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山野怪谈(校对)第19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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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张正林一副担心的样子,我心头也一暖,知道这位师伯一定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所以才会大老远跑过来的,所以心中涌起几分感激。为了不让他担心,于是我就说:“不过师伯不用担心,既然我们敢与柳家为敌,自然就不会怕他。如今柳一手的儿子柳雷中了费三娘的蛊术,此蛊非费三娘方才能解,我想柳家不可能铁下心来斗个你死我活。当然,就算他真要这么做,我们也不怕。”
  其实如今我已经感觉到柳家不愿来求饶了,如果柳家真的愿意为了柳雷身上的针蛊而来求饶,应该早就露面了,可是至今依旧毫无动静。当然,我安慰张正林的话也不是吹牛,就柳一手一个人,我的确不惧他。
  哪知张正林轻叹一声,道:“唉!你把问题想的太过简单了,老夫这次特意前来,就是因为你们大祸将近矣!小命难保了啊!”
  “大祸将近?小命难保?”一听这话,我当时就一愣,我说:“师伯,您这话太言重了吧?虽然柳一手鲁班术的确厉害,但是我也曾与他交过几次手,我们师兄弟二人绝不可能败给他的。”
  “都说你们想太简单了!”张正林叹了口气,说:“柳家之所以让人畏惧,连老夫都让他三分,自然是有原因的。想他柳家混迹江湖数十载,人脉何其之广,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岂非是你们二人可以轻易招架得了的?”
  “师伯的意思是说,姓柳的要叫帮手?”听完张正林的话之后,我心立马就提了起来,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此时的我似乎明白过来了,张正林是什么人物?那可是赣州响当当的阴阳世家,活了七八十载,混了一辈子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这次特意跑来找到我,肯定事情的确不会那般简单。
  果然,张正林点点头,说:“你得罪的那个柳一手在江湖中有些人脉,他们属于邪术阴冥堂的人,这次你们对柳雷下针蛊,柳家就把这事闹大了,所以阴冥堂就派了五个老家伙正往赣州而来,说是要找你们兴师问罪。”
  “阴冥堂?”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我一愣,因为我从张正林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这阴冥堂一定不简单。
  当然,我也知道如今的事态非常严重了,柳一手喊来了五个老家伙来赣州对我们兴师问罪,虽然我不知道柳一手喊来的这五个帮手是何本事,但是张正林都称他们为老家伙,想来肯定是很深的道行。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甚至开始有些后背冒凉气了。
  当然,我如今也终于明白柳一手为什么这几天毫无动静了,不是他不在乎自己的儿子,而是暗中已经喊来了帮手,这是要用强有力的势态压挎我们。这样一来,就不是他来求和,要我们替柳雷解蛊了,而是我们乖乖的替柳雷解蛊,然后为了自己的小命兴许还要跪地求饶。
  “阴阳行当里,自古以来会邪术的邪师都受正道门派排斥,所以为求自保,这些邪门歪道的邪师就自立堂会,联合在一起以壮势利,而这阴冥堂就是他们的堂会。阴冥堂邪师数不胜数,高手也不胜其多,解放前正道与阴冥堂有过一次较量,结果……”张正林说到这,不由叹了口气。
  “结果怎么样了?”见张正林叹气不说,我十分好奇,于是追问了起来。
  张正林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脸的苦笑,说:“最后虽然拼了个势均力敌,但是正道门派却也损失惨重,死伤上百人,我的父亲,就是死于那次正邪较量之战。”
  “啊?”一听这话,我当真是惊得目瞪口呆,捏在手里的茶杯因为太过震惊,茶杯一松,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不得不震惊,张正林的父亲是谁?不就是之前在鬼楼留下壁画的那位张真人么?张真人可是我爷爷的师父啊,连张真人都在了阴冥堂的手里,可想而知阴冥堂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虽然我自问学到了一身本事,但是却也不敢与爷爷的师父相比呀?想到这些,我不由深深的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回可真的惹上大祸了!
  怪不得张正林刚才不太愿意讲起这事,原来他的父亲就是死在阴冥堂的手里。这时,他收起往事,继续道:“我之前就说了,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外面的世界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道行高深的老家伙你们根本就没曾遇到过,这次阴冥堂既然插手此事,替柳家出头,你们可是惹上大祸了!”
  此时的我自然不会再把张正林的担心当多余的了,因为此时的我已经听得浑身冒凉气了。我试着问道:“师伯,那五个来帮柳家的都是什么人,道行高吗?”
  “五个都是阴冥堂派来的,其中一位带头的是南洋降头师叫邓金成,七十多岁年纪了,江湖人称降宗,我只能说他很厉害,下降头的功夫是神出鬼没,只要他想对谁下降头,就等于这人宣布了死刑。据说早在二十年前,有一位道行很高的茅山师父因为心生善念救了一人,而插手破解了他的降头术,结果那位茅山师父没活过三天就被这个降头师给害死了,死的时候人头都没了,血溅三尺之远,尸首异处,连胎都投不了。这次与他同行的有一个是他的徒弟,叫刘燕军,三十多岁,降头术也十分了得。除了他们师徒二人之外,还有两个鲁班术士,一个名声在北方很响,一个在湖南十分有名;另一个是叫南宫雪儿的蛊婆,据说是新任的蛊族族长。这五个人都是阴冥堂的骨干,本事了得,这次可谓是来势汹汹啊!”张正林把他所知道的情况一一对我讲了起来,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到最后脸都绿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师伯,既然如此,那我和师兄他们岂不死定了?”
  “你才知道啊!”张正林翻了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听到这话,我不由也叹了口气,心道这回看来是真的完蛋了。
  这时,见到我心如死灰的样子,张正林就说:“当然,这次我之所以特意过来,就是来救你们的。”
  “真的?”我心中大喜,不过想到对方来了五个这么厉害的人,而且背后又有一个阴冥堂,我就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这祸事是由我们招惹出来的,如果因为我们而连累了张正林,我心里又怎么过意的去呢?虽然我没见识过阴冥堂,但是从张正林口中已然听得出来阴冥堂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想到这里,于是我就说:“谢谢师伯,只是您也说了阴冥堂势力很大,我不想连累师伯,既然这事因我们而起,那就由我们自己来承担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阳天门
  我这话绝对不是客气话,我也想有人来帮我,有人来救我。但是事已至此,既然阴冥堂如此厉害,连张正林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公张真人都死于阴冥堂的手里,我又怎么能再让张正林牵连进来呢?他如今已是近八十岁高龄了,我可不敢让他出什么意外。如果为了我,他出了什么事,就算爷爷不怪我,我自己都会怪自己。
  当然,如今最让我后悔的就是不该当初让陈贤懿和费三娘牵进此事当中,如果当初我不让费三娘替我出头下蛊对付张如锟,他们就不会招来这种祸事了。现在想到大难将至,连累到了陈贤懿和费三娘,我心中就很是自责。
  我说:“师伯,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阴冥堂要找的是我,您就让我自己应付吧,大不了我就与柳一手同归一尽!”
  是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同归一尽,大不了我把那个“断梁破命术”给破了,与柳一手一起玩完,想要我的命,那谁也别想讨到好。
  张正林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既然你都喊我师伯了,我岂会容别人伤你半分?柳家要想害你,除非先从过了我这一关!”
  “师伯……”
  “不必多说了,你是师弟的孙儿,自然就是我的孙儿,我若不保你,师弟回来还不骂死我,我又怎么配做你的师伯呢!”张正林一脸的正色,不容我做任何拒绝。
  我叹了口气,说:“可是阴冥堂……”
  “阴冥堂虽然厉害,但是咱也不是单枪匹马!”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正林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厉色。
  “哦?”一听这话,我就觉得他一定是有后招,于是我就问他:“师伯,难道您也喊来了帮手?”
  张正林点点头,说:“阴冥堂是邪术一派的堂会,虽然势大无一人敢招惹,但是我们正道门派之所以还敢替天行道,自然也是有着咱们自己的势力。在这个江湖之中分为一堂一门,这一堂就是邪术的阴冥堂,而一门,指的就是正派的阳天门!”
  “阳天门?”我一愣,这又是一个新名字,让我觉得张正林之前说的果然没错,这个江湖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因为我还不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张正林告诉我,这阳天门就是正派阴阳道人的结盟门会。一直以来,这一门一堂相互对抗着,在解放前那次大战之后,因为双方都损失极重,所以这才平静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里,双方虽然依旧都在较着劲,但是却都把握着分寸,不敢闹大过火。而之前所说的三年一届的阴阳大会,其实就是正邪两派的交谈大会,化解双方矛盾,以求和平的一个盛会。
  原本像我与柳一手这种因为私人恩怨而相斗的事情也常有发生,一般这种私人恩怨阴冥堂与阳天门都是不怎么插手的,毕竟这种相斗并不是正派与邪派的打压,所以一直以来双方都是冷眼旁观,最多也只是暗中添力,从不会因某人的私人恩怨而把整个正邪两派置之于其中。阳天门如此,阴冥堂也是一直如此。
  不过这次,那七十多岁的老家伙带着四个高手,竟然大张旗鼓的前来找我们兴师问置,插手他人恩怨,这就是非常严重的势态了。
  而且这次那老家伙带来的四个人也全是邪师,显然就是代表着阴冥堂的意思,如此大张旗鼓的放出风来要为柳家出手,阳天门自然不可能不去关注此事。这次明面上那五个邪师是打着为柳一手报仇的名义前来找我兴师问罪,但实则是阴冥堂蠢蠢欲动,想打压正道门派气势,这次可以说是正邪之间的一次对撞、较量,如果我输了,阳天门代表的正派自然也就输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虽然柳家有阴冥堂相助,而我,阳天门也不会不管。
  张正林把意思通通讲清楚之后,就说:“这次不仅我要保你,连正派门会阳天门也会保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总之有我在,我是不会让柳一手他们伤到你的。”
  听到张正林这些话,我终于是将担心放了下去,大松了口气。如果只是张正林要保我,我真的担心会连累到他,但如果张正林后面还有一个大靠山,那阴冥堂也就不敢轻易动张正林了。
  想到这些,于是我就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不会因此正邪两派展开大战吧?”
  “那倒不会!只是因一些私人恩怨,谁也不可能愿意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次阴冥堂最多就是来试探打压一下阳天门,只要阳天门愿意站出来,他们自然就会收手。”张正林笑了笑,然后说:“接下来我会去与柳家接触,你先叫费三娘别再把事情恶化,一切由我来帮你们化解便是了!”
  听到张正林说一切他能帮我搞定,这倒是最好不过了,毕竟如果真闹将下去,我死不足惜,但是却会连累陈贤懿和费三娘和我一起遭殃,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接下来张正林又跟我讲了许多关于阴冥堂与阳天门的事情,原来这正邪两派也并不是按所学法术来划分的,在阴阳行当,术是不分正邪的。因为无论是哪门哪派,阴阳之术都神通广大,能救人解难,亦能害人为恶。法术就好比是一把剑,剑能护身,又能杀人,是护身还是杀人,全看持剑之人的心性。所以,阴阳行当不分法术之正邪,只分心性的正邪善恶。
  也正因如此,并不是说像凡是学鲁班术的就是阴派,也不是说正统道家的就是正派。阴冥堂的人各门各派的人都有,他们大多都是利用所学之术来谋财害命,为了正派替天行道清理门户,所以就纷纷聚到阴冥堂以求自保。当然,阳天门里也有许多蛊师、降头师、鲁班术士之类的高人,他们一心向正,所以法术相同,只要心念不同,所行之道便不相同。就比如同是蛊师,南宫黎行的就是邪道,而费三娘则行的是正道,因为费三娘的蛊术更多是用来替人解蛊,可谓是救人解灾,行的是善事。
  张正林离开后,我就又去了一趟医院,然后把张正林所说的事情通通都讲给了陈贤懿和费三娘听,最后告诉费三娘,暂停对柳雷的针蛊施术,一切静等张正林的消息。
  费三娘虽然没见过张正林,但是却也一早就从陈贤懿的口中听说过这么一个师伯,所以对张正林的安排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如今费三娘有了家室,特别是有了小孩,所以她也是不想轻易招惹仇敌的。
  当然,他们二人当听我讲起阴冥堂和阳天门的事之后,也和我当初一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江湖竟然会是这么大,大得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接下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再做了,费三娘也没有再去催动针蛊发作,一切回归平静,等待着张正林与柳家接触的结果。
  而在等待的这一两天时间里,陈贤懿也出院了,他的伤虽然还没有痊愈,但是已经能够走动了,只是不能做体力活而已。正所谓,伤经动骨一百天,接下来也就只能慢慢静养了。
  在第四天的上午,张正林终于是再次来到了玄堂。当时陈贤懿和费三娘也正好在玄堂。
  张正林一进门,我就见他表情十分的严肃,连我们三人对他作揖见礼,他都毫无笑容,看到这里我心里立马就知道,一定是他跟柳家那边的谈判不太乐观。于是我就问道:“师伯,你跟柳家接触过了吗?谈得怎么样了?”
  张正林看了我们一眼,微微皱着眉头,然后说:“这次阴冥堂那老家伙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而来,非要拿你们几个兴师问罪,替柳家的张如锟和柳雷报仇,最后虽然被我用阳天门的名义给拦阻下来了,但是……”
  “但是如何?您说吧,不管怎么样,我都能不怕。”陈贤懿对他说道。
  张正林眉头一皱,说:“虽然阴冥堂派来的那老家伙暂时答应不来拿你们问罪,但是却也不愿多作商谈,因为对方根本不提阴冥堂的事,只说这是替柳家打报不平,属于私人恩怨,所以阳天门的名义不好与他们谈私人恩怨和解之事。最后,双方商谈的结果就是,私人恩怨私人当面化解,要我带着你们一起去跟他们当面谈!”
  “对方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去柳家喽?”听得出来,能商谈出这个结果张正林一定还费了不少劲。
  “是的,不过这一去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你们敢去么?”张正林看向我们。
  陈贤懿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去,有何不敢!”
  费三娘也说:“既然对方想当面谈,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反正我手里捏着柳一手儿子的小命,又怎会惧他?”
  陈贤懿和费三娘都不怕,我自然更不怕了,于是当上我们三人就做出决出,去!不管迎接我们的是什么,我们都决定闯一闯!
第三百四十七章
问客
  当天中午,我和陈贤懿还有费三娘,就跟着张正林出了门,朝柳家赶去。不过张正林也告诉我们,只要有他在,他就不会让阴冥堂来的那老家伙动我们一根毫毛,否则他们五个也休想活着离开赣州城。
  话虽如此说,但这一次,我把柳一手的“断梁破命局”那块破瓦片及断锯也带去了,以防万一。如果这次一旦谈崩了,姓柳的要取我们性命,那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这次,我们去的并不是柳家的风水馆,而是柳家的别墅。出了城,直朝郊区,不到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来到了柳家的别墅外。
  柳家在赣州的名头也的确不是白来的,据说赣州城里凡是有权有势的人都跟他有交情,上至政府官员,下至商人豪强,黑道白道旦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都常找他帮忙。所以这柳家的别墅自然非常的霸气,占地极广,极为的阔气。
  外面的大门敞开着,我们跟着张正林直接进了院子,来到别墅客厅的大门口。大门紧闭着,张正林也不喊话,也不敲门,直接就将门一下给推开了……
  门一开,我就感觉到一股子冷气迎面扑来,这种冷气并非是空调的冷气,而是阴气。我很是好奇,这里明明是柳家的别墅,生人住宅,怎么会有阴风夺面呢?
  我朝屋内看去,只见客厅正门最上方位置坐着一个七十来岁的发白老头,长得是尖嘴猴腮,生着一只阴勾鼻,一看就是一个阴险狡猾的老头。而在老头的身旁则站着五六个人,其中四个我不认识,而另外两个就是柳一手和柳雷父子了。
  张正林推门进去,不过刚往前走出两步便停了下来,冷冷的盯着屋内。
  我十分好奇,于是就轻声问他:“师伯,怎么了?”
  张正林低声对我说:“看到客厅正中地上摆的那些个玩意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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