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校对)第11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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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有可能。”不少人觉得十分有道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唉,谁叫人家有个大伯是审官院主官,随意在京里找个空缺补任,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羡慕的语气中,带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景纯……”冯京几人来到楚质旁边,张口欲言,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平定了下心情,楚质露出一缕笑容,开口说道:“我没事,倒是忘记向你们的道喜了,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起程赴任,饯行宴可不能少啊。”
  明知道楚质是在强颜欢笑,冯京几人也识趣的没有点破,而是与之笑谈起来,此间事了,宫禁之中,也不宜久留,在禁卫的送礼下,众人慢慢向宫外行去。
  走出宣德门,回身望了下巍然壮丽的宫城,楚质心里郁闷之极,来的时候固然忐忑不安,但也春风满面,如果却要失落归去,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几家欢乐独自愁。
  与好友挥别之时,楚质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给皇帝大臣疏忽了,还是直接被人华丽的无视,比较之下,楚质觉得疏忽的可能性过小,毕竟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名气的,而且殿试成绩也名列前茅,这样都能被疏忽过去,那负责此事的官员可以直接回家养老了。
  排除第一种可能,那答案只剩下一个,自己被人无视了,可问题在于,自己近段时间来,不,应该说是从来都是安分守己,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朝廷没有理由这样对待自己,揉搓着涨晕的脑袋,楚质沮丧的回家寻求安慰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隐患?
  华灯初上,楚府里里外外都点燃了灯蜡,犹如白昼,满天的星斗璀璨闪烁,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可是楚府上下的心情却阴沉沉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大伙心里都十分清楚,备齐了烟花爆竹,就要普天同庆之时,却只能尴尬的收场,本来一切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子了,众人莫明其妙,不知所措。
  “惠姐姐,质儿现在怎么样了?”芸娘妩媚的脸庞浮现关切之意。
  “躲在房里不愿出来,连晚膳都没有吃。”惠夫人轻声说道,秀眉微蹙,掠过一缕无奈的忧虑。
  “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芸娘抚额说道,满面的迷惑,这已经是她第二十三次自言自问了,毕竟谁也不知道答案,自然没人能为她解惑。
  “天威难测,等夫君回来或许就清楚了。”王夫人淡声说道,眼睛里也透出深深的不解。
  几个女眷随之沉默起来,偎依在芸娘怀里的楚玠,年纪还幼,不明白人情世故,但凭着懵懂的灵智,也察觉中厅中的气氛有异,小嘴紧闭起来没有声响,悄悄的把玩着自己细嫩的小手指。
  良久,厅门外传来动静,几个女眷连忙向外望去,随之慌忙站了起来,上前柔身万福行礼道:“夫君、大伯、三叔。”
  “怎么人都在这。”楚洛走了进来,微笑说道:“是为了质儿的事情吧。”
  “朝廷赐官授职,居然没有质儿的份,不明白其中原由之前,我们如何能安心得下。”王夫人轻声说道,挥手下婢女奉上茶汤糕点。
  “你们不必担忧,不是什么坏事。”在几人的恭请下,坐了下来的楚汲笑道:“质儿的情况有些特殊,朝中还未商议出结果来。”
  “毕竟十六岁的及第进士,开国至今,也少有听闻。”楚潜笑呵呵说道:“当然不能以常理视之。”
  “此言却是不假。”楚洛点头赞同,随之扫视厅中,没有发现楚质的身影,不由问道:“质儿呢,回家了没有?”
  人家得了官职,风光得意,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前去庆贺宴饮,楚质哪里有这个心情,勉强和几个好友到酒楼小酌几杯,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早早回家了,而冯京他们当然识趣的没有阻拦。
  “在房中,我这就去呼他出来。”惠夫人连忙说道,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瞧楚洛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糟糕,或者其中有什么隐情。
  男主人回来了,楚府上下仿佛有了主心骨,特别是见到楚汲他们相谈欢笑的情形,心中的那缕阴霾渐渐散去,手脚也变得麻利起来,片刻功夫,热气腾腾的茶汤糕点立即端进了厅中,而几个女眷也悄悄退了出去。
  不久之后,听闻消息的楚质来到厅中,脸上也没有什么丧气的表情,态度谦和的见过几位长辈,随之肃立一旁,准备恭听教导。
  “质儿,想必你现在的心情肯定十分不畅吧,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向小叔倾诉。”楚潜轻声道。
  “三叔多虑了,平白无故的,我心里哪会有什么不满。”楚质沉声说道,心里确实没有不满,只有满肚子的火气以及深深的不解,真不知道皇帝大臣是怎么办事的,也不清楚自己什么地方招惹他们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玩这出,害得自己大丢了脸面。
  “质儿,这里没有外人,心里有什么委屈大可直言无忌,不必掩饰。”楚汲微笑道,心里却对楚质表现出来的沉稳非常满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心情再怎么急切在意,表面上一定要不动声色,这才是为官之道。
  “也不是委屈,只是有些不明而已。”楚质轻叹道:“朝廷处事不公,难以让人心服啊。”
  楚汲几人相视而笑,也不介意楚质这话里有诽谤朝廷的娣,性格沉稳固然不错,但是对于自家人,就不用提防了。
  “今日朝廷赐官授职之时,新科进士在外候旨听宣,而崇政殿里却因为某事引起了朝臣的争议。”楚汲轻声说道,眼睛里掠过一丝得意之色,虽然争议的结果让人有些不满意,但是能够引起皇帝大臣的注意,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最后的结果有些微瑕疵也是可以容忍的。
  “却不知为何而争论?”楚质轻声说道,心里知道事情肯定和自己有关系,所以才感到迷惑,楚质非常有自知之明,清楚的知道,对于朝廷中枢大臣而言,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放在眼里,前途再怎么远大,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小进士,论名声才气,三元及第的冯京已经超越自己,人家都能顺利得授官职,怎么到了自己这,却没了动静,或者说突然有了不为人知的变故。
  “朝廷惯例,第一甲及第进士,授予大理评事,下放州府历练,三年之后召回任集贤校理,磨砺几年,擢升入馆阁听政,又过几年,再知州府事。”楚汲仔细掐算道:“再过几年磨勘叙迁,或者召回京中。”
  “一般来说,也就是十五至二十年左右。”楚潜笑着说道。
  “那又怎么样?”楚质眨眼说道,依旧迷惑不解,听着一头的雾水,根本弄不清楚两人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如果在二十年里,不犯大错,就有机会成为……宰相,而且机率很高,超过五成。”楚洛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有这样的事情,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楚质愕然,喃喃说道。
  “呵呵,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谁会四处宣扬,也在顾虑下其他进士的感受啊。”楚潜轻笑道,笑容里也有些涩意,看楚质的眼神中却有一丝欣慰,没能考进第一甲,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幸好现在有人替自己完成了心愿。
  “当然,事情没有绝对,也不是说二三甲进士没有入主中枢的机会,只是比较之下,及第进士的概率相对要高些。”楚汲解释道。
  “质儿明白。”楚质点头,说到概率,那是很复杂的学术问题,楚质数学不好,懒得理会,况且无数的事例证明,成绩突出的精英,总是容易受到照顾的,随之直接问出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但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有关系的。”楚洛惋惜说道:“可惜你的年纪……”
  “三十岁的相公,又不是皇子郡王,这可是大宋开国至今,从来没有过的先例啊。”楚潜笑容满面道:“正因为如此,大家对此都有些疑虑,自然有了争议。”
  明白了,还是年龄惹的祸,楚质忍不住腹诽起来,上至天子皇帝,下到满朝的文武百官,脑子肯定是进水了,居然为了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而争议起来,且不说自己在这二十年里会不会犯错,就算是一直奉公职守,清正廉明,是个大好官,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他们怎么能肯定自己一定能入主中枢,哪里真的有机会,既然都明白自己年纪不够,那干脆再压抑自己几年不就成了吗,根本没有必要为这事烦恼。
  楚质却不明白,惯例是何种可能的力量,宋朝自有一套储才用人的制度,从太祖太宗时就定了下来,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人而更改祖宗家法,所以皇帝大臣们才会感到为难,如果楚质是二三甲进士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位于第一甲,如此显耀的名次,大臣们哪个不暗暗留意,知道楚质的年纪之后,自然而然的产生了疑虑。
  况且楚质平时的表现确实过于耀眼,大臣们非常的有理由相信,以他的才能,再锻炼十几二十年,成为国之栋梁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如果是皇帝,年纪再小,也没有人会感到不安,但是辅臣年轻,可不是社稷之福啊,三十岁拜相,七十岁致仕,四十年时间,就算几经起落,那起码也有二十年居于相位之上。
  有时候人的想象力是非常恐怖的,特别会自己吓自己,明知道事情未必和自己料想的一样,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于不确定的因素,有人总是将其无限扩大,哪怕知道有人是故意拿这事做文章,但是满朝的君臣却不敢赌。
  “却不知朝中争议的结果是?”腹诽之余,楚质忍不住询问起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现在清楚怎么回事,心里的压抑感却是驱散不少。
  “朝廷诸公争执不下,陛下也不好决断,只有推延,准备以后再议。”楚汲轻声说道,眼睛掠过几分无奈之色。
  “质儿,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张相公?”沉吟了下,楚洛开口问道。
  “张相公?谁啊。”楚质迷惑了下,随之恍然道:“父亲说的可是三司使相张尧佐。”
  楚洛轻轻点头,目光落到楚质的脸上,如果自己儿子真的得罪过他,能化解自然最好,如果积怨过深,虽然张尧佐是自己顶头上司,但是公事公办,他未必能奈何得了自己。
  “应该没有。”楚质皱眉想了片刻,摇头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张使相,更加不用说得罪他了。”
  “那就奇怪了,那在朝议的时候,他为何总是针对你。”楚汲迷惑说道:“听传言,也是他向官家进言,反映你年龄的情况,指出其中的……”犹豫了片刻,最终觉得对自己侄子不能用隐患来形容,干脆没有继续往下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敲山震虎
  如果知道有人用隐患来形容自己,楚质恐怕在气愤之余,心里也有些得意吧,毕竟没有点份量也当不起这样称呼。
  “张尧佐……”楚质闻言,立即知道害自己没有官职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了,但是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拿自己来做文章呢。
  楚质皱眉思索,对于张尧佐这个人,楚质也没有多大的了解,只是知道他是赵祯宠妃张贵妃的伯父,以前只是地方上的推官,后因张贵妃受宠,地位也越发的显赫,短短的几年时间,成为端明殿学士、三司使相,像这样权势的人物,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些非常虚无的理由而为难自己一个小进士吧,除非……
  “质儿,可是想到了什么?”察觉楚质若有所思,楚潜立即问道。
  “张使相我自然没有得罪过,倒是与他孙子张晋元有隙,发生了几次口角。”楚质不确定说道:“但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想必张使相不至于为了些微小事而心生怨念吧。”
  听完楚质叙述自己和张晋元所发生过的矛盾冲突,楚汲几人沉吟起来,如果按照常理,这些事情在他们看来,与玩童嬉戏耍闹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谁吃了亏,回家哭诉,大人们也只应该一笑置之,肯定不会寻思要报复回来,如果连些微容忍之量都没有,那真是太失风度了吧。
  “质儿说的没错,张使相身居高位,岂能为了这些小事而为难质儿。”楚潜说道,目光之中还是有一丝疑虑,人心难测,此心非彼心,若是张尧佐真的没有这点宽容心呢。
  厅中一时沉默了下来,显然大家都考虑到这个问题,过了片刻楚质轻声问道:“既然有所争议,不知朝廷诸公对这事有什么不同见解。”
  “议论纷纷,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根本不足以当直,有人心有忧虑,犹豫不决,也有人深信不疑,开口赞成。”楚汲说道。
  “那官家的态度是?”楚质问道,清楚皇帝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意见再怎么不统一,只要皇帝金口玉言,肯定能改变大部分人的想法。
  “官家对此事,既不支持,又不反对,只是让朝臣商议,拿出个章程来。”楚汲说道,有一丝无奈,皇帝不表态才是最为糟糕的事情,如果不是心有疑虑,根本就不用将此事交给朝臣商讨,朝廷百官迎奉上意许久,对皇帝的心思也揣摩出一二分来,知道天子未必相信此事会实现,只是优柔寡断的毛病又犯了,拿不定主意,干脆推给群臣。
  “那百官都有些什么章程?”楚质问道,心里有些好奇,还有一丝哭笑不得的荣幸,难道皇帝大臣们真的这么有空闲,居然将朝政大事置之脑后,却为了怎样安排下小进士的官职争论不休,而且还讨论不出个结果来。
  “赵相公认为,什么三十岁为相的言论纯属无稽之谈,应该按常例赐官授职,以示朝廷公正恩宠,得到不少大臣的赞成。”笑了下,楚汲的脸色又暗了下来:“而张使相却固执己见,与赵相公针锋相对,不肯示弱,也得到部分官员拥护其决定。”
  当然也有些官员提出不同的意见,却同时被两方人否决,主要是他们提出的意见,对楚质的安排,要么是过于亏待,要么是过于优待,一方赞成之时,另外一方肯定不同意。
  有人提议让楚质留京,在京中某个官衙里任司簿典吏之职,等过几年再外放,到时候年龄就不成问题了,这建议一出,让赵概等人欣然喜悦接受之时,就立即受人反对,直骂那人不安好心,要知道现在就是害怕楚质过早进入官场,现在留京任用,起点不是更高了吗,有了这样的资历,恐怕升官的速度更加快。
  也有人提议将楚质下放到下等县任从九品县丞主簿之类的官职,也让赵概坚定的反对,直言如此行事,丝毫没有公正所言,要知道对于名列榜首的进士,朝廷从来都是优厚以待,这可是祖宗留传下来的规定,怎么能随意更改。
  “也就是说,我还要继续等下去。”楚质感觉有些不妙,深知众人意见不统一,请意味着要开始扯皮了,既然官员们这么有空,谁知道他们会扯到什么时候,三五日还能忍受,如果是一年半载的,楚质觉得自己大可不必浪费时间和他们耗下去,还不如专注于自己如火如荼的折扇生意。
  “质儿不必急切,想必再过几日,朝廷自然商议出结果来。”楚汲如是安慰道,不知道为什么,楚质却感到这话语气有些虚。
  “希望如此吧。”楚质说道,也只能默默授受这个事实。
  聊了几句,见到楚质精神有些不振,楚汲温言劝慰,让他回去休息,待楚质告罪离去之后,楚汲和颜悦色的笑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张尧佐,实在是欺人太甚。”楚汲沉声说道:“明知道质儿是我亲侄,居然还拿来做文章挑事,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下,莫非真的不把我楚汲放在眼里。”
  “他们明争暗斗也就罢了,为何要将质儿牵扯进来。”楚潜气愤说道:“而且连找的借口也是如此的荒诞无稽,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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