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校对)第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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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大汉一听,都要笑岔气了,他挑着眉恶狠狠道:“三千万两的雪花白银,你还的起?且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说着手里的长剑一挽,就想要将那绣花枕头的脸儿给划花了。
  但是大汉的手腕子刚往前一伸,那个吃软饭的白脸儿竟然伸出两指,夹住了那薄薄的剑身,然后一个借力的巧劲这么一带,竟然将大汉一把给扯入马车里。
  柳眠棠方才手一早就摸到了李妈妈给她放置到一旁的一对铜铸的铃儿上——这铃儿是神医赵泉托人送来的,让她闲着没事的时候举握,复建手腕筋骨之用。
  如今这对铃儿可算派上了用场,只被她高高举起,趁着崔行舟将大汉扯进来的功夫,两下子便砸在了头顶之上。
  眠棠认穴的功夫很准,虽然两手气力不大,却足够让那大汉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崔行舟这次是第一次亲眼看她打人,的确是出手看着绵软却穴位狠准。
  就在这时,马车外的打斗声也不断,就在眠棠探头要看个究竟时,脖子后一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崔行舟一个手刀巧劲儿将她敲晕之后,外面的暗卫也一起出动,拿下了那几个拦截的大汉。
  “王爷,人都抓住了!”暗卫跪地向崔行舟禀报道。
  淮阳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人提去审问。
  虽然方才只有只言片语,但是也足够崔行舟推敲出大概了。
  这个柳眠棠,胆子也是太大了,她当初逃跑时,可不止带走了一匣子首饰和银票子,居然还卷走了那个子瑜公子的大笔的贼赃!
  三千万两的雪花白银的确不是小数,那位子瑜公子倒是沉得住气,现在才来索要!
  崔行舟在北街的宅子设立了这么久,总算是钓出了像样的鱼虾,倒也不枉费了他的耐心。
  当下那位朝政的回归故里的大吏,也改期去拜访了。
  因为那些个贼子有专门的酷吏去审,崔行舟倒也不必亲力亲为,便将昏迷的眠棠先送回了宅子里。
  结果马车刚到了门口,却看见镇南侯赵泉领着小厮在门口探头探脑。
  当看见崔九将昏迷中的柳娘子从马车上抱下来时,赵泉吓了一跳,以为柳娘子旧疾复发了呢,待听说是崔九敲的,立刻大为光火。
  赵侯爷老早就把这小娘子看做了自己宅院里的女眷,崔九这厮下这样的狠手,他如何肯干?当下横眉立目道:“王爷可是在军营里打骂惯了兵卒,这么娇滴滴的女子,你也下得去黑手!”
  崔行舟原本以为眠棠路上就能醒的,没想到眠棠却一直气息紊乱,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所以他也有些担心,只皱眉道:“我不过是使了巧力,让她昏睡一下而已,手劲并不重,你看看她是怎么了?”
  说完,崔九便大步流星地将柳眠棠抱入了屋内,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玉腕让赵泉诊脉。
  可是赵泉的手指快要挨上时,崔行舟的眉头一皱,觉得就算是失节女子,也不该让人随意触碰。
  想着便从怀里掏出块汗巾子,盖在了那截莹白的手腕上。
  赵泉觉得他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想要揭开汗巾子切得仔细些,可是接触到崔行舟微微眯起的目光,到底不敢造次,只隔着汗巾子给她诊脉。
  眠棠的脉息有些紊乱,可见以前的淤血之症还是没有消散,看来还要再加重汤药调理才行。
  诊脉之后,赵泉便又写了一副方子,交给李妈妈让她给柳娘子煎熬。然后他又郑重交代崔行舟,女人的身子骨原本就娇弱,像今日之举万万不可再用。
  若是往常,淮阳王只会冷冷一笑,像他这种做事不择手段之人,怎么可能会怜惜一个失节反贼的女子?
  可是这一次,淮阳王竟然没有出口嘲讽,而是沉默地听着,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赵泉从北街出来时,还在恍惚着,总觉得自己这位相交多年的好友似乎是哪里不对了。但是具体是哪里,他一时又说不清楚。
  眠棠陷入一团如烂泥一般的梦境中,在梦里有人给她看一本账目,然后问:“柳姑娘,你看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眠棠,给我拿个账本,谁欠了我都要记清楚
第32章
  眠棠根本搞不清是什么账本,可是嘴里却直觉说道:“先不要呈报给公子,我自会将账目梳理清楚……”
  接下里,她便埋首在了桌子前,开始一笔笔地重新理账。不知怎么的,眠棠就是清楚,她在将账目做空头的周转,重新制作了一本假账,而如山的白银顿时化作无数涓涓细流从总账上分拨了出去……
  再然后,她则看着一辆辆的马车从面前经过,虽然看不见箱子里的物件,可她心里也是清除马车上是一箱箱的都是白银和银票……
  当眠棠在一阵欲裂的头痛里醒来时,出了觉得梦里忙碌得有些乏累外,还觉得梦境太过荒诞。就算她砸卖了夫家所有的店铺,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银?而且她还如贪官一般作假帐贪墨……莫不是听了那贼子的话,一时错乱,做了乱七八糟的梦境?
  可是梦又似乎太过真实,让人有些恍惚地转不出来……
  所以她睁开一双眼,一直愣愣看着房梁。
  “你醒了,要不要喝些水?”
  一直坐在一旁的崔行舟这时撂下书本问道。
  此时夜已经转黑,桌上烛光如豆,散发着微弱的光。
  眠棠有些无力地调转头看着他,一时间恍惚着,似乎又回到了重病初醒时,看着她的夫君透着无尽的陌生感觉。她试着起身,却使不出气力,只绵软无力地问:“我是怎么晕倒的?”
  崔行舟平静地说:“被你敲晕的贼子醒了,偷袭了你……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
  眠棠看着夫君英俊而文雅的面庞,心念微动,又觉得自己太过多疑,怎么一时间竟然想问是不是夫君亲手敲晕了她?
  这样的话,自己想想都荒诞,所以她咽下没有说出,只是声音嘶哑地问:“头痛得厉害……那些人……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胆?还直愣愣地管我要银子?”
  崔行舟听她这么问,倒是想起了方才审问犯人的暗卫来报。
  那些人竟然都是狠角色,十个有九个咬牙不说,不过倒是有一个被烙铁夹棍伺候了一顿后,终于开口说了实情。
  据他们说,柳眠棠当初从仰山出走时,自己亲自做了空账,卷走了山寨大笔的钱银。因为账目做得滴水不漏,加之山寨的产业遍布各处,每到年中时才会呈禀一次账目,所以之前压根无人发现。
  只是这次接替她拢账的一个叫芸娘的女人发现了错漏,这才命他们下山来找柳眠棠。
  待暗卫要细问芸娘为谁,那个公子又是什么来路,而且柳眠棠为何能接触到这大笔的账目时,那个匪徒嘶哑着嗓子道:“我们公子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旁另一个奄奄一息的匪徒竟然突然抬头,从嘴里吐出一支暗藏的毒针,一下子钉死了那个开口招供的,接下来,剩下的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后,竟然纷纷咬舌自尽了。
  暗卫们没有料到一群山匪竟然如训练有素的死士一般,如此意志坚定。也是措手不及,一下子没了活口。
  崔行舟沉着脸听了暗卫禀报。倒是梳理出了大概。
  那个陆文可真是奇葩,竟然有让自己的女人管账的习惯。更为可怕的是,这群山贼竟然拥有巨额的资产,各地还有产业……如此看来,他们的野心不小,怎么会如此乖顺地招安投降?
  那个陆文究竟是什么样的来路?
  至于柳眠棠做了卷走了大笔的钱银的事情。崔行舟倒是毫不怀疑,依着柳眠棠现在的表现,她的确是有这样的胆色本事。也难怪当初被挑断了手脚筋……
  只是现在,柳眠棠压根不记得在匪窝里的事情了,可是那些个贼子并不知,若是让他们逮到了柳眠棠,可以想象她的下场定然是生不如死。
  自从陆文招安事定后,崔行舟一直想撤了北街的宅院的。只是一时惫懒了,想着再看看情况再说,没想到竟然引出这般惊天的隐情。
  看起来,这北街宅院还撤销不得,更要加紧守卫,继续钓鱼,看看不能不能查明那个子瑜公子,还有匪徒口里的那个芸娘的底细。
  更重要的是,他得搞清楚柳眠棠在那仰山里充当的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
  不知为什么,眠棠发现自从那次出街遇到了匪徒拦路后,夫君回家的时间骤然变多了。
  除了中午时,会出去半日外,一般中午吃了饭后,下午就不出去了,跟她下棋看书,好不悠闲自在!一副惫懒了下棋学业,回归了宅院的样子。
  只是有许多时候,他看她的目光炯炯,似乎多了些探究的意味。
  虽然夫君在家是好事,可是眠棠总要问问他缘由。
  当问起他,崔行舟淡淡道:“我学了那么久,可棋艺并没有比你高明哪里去,还是不学了。”
  贤妻眠棠听了这话时是无比震惊的,她没有想到是自己打击了夫君学棋的积极性。可是她也纳闷道:“我以前是不会下棋的,夫君知道我是跟谁学的?”
  崔行舟刚刚跟她下完一局,一边收着棋子一边看着她,嘴角微冷,漫不经心道:“我也不知,大约是跟子瑜公子学的吧……”
  眠棠想着自己当初看着那个子瑜公子下棋的莫名熟悉感,不由得觉得夫君的话也许是真的。她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趁夫君出远门,就跟不是夫君的男子如此厮混?这到底是得下多少盘棋才能练就出的棋艺啊!
  这下子,下棋的雅兴全没了。眠棠亡羊补牢,抓起破箩筐里的衣料子,往崔九的身上比划。
  夏日快要到尽头了,待得天气转凉,夫君也该添衫了。外衣自然是要买来的才合身体面。可是内衫总要做娘子的亲手做,穿起来才贴心。
  因为大病一场的缘故,她全忘了该如何做妻子。
  幸好眠棠平日里,常往北街各家门口的长凳上坐,嗑瓜子纳鞋底时,知道了四季冷暖,婆娘的营生,倒是可以跟着一众婆娘行事给夫君扯布添内衫了。
  因为莫如带回了夫君的一箱衣服,眠棠就找出了崔九先前的一件内衫,照样子裁剪了布料子,每日细细密缝,如此辛苦了几日,总算是出了些样子。
  崔行舟站起身子,任着眠棠拿着衣料子在他身上来回的比划。
  眠棠的个子虽然照比江南女子来得高挑些,可是跟他伟岸的身高相比,就显得小鸟依人了。
  跟生意场上的利落干练不一样,在针线活计上,这个柳娘子手笨得很!单是这个衣袖子就改了有三四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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