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鉴(校对)第9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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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就是身边的这些学子们也不会想到,今天和他们坐在一起的秦风,居然连一天的教师都没进过,眼前的一切,对于秦风来说都是好奇的。
  眼前的这一幕让秦风感到有些不真实,直到考试的铃声响起,考官们郑重其事地拿着尚未拆封的考卷走进来时,秦风才清醒了过来。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这对秦风来说问题不是很大,跟着载昰学习三年,他最扎实的就是国学功底,另外还学了一口的伦敦腔。
  两个小时过后,秦风将写有自己名字和准考证号的考卷交了上去,跟着熙攘的人群走出了考场。
  看着外面那些充满了期盼的脸庞,秦风知道,自己参加高考算是对了,这是他人生中所应该有的经历,否则日后肯定会留下遗憾。
  “秦风,考得怎么样?”
  谢大志在考生里找到了秦风,连忙迎了上来,将阿彪带来的龟苓膏递了过去,说道:“吃,快点吃,这天忒热了,先降降火再说……”
  要说之前的谢大志,心里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功利之心,但此刻,却真正将秦风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把儿子没能上大学的遗憾,都倾注在了秦风的身上。
  “考得还行,题目都做出来了,对错就不知道了。”看着那满满一保温瓶的龟苓膏,秦风开口道:“谢叔,这么多呢,大家一起吃点吧。”
  秦风能感受到谢大志的心情,那种浓浓的关爱,是他十多年都没有再体会到的了,一时间,秦风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
  “你吃,我们只是在这等,又不费什么脑子,快点吃。”
  谢大志将勺子塞到秦风手里,转身拍了儿子一巴掌,喝道:“看什么看,你小子要是能进到这里面去,老爸我把这身油熬了给你做汤喝都愿意。”
  “爸,到底谁是您儿子啊?”
  谢轩被这一巴掌拍得苦起了脸,他这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要不是秦风是自个儿老大,他都要怀疑秦风是不是老爸的私生子了。
  “行了,咱们先回宾馆吧,秦风休息一会,下午还要接着考试呢。”沈昊出言打断了父子俩的斗嘴,在这炎炎烈日下暴晒两三个小时,滋味可是不怎么好受。
  “对,对,先去宾馆,我叫的菜也应该送来了。”谢大志连连点头,一行人挤出了人群。
  谢大志所订的宾馆就在考场旁边,他订了两间房,吃过饭后让秦风独自在一间房里休息,自己则是和沈昊还有儿子去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种休息环境对于秦风来说帮助的确很大,下午的数学原本不是他的强项,但秦风感觉考得还不错,一早准备好的小抄居然没用到。
  九八年那会高考的监考力度,对于秦风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只要他想,就算拿本书在考场里翻也不会被老师发现。
  当天秦风把谢轩赶了回去,“文宝斋”的生意虽然不怎么样,但开店养人气,没事就关门,生意怎么都不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上午秦风参加了文科的综合考试,下午则是英语,两天的高考下来,就是秦风也感觉有些疲惫,更不要说在考场内那些因为紧张而晕倒的考生们了。
  考试全部考完了,剩下的只有等待了,秦风的生活一下子变得无聊了起来,往“文宝斋”去的次数比以往要多了不少,因为他发现自个儿写的字,在店里出售还颇受欢迎。
  秦风也不是没想过临摹一些名人字画,不过这东西作假比较麻烦,从纸张到画法甚至连印章都要单独篆刻,一张画做出来,最少要一个月的功夫。
  下个月就能接到通知书了,秦风也懒得去鼓捣那些,这些天除了在店里写点毛笔字之外,更多的则是游走在古玩街各个店铺里,和那些老板们吹牛打屁。
  “风哥,您说的那啥大生意,什么时候去做啊?”
  这天秦风刚进到“文宝斋”,穿着一身长褂坐在柜台前的谢轩就迎了上来,每日里卖上个百八十块钱,和他心目中的老板形象相差实在太远了。
  “急什么?我在找合适的地儿呢。”秦风没搭理谢轩,拎起刚烧开的热水,给自个儿泡了壶茶。
  说起来秦风心里也有些纠结,津天靠着冀鲁二省还有京城,京城地界的墓是绝对不能盗的,那里面埋的可是师父载昰的祖宗。
  鲁省大墓倒是不少,不过这需要秦风亲自去踩点,他这段时间查了不少资料,但是具体盗谁的墓,秦风一直都没想好。
  “哎,我说兄弟,您怎么又来了?”
  刚喝上一口从胡保国那里要来的龙井新茶,秦风就听到了谢轩不耐烦的声音,不由心中大奇,这小胖子做生意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劣了?
第0121章
江湖切口
  从店门外进来的是个中等身材穿着普通的人,一脸的络腮胡子使人看不清他的年龄。
  这人十分谨慎,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到店里来,左右观察了好一会,才抬脚跨进了门槛,眼神盯在坐在由镂空柜子隔开的一个单间里喝茶的秦风,一句话都没说。
  “哎,我说哥们,您到底想干吗啊?”
  看到来人,谢轩愈发的不耐烦了,往门口走了几步,说道:“那佛像真的被派出所收走了,还罚了我五千块钱,我都不知道找谁赔去,你还好意思来我这要?”
  听到谢轩的话,坐在里间的秦风差点没将口中的茶给吐出来,这小胖子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明明那鎏金佛像还在保险柜里放着,他撒起谎来一点不带连脸红的。
  “你骗我,派出所没从你这收东西。”那人将目光转向谢轩,攥紧了拳头,说道:“你要是不买,就把东西还给我,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着啊?”谢轩撇了撇嘴,说道:“反正东西是没有,您也没证据拿到我这儿来了啊?我开收据给您了吗?”
  谢轩笑嘻嘻地来到那人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哥们,看您是个实诚人,就给您透个底,东西……是不在了,您要是想不开,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这店是谁罩着的……”
  自从去了一趟常四爷的庄园之后,小胖子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江湖大佬,自觉和常翔凤沾上了点儿关系,这腰板比平时要粗了不少,在古玩街上走起路来都是挺胸拔肚的。
  “轩子,没看出来,你挺会借势的嘛?”
  里间的秦风闻言皱起了眉头,连常四爷都忙不迭地想要将自己从江湖那浑水中拔出来,谢轩倒是上赶着往里蹚,这真是无知者无畏,怕是到时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谢轩没听出秦风的语调不大对,还在得意洋洋地说道:“风哥,本来就是嘛,这古玩街上谁不知道咱们‘文宝斋’是常四爷关照……”
  “够了,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秦风再也听不下去了,原本以为这段时间谢轩长进了,没成想还是那个爱显摆的脾性,教了他那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只有扮猪吃老虎的人,才能活得更加滋润长久吗?
  “风哥,您?”谢轩没想到秦风居然呵斥他,顿时愣住了,下面的话再也没能说出来。
  “咱们是正经的生意人,别搞那些没谱的事。”
  秦风从里间走了出来,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后,不由愣了下,双手抱拳,开口说道:“上排琴是合吾中人?咱们到里面去哨个牙淋絮叨絮叨?”
  “风哥,您说的是什么啊?”小胖子谢轩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
  “咦,还真有人会这话啊?”那人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同样对秦风拱了拱手,说道:“都是‘吃搁念的’的,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干‘倒栏头子’的事儿,真是丢人啊!”
  “请……”秦风右手一引,说道:“既然是同道,万事都好谈,里面坐!”
  秦风刚才所说的,都是江湖上的黑话,上排琴对应大哥的意思,“合吾”就是江湖同道的意思,“哨个牙淋”则是请里面喝茶,这几句话连起来的意思就是,既然这位大哥是江湖同道,那就到里面喝个茶叙叙,看看有什么渊源没有。
  而那人回答“吃搁念的”,也是江湖人的意思,至于倒栏头子,则是说自个儿没本事受骗上当,这再回头来找,脸面都丢尽了。
  像这种黑话,都是在解放前时用的,到了现代,别说会讲,就连会听的人恐怕都已经是凤毛麟角了,秦风要是和常翔凤说这些,他一准听得一脑袋浆糊,能懂得听讲这些话的,都是那种真正走过江湖的老人。
  面前这人虽然那张脸被络腮胡子挡住了,看不清到底有多大,但从声音上听,年龄并不是很大,那肯定就是上辈传下来的了,因为现在的江湖,基本上没人再会这种黑话了。
  载昰曾经专门交代过秦风,如果遇到这种传承有序的江湖人,一定不可以轻易做空子,平白和人结下怨仇,这也是秦风遇到的第一个会讲真正江湖黑话的人,心中颇有点遇到知己的感觉,所以这才表现得异常客气。
  坐下之后,这人一抱拳,开口说道:“托个大,一看下排琴就是‘杵门子硬’的人,做事情‘响儿’,开着这家店肯定‘挂洒火’,那个佛像,就不要难为我了。”
  下排琴是称呼秦风为兄弟的意思,‘杵门子硬’指的是秦风赚钱路子应该很多,做事情叫人佩服,穿得又那么阔气,想必不差钱,夸了这么多,那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自然是想让秦风将佛像归还给他了。
  “行了,咱们也别用这些话讲了,道上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光棍不打九九,东西进来了,不是不能出去,但要有个章程。”
  听到那人的话后秦风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看你盘儿上的栅栏,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年龄应该也不大,说说你的来历,如果咱们之间有渊源,这东西不必说,自然是要还给你的。”
  虽然口中说着不讲黑话,秦风还是冒出了几句,当年他和载昰用这种江湖切口说话是说习惯了的,盘儿说的是那人脸面,栅栏则是胡子,坐到近处之后,秦风才看出那人满脸的胡子居然都是假的。
  “兄弟你这双招子真亮,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人低下了头,伸手在脸上猛地搓了起来,之间一根根发须从他脸上脱落,片刻之后,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脸上居然连一根胡子都看不到了,嘴角的绒毛,显示出他比秦风的年龄也大不了多少。
  “咦,你……你的相貌怎么变了?”
  站在外间柜台处的谢轩,一直在偷偷听着里间的对话,当他透过木柜镂空处看到那人的相貌后,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原本以为这人最少也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没成想他根本也就是个大孩子。
  “轩子,别多话。”
  秦风回头呵斥了一句,在江湖上行走,改容换貌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只是这人的手艺不怎么样,也就只能蒙骗下像是谢轩这样的人,放在秦风面前,一眼就被瞧了出来。
  “在下姓秦,单名一个风字,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秦风对此人很好奇,且不说他懂得那么多的江湖切口,就是这易容之术,怕也是有传承的,否则满大街的坏人,谁都能贴个胡子去为非作歹而不被警察抓住了。
  “我……我姓冷,叫冷雄飞,今年二十一岁,还差一个月就到二十二岁了。”
  少年白皙的脸上涨得通红一片,他刚才口气很大的称呼秦风为老弟,这会却是不知道谁大谁小,生怕自己出了丑。
  “那还是冷兄大,我和他都是十八岁。”秦风闻言笑了起来,这人虽然能讲出满口的江湖切口黑话,但江湖经验却是少得可怜,整个就一刚出道的雏儿,难怪能被谢轩给骗了。
  “秦兄弟,你……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吧?”冷雄飞虽然江湖经验很欠缺,但人却是十分聪明,从谢轩对秦风说话的态度上,将秦风的身份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呵呵,盘起我的道来了?”秦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店子也不是我一个的,轩子和我另外一个朋友都有份,混口饭吃而已。”
  “你们真厉害,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店了……”
  冷雄飞羡慕地看了一眼秦风和谢轩,没等秦风再出口询问,自己就说了出来,“我是冀省保市人,到津天来打工的,不过没赚到钱,连回去的路费都没了,这才想着卖那佛像的……”
  “冷兄这是家传的倒斗?”秦风眉毛一挑,打断了对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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