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位(校对)第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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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娘自觉与他无话可说,便自觉错身而行,想要急急下山。
  可是尚云天却不肯相让,直挺挺地站在了她的面前不动。
  琼娘诧异地又望了他一眼,却猛地发现,尚云天的模样依旧是少年郎该有的青涩,可是一双眸子却分外暗沉,布满了血丝的眼直直地盯着她不动,仿若见到了什么遗失已久的至宝。
  琼娘见他不让路,只能开口道:“公子为何拦路?还请让开。”
  可是尚云天却一改以往的书生腼腆,只阴沉着眼眸,嘴唇微微颤动道:“恩考之后……我被人推入了河中,河水很凉,倒灌进口鼻里,万分的苦痛……于是生死弥留之际,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我结为年少夫妻,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你贤良持家,为我育有一双儿女……”
  当尚云天死死地望着自己,说出这等前尘时,琼娘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喉咙的酸意上涌,紧捂着拳头,听着他未尽之言。
  尚云天犹在如梦呢喃:“可是当我被人救起,趴伏在河岸边时,为何今世的一切全变了样子。琼娘你早早返回了崔家,每次见我都是冷若冰霜,而原本该金榜高中的我,却莫名被人替了卷子,到处求告无门……琼娘,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的夫君尚云天啊!”
  琼娘再也听不下去,只冷冷说道:“公子说得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若是落水烧坏了脑子,便请郎中针灸治疗,你若再拦,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次尚云天沉思了一会,倒是让开了路,可是当琼娘在狭窄的山路错身而过时,他突然抓住了琼娘的手臂,猛地将衣袖撩起。
  顿时,那血红色的“卍”符出现在了尚云天的眼中。
  他的面色因为兴奋,略显狰狞,只紧抓着她的胳膊道:“琼娘……果真是你!你也重活在了这一世上!”
  说着,他撩起了自己的衣袖,在他的胳膊肘弯处,竟然也有一个万字符,只是方向为反的“卐”形,颜色漆黑,甚是凶煞的模样。
  尚云天犹自癫狂道:“琼娘,你到死都没有原谅我吗?这一世,你怎么这般自甘堕落?竟然跟那弑君的贼子暗自幽约……”
  琼娘懒得跟他纠缠,其实早在他描述落水时,河水倒灌的时候,就勾起了琼娘所有痛苦的回忆,现在被他抓住了手腕,简直恶心得不得了。
  尚云天不比琅王,没有武夫的底子,琼娘只使了个巧劲,便将这男人绊得摔倒,狠狠趴伏在了地上。
  那丫鬟喜鹊也是个彪悍的,虽然不知这书生满嘴是梦,胡诌些个什么。可是他出手轻薄了小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今日那王爷跟小姐私会,她是看得清楚的,就是说将来小姐很有可能入王府成为尊贵的夫人。
  到时她小喜鹊也便高升一步,成为侯门帅府的大丫鬟,这是何等荣光,岂容一个无赖书生搅合了?
  当下又狠狠补上几脚,这才急匆匆地追撵上琼娘一路下了山去。
  待得琼娘上了食斋的半坡,见尚云天并没有追过来,这才略略松缓了一口气儿。
  与正在饮茶拣选着香菇的爹娘打过招呼后,她叫喜鹊跟自己打上一桶热水松泛下筋骨,平缓下思绪。
  浸泡在蒸腾的温水时,琼娘半闭着眼,一边轻轻抚摸着手肘处的万字符,一边极力梳理着突发的乱象。
  看来这万字符的确是跟自己的重生有关。难道那个重生了的柳萍川也有一个?只是为何自己的是正旋的红字,而尚云天的却是反旋的黑字呢?
  略过尚云天口中种种令人作恶的前尘不提,他那一句“弑君贼子”指的是谁?
  难道是……楚邪?
  可是前世楚邪虽则有了造反的苗头,却被万岁早早压制,人也被囚在了皇山寺庙中,怎么会又干出弑君的勾当?
  不对!琼娘用水抹了抹脸颊,再次想到了关键的一处,那便是她、柳萍川和尚云天在前世里离开人世的时间有先有后,知道的前尘也是各不相同了!
  也许,他们三人之中,尚云天是前一世里最后死去的。他自然也能知道关于楚邪更多的经历,甚至最后的结局。
  琼娘按着额头,想起尚云天说的那句“弑君”,越想越气,简直是恨铁打磨不成钢——果然是傲横到骨子里的不受教!被囚禁在了皇寺,皇帝待他也甚是礼遇,并未斩草除根,他怎么偏偏做出了弑君的大逆不道的罪过?
  这等子的祸根!可是要搅得大沅朝黎民苍生都不得安宁?犯下这等滔天的大罪,是要在史书之上遗臭万年吗?
  到了最后,琼娘发现自己竟然隐隐替那瘟神担忧时,便急急打住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在心里分清了界限,什么柳萍川,尚云天,乃至这个琅王,最后都不能打扰她这一世的宁静清闲。
第42章
  原本还担心着,
那尚云天再来找她,可是那尚云天只在坡下远远地看着她。倒是未来骚扰。过了几日,
便不见人影了。
  琼娘的心自慢慢安定下来。
  琅王的手底下果然都是办事的人。第二日,
一个叫楚河的掌柜就来给琼娘送店铺钥匙了。
  还问琼娘在装潢上有无要求,他还找来人改。
  因着这几日,朝堂上舞弊案震动较大,
客流也稀少。琼娘便跟着楚河去了一趟新铺子。
  这新铺子果然是待卖店铺里最好的,
铺面够大,
屋堂采光好。屋堂后院落也敞亮,
而屋前的大片空场已经用沙土垫高,
夯上了青板砖,
就算雨天也不怕。
  因为之前修缮的好,这样的铺面只要按照喜好装饰一下便能用。琼娘知道琅王不管庶务,所以便跟楚河说起了日后分红利的事情。
  楚河原看这位娘子长得娇美,
当是琅王红颜知己一类的存在,
心内对琅王慷慨赠送店铺还是存着微议的。
  江东原本还算富庶,
但是从老琅王那会儿,因为朝中当时国库羞涩,各地藩王为表忠心,表示军务自理,绝不向朝中伸手要钱。别的藩王还好,收支平衡,
还略有盈余。
  可江东因为蛮夷为乱,
便存下了整顿边戍的病根,
连年的用兵,朝中却几无周济,只能啃老底儿。
  到了小主公时,军费压得江东都快要跨架子了。就算训练有素的军队,若是不给饭吃,也是要活活饿垮,精兵也会变成兵痞。
  无奈之下,琅王楚邪也成了搂钱的耙子,一边敲打着朝廷补要军费,一边广派人手四处经营。而基本就是给了本钱撒出去家养的奴才后,经营不限,做什么不管,只要每年叫上足够的银两,剩下的便都是奴才的,可若是经营不善,立刻撤了掌柜的职位,回王府劈柴挑水。
  这种简单粗暴的无为而治下,竟然培养出能商巨贾无数,江东的家底也逐渐富庶起来。
  楚河是当年第一批出去的掌柜,如今身价丰厚。
  可是他到底处从苦日子里煎熬出来的,养成了吝啬过日子的本性。一个腌咸蛋,他都要节俭的抠挖,配着吃三顿饭。
  如今看小主公拿了生钱的店铺去撩拨个厨娘,这种浪荡子败家的行径,让楚河心疼得就差大呼“江东快亡佚”!
  可没想到这小娘竟然是个好样的,没有想着白拿,居然还想这分红利!他在皇山这里扣下店铺甚久,自然知道琼娘素心斋的名号。
  这小娘可是能赚钱呢!
  这便让楚河的精神为之一振,面目慈祥地望着琼娘,手底下的算盘子却拨拉得噼啪乱响。只一会的功夫,二人商定了分红利的事宜,连着楚河帮着改装潢的费用,也一并算到了红利里。
  楚河想到今年上交江东的银两用了着落,精神也是为之一振,嘴里的话也渐多起来,变相地夸一夸自己的小主公,好叫这小娘更加倾心,为主公多赚些银两。
  待新店开张时,朝中的风浪渐歇,各府的夫人们又有闲情逸致出来用斋。素心斋的生意逐渐恢复,新店里也是食客盈门,每日的进账翻倍增长。
  刘氏和崔忠已经可以得歇了。琼娘在靠近食斋的村落里买了当地乡绅一个带小院的宅子。让爹娘搬到那里去住,好好过一过地主老爷的瘾头。
  可是夫妻俩茶余饭饱后,还是操心着儿女的婚事。琼娘只说哥哥年长,先可着哥哥张罗,她的事情以后再议。
  崔忠和刘氏私下里也商议了,女儿是见过大世面的,又是如此能干,这几日媒婆子都快把自己的家的门坎磨平了。那条件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好。
  所谓好饭不怕晚,与其他俩见识浅薄,给女儿配了个不相当的,倒不如由着女儿自己做主,找个如意的夫君。
  如此一来,崔传宝的婚事便先提上了日程。可是最近几日,崔传宝总是找出晚归,白日里都不见人影,夫妻俩也不知道儿子去哪里玩耍去了。
  起初这夫妻俩并不在意,毕竟是个少年郎,做事贪玩些,以前家里贫穷,不得戏耍,现在倒出空闲来,便也由着他去了。
  可是琼娘连着几日不见哥哥,心里却一翻个,她可记得前世哥哥的遭遇,生怕他在外面学了坏。
  哥哥负责采买。店铺里的几个采买的车夫都归着他管。可是琼娘这几日拢账时,却发现钱银不对。
  其实钱银隔着几日也没有相差太多,每日的食材难免有些上下浮动。可是琼娘翻出了上两个月的账本,这么一对比,就发现上下相差了二十两之多。
  琼娘觉得应该把哥哥叫来问清楚,这银子是他,还是那几个车夫中饱私囊,贪墨了去。
  这日,琼娘虽然很累,却一直没睡,只守在了窗前,待得听见院落响起时,便披着外衫走出了房门。
  果然是哥哥崔传宝回来了。领口微微敞开着,身上有股子说不出的胭脂味。那脸上也带着一股子开解了人事后的疲惫。
  琼娘前世是嫁为人妇的,怎么看不出哥哥之前是去干了什么勾当?当下也不让路,只拿眼睛狠狠地瞪着崔传宝。
  崔传宝被看的心虚,又怕惊醒了爹娘,只小声道:“好妹妹,我今日贪玩,回来晚些,实在是太困了,你先让我睡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可惜琼娘不是刘氏一味地溺爱孩子,她前世里就不是个爱惯着子女的人。当下竟然跟着崔传宝一起去了他的屋子,指着衣领上的脂粉问道:“说吧,去哪里鬼混了?”
  崔传宝毕竟还是个少年龄,脸薄面窄的,却不曾想妙龄的妹妹竟然问得这般不加掩饰,有些羞恼道:“你一个姑娘家,说的是什么话?也不怕害臊?”
  琼娘却挺挺地站着,直瞪着崔传宝道:“抹的是这般拙劣的脂粉,又能留着哥哥你眠宿到半夜,肯定不是什么良家子。这附近民风还算纯朴,也没有什么青楼妓馆,但是暗地里开张,敞开院子做皮肉生意的暗娼门子还是有几个的。哥哥,你去嫖暗娼了?”
  虽然做着的时候不觉怎么样,可是被琼娘这般毫不掩饰地讲出来,崔传宝自己都羞臊得涨红了脸。
  若是崔萍儿,他一早便捂了她的嘴,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讨好着不叫她说出去了。
  可现在他面前的是琼娘,只不说话,在那冷冷的一站,就比娘看上去还有严母的气场。
  他不好拿出哥哥的威严去压她,只好说道:“好妹妹,莲儿是个本性纯良的女子,若不是家贫,她当初也不会一时走岔了路。如今她跟了我,便愿从良,再没有接过别的人。”
  琼娘的心都要气炸了。千防万防,哥哥怎么还走了前世的老路?怎么就跟个暗娼门子勾搭上了?
  她深吸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道:“且先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找上那暗娼的?”
  事已至此,传宝也没有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一个雨天,马车轮陷入泥地,幸而莲儿的哥哥赵苏安路过,帮着自己推了车马,进而结识的事情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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