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军医(校对)第551部分在线阅读

　　巴克选择这里也是明白这一带周围没什么价值，无论狙击手的高度或者作战的城防强度，这个医院周边都显得很平常没什么用，所以他也比较放心，偶尔从转折的楼道窗户看出去，整座巨大的城市里面电力供应已经趋于瘫痪，只有极少数区域有灯光，巴克还判断那可能是用了独立发电机组的缘故，老神父注意到他观察的停顿。
　　两个男人默默地走上楼，巴克没有登上天台，他觉得高度已经可以了，对于他猜测这些狙击手可能来自俄罗斯，如果有什么热感应观察仪，选个高点基本就能把各处天台上的人影一个不落的发现，不用去冒这个险，巴克只是想让这个老人来看看。
　　撬开的病房还有三张病床，虽然没有床褥，但将就在上面睡觉肯定比在墙角好，巴克把自己的睡袋给老人铺上，自己就用那个狙击手背包里的单兵毯子凑合了，不过老人脱了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袍，熟练的折叠包裹几下就让自己靠坐在病床床头：“我还是传教士的时候，也经常这样风餐露宿……”
　　巴克笑笑点头，直接在房间角落的床头柜上打开两个军用罐头，再弄开一个黑面包切成片，把肉酱之类刮在上面就成了典型的东欧食品，不过现在就着喝的是能量饮料，几个东欧大汉就凭这点吃的，有时候就能喝几大瓶伏特加，如果穷的时候把肉酱油抹在袖子上，闻闻就能喝一口！
　　趴在神父床边的大狗也得了份一样的食物，两人一狗都慢吞吞的细心进食，不浪费哪怕一点点碎末，因为身处这样的乱世，没人能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吃上饱饭。
　　巴克秉承快速而细嚼慢咽的养生风格，吃完以后就开始把SVD步枪用吊盐水的架子挂在窗口，窗帘其实都还算干净整齐，明显这里的医务人员撤离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事情，但这一带和哈尔科夫一样，闹事儿都不是一两年了，这里的俄罗斯族比例更高，但凡有点亲戚朋友关系的，都躲回俄罗斯那边去了，再来的所谓“民兵”就天晓得是什么人了，巴克明白那都是自己的同行，如果蓝色盾牌没有因为自己离开这里，没准儿都是其中一部分，当然为北约效力也可能，就看哪边价格给得高了。
　　AK步枪放在桌面上随手可及的地方，两支手枪也摸出来摆好，大小弹匣都按照习惯的方位做好准备，最后才是那个防爆箱。
　　古瑟夫大人一直裹在黑色的神父服里，黑暗中只能看见巴克头上戴着一个刻意调节亮度到最低限的袖珍头灯微微光芒，所以神父也基本都沉没在黑暗中，除了医院墙体的白色好歹还是有点反衬的作用，苍老声音难得开口，带着诵读讲经的悦耳弹性：“你……到底在为华国人做什么？华国人想从乌克兰得到什么？也要跟美国人一样强大起来就到处伸手么？”
　　小佣兵打开了眼前的箱子，用EPE防震海绵分隔出来的一个个腔体中，夜视仪、热感仪、带测距功能的望远镜、卫星信号增益器、小型高清摄像机、还有一台可以利用卫星数据上网的笔记本一应俱全，有过之前的一些经验教训，现在这都是林东朝着最贵最好的方向购买了，光这一箱子，总价应该在六十多万。
　　巴克突然觉得就凭这些，自己看起来怎么特别像华国出来刺探情报的间谍呢？
　　可自己真不是干这个的啊！
第1184章
演员
　　华国人想从乌克兰得到什么？
　　这还真不是巴克这种不关心军政大事的小佣兵能说出来的，从乌克兰得到分家时继承的前苏联军事技术？航母、战斗机甚至这次向婉给丈夫的确提醒过克里米亚半岛上的野牛军用气垫船？
　　这些东西对华国重要么？
　　肯定重要，但重要到性命攸关，国运福祉么，巴克觉得那也未见得，可能对于一个小国家来说，一艘航母能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对于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来说，肯定重要但也没那么非他不可。
　　黑土地的乌克兰曾经也能给华国出口粮食，那就更不是华国人所求了，现在据说泰国米口感更好；
　　牧首大人这个问题太庞大了点，让巴克居然有些语塞。
　　主要还是华国太庞大了一些，要支撑这样一个大国，需要各个方面的点点滴滴，也许每个点都不是那么完全必要，但合起来就是巨龙升腾的那些细小鳞片，不像譬如岳兰几口海洋油田就能迷了心智，也不像费率滨为了美国大腿什么都不顾。
　　所以巴克慢慢合上了很容易误导自己身份的防震箱，转过身来就站在桌边：“古瑟夫大人，我没多少文化，但我想华国人和美国人有个最大的区别，我对于您信仰的上帝，对教民的热爱都很尊重，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连家乡的佛教道教都从来不信，但我尊重您的信仰，同样的道理，吃饭用刀叉或者筷子，我也尊重，那是个人习惯，我更尊重乌克兰境内这些人自己的选择，要去首都闹民主自由，推翻总统，要在边区闹着独立，这都是乌克兰人自己的选择，我也尊重，并不打算掺和阻挠，这基本上就是华国人的处事观，道不同不相以为谋，观点不同，不掺和就是了，我选择旁观，当然我会尽量谋取我的利益，但不会强行要把我的观点强加在别人身上，每个人、每个地区的价值观人生观都不同，硬要把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要求，那只会导致混乱。”
　　黑暗中的老神父静默了一会儿：“前年来那华国夫妇跟你的说法不太一样。”
　　巴克有些好奇冀冬阳这老前辈的思路：“他们怎么说？”
　　古瑟夫大人没正面回答他：“身为一个华国人幸福吧？有这么一个强盛的国家支撑着充满希望的生活？”
　　巴克却苦笑一下：“我如果说大多数华国人都觉得不幸福，您信不信？”
　　神父却不需要巴克解释这种说法，点点头：“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去华国看看，看看这个成功从破落废墟中建设成为世界强国的地方是怎么样的，看看这样的国家有什么样的人民……”伴随着外面夜空中偶尔响起的零碎枪声，一老一少两个人倒是慢慢悠悠说了半宿的话。
　　巴克这从来没有受过组织上培训以及教育的结果就是，识人颇多的古瑟夫牧首大人也不认为他是那个红色政权体制下什么人员，还是那个彼得的女婿，娜塔莎的丈夫，半个乌克兰的儿子。
　　天色微亮，巴克就被动静惊醒了，从军毯中搓搓略微有些发凉的手掌，凑到吊挂的狙击步枪前面，用那上面的PSO-1瞄准镜观察周边大楼建筑以及特别是议会大厦的动静，比他更早起来的老人家不贪恋暖和，带着大狗到楼道上找卫生间上厕所。
　　回来看见巴克已经换了一只德国测距望远镜在看，狙击步枪上那四倍的放大率还是差了点，巴克把高级货让给了老人：“周围的建筑高点已经布满了狙击手，估计昨天损失了一名狙击手，还是让这些人警惕性更高了，您注意看看那红色大楼的右上角，看见没……”
　　蹲下身来的巴克捣鼓早餐，其实还是黑面包加肉酱，但他到楼道上找了点木块碎屑生了堆很小的火，能堪堪把两个肉罐头加热一下就行，还顺便用罐头筒熬了点燕麦粥。
　　老神父已经看见议会大楼前的街道上有些人拿着标语在晃动了，巴克招呼他来吃东西，老人家还是有些关心则乱，简直难以下咽，巴克用医生的心态劝说：“您作为一个神父，能从人道主义上救助平民，能帮助他们不挨饿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治病救人以后，人家具体要怎么做，那是人家的自由，现在乌克兰的问题又不是一点一滴，民众再经历一段伤痛，自然慢慢就会开始怀念和平生活了，那时候，再出个什么卓越的领导……嗯，等所有人都厌倦了这样的兵荒马乱，您再出来振臂高呼做个国家领袖嘛。”
　　纵然愁云满面，古瑟夫大人还是被巴克这完全不靠谱的说法气得笑：“你！我是神父，我是为了乌克兰东部教区的民众生存着想，我才没有想去当什么政客！还有你这种放任民众苦难的态度也太恶毒了！”
　　就算巴克之前杀狙击手，老神父在车上念念叨叨，可都没用恶毒这个形容词的。
　　巴克不生气，笑眯眯的用面包逗弄大狗塞对方嘴里以后才拍拍手起身：“美军占领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宣扬三条，安全、协助重建、抚养儿童，他们历来的做法就是先打个稀巴烂，让人意识到和平的重要性，只有在美军的帮助下才能获得安全感，才能逐步获得重建，我这样的军医去治疗伤患，特别注意照顾影响儿童……这可是写进我在北约的培训手册里面的，天天享受和平生活的人可不会知道安宁有多可贵，这样的反差最容易蛊惑人。”
　　老神父有点沉思，巴克起身用胶布把狙击瞄准镜和望远镜的物镜头都粘起来只留一条缝，防止日间的阳光反射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不过这时候，他也注意到大量的人群开始聚集到州议会大楼，哈尔科夫是一个州府，这里也是相邻的州府，再加上两者紧邻的另一个州，这就是靠近倾向俄罗斯的东方三州，眼见着也是未来会最乱的三州。
　　但瞄准镜里似乎是个儿戏，说大量人群也不过数百人的规模，在涉及到一个上百万人口大州的独立问题上，居然就这么点人来参与？
　　巴克有些讪笑的看着那些人已经开始敲锣打鼓，部分拿着彩色横条象征新共和国的旗帜挥舞，并且开始攀爬到州议会大楼上扯下原来的乌克兰旗帜，换上自己的……
　　有点像个闹剧。
　　巴克的关注点不在这些小丑般的演员身上，无论是哪一派都不过是被支到前台的演员，他关心的是那些高点枪手，因为地面上不少人拿着手机、摄像机在拍照，还有些扛着正儿八经机器的好像是记者，所以地面基本看不到武装人员，巴克还是喜欢观察用枪的，在观察搜寻的时候狙击瞄准镜的精度跟视场就差了点。
　　身侧的老人静静的拿着那只高倍望远镜，巴克回头看看，从防震箱取出唯一还带放大功能的高倍高清摄像机，把手肘搁在点滴架上稳定，尽量把光学镜头放大到极致的20倍，正在一寸一寸搜索那些屋顶轮廓上隐蔽得很小心的狙击手。
　　忽然就从四寸显示屏上看见一名枪手探出了半个身位，把长长的步枪朝着下面议会大厦……
　　接着巴克和老神父几乎同时听见那划破长空的清脆枪声：“砰……砰……砰……”
　　老神父手里的望远镜都差点掉了！
第1185章
包裹
　　巴克用一个优秀外科军医稳定的双手固定了镜头不要摇晃，更用一名尖兵对情报的敏锐性控制了自己不要把镜头移向地面弹着点……
　　因为那名探出身射击的枪手很明显地在屋顶收回身体以后，似乎觉得躲到屋顶地面就看不到自己，对着周围其他一两百米距离上的狙击手做了几个手势，再挥挥手他就抱着步枪消失在屋顶了，接着其他不少枪手开始露出身形来，对着天上到处乱开枪！
　　如果说之前那些挥舞旗帜举着喇叭在庆祝独立的是群众演员，这些屋顶上的枪手就是戏中戏的主角！
　　营造出了相当逼真的枪战氛围，让地面的尖叫声，惨叫声传到巴克他们这边都隐约可听。
　　这时候巴克才慢慢地把镜头移向地面，肯定是有人中弹了，手忙脚乱的人群正在抬着谁，场面一片混乱，巴克尽可能用数码变焦再拉近点，虽然有些模糊，但起码能看见好像的确真的衣服上有大片的血迹……
　　真情演出啊！
　　巴克手掌一动不动的固定住拍摄画面，老神父也许被自己亲眼目睹的场景惊呆了：“这……这凶手……是谁？”他的望远镜更高精密一些，甚至能看得非常清晰，如果老年人那点手抖算不上的话。
　　巴克提醒他：“这里全都是一帮人，您忘了？昨天就开始用狙击手封锁城市街道，这一片全都是他们的人，从屋顶的枪手到下面的摇旗呐喊者……”
　　下面的场景相当乱，巴克却聚精会神的看着小画面，观察这些人群的聚散方向，松了一口气的发现他们并未朝着自己这边来，用一个收缩镜头全景交代了周围高楼和议会大楼之间的关系，然后迅速关上摄像机，把里面的存储卡取出来别到自己腰间皮带缝隙上，接着就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拣东西了！
　　得趁着现在到处一片混乱，赶紧撤离！
　　不管是真的混乱还是假意做出来的混乱，刚刚爆发出来的事情接着肯定会上头条，那么万一有人细致的想要清场或者封锁城市……很明显刚才的一幕相当具有煽动性，乌克兰首都一方和希望独立亲俄的一方肯定会大打出手了！
　　老人手中的望远镜被巴克一把摘走都没有反应，长年供奉上帝的他不知道见过多少丑恶拙劣的诡计，反正这会儿只能呆滞的看着远方，没了望远镜，右手按住心脏，左手开始慢慢做十字架最后停留在白色大胡子的唇边，苍老的声音念念叨叨，估计是为死伤者做祷告。
　　无论死伤的是什么人，在神父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当然无论演戏的是什么人，在巴克眼里也是一样的，重新整理起来的物品甚至细心到几个罐头筒和食品包装纸都带上装进那个单兵背包里，顺带他还发现了背包内侧的俄罗斯军营编号跟那名狙击手的姓名……当然这不说明什么，俄方可以解释这是个人行为。
　　老头儿基本是巴克拉着下楼的，大狗倒是扑腾着在前方，闷在楼上的大狗还是更向往到地面和野外去，心情蛮好的，跟两个男人形成巨大反差。
　　所以当大狗走到医院大楼底部，欢快的自行冲出去以后，巴克立刻就听见外面几声短促的叫喊声！
　　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剧情中的老神父表情一凛，巴克就把他推到旁边一间诊疗室的长椅上，卸下那两三个背包提箱的同时从自己后腰拔出一支手枪递给老人：“会用么？”
　　没想到牧首大人坚定的摇头拒绝了：“我绝不会杀人和伤害人！”
　　巴克果然尊重人，做个鬼脸就把手枪放在门外的地上，狙击步枪当然也没什么用，就端着那支AK步枪，弓腰靠近大门边从门缝看出去，一辆军绿色俄式敞篷越野车边，三个穿着便服，却难掩军人气息的男人正在试图抓住大狗，其中一人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摘下肩上的步枪：“抓不到就杀了！这里怎么会有一条高加索犬？”
　　另一个卖力堵截的也反应过来：“对啊！看上去还一直有人养护的……不是野狗！”立刻就抬头仰望这十多层的医院大楼：“不是说这里已经全部撤离了么？”
　　没了人协助，一个人根本抓不住有反抗的高加索犬，结果那条大狗好像逃脱围捕，第一反应就是低声叫着转身朝大楼里来了！
　　这个动物本能的举动让三个男人立刻都摘下了背上的步枪，小心翼翼的散开靠近！
　　老款的苏式大楼在大门前有个高高的台阶，左右是可以让救护车或者轮椅直接推上来的斜坡，三个人显然是深谙城市作战细节的，一左一右的顺着斜坡慢慢走向大门，他们背靠在楼体上移动，这就保证了楼体内部想射击他们就必须探身出来！
　　而第三名枪手却就躲在斜坡跟台阶的交错点死角，利用那里还有个柱头的掩护，仰头观察大楼窗户外观，巴克从打开的门扇缝隙里面甚至看见他从腰间摸出来一个步话机！
　　这更加说明了他们是相当有组织的队伍，而且那种需要中继台的集群步话机是很多军方的惯用品，这说明周围十公里半径内一定还有个无线电信号中继站或者干脆说是军队无线电车！
　　没什么可犹豫的了，如果等步话机召唤的其他人都来到这里，巴克想带着一个老人离开现场，那几乎是痴人说梦！
　　所以立刻从兜里摸出那个用橡胶手套包裹的手雷！
　　就在窄窄的橡胶手套里，轻轻的利用弹性掰开那被压住的弹簧片，在手里稍微停留两秒多，和一个土生鸡蛋差不多大的手雷就包在蓝色一次性橡胶手套里，被巴克隔着大门轻巧的滚出去！
　　对，他的确没法探身射击左右两侧靠墙的枪手但已经走到门边，几乎就跟他咫尺之遥的两人可能对这个蓝色圆球状物体的滚动有刹那的迟疑，真的只有刹那，延时起爆的手雷在巴克手里已经消耗了时间，滚动是最后的机会，完全就在他们看见的同时，手雷就炸开了！
　　根本无从躲避！
　　三五米距离上几乎就是手雷爆炸以后的伤害最大区域！
　　橡胶手套甚至好笑的被首先瞬间一下膨胀得像个气球，才炸开，无数的弹片在橡胶膜包裹的冲击波中飞溅！
　　紧靠在门内墙角的巴克清晰听见两声惨叫跟枪支或者身体一起跌落的声音，闪身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