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位(校对)第2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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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那人爱吃肉食,便泡发了两张豆皮,准备做道素肘子。等到豆皮发好,泡入酱油上色变成肉皮的颜色时,她便切碎香菇,准备调制馅儿料。
  备好了第一道的食材,她又将板豆腐备好,将荸荠拍碎,切成粒状,与胡萝卜搅拌在一处,准备一会炸个素狮子头。
  正在准备时,屋堂外便有脚步声传来。
  那琅王倒也轻便,身边常跟的侍卫们也不知隐在了何处。只他一人施施然走了进来。
  见琼娘一人在店里,左右环视了下,皱眉道:“你的家人都疯傻了不成,只留你一个姑娘家在店里。”
  果然人还是那个人,嘴还是那张臭嘴。只是这“疯傻”比“死绝”不知是不是要文雅内敛些?
  她低头在小厨里快速切菜,轻声言语道:“小门小户,姑娘在家独自打水做饭,倚在门户当街缝制针,开门做生意都是常有的事情,不像高门官家那般避嫌讲究。”
  她说得实在,自己也是过了许久才慢慢适应。要知若是在乡下,姑娘家一个人露着脚背在水田里插秧都是正常的。总不见得丫鬟婆子环侍左右,拿围布遮挡吧?
  了解了前世,她倒是对这位琅王有了些许再认识,虽则他看上去品行不端,为人豪横,但也有一份侠义在身。
  起码对她而言,并不是十足十的坏人,再想起之前在王府,他虽然浪荡不堪,到底也没有做奸淫下女的龌蹉勾当来,心里边也渐渐有了底气。
  其实,她还有一份心思,便是私下里跟琅王好好谈一谈。
  他前世的下场可怜,虽然也有他自己咎由自取的原因在里面。但想起此人前世对她的善举,总是不好熟视无睹,眼看他重蹈覆辙,被囚禁皇寺终老。
  琅王先是环视店面,看着装修整齐的样子,实在不是崔家能承担得起的。也不知道小娘那所谓的大哥又周济了多少……一双眸子顿时又冷上几分。
  不过待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字画,他倒是费时间赏玩了一会。人说“字如其人”,虽则他以前也见过琼娘写字,但是挂在墙上的成品,却是第一次见。
  只见折弯在洒脱里自带了一份韧性,着实符合那厨娘的性情,表面乖巧,实则狡诈……
  这么玩味了一会,他便转到了厨房,来到了琼娘的身后,只看着那截纤腰出神,忍不住想要去搂一搂,可是刚伸手,琼娘手起刀落,便以披荆斩棘之势,斩开一颗萝卜,然后拎着菜刀转身去切下一个。
  “厨房烟油的重地,君子当远之。还请王爷去坐一坐,奴家一会就做好了。”
  琅王讨了个没趣,冷哼一声,自回到厅堂,选了挨着厨房近些的桌子坐下,伸脚将有些碍眼的屏风往旁边挪了挪。
  隔着半面的帘布,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可见那一双小脚在襦裙下若隐若现地来回移动,当真是莲足生花,凌波微步。
  这么出神地看着,耳边是热油嗞啦响,刀切砧板的当当声,鼻息间尽是厨房里溢出的说不出的香气。只渐渐的,时光却似乎在蒸汽里凝滞,恍惚人也变得迟缓,只想安静地坐在此处,等着佳人玉掌擎盘,纤指握筷……
  也不知过了什么时候,琼娘端了个大托盘出来,将制好的菜肴一一摆布上来,然后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道:“菜皆齐备了,还请王爷用餐。只是素斋无酒,奴家煮了青梅茶水代替。”
  楚邪看了看她白嫩却挂满了汗珠的面皮,也不说话,只看了看满桌子的菜肴。
  若是不说,乍一看,水晶肘子挂满了芡汁,红烧狮子头油光闪闪,素鸡腿切成窄片,骨肉相连的光景……还真是肉菜齐备,令人食指大动。
  自这厨娘走后,原来的厨子被管家找回来继续掌管小厨房。可是以前吃惯的味道再重新捡起,却跟走了的那位有了比较,不是味道太重失了食材的清香,便是油腻太多有些喧宾夺主。
  待回到江东时,一连换了几个厨子,那味道却似越来越差,叫人食不下咽。
  等夹起一块“肘子”放入口里时,一股子莫名熟悉的味道迅速充斥舌尖,溢满了口腔。
  琅王端起碗来,大口吞咽的同时,心里想的是:若不将这小娘弄回,自己只怕是要挑剔得活活饿死!
  琼娘见他吃得甚是顺口的样子,便一边在柜台后抹着灰儿,一边琢磨着措辞,斟酌地说道:“听闻先前的食客偶尔提及,王爷打算在京中久住,也不知是不是谣传。”
  琅王将一盘子的素鸡腿吃得干净后,长出了一口气道:“京城人杰地灵,赏玩之物满地,倒比江东热闹许多。本王的确打算长住,只是新王府的开宅之仪还未举行,倒是少不得要宴请宾客。少了个主持宴席的大厨……不知小姐可愿意赚上一笔丰厚的酬银,去本王府上忙上几日?”
  听了这话,琼娘倒是抬眼看了看他,一个没忍住,嘲讽出了口道:“奴家食斋忙碌,食客盈门,恐怕难以抽空去赚王爷的几钱酬金。”
第33章
  楚邪怎么能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只正色道:“先前本王对小姐你有些误会,
以至于小姐入本王别馆时受了许多的委屈……现在想来,的确是本王的不对……至于那五千的银子,
本王是有心归还的,但是平白给了小姐,倒让王府的下人说嘴,本王朝令夕改,以后如何服众?你且去帮忙几日,
五千两银子算作了酬金还你可好?”
  要依着琼娘看,这琅王满嘴的鬼话。
  什么叫找个名目归还讹来的钱?全天下就是这位江东王能一本正经地扯出这么多面大鼓来,
还敲得咚咚直响!
  琼娘立在琅王的身旁给他倒了一杯青梅汁,慢声问道:“这么算来,
奴家若答应了,
收回原本是自己的五千两,
还得停馆搭工几日,那这几日岂不是又赔钱去帮忙了?难怪人道江东富足,王爷可真是个精打细算的当家人……”
  琅王没有说话,只将高高的鼻梁抬起,微微斜眼看着她,
依着她对他的了解,又是一副不顺心气儿的样子。
  收了水壶,琼娘立刻自省,什么时候能改了牙尖嘴利的毛病,
还当自己是贵女不成?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可没人给自己当靠山。
  本以为王爷会借此发作,
没想到他却点点头道:“崔小姐所言甚是,在五千两外,本王再额外付给你一千两作为停馆的赔偿如何?”
  琼娘觉得他有意聘自己入府,大约是色心未死的缘故,当然要绝了他的念想,道:“奴家真是不能接……大约过些日子,奴家便要嫁人,自然要抽时间绣一些被面嫁妆……”
  楚邪闻言笑了:“新郎可是那个叫尚云天的书生,那本王先恭喜小姐与他百年好合啊!”
  琅王能这般落落大方,琼娘自然抿嘴承谢。
  这时琅王又言道:“听说你柳家的大哥,似乎借了什么高利钱贷,据说拆东墙补西墙的还钱,利钱越滚越多,收贷的闹到了柳府,把柳大人气得不轻,看你也是跟柳将琚兄妹情深,此番赚了钱,也好去帮衬下他不是?”
  说完也不待琼娘反应,便从怀里掏出了六千两银票放到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去,边走边说:“就这般定了,明日本王开宴,你莫要迟到,不然让满府的贵人饿肚子,你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了……若是觉得人手不够,带上你的爹娘哥哥都行,明天自己去京城朱雀巷子的王府里去找楚盛,要开单子采买什么,尽去找他……”
  那长袖猎猎,真是来去如风,话音还在屋内,人却已经没了踪影。
  琼娘想好了措辞,追跑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他在坡下上马,一抽马鞭疾驰而去。
  刘氏正好吃酒回来,一边上坡一边疑惑地揉了揉眼,问:“女儿,我方才怎么好像看到了那个讹钱的王爷?”
  琼娘捏握着手里的银票,一阵的苦笑,这次不光讹钱,还要讹上一顿百来号人的盛宴呢!
  但是琅王说的大哥的情形可是真的?
  想起他之前拿来银票的情形,琼娘心里一翻,觉得大约真是这样,如果柳家父母不肯拿钱,大哥也只有借贷来得最快。
  柳家的家教想来严苛,当年大哥不愿从文,每日在学馆里懈怠度日,几乎日日都被柳梦堂用软竹板抽打。
  此番又私贷了高利钱贷。大约也不会跟柳家父母吐露钱款的去处。此事又闹得沸沸扬扬,岂不是折损了柳家的脸面?这让好面子的柳父如何忍得?岂不是要将大哥活活打死?
  不行,不管怎么样,这钱都得尽早还了大哥,决不能因为这事,玷污了他的名声,影响他日后从军升迁。
  再说开食馆的,讲究的是开门生意,若是有人外包宴席,只要酬银丰厚,多是不会拒绝的。
  琼娘虽然百般不愿,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应承下来,用这银票补了大哥的钱窟窿再说。
  这个琅王,这几个月真的回江东了吗?京城里家宅不宁静的事情,他都能一清二楚。再想想这位造反王爷以后可能会在京城里掀起的莫测风云……琼娘只觉得清晨时的清爽心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原以为今日的霉事当时终止于此。
  可是没想到这么清冷的日子,却来了第二波儿客人。
  只听屋堂外传来的马蹄的声音,然后是有人喊话迎客。许久未曾露面的柳萍川,携着她的母亲尧氏一起下了马车。
  那尧氏下车时,打量了这食斋的屋堂,越看心里越气。
  一向稳重的大儿子,居然不声不响地在外面借了巨债。只几个月的功夫,利钱便驴打滚地上翻。虽则,柳将琚又在外面筹借了不少钱,还了点利息,可还是捉襟见肘,只几天没有还利息,便被人追讨上门了。
  别人不知,她跟柳梦堂一听这钱数,便知儿子是为琼娘筹款赎身。当下只能拿钱打发走了要账的泼皮,更是将儿子狠狠责骂了一番。
  原本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柳将琚既然当初并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漏了柳萍川的底细。那就算他们柳家倒霉,自当给了琼娘陪嫁,也不枉养育了她十五年。
  可是近些日子,听女儿萍川提及,她才知,琼娘在京郊开了个食斋。心里不禁产生了疑问:这开食斋的钱是哪里来的?莫非是拿了柳将琚的高利钱贷做的本钱?
  其实尧氏原也不在意,奈何到底是记住了“素心斋”的名号。
  几次组局参加夫人们的宴会,都听她们提及了皇山下的“素心斋”是如何好吃。若是赶上初一十五这样的正日子,除非提前预定,否则一桌难求。
  在那次宴会上,还有位好事的夫人,闲着替那素心斋拢了一笔账,一顿胡算下,若是赶上好时节,真是日进斗金呢!
  听了这话后,女儿萍川回家时在马车里笑着道:“姐姐还真厉害,我离开崔家时,还甚是清贫,这才就久的功夫,就开了日进斗金的食斋……既然这么赚钱,怎么不顾惜着大哥,让他平白被父亲打骂……”
  尧氏这原本存着的闷火,就这么的在女儿的轻声慢语下,越烧越旺。当下她决定,抽空去拿食斋看看,若是真像那些个夫人说的,那她便要好好说道说道,提醒下琼娘以后莫打琚哥儿的主意,
  当初两家错换了女儿,虽然是她柳家刚开始做了亏心事,但是吃亏的却是柳家的女儿,白白去了崔家吃了十五年的苦,却将崔家的女儿养得才貌出挑。
  这么仔细一算,也算是两清了。
  凭什么两家换回了女儿后,却要柳家出钱,崔家闷声发大财?
  结果下了马车一看,这食斋的装潢排布,可不比京城里的食馆差。光是新修的马棚便是长长一溜,可见平日的生意是多么兴隆。
  再打量那牌匾,别致的灯笼,新立的石雕厅柱,莫不是花费柳家的钱财得来,想起公中还了一部分,自己也从嫁妆里挪了一部分还债,府里的日子拙荆见肘,自己花钱也不像以前那么便利,这心内的负气更盛。
  那刘氏原本出门迎客,待看清来者是尧氏时,脸色也不虞起来。
  当初发现抱错女儿后,依着崔家的意思,是要先慢慢来,让两家的女儿都各自归家住上一段时日,待得熟悉了日常,再换回来,往后一家女儿两家走,崔柳两家只当各自养了两个女儿,常来常往,岂不两全其美?
  可没想到这官家的太太,却言语轻蔑,说话也从来托婆子过话,全不见当年在破庙避难时的落魄相。
  那捎来的话里话外,都是快些换回女儿,免得影响了柳家的清誉。他崔家若是肯替崔萍儿着想,最好以后再不要来相认,不然萍儿将来的婆家都难找。
  刘氏觉得柳家把穷人看扁了。生怕他崔家占了柳家的便宜去,所以再换走了萍儿后,就算再怎么思念,也不肯去柳家门外望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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