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三部全集)(校对)第68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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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继东对着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人是来拉你父亲的。”我回答,“你重新准备丧事吧。”
  袁继东沉默起来,慢慢走到客厅。姓陈的老头,走到袁继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爹寿数到了,活在世上也是受罪。”
  这是袁继东第三次听这样的话了。
  我把老头扯到一边,小声问:“你的人怎么也会到这里来了。”
  老头摸摸头发,想了一会说:“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我的魂,拉不动的时候,人就跟着过来了。”
  “那我们做事吧。”我对老头说,“还有力气吗?”
  老头脸上有点犹豫。
  “没事了。那个几个做对的,已经安抚好了。”我指着放在客厅里的骨灰盒说。
  老头站起来,走到别墅外,烧了一张纸钱,然后松手,燃烧的纸钱,在空中慢慢飘荡,向着角落里的棺材飞过去。
  老头子和我走过去,费了好大劲的把棺材板给推开,老袁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我用手探了探老袁的鼻息,他已经死了。
  陈老头身边突然就多了几个人影,我数了数,一共有七个。可是老袁和他的四个兄弟,加起来也才五个啊,还有两个是谁?
  我想了想,这个一定是专门和走阴打交道的两个阴差。
  作为一个过阴人,到现在我才第一次和阴差正式碰面,的确是有点难以启齿。
  陈老头向我告辞后,顺着来路走去。他身旁两边各自走着阴差,后面跟着老袁等五个。
  不一户,身影都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见。
  袁继东看见自己的父亲躺在棺材里,眼睛狐疑的望着我。
  “不会再醒了。”我说道。
  袁继东叹口气,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在伤心。
  这是我第一次过阴,见到了应该被我使唤的阴差,可是情况不是我想象那样简单。阴差也是势利眼吗,只听从赵一二,却对我没有任何服从。不过好歹我完成了第一件差事,总算是有了个交代。而且没有依靠王八的帮助,这个让我很得意。
  袁继东要出钱谢我,我很想要,但是又不能破坏规矩,我过阴拉人是不能收钱物的。
  我在袁继东给父亲的丧事上,狠狠的吃了两天,心里才平衡多了。
  
  第18章
化生子
  
  其实我写八寒地狱,开始的打算是不想写中短篇。
  但是计划比不上变化,我还是继续延续我写宜昌鬼事的习惯吧,主线加小故事。这样我的状态会更顺手一点。
  化生子在宜昌鬼事一里面,我就提到了,其实化生子,这个恐怖的典故,在宜昌是非常出名,我在写宜昌鬼事一的时候,化生子是我最大的灵感来源,可是真的开始写作,我放弃了。把这个题材忍痛给丢掉,原因是我自己也很害怕,所以只在治坟那篇里面提到了一点。
  现在我再写,就不用故事的方式来讲,就完全复述我所知道的一切而已。
  第一个跟化生子有关的传闻是这样的。
  一户人家,上面生了一个女儿,女儿长到四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儿子。本来儿女双全是件好事。可惜,儿子到了一岁多的时候,开始犯病。
  当时那个年代条件不好,农村里还是集体公社,夫妻两个人都要去挣工分,就只能把两个小孩放在家里。条件苦,小孩懂事的也早。
  五岁的女儿就在家里带弟弟,还能做一点简单的家务。有一天,夫妻两人晚上回来后,一岁多的小孩就不停的说:“虫虫,虫虫……”
  小孩刚学会说话,夫妻两人也联想不到什么。
  接下来几天,小男孩还是对父母说“虫虫、虫虫……”
  夫妻二人才有点奇怪,就问女儿,弟弟老是说虫虫,是不是你捉了虫子给弟弟玩。
  女儿也小,只是说没有,白天就在家里择菜啊,扫地啊,弟弟饿了就喂点米汤,没有什么虫虫。
  夫妻两个人就没放在心上。
  结果一天晚上回来,就发现小男孩脸色青紫,没了呼吸。把夫妻两人吓得够呛,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蜂蜜水,隔了好久小男孩才哭出声音。
  夫妻两人就把女儿一顿打,质问她是怎么带弟弟的。
  女孩哪里能说个什么所以然,只能哭。
  第二天夫妻两人做事,越做越觉得不对劲,心里惴惴不安,到了下午,实在是沉不住气,于是两人就提前回家。到了家,看见女儿正在堂屋里抹桌子。就问女儿,弟弟情况。
  女儿就回答,弟弟在房间里的摇篮里睡的好好的,她把弟弟哄睡着了,才出来做事。
  夫妻两人就去房间看,不料看见摇篮里的小男孩,的确是在睡觉,可是鼻孔里一条蛇的尾巴在不停的摆动,夫妻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用手去拉那条伸在鼻孔外的蛇尾巴。
  这才看到,因为蛇爬进了小男孩的鼻孔,小男孩已经窒息很久了,脸色都是通红的。他们把蛇拉出来打死后,小男孩才一口气吐出来,哭着喊:“虫虫、虫虫……”
  原来小男孩前些日子,说的虫虫,竟然是一条筷子粗细的蛇,这条蛇竟然在小男孩身边呆了好几天。夫妻两人见女儿是不能照顾好弟弟,就把妻子留在家里带小孩。
  可是已经晚了,小男孩到了第二天下午,就没了呼吸。妻子就把小男孩抱起,让女儿去通知她爸爸,自己拼命的往医院跑,可是到了医院,挂了号,进了急诊室,妻子发现小男孩竟然好了,生龙活虎的,见人就笑,医生一看,就对小男孩的妈妈说:“挺好的一个小孩么,健康的很,抱来做什么?”
  妻子看见儿子又好了,顿时放了心,抱着儿子往家里走。
  走到半路遇到丈夫和女儿,丈夫一看儿子好好的,也知道是虚惊一场,于是一家四口回家。就走在路上,小男孩又开始说:“虫虫、虫虫……”
  丈夫知道不妙,再去看儿子的时候,小男孩嘴巴张得老大,眼睛往外凸,脸皮涨红,接着舌头也吐了出来。
  两口子又拼命的往医院跑,结果刚进医院的门,小男孩一口气换过来,好端端的朝着父母笑。
  这家人的噩梦就开始了,就跟我以前讲过的那样,小男孩放在家里,到了下午就面色青紫,然后断气。夫妻二人把小孩送到医院后,小男孩就活蹦乱跳,非常的乖巧。
  次数多了,懂得人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跟夫妻两人说这是化生子。夫妻两人就私下找人来弄,来的神棍,就说他们不该把那条蛇打死,如果不打死,还能试一试,现在已经晚了,没得救。
  小男孩就这么折腾,折腾了一两个月,夫妻两人都身心俱疲。更加让他们陷入痛苦的事情发生了,女儿好端端在家里帮忙做家务的时候,被开水烫到。烫伤的脚,跟着就发炎,然后细菌感染,开始发高烧,医生给打了链霉素,结果女儿的耳朵就听不见了。
  其实神棍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化生子该怎么去做。夫妻二人没有理会。
  现在神棍的话兑现了,如果不处理化生子,女儿肯定是要被化生子克死。其实化生子的事情流传的很广,神棍不说,夫妻两人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抱有一点侥幸心理而已。
  化生子最开始是克同胞的哥哥和姐姐——如果有哥哥姐姐的话。哥哥姐姐一旦克死,接下来就是家里的老人,老人之后,就是父母,然后家族里所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部不能逃脱。
  所以夫妻两人受到的压力是很大的。
  最终他们还是屈服了。
  于是丈夫,在一个晚上,到了深夜的时候,独自一个人把儿子,抱到偏僻的山坡上。小孩好像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似的,一整天都很乖巧,不犯病,也不闹。在此之前,每当丈夫下定决心的时候,小孩就是这种模样。但是这一次,丈夫的确是下了狠心。
  斧头。
  然后一定要尸体烧掉,而且不能下葬。
  这种事情,是没有法律干涉的。事情结束后,他们的女儿马上就恢复出院。
  后来这对夫妇,没有再生育,女儿脚上留下了伤疤,耳朵聋了。不过女儿还比较有出息,在聋哑学校里学习舞蹈,进入省里的残疾人艺术团,最后发展的还很不错。
  还有一家,是跑船的。
  情况更加糟糕,就只有一个儿子。也是化生子的状况。
  两口子下不了手,就在半夜里,把儿子扔到河滩上,那时候宜昌还没有城市化,江边很多地方几乎没人。一般把婴孩扔在河滩上,不是被江水冲走,就是被野狗叼走了。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被儿子的哭声吵醒,起来一看,小孩在摇篮里哭。
  妻子就以为是老公没有下手,把小孩带回来了,老公却以为是妻子心软,偷偷跑到河滩上,把儿子抱回来的。结果两人相互一说,就怕了。
  船上的做法不同,跑船的人解决化生子,是要扔到长江里的。他们把小孩扔到河滩,小孩却能找回来,一个连走路都走不稳当的婴孩,竟然能半夜三更的找回来,该是多瘆人。
  夫妻没招了,驾船到长江中间,把小孩给扔到江水里,当他们把船划回岸边的时候,就听见小孩在哭,结果一看,小孩扒在船舷下,两个手抓在吃水线的地方。
  妻子就哭着把小孩给抱回家。没几天,小孩还是老样子,妻子却疯了。
  男人那几段时间打渔,也打不上来什么收获,天天遇到的都是水大棒(宜昌方言:浮尸),网上来的鱼都是白鳝。
  白鳝,我要说一下,如今有些地方的农家餐馆,非常喜欢弄白鳝作为招牌菜,白鳝味道非常鲜美。喜欢吃白鳝的人多了,价格就抬起来,非常昂贵。于是就有很多人在长江里,还有河沟里去捕捉白鳝来卖。
  反正我是不吃白鳝的,打死都不吃。吃白鳝的都不是长江沿岸长大的人。
  白鳝最喜欢吃一种食物,那就是长江里的水大棒。
  那个丈夫每天就打捞起来无数的白鳝,卖也卖不出去。妻子疯了,儿子半死半活,又没得收入来源。一家人就只能去等着饿死。
  于是丈夫就下了决心,把小孩带着,把船划到南津关,黄柏河与长江交汇的地方,那时候葛洲坝还没有截流,这段水域是非常凶险的,有很多漩涡,很大的漩涡,最大的有直径有水桶粗。
  丈夫就把小孩包裹好,扔到漩涡中央,小孩就在漩涡里打转,转着转着,就飘到了漩涡外,丈夫已经铁了心,就用竹篙子把小孩往漩涡里戳,直到漩涡把小孩给吞噬掉。
  上面讲的两个事例,两对夫妇,我都是见过真人的。但是他们自己都没有跟我说起这个事情。我也不愿意去追问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年人这种很难提及的往事。他们的事情,是他们身边的人说的,我能肯定是没有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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