吧,反正我家亲戚多,吃不完可以送人。”
  车刚开出城区,前面有一个城商行营业厅,李晓蕾正习惯性往前看去,手机突然响了。
  才忙完丈夫青梅竹马老同学的事,他的另一个美女同学又打来电话。只是跟这位的关系,要比跟吴娜好很多,跟王燕一样,属于真正的闺蜜。
  李晓蕾接替手机,惊喜地问:“大博士,几点了,你到底是在香港,还是在美国啊!”
  “都不是,回家啦。”
  “回家,在家怎么搞这么晚?”
  江亚男钻在被窝里,吃吃笑道:“从高中就住校,开始暑假寒假还经常回来,后来一年回来一次,甚至几年回来一次,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床还是那张床,可就是不习惯,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想男人了吧?”难得跟闺蜜通一次电话,李晓蕾忘了有人在开车,竟忍不住调侃起来。
  “想男人怎么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想男人又不丢人。”
  “找啊,谈啊,实在不行勾引啊!”
  “勾引谁,勾引你老公?”
  三十出头的女人没结婚,李晓蕾能想象到她父母会多着急,她在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噗嗤笑道:“可以,只要你看得上,只要他愿意,我正缺个使唤丫头。”
  “晚上伺候他,白天伺候你?”
  “女流氓,越说越离谱,还大博士呢。”
  “不开玩笑了,给你们拜个早年,祝你家那位官运亨通,步步高升。祝你永远年轻,永远漂亮!”
  “这还差不多,也祝你早点找到好男人。”李晓蕾很喜欢牵红线,但正聊着的这位眼光太高,实在找不着跟她般配的,只有祝福,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被老爸老妈叨叨了一天加半夜,江亚男是真睡不着,问起韩博和田学文的事。
  提到丈夫自然而然会提到今夜发生的事,江亚男绝对是个女权主义者,很气愤,咬牙切齿说:“打老婆,算什么男人啊!他运气好,这是在国内的,要是在美国,这事可没那么容易放过的。”
  “在美国会怎么样?”李晓蕾打了个哈欠,靠在车窗上问。
  “在美国两口子打架,如果女方打911,警察赶到发现女方有伤痕,会马上逮捕男方。即使女方不报警,如果邻居听到声音不对也会报警,男方一样会被逮捕。别说打架,就是两口子或者恋人在街上闹别扭,女的生气地前面走,男的追着拉拉扯扯,都会有路人报警,甚至充当证人。要是女方被打伤去看病,即使她不说挨打真相,医生怀疑是被打的,也会报警处理。”
  “然后呢?”李晓蕾心不在焉问。
  江亚男遇到过这事,聊得眉飞色舞:“打人的老公被警察带走,一般会被关上1至3天,才能上庭听候法官的发落,再交几千美元才能保释。而且保释之后,法官会给女方一张保护令。保护令分有条件的和无条件的,有条件的保护令允许丈夫回家,但不能再对妻子发出威胁。如果发出威胁,妻子一打911,他会再度被抓,处罚更重。无条件的保护令是禁止丈夫回家,禁止丈夫给妻子打电话、发传真、写电子邮件,甚至不能通过第三方同妻子接触,让你跟家庭整个隔离。这种保护令可能是一个月、几个月,乃至一年。我一个学长就因为打老婆被抓过,两口子都是一流大学毕业的,双双应聘到一家国际知名公司工作。结婚生子,感情算不错,因为琐事打了一架,他老婆一气之下打了911,后果却大大超乎他老婆的预想,反倒使老婆懊悔不迭。”
  “怎么懊悔不迭?”
  “我那个动粗的学长被警察带走时,他妻子发现事态严重,再想想孩子、保释金、律师费用,反悔不想起诉,不愿作证。但事情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不管她怎么翻供,怎么千方百计替丈夫往轻里开脱,法官就是不相信。”
  离婚不是一件容易事,要考虑方方面面因素。
  李晓蕾能够理解,下意识说:“她可以不告。”
  “她不想告,警方也不会随便撤消案件,因为家暴案件在美国是公诉案件,直接交给检察官处理,只有承办案件的检察官才有权决定是否起诉。在许多情况下,哪怕受害方不愿出庭作证,检方也可以将警察报告作为呈堂证据,会视伤势及案发情形,以轻罪或重罪起诉出手打人的男人。”
  “最后呢?”
  “最后惨了,我那个学长花大把银子找好律师,争取把案子撤销,检察官不给律师面子,坚持起诉,只能争取到轻判,被控袭击罪,罚款两千美元,判坐牢十天牢。出来之后必须上三个月的家庭辅导课程,每星期都要上二个小时,必须自已支付大笔课程费用。”
  江亚男轻叹口气,接着道:“进了监狱服刑对人前途的影响很大。被判罪,就会有犯罪记录。他没入籍,属于在美国打老婆的外国男人。去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回国,结果出了美国就回不去了,犯罪记录直接影响入境。就算能入境,一般雇主也会对被雇人进行背景调查。如果发现有犯罪纪录,对所申请的工作也会有影响。所以,美国男人搞家暴,往往是赔了老婆、孩子和钱财,弄不好还会丢了名声和工作。”
  “我对美国不感兴趣,对你那个学长感兴趣,现在呢,现在是不是两地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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