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校对)第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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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办。”喜庆之时,王氏当然不能表现冷漠,露出了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
  “父亲,待会胡师可能也会过来。”似乎想起了什么,楚俭俊脸一喜:“胡师曾言,若是我能举试得中,他就登门来祝贺。”
  “胡中舍也来,这太好了。”楚洛喜悦之情也浓郁了几分:“你大伯时常叹服胡中舍的人品与才学,遗憾虽同朝为官,可惜平日却交淡甚少,若是今日能与胡中舍举杯畅谈,想必他定然心中高兴吧。”
  如今楚家里里外外可以说尽是围着楚俭转了,真可谓少年得意风光无限,站在一边旁观的楚质心里高兴之余,也不免有一丝吃味,天性如此,人之常情,不代表什么,悄悄轻声笑道:“二弟,羡慕吗?”
  楚珏稍微楞了下,认真的点头承认,十年的寒窗苦读,除了少数心志高远的贤达之人,谁人不是为了今日的风光与得意。
  “那我们也应该努力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也要如此。”楚质微笑说道,他可不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当然做不到淡泊名利,见别人志满意得的样子,心中羡慕也是正常之事,只不过掩饰得很好,旁人听到了,也只认为他是在激励楚珏。
  “质儿说的有理,珏儿,你大哥就是你们今后努力的方向,且莫要让我们失望啊。”楚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两人的身边,闻言一脸微笑拍着两人的肩膀说道:“自你们曾祖父一辈起,乃至我们兄弟三人,无一不是进士出身,你们可不要丢了楚家书香门第的传统。”
  “珏儿,你定要记得三叔的教诲。”王氏上前轻轻施礼,训示了楚珏一句,和声说道:“以后还要请三叔多提点珏儿。”
  “那是当然,自家子弟不提点,还能提点谁。”楚潜笑了起来,询问道:“俭儿呢,听说得中第五名,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当年的二哥强多了。”
  “楚家要传承下去,当然要一代更比一代强。”宏量悠长的声音响起,楚汲沉步从外面走来,脸上挂着笑容,楚俭得中举人,也初步获得做官的资格,步入仕途那是必然之事,喻示着楚家小辈有了第一个可以撑起楚家基业的人,身为宗族之长,楚汲心里自然真心欢喜。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楚汲微笑摆手,随后也询问道:“君瑞和俭儿呢?”
  “夫君和俭儿正在告祭祖先。”王氏温柔笑道,随即礼貌请楚汲和楚潜两人落坐,吩咐仆役上前服侍,处事得体,有条不紊,自有一股大家气质,哪怕心里对王氏不怎么待见,楚质也承认,以惠夫人的性格,根本没有这种手腕,能把楚家上下各事安排得井然有序。
  “翼之兄要来,那实在是太好了。”听到楚俭的恩师胡瑗要来,楚汲面呈喜悦之色,也不怪他这么高兴,要知道胡瑗无论是在民间还是朝廷都不是寻常人物,如果对宋代理学有一点了解的话,便可知道胡瑗是北宋著名学者、教育家、思想家,集教育理论、教育实践和教学改革于一身,开宋代理学先河,一生致力教育,可谓门生无数。
  如今的胡瑗身为太子中舍,虽然是个闲职,可同时兼着宋朝最高学府太学的学令,在朝廷以及民间都有极大的威望。
  说话之间,楚洛与楚俭接到消息,祭祀完毕,也走了出来,客厅之中顿时又是一阵贺喜祝福之声。
  “大人,外面有位胡官人求见。”一个仆役喜气洋洋的进来汇报道。
  “翼之兄到了,我们一同前去迎接。”楚汲一听,带着满面笑容,起身向外面走去,其他人自然跟随其后。
  楚府前院,一位面容清奇儒雅的文士见到众人出来,微笑了起来,上前拱手道:“直夫兄、君瑞兄、至之兄。”
  “总算把翼之兄给盼来了。”楚汲回礼笑道:“我在这里向翼之兄道贺了。”
  “我何喜之有?”胡瑗有些莫明其妙。
  “翼之兄佳徒得中举人,名列第五,这岂不是一件喜事。”楚汲笑呵呵说道,众人这才恍然,不由发出阵阵善意笑声。
  “直夫兄此言甚是。”胡瑗轻笑起来,明白楚汲这是变相夸赞自己徒弟教得好,开封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万,连同辖下县乡,起码有二三百万人,参加举试的秀才也有四五万人,能从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挤身第五名,胡瑗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楚俭还未及弱冠之年,才学与经验稍欠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据胡瑗所知,举试前四名,年纪都要比楚俭年长,有的甚至还参加过几次举试,与之一对比,更加显得楚俭少年英才,才学出众。
第六十七章
设宴
  太阳逐渐偏西,夜幕慢慢降临,热闹了一天的楚府,也重新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的花红纸屑表明,喜庆之意尚未散尽。
  “游学?”书房之内,楚洛轻微皱起了眉头。
  “胡师说,让我不必急于参加贡试,先到各地游学一段时间,见识一番,开拓心胸,磨练自己,过两三年再参加贡试也不迟。”楚俭慢慢说道。
  自古以来,古代就非常重视游学起到的作用,孔子率领众弟子周游列国,增进弟子的学识,培养弟子的品质,开阔眼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更是传承至今家喻户晓的古训。
  不过那时是因为交通与地域的限制,与人交流不便,不能更好的学习知识,这才形成了游学的传统,如今却不一样了,东京汴梁城是大宋朝的国都,城内汇聚了各家各派的名士大儒,遇到不懂的问题,随时可以上门拜访请教,或者在他们开课讲学时去旁听,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很少人再会去游学了。
  “胡中舍可曾指定你要去什么地方吗?”沉吟了片刻,楚洛轻声问道。
  “胡师让我去山东孔圣人的故乡瞻仰一番,然后取道泰山,拜在孙学宗门下学习。”楚俭回答,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不决之色,毕竟还有几个月就要开始贡试,少年得志的他,心中何尝没有几分望想,希望可以金榜题名,进士及第。
  如今胡瑗却让他去游学几年,哪怕楚俭再怎么尊师重道,面对这个选择,心中迟迟决定不下来,所以要听取楚洛的意见。
  “当年胡中舍也曾经在泰山求学,经过十年苦学,最终才学有所成,为人所知,如今让你在泰山最有名望的隐士孙复门下学习,可见他对你的期望很高。”楚洛沉声说道,心里也感到有些为难,理智告诉他,以楚俭现在的才学,得中进士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又能抱胡万分之一的希望,真是矛盾之极。
  “胡师说过,孙学宗是他的同门师兄,无论是才学与品性都比自己强,只是时运不济,屡试不中后,名利之心也淡了下来,如今在泰山中潜心研究学问,成就恐怕更大,我若是能在泰山苦心求学几年,以后的前程……”楚俭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俭儿,为父是过来人,明白科举之艰辛,当年我二十二岁得中举人,意满志得参加贡试,认为自己定然金榜题名,可惜事与愿违。”楚洛轻轻叹息,继续说道:“几次不中后,若不是你大伯鼓励劝慰,恐怕我早就毫无信心了,十年时间,我考了不下五次,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清楚,希望你莫要步我之后尘。”
  宋朝前期,科举制度还没有完善,一两年就有一次贡试,有时候还有皇帝亲自主持的恩科,直到宋英宗时期,才确实三年一次的科举,沿用到清末。
  “那父亲的意思是?”楚俭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悬浮的心平稳下来。
  “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此事关系到你以后的前程,为父一时之间岂能贸然下定论。”楚洛认真说道:“不过,俭儿,我要提醒你,你祖父三十六岁中进士,你大伯三十岁,为父三十三岁,你三叔要比我们强,二十岁中举人,却没有急于参加朝廷贡试,而是在家苦学八年,二十八岁就金榜题名,进士及第。”
  停顿了下,楚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你三叔确实比我们两个做兄长的强,日后的前程也定然比我们走得更远。”
  “俭儿明白了。”楚俭眼睛里闪过坚定之色,明白了楚洛了暗示,楚潜正是吸取了他的教训,没有急于求成,这才一举进士及第,这可是经验之谈。
  “俭儿,古之圣训,欲速则不达,你要仔细体会。”楚洛满意说道。
  “紧记父亲教诲。”楚俭起身恭敬拱手说道。
  “啪、啪、啪。”书房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在楚洛的示意下,仆役推门而进,施礼之后说道:“开封府送来请柬。”
  “下去吧。”接过请柬,楚洛挥挥手,展开一看,露出了笑容:“俭儿,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尹赵概在白矾楼设宴,请你去参加。”
  “想必其他举子也收到这份请柬吧。”楚俭笑道,也没有觉得奇怪,举试之后,由当地官员设宴庆贺,这已经是惯例了。
  “嗯,不过听说这次与往年不同,只请举试前五十名的学子。”在朝为官,楚洛当然也知道一些风声,轻轻一笑:“毕竟是在一宴千金的白矾楼设席,人越少越好。”
  “父亲言之有理,以前都是在三元楼设宴的,可以请了二百名学子,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改地方了,人也少了这么多。”楚俭笑道,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自己可以参加,哪里还管其他人的事情。
  “赵学士这样做,必定会引起一些非议。”楚洛悠悠说道:“白矾楼啊,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向往。”
  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毕竟按照所谓的惯例,有二百人享受这个待遇,如今让赵概这么一变动,另外的一百多人心里肯定不舒服。
  “俭儿也只是听说其繁华,却从来没有去过,今日定要见识见识。”楚俭笑着说道。
  “那你这就去吧,迟到是件失礼的事情。”楚洛微笑道。
  “那俭儿就告退了。”楚俭微微一鞠,退后几步才回身走出书房,轻快向大门走去,走到前院的时候,忽然让两人给拦住了。
  “二弟、三弟,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吗?”楚俭有些迷惑问道。
  “大哥,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里啊?”楚质笑呵呵说道,白矾楼啊,平日里总听高士林吹嘘有多么的繁华热闹,今日有机会,定要去见识下。
  “开封府尹今晚设宴为新科举子庆贺,我应邀准备前去。”楚俭照实回答。
  “那太好了。”楚质笑着说道:“参加这个宴会的人,一定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才俊。”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楚俭微笑承认道,能从几万人中脱颖而出,从某个方面来说,当然是才俊,“时辰也不早了,我去赴约了,回来再和你们详谈。”
  “二哥,怎么办?”楚珏轻声问道,望了下楚俭消失在大门的身影。
  “这还用说,那当然是跟上去。”楚质笑了下,拉着楚珏悠悠朝门外走去。
  “二公子,三公子,这们这是?”看门的仆役迟疑说道。
  “大哥叫我们陪他一起去赴宴。”楚质理直气壮说道,趁着仆役楞住的时候,从容不迫的迈出家门,嘴里不停叫唤着让楚俭留步慢走之类的话。
第六十八章
白矾楼
  东京汴梁白矾楼,建筑在稠密的店铺民宅区内,由于空间限制,建筑时只能向空中发展,结构为三楼相高,五楼相向,高低起伏,参差错落,楼与楼之间,各用飞桥栏槛,明暗相通,西楼第一层高得可以下看皇宫,宋皇宫是以高大闻名于世的,白矾楼却高过它,且不说在其他朝代这是犯禁的事情,单从这高度而言,白矾确实高得吓人。
  没有现代的钢筋水泥,白矾楼的这种三层大建筑,往往是建二层砖石台基,再在上层台基上立永定柱做平坐,平坐以上再建楼,楼上有六十阁房雅间,下面散铺七八十副桌凳,装饰如同皇宫一样富丽堂皇。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号称不夜之城的汴梁从来没有宵禁的说法,街道两旁依然是人来人往,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楚质和楚珏悄悄跟在楚俭的身后,走了约十几分钟,便来到汴梁城出了名的烟花之地聚集之地,只见十景长街披红挂绿,胭脂水粉之气弥漫,街道之上从不缺乏富商巨贾、豪门子弟、达官贵人、文人士子的身影,莺莺燕燕之声充沛其间。
  “二哥,我们还是回去吧。”被眼前的景象晃花了眼,楚珏扯着楚质的衣袖说道。
  “放心,白矾楼还没有到呢,你没有瞧见大哥还在往前走吧。”楚质轻声说道,望着楚俭有些狼狈的躲开几个妓女的纠缠,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珏正欲说道,听得前面一阵的喧哗,有三个锦衣少年骑马前行,扬鞭昂面,似乎有些气焰逼人,还有十几个青衣仆役在前面开路,路上行人纷纷闪躲在一旁,当然也有些自诩身份不同一般的,丝毫没有让开之意,其中一个锦衣少年也没有勒缰绳之意,拍马继续前行,眼看就要撞到人了。
  “公善,不得无礼。”一个面如冠玉,有几分沉着稳重的少年开口说道,而在他说话之前,名叫公善的锦衣少年早就已经止住马,看着被吓了一跳的行人,还有些稚气的俊脸尽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别胡闹了,快些去白矾楼吧。”清脆的声音响起,三人之中俊美得如同神仙中人的锦衣少年说道,清澈亮丽的眼眸有些许不耐烦之意,另外两个锦衣少年似乎非常害怕他,闻言也不顾也行人纠缠下去,吩咐仆役丢了只鼓鼓的锦囊,然后策马而去。
  “有人在前面开路了,我们快些跟上去吧。”楚质微笑说道,拉着楚珏尾随其后。
  有了十几仆役在前面挡驾,花街的妓女们果然不敢轻易上前纠缠,等这一行人浩浩荡荡消失在这条街道后,被惊吓住的几个行人这才敢开口指责起来,目中无人,横行无忌,缺乏管理之评语滔滔不绝。
  “兄弟,你不看看他们是哪家子弟,就敢胡言乱语,小心自找没趣。”有知情之人,认出了锦衣少年身份,纷纷拉着熟悉的好友予以告诫。
  白矾楼前,车香飞盖多不胜数,虽是在夜晚,却呈一片灯火辉煌的场面,与刚才的烟花之地不同,白矾楼里也有女伎妓女招揽生意,可人家都在阁楼时而,在门在迎客的是十几个笑容灿烂的伙计。
  “嗯,是这里没错,大哥已经进去了。”楚质说道,拉着还有几分胆怯的楚珏迈步前行往白矾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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