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影别动队(校对)第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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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瑛姑得知秦安邦为了救她于水火,为了替她还债,安葬父亲,把去乡试的盘缠都倾囊而出,因而错过了乡试,断了前程,觉得愧对秦安邦,所以决定以身相许,一路打听,追随着恩公的行迹,来到了蓬莱村,向秦家二老说明来意,甘愿做小,伺候秦安邦一辈子。
二老一听,简直不敢相信天下还有这等好事,自打秦安邦的媳妇巧云丢下年幼的儿子守仁,生病去世已经近六七年了,秦老太爷让媒婆去物色村里合适的姑娘给秦安邦续弦,媒婆也游说了不下六七家,可就是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到秦家来,这让秦老太爷很是纳闷,他们家可是蓬莱村少有的书香门第,而且在村子里甚有威望,怎么会遭遇这种尴尬,一打听方知,村里好些个人都在传,说是秦安邦这人好是好,就是命太硬,除了这个巧云,先前还有一个叫翠莲的媳妇因难产母子双亡,而之前还有一个叫美凤的刚过门没几天就得病死了,所以蓬莱村的人都说秦安邦是克妻的命,谁嫁给秦安邦就是自寻死路,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女孩愿意嫁到秦家。因此儿子的婚事成了秦家二老的心病。
可万万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秦安邦的义举虽说乡试不成,功名落空,但白捡了一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媳妇,怎么说都是赚的,况且这瑛姑姿色不俗,又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恭敬模样,一下子就虏获了秦家二老的心,秦家多年的阴霾一扫而光。
择日不如撞日,二老当场决定让秦安邦与瑛姑拜堂成亲,于是乎,瑛姑成了秦安邦的第四任妻子,隔年替秦家诞下一名男婴,取名秦守义,且母子平安,夫妻和顺。
这秦守义可不似兄长这么沉稳拘礼,循规蹈矩。打小秦守义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没有他不敢爬的树,没有他不敢下的河,没有他不敢抓的猎物。
蓬莱村附近有座蛇山,所以蓬莱村经常会有五花八门的蛇前来光顾。秦守义八岁那年,有一次一条三米长的蟒蛇溜进他家的后院,秦守义二话不说,从案板上抓起一把菜刀冲了过去,一刀就把蛇头砍了下来,然后抽筋扒皮,把蛇皮挂在大门外,来往的村民见状都吓得目瞪口呆,以为秦守义是哪吒转世,从此秦守义便有了秦哪吒的诨名。
蓬莱村里有一疯老头,此人整日衣衫褴褛,以乞讨为生,村民们见了他大多避而远之,倒不是因为嫌他脏,而是见他怕,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害怕他总是蛇不离身,这个疯老头,玩蛇就像是玩玩具一般,身旁总是聚着各种各样的蛇,长的,短的,粗的,细的,黑的,白的,青的,花的,带毒的,不带毒的,他还饶有兴趣地给这些蛇取名,什么白公子,黑里俏,花牡丹,而那些蛇像是有灵性一般,在他面前乖巧的很,从没听说这个疯老头被蛇伤过。
秦守义跟这个疯老头倒是挺投缘,常常待在疯老头身边,看他耍这些蛇玩,这个疯老头也挺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臭小子,便教他如何跟各种蛇打交道。久而久之,秦守义居然成了捕蛇,训蛇的高手,拿着疯老头送他的哨子,一吹,各种各样的蛇就会慢慢游到他身边,他常常拿着各种花式的蛇吓唬小伙伴,小伙伴们常常哭丧着脸到秦家告状,为这事,秦守义没少挨板子。
秦安邦见幼子如此顽劣,怕他难服管教,便送他去慈安寺的觉慧大师那里做了个俗家弟子。
觉慧大师幼年时曾在少林寺当俗家弟子,习得一身好武艺,后来在清平山的灵玄寺出家,年纪大了之后,想要叶落归根,便回到了故乡,在慈安寺落脚。慈安寺虽不是什么名刹古寺,但却香火旺盛,是方圆五十里地之内唯一的一座大寺庙,周边不少村子的善男信女都会在初一十五上香拜佛。慈安寺的原方丈延真大师圆寂之后,觉慧大师便成了慈安寺的方丈,觉慧大师宅心仁厚,周边村子若是遇到天灾,他便会将寺庙里的善款救助那些受灾的村民,慈安寺也变成灾民的临时避难所。
因为觉慧大师的武艺盛名在外,所以有不少家有顽劣稚子的父母都把孩子送到他那儿,让这些孩子跟随他一边习武强身,凝神静气,一边晨钟暮鼓,收心养性。十多个春秋下来,这些俗家弟子来了去,去了来,来时狂傲不羁,顽劣成性,去时则克恭克顺,不矜不伐。对觉慧大师而言,这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功德圆满。
秦守义跟随觉慧静心习武,五年下来,身手更是了得,而且长得人高马大,威武挺拔。
秦守义虽然勇猛无比,但也绝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打小在秀才爹的教导下,诸子百家,四书五经没少接触,虽说不及大哥儒雅稳重,学识渊博,但也识文断字,知书达理。而且比起大哥来,在脾性上,他更像秦安邦,秦守仁多少有点读书人的清高和矜持,但秦守义却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而且比他爹又多了几分英武,不仅急公好义,而且还爱抱打不平,像苟顺这样的地痞无赖见了秦守义,那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秦安邦去世之后,长兄为父,秦守仁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压得住秦守义的,除了他亲娘瑛姑之外,就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了,虽说秦守仁平时话语不多,且不苟言笑,但只要秦守仁一开口,秦守义立马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忤逆之意,他在瑛姑面前多少还使点小性子,但在大哥面前,绝对低眉顺目,甚至对大哥比对亲爹还惧怕几分,真不知道这个秦守仁有何魔力,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此心甘情愿对他俯首帖耳,惟命是从,也许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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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背井离乡
可自打日本人来了之后,秦守义便开始不安分了,他常常偷偷地瞒着大哥去做一些在秦守仁看来是胆大包天的事情。
那日,有两个半夜醉酒的日本兵在回兵营的路上,企图糟蹋一个过路的女孩,秦守义见了,不由分说,赤手空拳将这两个醉鬼打得满地找牙,或许是由于天色太晚,乌漆墨黑,又或许是醉酒太深,神志不清,反正这两个醉鬼也没看清来者是何人,是被何方神圣暴打了一顿,直到第二天巡逻的日本兵在路边草丛里找到了这两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才知道堂堂的日本皇军居然被支那人给狠狠教训了一番。
日本兵没想到居然有中国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气得七窍生烟,第二天日本兵就抓了几个平日里对日本人不太恭敬的村民,把他们吊在村里的那棵歪脖子树上,用鞭子把他们抽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秦守义见乡亲们替他背了黑锅,惨遭毒打,岂肯罢休,无名之火油然而生,当晚抓了十几条毒蛇,趁月黑风高之际扔进了日本兵营。这下,兵营里顿时炸开了锅,看着满屋子的毒蛇吐着蛇信,吓得这些日本兵哭爹叫娘,屁滚尿流,有三个士兵被毒蛇咬了几口,半天不到便毒发而亡。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第二天日本人村戒严,彻查凶手,可是没有任何结果,根本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有毒蛇出现在日本兵营里。于是乎,日本人不问青红皂白,把整个蓬莱村的村民们赶到村里的校场上,日本兵当场随机抽了六个年轻的男性村民,拉到校场的高台上,随后将他们五花大绑,逼迫他们下跪,这六个无辜的村民当场被鬼子用刺刀活活地挑死了,血溅高台。那个伊藤少佐威吓村民们,这就是跟大日本皇军作对的下场。
而作为保长的秦守仁随后被押进日本兵营,伊藤少佐让他举报有嫌疑的村民,秦守仁不愿累及无辜,坚持说是蓬莱村附近的蛇山上毒蛇泛滥,所以才会有毒蛇爬进了日本兵营,日本军官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向几个汉奸一打听,果然附近有座蛇山,村子里经常有毒蛇出没,便不再追究此事了,但伊藤少佐以保护皇军不利为由,狠狠地抽了秦守仁一顿鞭子,以解心头之恨。
当秦守仁带着一身鞭伤,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时,秦守义见状,当时就想冲出去为兄长报仇,被秦守仁一把按住:“这顿鞭子算是我管教无方,替你挨的,可那六个无辜的乡亲找谁申冤去?求你别再给乡亲们惹祸了。你别以为自己干的事神不知鬼不觉,你敢说日本兵营里的毒蛇不是你扔进去的?”
秦守义自以为这事能瞒天过海,没想到一眼就被秦守仁识破。面对兄长的严厉训斥,秦守义不做声了,他心里清楚,那六个村民是当了他的替死鬼,他愧对这六位村民,愧对他们的妻儿老小。
“我看你还是去外面躲一躲吧!别再给村子里带来祸端了,你倒是痛快了,可这后果你想过吗?”
“大哥,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小日本在这里为非作歹,伤天害理,你看看,自打这帮畜生来了之后,不是烧,就是抢,男人都被抓去煤窑做苦力,女人都被糟蹋了,我们村都变成啥样子了?”平日里看到日本鬼子横行乡里,作恶多端,这让秦守义常常义愤填膺。
“唉,国运不济,子民难安,只能受制于人啊!你以为就你一人憎恨小日本?其他人都甘愿被欺凌,甘愿被踩在脚下?甘愿当亡国奴?有多少人想要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可是眼前胳膊拧不过大腿,逞一时之勇只能适得其反,小不忍则乱大谋。小日本固然可恨,可光靠你这样单打独斗的蛮干有屁用,还不是连累我们大家伙?“秦守仁望了一眼这个老是惹是生非的小弟,又是心疼,又是恼恨:“我听说村子里有不少壮劳力都偷偷地跑到南边去了,说是那里有专门打鬼子的部队,要不,你也去那里找找看,说不定还有条活路,按你的性子,你这条小命不知还有几天可蹦跶的,早晚得出事。你以为这次日本兵被毒蛇咬死的事就这么完了吗?他们肯定不肯善罢甘休的,你呀,还是赶快逃命去吧。唉,这年头,死在外头跟死在家里没啥区别,好歹死之前还能嚎几嗓子,拉几个垫背的,死得像个爷们样。”
“大哥,可我这一走,日本人还有村里的那些个汉奸会不会找你麻烦呢?”秦守义对兄长恋恋不舍,更担心连累了秦守仁一家子。
“你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让我给你多擦几次屁股,你不在这里,我还不用天天替你提心吊胆的,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多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秦守义知道兄长这么说是让他别心猿意马,割舍不下,让他痛下决心,踏踏实实地离开蓬莱村,于是便点了点头。
“你去跟娘告别一声吧!”秦守仁怕夜长梦多,准备明天一大早就送秦守义走。
秦守仁脱下那件血迹斑斑的短褂,换了一身干净的,拉着秦守义朝瑛姑的卧房走去。
“娘,守义闯了祸了,要出去躲几天。”
“守义,你又闯啥祸了,又让你大哥犯难了是吧?你呀,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瑛姑气得举手给了守义一嘴巴。
“娘,别打他了,小心气坏了身子,守义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他这个性子早晚要惹事,不如让他到外面闯荡闯荡,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闯荡出一点名堂来。”
瑛姑听了守仁的话,不禁老泪纵横,虽说心里不舍,不过她觉得守仁说的对,与其让守义在这儿不安分地过活,迟早出事,不如去外面闯荡一番,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有个前程。
“娘,守义不孝,让您老人家担心了。您老自个儿多保重吧!”守义在床前向母亲磕头跪拜,向母亲辞行,随后转身离开了母亲的卧房,身后传来瑛姑时断时续的抽泣声。
秦守仁让媳妇月茹给守义准备干粮和盘缠。
思贤突然从里屋跑了出来,拉着守义的衣襟不松手:“二叔,你这是要去哪儿,我也要跟你一块儿去。”
“你二叔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的,你跟着起什么哄?”秦守仁朝儿子挥了挥手。
“不嘛,爹,你就让我跟二叔一起去嘛,整天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让去,都快憋死了。”思贤晃着守仁的胳膊,央求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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