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校对)第2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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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诗词并不是自己所著,楚质对于出版诗词文集并不是那么的在意,不过第一套彩印书籍,肯定会史书上留下浓厚的一笔,况且,物以稀为贵,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他不是圣人,这种名利双收的好事,怎么可能往外推。
  然而,楚质也有些犹豫,毕竟以他的名气,也有出版文集的资格,但是声望还未能达到服天下之众的地步,书籍一但面世,在为彩印震惊的同时,一定会有些人对书籍内容吹毛求疵,要是能寻出丝毫失误之处,定然十分乐意大肆宣扬。
  楚质自然不愿意成为某些人的笑话,对书籍的内容、注释、插图自然是精益求精,不过事到临头,还是有点不自信,看来只能找个高人指点一二了,目光闪烁,楚质暗暗寻思片刻,立时有了决定。
  “哦。”初儿有点失望,随之一脸的憧憬之色:“到时把所有的书都印成彩色的……”
  “笨丫头。”怜爱的碰了下初儿秀气琼鼻,楚质笑道:“彩印的成本不菲,定价格自然昂贵一些,除了少数冤大头,兜里没几个钱的,就算心动也未必肯买啊,况且书籍的内容又一致,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人家没想到嘛。”初儿俏脸浮现两朵彩霞。
  “这事以后再说,不过若是有人前来印书的话,可以提供他们几套方案,一是有彩有图,其中插图又可分为彩色图与墨色图,二是有彩无图,三是无彩有图,同上……”楚质慢慢列举,微笑说道:“这些方案随意他们挑选,任君搭配,最好全部都要。”
  “所以说,最厉害的人是公子。”初儿盈盈笑道,一双迷人美目闪现出崇拜之意。
  “那是自然。”楚质傲然地笑道,反正私闺之中,没人看见,他也不介意轻狂一下。
  “不过,公子。”犹豫了下,初儿说道:“印社还有个问题……”
第三百四十章
补阙
  “什么问题?”楚质问道,有点儿莫明其妙,他虽然没有经常关注印社的情况,但是好待也偶尔询问一二,有事情的话,多少应该听到点风声才是。
  “公子,都已经这般久了,印社也有刻起了名字了吧。”初儿低声说道:“不然人家想寻上门来,也无处打听。”
  “哎呀。”楚质轻拍额头,叹声说道:“你不提我都没发觉,居然连招牌都没有想好,真是忙糊涂了,百密一疏啊。”
  “公子日夜为民操心,因公而废私……”初儿盈笑说着,听见楚质连连摆手,轻笑说道:“好了,都是自家人,就不用如此奉承,疏忽就是疏忽,也用不着避讳什么。”
  眼眸波光流,初儿柔唇微笑道:“那公子觉得印社起个什么名好?”
  楚质自然清楚,起印社的名字,未必要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在内,但是也不能胡乱安一个那么简单。
  寻思片刻,一时之间也不得其所,揉了揉额头,楚质问道:“初儿,你可有什么建议?”
  “公子,初儿见识浅薄,如何能想出好名字来。”盈盈微笑,初儿说道:“反正此事也不着急,公子不妨慢慢寻思。”
  轻轻点头,突然想到一事,楚质连忙问道:“初儿,既然印社还未起名,那这两个多月来,别人是如何称呼这家印社的?”
  “西林印社。”初儿说道,解释起来:“因在西林桥畔附近,所以大多数人都将印社冠以西林之名,就连印社的里匠役,也是如此。”
  说着初儿俏脸若有所思,轻声说道:“难道公子也觉得这名字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是妙名天成,西林印社……朗朗上口,真的很好,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楚质笑道,要知道世间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形成了路,同理可证,既然人家已经认同这个名字,可能也有了一定的名气,在某种程度上说可谓深入人心,贸然更换的话,或者反而让人不满意。
  初儿自然没有异议,立即答应下来:“既然如此,那待会初儿就去让良匠做个匾额……”
  “不急。”楚质温和的笑了笑,轻轻站了起来,说道:“待我拜访一人回来,再做此事也不迟。”
  在范仲淹的主持下,开湖工程进展十分顺利,除了长堤还有少部分修筑没有完成之外,其余大部分的浚疏工作已经做完,近五万民工已经遣散四万多人,只余下三四千在修筑长堤。
  相对来说,填泥筑堤并不难,难的是堤上的石桥,既要考虑到石桥一但建成,不仅要受到湖流的冲击,还要经得起诸多行人路过的重力负担,同时也要保持舟船穿越东西的畅通顺行,种种因素综合起来,其中的技术含量,岂是一个难字能道尽的。
  还好沈括不愧是传说中的天才,在楚质的协助下,可谓是绞尽脑汁,终于将上述困难一一克服,据楚质的估计,再有几天时间,长堤也将修筑完毕,到那个时候,开湖工程才算正式完成。
  杭州州衙衙门,还欠差一些收尾的几道工序,自然不用再时时前去巡视,范仲淹也逐渐把精力集中在其他公事上面,刚批了几道文书,听闻楚质求见,立刻吩咐衙役请他进来。
  “见过太守。”走入签押房,楚质拱手行礼,见到范仲淹现在的模样,一抹类似悲伤的情绪油然而生。
  或者是天气转冷的缘故,多穿两件厚衣,但是范仲淹脸色依然显得有些苍白无血,提笔的手背呈青乌之色,有几道深深开裂的伤口,结着一层薄痂,隐约可见丝丝血迹,这都是在开湖时候遗留下来的伤痕。
  旁人知道范仲淹的性格,不敢劝他休息,只能让大夫为他施药包扎伤口,但是因为受伤的是右手,要批阅上下传承的文书,范仲淹只是涂了些药汁,执意不肯用布包扎,就是怕造成行动不便,难以动笔处理公文。
  有的时候,楚质也在怀疑,自己当初提出开湖,转移范仲淹注意力的办法,到底会不会弄巧成拙,变成了好心办坏事,然而,每当见到范仲淹虽然操劳辛苦,但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散发出喜悦之色,心中又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挥手让楚质坐下,范仲淹微笑问道:“怎么,长堤是否又遇到什么困难?”
  “太守放心,长堤工程一切正常。”楚质犹豫了下,径直说道:“下官这次是为私事而来。”
  嗯,范仲淹扬眉,如果是换成几个月前,楚质敢说这句,他怕是立即翻脸赶人,但是经过几月的接触,范仲淹对楚质的好感日渐月增,不仅可以用欣赏来形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青眼有加。
  谁都清楚,只要看一个人顺眼,哪怕对方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只要不太过份,都能容忍得下,此时的范仲淹也是如此,以为楚质有什么学问上的事情向自己求教,当下和颜笑道:“何事,但说无妨?”
  楚质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的诗词呈上,谦恭说道:“太守,前段时间,老师说要考校下官的功课,却没定下个章程,圣人有语,吾日三省吾身,下官揣摩,觉得老师或许就是要下官反思自己的学问得失,加以总结。”
  “如此,下官便生出了版刻出书的念头。”楚质一脸的惭愧之色说道:“诗词虽非大道,然,下官自知才疏学浅,只是粗通经典学问,不敢献丑,只能以此来卖弄,希望能博老师欢心一笑,历经几月,书已成稿,但下官却不自信,今日前来,只求太守予以指点。”
  诗词才入手,随意翻开,未读内容,却如同初儿一样,范仲淹立即被书籍的色彩所吸引。
  自然,作为一朝宰相,朝廷的重臣,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本事,心中固然惊讶异常,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这书你是托哪家印社版刻的?”
  “城中西林印社。”楚质微笑解释起来:“才开张不久,但是实力非同一般,短短两三个月已经成为杭州数一数二的大印社……”
  虽然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是话里也没有多少虚浮。
  范仲淹轻轻点头,不置可否,对于商业方面的事情,他没有成见,但是也不会太过关注,自然不了解印社的底细,更加不会感兴趣去查探,出于历史的局限性,他也不可能知道彩印技术的进步意义。
  “书籍印制得倒是不错。”仔细翻阅片刻,范仲淹淡淡说道:“只可惜,内容却不怎么样。”
  很正常,楚质一点也没有感到失望,或者不服,毕竟经常受到何涉这样的打击,早就已经习惯成自然,况且范仲淹是什么人物,如今的文坛领袖,宋学的奠基人。
  像那些闻名后世、大名鼎鼎的唐宋八大家之流,比如欧阳修、王安石,现在就算文声已显,但却被范仲淹压得死死的,冒不出头来,直到范仲淹逝世,才开始为世人所知,而成就他们名声的古文运动,其实在他们之前,范仲淹已经开始推广提倡,只不过被欧阳修等人发扬光大而已。
  人家是做大学问的,像诗词这种供人嬉玩游戏的旁枝末艺,岂能入得了他的眼,对此楚质心里也有了些准备,自然能够直面惨淡的打击,一脸的不为所动,颇有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模样,落入范仲淹的眼中,对他的评价又悄然高了几分。
  “万望太守赐教。”楚质诚恳说道。
  “从书中的注释可知,这本诗词集你也费了不少心血。”范仲淹说道:“然而,看似首首精品,但却主次不分,显得过于杂乱、凌散,没有点精之笔……”
  这本诗词集,楚质按照现代编书的习惯,以时间为顺序,哪年哪月哪日,写了哪首诗词,基本就是一个流水作业,不像人家出版的诗词集,紧扣书中的主题,非常有条理。
  其实这个问题,印社负责校对的伙计也发现了,向初儿反映情况,可是初儿却以为楚质是故意这样别出心裁,也没有向他说明,见上面没有动静,伙计自然不会多提,这事就不了了之。
  而今听到范仲淹的提醒,楚质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怪不得总是感觉有些不对,才知道这不是自己过于担心而产生的错觉,原来真的有问题,也不怪楚质疏忽大意,毕竟关心则乱,对于在意的事物,总是容易钻牛角尖,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就是这个道理。
  “依太守之见,此书应该如何定题?”楚质恭敬请教起来。
  范仲淹也没有推托,从竹筒内抽了枝毛笔,沾上朱墨,翻开书册,在上面或圈或勾或叉,过了片刻,才将诗词集还给楚质,淡声说道:“你所作诗词佳作非少,但依老夫之见,也不必尽选,分成述志与抒怀两类即可。”
  “其一以雁邱词为首,其二……,则以爱莲说为先。”范仲淹似乎有些叹惜道:“不过才得半阙,却显得美中不足。”
  “既然得太守之言,那下官将爱莲说下半阙补上又有何不可。”楚质笑道,站了起来微微一礼,从旁边的桌案取出笔墨纸砚,挥洒之间,便在洁白的纸上留下几行飘逸的文字。
  “水陆草木之花……”须臾,上阙写完,重点却在后半阙,这时,范仲淹也忍不住上前两步,仔细观看起来。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范公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第三百四十一章
转机
  与江南温和天气不同,十二月份的汴梁,已经下起了小雪,片片如同柳絮一般的雪花缓缓从天而降,落于光滑的街面上,寒风吹拂,结成一层薄薄的冰片。
  晨光初现,在这种天气下,大部分的居民百姓都躲在被窝之中不愿早早起来,街道上显得有些冷冷清清,偶有几个行人商客经过,都是行色匆匆,想尽快到达目的地取暖,相对而言,朝中的文武百官就比较悲剧,天还未亮就要出现在宫殿门前,忍受着风雪的摧残。
  当然,权贵重臣待遇自然没有那么不堪,在皇帝没有升朝的时候,还能到偏殿的房屋内等候,自有小黄门内待在旁奉上热气腾腾的茶汤,烘烤着温暖的炭火,这就是差距,也是诸多官员梦寐以求的目标。
  然而,这些官员只看见权贵重臣在人前的风光得意,却忽略福祸相依的道理,就以文彦博为例,前两月还是政事堂相公,满朝文武百官巴结奉承景仰的对象,却不像风云突变,刹时间就被罢去相位,让皇帝责令其在家悔过。
  有人倒霉,自然有人得意,至此,唐介声名大振,坐实了真御史之名,不过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敢指责皇帝牝鸡司晨,赵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下将其贬去最著名的指射之地,广南路春州。
  幸好赵祯是出了名的无隔夜之怨,况且还有些官员进谏,心中怒气消去,第二天就顺水推舟改了旨意,不过朝令夕改面子也挂不住,固然气消得差不多了,还是将唐介改置发配到英州,自然,那里环境条件相对要比春州好上一些。
  广南路之成为指射之地,就是因为那里地少人稀,经常成为皇帝贬谪官员的地方,到了后来,官员们自然把到这里任职当作是一种严重的惩罚,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有人暗暗叫好,少了唐介这块顽固不化的石头,以后的日子好过多了。
  也有一些正直的官员纷纷叹息不已,特别是在他们的眼中,文彦博与唐介都是能臣,两人应该友善相待、一至对外才是,怎么能够这样同室操戈。
  当然,有些人可不这样认为,见到所谓的清流斗了起来,他们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喜悦,恨不能放声高歌,以泄心中之快。
  与此同时,一些反应灵敏官员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既然文彦博下台,那政事堂岂不是空缺了个位置,要知道国事繁重,做为忠心耿耿的臣子,自然要寻思着为皇帝分忧,一时之间,朝堂暗流汹涌,大臣之间互相上门拜访的次数要比以前增加许多,然而,时间已经过去十天半个月,皇帝却迟迟没有动静,惹得百官猜测不已。
  其实,在一些人心中,以皇帝对于张贵妃的宠爱,或者有意扶持张尧佐为相,要知道三司使固然号称计相,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挂有中书门下或者参知政事的头衔,相公的称呼,多半是别人给面子才叫的。
  只不过,张尧佐才被弹劾不久,风波未息,又是外戚的身份,哪怕是皇帝的旨意,恐怕也立刻遭到群臣反对,所以只要稍加思考,某些官员便将其排除在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家府上反而更加热闹了。
  毕竟谁也不是笨蛋,皇帝爱听枕头风,也不是什么秘闻,既然张尧佐不是竞争对手,那当然要通过他,求张贵妃替自己美言两句,也不需要一定成功,只求能让皇帝记得自己就行,指不定皇帝在搂着美人的时候,耳根子一软,就答应了下来呢。
  抱着这个心思的官员不在少数,就算明知道自己不够资格竞争相位的,也要前去拜访,混个熟脸也好,为以后做好打算,与他们相比,清流却显得很淡定,大有稳坐钓鱼台之意。
  事情也是如此,没过多久,宫里传来消息,皇帝的意思,准备擢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尹、工部侍郎刘沆为相,消息传出,不少官员顿时哑然,几间权贵门第立即恢复平静。
  刘沆是谁,天圣八年进士及第,名列第二,榜眼出身,授大理评事,从舒州通判做起,为官二十余年,为人正直,长于吏事,素有贤名,这些都不重要,毕竟拥有这种资历的官员虽不说一抓一大把,但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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