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恶女(校对)第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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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里猛点头,“我会听春菜话的,一定看好老爹。”
  冬美不是那个意思,但她摸了摸雪里的头发没再说什么,而是站起来对春菜吩咐道:“明天早上我就过来替你们,今晚有任何事马上给我打电话,不管几点!”
  春菜认真答道:“我明白,大姐!”接着又望向了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冲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轻拥着冬美向医院外走去。
  在回去的电车上,冬美紧紧攥着手机,低着头一直没抬,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北原秀次默默陪着她,最终将她安安全全送回了纯味屋。
  夏织夏纱也不过十岁的年纪,就算平日里有些奸滑任性但遇到这种事终究还是会害怕担心的。她们一左一右拎着弟弟,一人拿着一杆尖头刺枪壮胆,见冬美进了门终于觉得大姐可亲了,连忙拖着秋太郎扑了上来,焦急问道:“老爹怎么样了,大姐?”
  冬美扫了她们一眼,训斥道:“怕什么怕,又不要紧,住段时间院而已!”
  “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夏织和夏纱狐疑的对视了一眼,冬美以前是经常骗她们的,说好的零用钱说扣就扣了,休假说取消就取消了,在她们心中信用度极低,但这会儿是大事,应该不会像以前吧?
  她们又看看冬美表情虽然严肃,但好像也不是天要塌了的样子,而北原秀次也平静的去倒茶喝了,似乎真不是什么大事,好像只是白紧张了一场。
  她们略松了口气,随手就把秋太郎丢到了地上,但还是关切地问道:“老爹病了,那我们怎么办?”
  福泽直隆虽然有伤在身,一天二十四小时搞不好要躺十几个小时喘气休息,但毕竟是家里的顶梁住,整个家的定海神针,这一住了院,家里肯定大受影响,她们肯定要关心的——老爹没事了,她们就开始关心她们的生活会不会受影响了,会不会零用钱缩水了。
  冬美去桌子前坐下了,怒道:“老爹住院了还有我,饿不死你们这两个滑头,现在带着秋太郎上去睡觉!”她不想和妹妹多说,只要她们别紧张别添乱就行。
  她们太小,也不能指望她们干什么。
  夏织夏纱瞧了瞧冬美表情和平时一样恶劣,再次确认了家里果然没什么变化,又想故态萌发和冬美讲讲条件,但看冬美似乎开始四处寻找棍子了,对视了一眼,想着今天终究老爹病了,大姐心情肯定比平时恶劣十倍,还是别惹她比较好,掉头又把秋太郎揪起来拎着就跑——万幸,今天大姐好像忘记检查作业了,快躲起来。
  这三个小的一跑,冬美一瞬间好像被打断了脊梁骨,软了那么一刹那,但很快她的腰板又挺直了,自顾自去了收银机那里,很快拿了一个白信封回来递给了北原秀次,轻声道:“情况你也看到了,店里暂时要歇业,这是你没结的工资,请你……”
  她这是准备把北原秀次辞了,而北原秀次没接那信封,只是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小萝卜头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女孩子,她能支撑得住吗?
  冬美很矮,面对面北原秀次本来很难看清她的表情,但她却把脸仰了起来认北原秀次看个清楚,小脸上表情十分坚定:“这是我们福泽家的事,我们福泽家会自己处理,而且一定可以处理好!不过谢谢你的关心了,天太晚了,你该走了。”
  说着她把信封塞向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觉得这钱不该拿,虽然他现在和阳子一起生活了,是挺缺钱的,但现在这钱拿了有点落井下石的感觉。
  他伸手推辞道:“这钱你还是留着……”
  他话没说完就被冬美粗暴打断了,她牢牢注视着北原秀次的双眼,一字一顿道:“福泽家还没有垮,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可怜!给我拿上你的钱!”
第一百零四章
萝卜球
  北原秀次几乎算是给冬美硬推出了纯味屋。
  他看着门在眼前猛然关上,手里拿着白信封愣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向着车站走去——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只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想多少尽点心力,推让工钱也只是本能,没想到小萝卜头竟然这态度。
  这小萝卜头真有点不是东西,都这样了你还牛气什么?
  他在肚子里骂了冬美几句,又开始思考他要是冬美的话,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转而又想着自己能做点什么。
  倒不是他天生犯贱,非想拿热脸去贴小萝卜的心型冷屁屁,而是他这个人有点小家子气,一个人自立惯了,不太喜欢欠人家的人情。现在福泽直隆这样了,他要是选了袖手旁观,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要真下了决心不管的话,总有点心虚的感觉,像是亏了良心一样。
  人为什么要有良心这东西呢?那些做大事冷酷无情的枭雄是怎么锻炼的心志?改天得找两本书研究一下。
  他胡思乱想着一路走到了电车站,愕然发现刚过了末班车的时间,暗叫了声晦气,又掉头准备走路回家,但刚走了两步便听到了电话响,吓了一跳,以为福泽直隆大事不妙了,连忙接了起来,一听却是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欧尼桑,你……你在哪里?”
  阳子的声音有点怯生生的,隐隐有点不安。北原秀次心思细腻,马上明白了,这是过了平时收工回家的时间了,而自己没有准时回去,阳子有点害怕了——倒不是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她挺习惯一个人的,而是害怕出现了什么她没发现的变故,自己也丢下她跑了。
  这小脸上才刚美了两天……北原秀次有些自责忘了给她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了,也没瞒着阳子,直接告诉她福泽家的情况。
  越亲近的人越不能瞒事儿,不然一般那些狗屁倒灶的狗血事都是这么出的——他又没打算和阳子一起出演八流言情剧,误会什么的千万不能有。
  他细细把事情和阳子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反而下了决心,最后站在路中间不动了,吩咐阳子道:“我可能要很晚才回去,你先睡吧,阳子。”
  阳子是非常懂事的孩子,这一明白了事情原委立刻乖巧了应了一声,“我明白了,欧尼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北原秀次又叮嘱了一句让她仔细锁好门便结束了通话,又往纯味屋走去——和小萝卜头好好谈谈,要是她真能应付,那自己也就安心了。
  他像个神经病一样兜了一圈又回了纯味屋,刚要敲门却发现门只是关严了但好像没锁,试了试果然一推就开了,顿时一阵无语。
  这也就幸亏来的是自己,这萝卜头是昏了头了?快十二点了连门都不锁就去睡了?
  他迟疑了一下就直接进去了,反正这三个月他在这里进进出出很随意,也不差这一次。
  大堂里黑乎乎的没人,更里面的楼道走廊也没人,而北原秀次左右看了看,怀疑萝卜头果然上楼睡觉去了,刚要冲着二楼叫两声便看到走廊尽头的小道场那里隐约有灯光。
  他想了想便直接过去了,轻轻拉开了条门缝一眼就看到小萝卜头缩成了个球正背朝门侧躺在地板上,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孤寂。
  家里出了这种事,她应该心里也很难过的。
  北原秀次一时沉默了,有些后悔刚才骂了冬美,暗暗叹了口气脱了鞋子,然后走到了冬美身边盘腿坐下了。
  冬美警觉的回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又飞快把头拧了回去,依旧背身抱成个球躺在那里,闷闷说道:“你回来干什么?钱不对吗?差多少回头补给你,今天你先回去!”
  那信封北原秀次就没打开看过,而他看着眼前这个萝卜球——冬美抱着膝侧躺,头埋在怀里,乌发披散在肩头,真就是个丁点儿大的球——轻声说道:“钱正好,我就是不放心回来问问,想知道你到底想怎么办,毕竟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雪里她们呢!你和我说说怎么打算的,要是没问题,我起身就走。”
  冬美侧躺在地板上一声不吭,久久也没回答。
  北原秀次盘腿扶膝坐在那里默默等待着,但等来等去等不到冬美说话,忍不住又问道:“你到底对以后怎么打算的?”
  他心中有些不耐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磨磨叽叽的!平时那些狗脾气呢?
  福泽直隆进了医院,福泽家余下的这帮大的十六岁,小的三岁,他真有些放心不下。就算不管冬美,他也想问问雪里她们将来会怎么样,毕竟相处这么久了,情份还是有的。
  冬美还是没说话,背身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北原秀次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在发呆,而北原秀次遮挡住了灯光,冬美马上发现了,直接翻身坐了起来,愣愣失神了片刻:“我不知道……”
  她鸭子坐在那里,目光很空洞,视线越过了北原秀次没有焦点,而她可爱的月牙眼中渐渐波光淋漓起来,慢慢两行泪水无声流了下来,小脸上的表情也痛苦起来。她突然就抱头趴在了地板上呜咽了出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不在了,爸爸也病了,家里也没多少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趴在那里痛苦的呜咽,声音中满是彷徨无措。
  北原秀次吓了一跳,本能就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冬美也确实有些承受不住了——父亲倒下了,她当着妹妹们的面必须果敢而坚定,一丝软弱之态都不能露出来。
  她软弱一分,那些弟弟妹妹们就会恐慌十分,她只能在没人的地方才能抱成球从自己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而她更是只有十六岁,母亲过世后掌家两年多,是有那么点薄弱的社会经验,但遇到这种对任何家庭来说都是极度重创的事,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了,心理状态脆成了一张纸。
  父病母逝,下面四个妹妹一个弟弟全看着她,但她又能怎么样?她又能去看谁呢?
  除了假装坚强,她又能做什么?
  她就像颗鸡蛋一样,看似坚硬的外壳被压碎了,里面的蛋清蛋黄顿时崩得一塌糊涂,就算被北原秀次看到了极为狼狈的一面也凶不起来了,只能委顿在那里嚎啕大哭,“妈妈把这个家交给我了,现在我怎么和妈妈交待……我该怎么办?!爸爸要是醒不过来了,我该怎么办?”
  她本就陷入了深刻自责中,无比痛恨自身的无能为力,赶走了北原秀次后抱成个球在那里独自伤心,而北原秀次竟然还要跑回来追问她怎么办……
  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北原秀次没有多少应对女孩子的经验,更没有应对女孩子在伤心绝望之下完全不顾仪态,哭得泪水如溪,鼻涕横淌的预案,顿时慌了手脚。
  他来前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比如准备温言相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行就捶这萝卜头两拳让她清醒清醒,千万别蛮干,但真没想到能看到萝卜头哭得像个孩子——在他印象里,冬美也就比街头泼妇强那么一点点。
  也许长得挺可爱的,但平日里总是一副我很不高兴别惹我的蛮横嘴脸,就算哭也是在哭着骂人。
  他更不适应了,赶紧将冬美扶好了,掏出了手绢给她擦眼泪,而冬美心态崩溃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都吹成了泡,而北原秀次也顾不上爱干净了,狠了狠心又给她擦鼻涕——行吧,这是眼泪进了鼻腔,不脏的。
  冬美的眼泪很快浸湿了整条手绢,北原秀次被她绝望的哭声弄得也有点心态混乱了,半拥着她擦完了脸又拼命捋着后背给她顺气,柔声劝道:“没事的,别哭了,没事的……”
  他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基本算是行动派的,劝女孩子也就会“没事的”这句干巴巴的通用台词。
  冬美痛哭发泄了一会儿,哭声渐小,但心里的憋闷痛苦忧愁终不能消去,拼命忍着眼泪拿过了北原秀次手里的手绢,狠狠擤了一把鼻涕,但没什么用,喘了几口气打了个嗝鼻头上依旧挂上了鼻涕泡。
  她就那么吹着鼻涕泡坐在那里开始愣愣出神,而北原秀次轻扶着她以免她突然晕倒,在一边也是静静陪着。许久后,冬美有些失神地说道:“妈妈临走着拉着我的手,让我发誓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弟弟和妹妹们的,我……我让她失望了……”她眼泪又缓缓流了出来,“我已经没脸去见她了。”
  “别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妈妈不会怪你的。”北原秀次发自内心的安慰了一句。
  这是他的真心话,无论冬美是个怎么样的王八蛋脾气,无论她怎么打妹妹,无论怎么在家里作威作福,谁都得承认她为自己的家是尽了最大努力的,无可指摘。
  病父弱妹,没她这家估计两年前就垮蛋了。
  不过北原秀次是个男人,终究是偏理智向的,安慰完了还是迫切想要解决实际问题,轻声询问道:“目前家里的钱不凑手吗?”
  救治福泽直隆,五个孩子的生活花费不是一笔小数目,而目前明显没什么直接收入来源了,也就只能靠积蓄了——积蓄原来就是为了应对生活中的不测的。
  冬美抱成萝卜球躲在这里,想必是拿不出钱来了。
  冬美手无意识的抠着道场的木地板,喃喃道:“妈妈之前治病花了好多钱,家里没多少积蓄了,就算勉强能支付了现在医疗费用,但家里以后也没有了收入来源,以后长期的医疗、生活、上学费用我不知道该从哪里找了……要是我爸爸还需要再动手术,那卖房子吗?我向妈妈发过誓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家的……没了这房子,家还是这个家吗?这是福泽家的祖业……要是真有万一,我、我……卖……我真卖掉它吗?”
  她刚才抱成球已经考虑过很久了,内心十分纠结,所以才加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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