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重工(精校)第3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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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干校的时候,干校旁边的野山上,每年春天都会开很多这种映山红。那时候,每个礼拜天,我们这些人就会结伴到山上去采花,回来养在水桶里,半个月都不会谢呢。”
  吴仕灿抱着一把花,给年轻人们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嗯嗯,我当兵的时候,驻地旁边也有这种映山红。不过我们一群大头兵,也没这么雅兴去采花,就是看着满山的花,觉得挺开心的。”冷飞云也分享着自己的经历。
  “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这种花呢,过去只在电影里看到过。”出生在京城的王根基说。
  郝亚威是个没情调的人,他挑了一捧花拿在手里,然后看看众人,又看看冯啸辰,诧异地问:“啸辰,你把我们都喊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们送花吧?”
  一句话把一屋子人都逗乐了,大家倒不是觉得这话本身有什么幽默,实在是郝亚威这种习惯性的煞风景表现让人忍俊不禁。公司领导之间,互相串个门,送个小礼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冯啸辰是觉得自己得了点新鲜玩艺,想给大家分享一下,到郝亚威这里,却要多此一举地问还有没有其他的目的。
  “老郝,你觉得我除了给你们送花,还有什么事情呢?”冯啸辰笑呵呵地问。
  郝亚威却是显得严肃起来,他在沙发上坐下,说:“啸辰,其实你不派小蒙去叫我,我也正准备过来的。我还以为你也听到了消息……”
  “什么消息?”冯啸辰也收起了笑容。其他几位中层领导见状,也都不再调笑,而是抱着花找地方坐了下来,等着郝亚威说话。
  “经贸委给各单位下了一个通知,要求各单位统计未来一年内的创汇和用汇情况,看起来,是要加强外汇方面的控制了。”郝亚威向众人说。
  “这种事不是三天两头都有的吗?”王根基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中国一向是个外汇短缺的国家,八十年代的时候,外汇紧张到公务人员出国都要精打细算,一分一厘的外汇都不敢乱花。这些年,随着中国参与国际经贸合作的范围不断扩大,外汇收支规模也随之扩大,外汇紧张的局面已经有所好转,不过国家外汇管理部门还是一点也不敢松懈,的确是三天两头发出通知,要求加强外汇管制,不得浪费,不得私自截留等等。郝亚威如此严肃地向大家通报这个消息,也就难怪王根基觉得不屑了。
  郝亚威却是摇摇头,说:“小王,你有所不知,这一次上面的通知写得非常严肃,我感觉与以往发的通知大不相同,所以刚才还想着来找啸辰讨论一下,结果却跑到这里来领了一束花……”
  众人又笑了起来,这么漂亮的花,在郝亚威眼里居然成了个累赘,也是让人够无语的。
  冯啸辰跟着大家笑了笑,然后说:“老郝,你的感觉应当是对的,我也觉得,国家应当是在加强外汇管制,未来一段时间,咱们要加大创汇的力度,限制不必要的外汇支出,因为国家可能会有一段比较困难的时期了。”
  “我没觉得啊。”吴仕灿皱着眉头说,“前两年国内经济有些过热,物价飞涨,形势的确不容乐观。但经过这两年的整顿,物价控制住了,外贸情况也不错,具体到咱们系统内,情况就好了,啸辰你是从哪感觉到国家会有一段困难时期的?”
  冯啸辰返回自己的办公桌,翻出几份报纸,蒙洋接过来,分别递到几位干部的手上。冯啸辰用手指着那几份报纸,对众人说:“大家可以读一下我用红笔圈出来的那几篇文章,那是国内的一些专家的研究成果。过去两年,除了中国经济出现过热倾向之外,东南亚的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都存在着严重的经济过热,国内市场上充斥着游资。一旦国际游资开始兴风作浪,那么一场金融风暴将无法避免。”
第七百章
压缩外汇指标
  “什么,外汇指标削减1/3,开什么玩笑!”
  江城钢铁厂厂长办公室,阎德林听到财务处长赵振浩的汇报,腾地一下就从老板椅上站起来了。也许是起得太猛,他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两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
  “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通知?”阎德林问。
  “就是刚才。”赵振浩说,“是省经贸委直接打电话通知我们的,他们说正式的文件随后就发到我们厂。”
  “是什么原因?”阎德林又问。
  赵振浩说:“我问了,经贸委的老陈说这是从国家经贸委下来的通知,全国各系统的外汇指标都要严格控制。咱们进口铁矿石,是用汇大户,国家的要求是让咱们在未来两年里削减一半的进口用汇,省里担心会影响到咱们的生产,和国家经贸委争取了很久,最后国家经贸委才答应对咱们只压缩1/3。”
  “狗屁!省经贸委那帮祖宗能对我们这么好?”阎德林骂了一句,心里却知道赵振浩说的情况是有几分可信的。江城钢铁厂是省里的利税大户,省经贸委也不愿意看到江钢的生产受到影响,所以主动出面向国家经贸委求情是可能的。但即便是只削减1/3的外汇额度,对于江城钢铁厂来说也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这意味着江钢进口铁矿石的数量必须大幅度减少,而这就会直接影响到江钢今年的钢铁产量。
  这几年,中国经济进入了快车道,房地产和城市建设规模不断扩大,钢材需求不断攀升,钢铁行业算是迎来了春天。在时下,市场上钢材根本就不愁销售,你能生产出多少,人家就会买走多少。阎德林每天琢磨的只是如何提高产能,看着大把大把的钱挣不到,实在是让人窝火。
  早些年,中国的冶金装备制造能力差,大型高炉、炼钢炉、连铸设备、轧钢设备等都要依赖进口,企业想扩能的难度很大。这几年,秦重、浦重等一干装备制造企业通过引进日本三立制钢所、德国克林兹公司的技术,逐渐实现了冶金装备的国产化,钢铁企业新增和更新设备不再需要花费外汇从国外购买,产能迅速得到了提高。
  然而,随着大批国产冶金装备的投产,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中国国内的铁矿石供应根本无法满足这么多钢铁厂的需要。各家铁矿都是开足了马力加班加点地生产,但铁矿石供应依然十分紧张。各地政府以及一些民营钢铁企业拿出大笔的资金,雇佣地质队大范围找矿,而且也的确找到了不少新矿。原来特别不招人待见的地勘工程师如今成了香饽饽,连带着原来需要国家补贴学费才有人报考的大学地质专业也变得红火起来。
  国内的铁矿不够用,大家自然就把目光转向了国外。中国是个铁矿资源相对贫乏的国家,而南美、澳洲等地却有大片大片的铁矿,而且矿石品位高,开采条件好,产能充沛,只要你能够拿得出外汇,想要多少铁矿石都能买到。
  江钢作为国家重点钢铁企业,受到了特别的照顾,每年都可以获得几亿美元的外汇额度,用于进口澳洲铁矿石。这一船一船飘洋过海运过来的,又何止是铁矿石,简直就是黄金。无数基建企业的采购员天天堵在江钢门外,就等着钢材轧制出来,赵振浩收钱收得手都软了。钢铁销售红火,企业利润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这一年多,江钢光是职工宿舍就建了几十幢,都是带电梯的小高层建筑,分布在江城的东湖边上,看上去像是一座小城市一般。
  销售形势好,设备也足够先进,唯一限制江钢产量的就是铁矿石。阎德林成天想着如何向经贸委申请到更多的外汇额度,以便进口更多的铁矿石,扩大产量。可没等他向省经贸委递交关于增加外汇额度的申请,经贸委却直接把原来的外汇额度削减了1/3,这不是要了阎德林的老命吗?
  “国家经贸委为什么要削减我们的外汇额度?对了,你是说全国各系统的用汇指标都被压缩了,难道是国家出了什么问题吗?好像没听人说起啊。”阎德林皱着眉头说道。
  这时候,副厂长曹广山、生产处长滕兆良、供销处长张琳等人都闻讯过来了,听赵振浩说完情况,大家也都是面面相觑,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江钢原来也曾经历过生产不景气的时候,甚至还出现过职工工资只能发放70%的情况,那时候大家也是能够过得下去的。但这几年钢铁市场火爆,厂子的日子变得好过了,无论是厂集体还是每一户职工家庭,都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突然要减少铁矿石的供应,进而影响到企业利润和职工收入,大家可真是没法适应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压缩用汇指标呢?”
  “报纸上不是说整顿经济取得重大成效,全国形势一片大好吗?”
  “难道是美国又要制裁我们了?”
  “不会吧,克林顿人挺好的……”
  几位干部胡乱地猜测着,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阎德林听了几句,不耐烦地打断众人,说:“行了,都别瞎猜了。我让你们平时要多看报,多研究国内外形势,你们可好,除了眼前那点事情之外,其他都是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国家都已经在压缩外汇指标了,咱们作为国家重点企业,连个原因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传出去都是个笑话。”
  “是啊是啊,唉,的确是平时学习太少了!以后一定要加强学习。”
  滕兆良拍着自己的脑门,显出痛心疾首的样子,附和着阎德林的话。在他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他心想,你阎德林是厂长,是抓全局的,你不也不知道国家为什么要削减外汇指标吗?你还有脸指责我们。
  张琳试探着说:“阎厂长,我前几天倒是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文章,说是防范金融风险什么的,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看不太懂。那里面好像说到了咱们国家的外汇储备太少,说是按照联合国的什么标准,算是外汇风险很高的国家。经贸委要求压缩用汇指标,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呢?”
  “咱们国家啥时候外汇不紧张了?可再紧张也得炼钢吧?你说压缩点进口小汽车之类的,也就算了,压咱们的进口铁矿石,这算个什么事?”滕兆良嘟囔道。
  曹广山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觉得,国家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咱们反正也猜不着,也就没必要猜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考虑一下咱们自己该怎么办。如果外汇指标减少了1/3,咱们进口铁矿石的数量最起码要压缩20%,甚至更多,咱们得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把这个缺口补上。”
  他这一说,倒是把大家的思路都给拉回到现实中了。其实,国家为什么压缩用汇指标,这事和江钢还真没啥关系,大家猜也白猜,反而是江钢如何应对这个变故,才是大家最应当关心的。
  “我觉得,咱们应当想办法向省经贸委说明咱们的困难,争取让经贸委不要减少咱们的外汇指标,甚至还能再增加一点,那就更好了。”滕兆良说。
  赵振浩撇了撇嘴,说:“老滕,这种梦就别做了。我刚才和经贸委的老陈已经说了半天,他说压缩1/3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如果上头的压力大,省经贸委再进一步压咱们指标的可能性都是有的,你还想着让他们给咱们增加额度,你也太乐观主义了。”
  “一会我给经贸委打个电话再问问吧。”阎德林说。滕兆良的话和赵振浩的话,都有一些道理,阎德林打算一会自己再试试,看看有没有可能让省经贸委网开一面。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小,所以还是要预做准备的。
  “如果经贸委那边的工作做不通,咱们的外汇指标的确被减少了,大家觉得咱们该怎么办?”阎德林问。
  张琳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想办法从国内补了,我马上安排采购员到几个矿山去联系,争取能够让他们给咱们增加一些矿石供应。”
  滕兆良大摇其头,说:“这是最没办法的办法了。咱们国内的铁矿大多数都是低品位矿,炼铁成本高,就算能够弄到铁矿石,生产出钢材来也没啥利润。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弄到高品位矿,这才能够保证厂里的利润。”
  “高品位矿,那就只有进口了。没有外汇,你让我上哪给你弄高品位矿去?”张琳不客气地呛声道。
  “我怎么听说,霞光钢铁厂用的也是高品位矿。他们可是民营钢铁厂,没有外汇指标,他们的矿石是从哪弄来的?”赵振浩在旁边问道。
  “霞光钢铁厂?”
  阎德林、曹广山和滕兆良几乎是同时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第七百零一章
他不会早就料到了吧?
  “他妈的,你们说,这个冯啸辰不会是早就料到今天这个局面了吧?”
  赵振浩提到霞光钢铁厂,一下子就点醒了众人。阎德林蓦然想起一年多以前冯啸辰上门来游说江钢投资皮特西格铁矿的事情。那一回,冯啸辰并没有死乞白赖地要求江钢必须出多少钱,反而暗示说这是给江钢的机会,江钢不要坐失时机。在当时,大家都认为冯啸辰是在危言耸听地吓唬自己,目的就是让江钢拿出更多的资金来投向皮特西格铁矿。可结合今天的情形,大家突然意识到,冯啸辰的提示或许真是未雨绸缪。
  “那一次,我私下去找冯啸辰谈,他并没有说我们必须多出钱,但他话里话外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们如果不投资,未来肯定会后悔的。对了,他当时还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曹广山回忆着一年多以前与冯啸辰的谈话,后背开始有些发凉了。
  “他问了你什么问题?”滕兆良问。
  曹广山咧了一下嘴,说:“他问我,江钢能不能用中低品位球团矿炼铁,我说稍微修改一下工艺就可以,然后他说他就放心了。”
  “中低品位球团矿,什么意思?”滕兆良一时没明白过来。
  张琳却是反应极快,她瞪了滕兆良一眼,说:“这还不明白,人家的意思就是说万一有朝一日咱们没法从澳大利亚进口高品位矿的时候,咱们就得准备用中低品位的国产矿石来炼铁了。”
  “我他妈……”滕兆良脱口便欲骂句脏话,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喘了两口粗气,这才恨恨地说:“这个姓冯的,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回的事情,不会是他弄出来的吧?”赵振浩问道。
  曹广山断然地摇摇头,说:“以我对冯啸辰的了解,他不会公报私仇的。再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国家经贸委下的通知,全国所有的单位都要压缩用汇额度,冯啸辰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了整治咱们一个江钢,就让全国的单位都来陪绑。”
  阎德林说:“今天这件事,肯定不是冯啸辰搞的。但冯啸辰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经预见到这种情况了。这家伙我了解过,他是沈荣儒的学生,对宏观经济有很深的了解,能够预见到今天的情况也不奇怪。从他问老曹的这句话来看,他当时就准备着在国家外汇紧张的时候给咱们穿穿小鞋了,否则他不会问老曹中低品位球团矿的事情。”
  曹广山说:“我也觉得,冯啸辰应当是对今天的局面有所预见的。他力主经贸委牵头投资皮特西格铁矿,应当就是担心万一有一天国家外汇紧张,拿不出钱来进口澳洲矿石的时候,皮特西格铁矿能够派上点用场。据我了解到的情况,这次投资皮特西格铁矿,霞钢、东钢等一些私营钢铁厂是出资的主力。去年年底皮特西格铁矿的扩建完成,这半年来累计运往中国的铁矿石有2000多万吨,主要都分配给了霞钢、东钢他们。霞钢今年上半年又添了一座高炉,今年的钢材产量估计要破千万吨大关了。”
  “也就是说,如果分配给咱们的外汇真的减少了,那么咱们的铁矿石供应就会减少,而霞钢他们的铁矿石供应反而会增加,咱们就相当于把市场白白送给这帮暴发户了?”阎德林黑着脸问。
  曹广山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其实这个情况是明摆着的,皮特西格铁矿是中资控股,进口皮特西格铁矿的矿石只需要支付很少的外汇,大部分都可以用中国生产的机器设备或者消费品去冲抵,因此并不会受到这次外汇指标严控政策的影响。江钢的铁矿石进口减少了,钢材产量自然也要相应减少。霞钢原先是拿不到进口铁矿石的,主要采用国产矿石炼铁,产能有限,现在得到皮特西格铁矿的高品位矿石,产能能够迅速得到提高。
  自己的产量下降,竞争对手的产量上升,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市场拱手送给对方了。外汇严控的政策如果持续上两年,霞钢用赚来的钱继续太大生产规模,江钢就真的要被边缘化了。时下钢材市场的确是卖方市场,供不应求,但谁知道过两年情况会不会发生变化呢?如果届时市场陷入疲软,客户都在霞钢这边,江钢拿什么去和霞钢竞争?
  “这不合理!”滕兆良跳了起来,“既然有进口铁矿石,凭什么私营钢铁厂能够拿到,我们国营大厂反而拿不到?咱们承担的都是为国家重点工程提供钢材的任务,并不是为咱们江钢自己生产。霞光钢铁厂算个屁啊,不就是生产点劣质的地条钢卖给那些不合规的房地产公司吗,国家凭什么把宝贵的进口铁矿石分给他们?”
  “滕处长这话……嗯,也有道理。”张琳迟疑着附和道。
  “倒也说得通。”赵振浩也跟着点了点头,同时用心虚的目光看了看两位厂领导。
  滕兆良的话,其实就是彻头彻尾的耍赖了。江钢承担着一些国家重点项目的钢材供应不假,但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因为越是高级的钢材,需求量也是越少的。江钢的主要产品,与霞光钢铁厂并无差异,都是普通的建筑用线材、板材。霞光钢铁厂是一家规模很大的民营钢铁企业,与那些乡镇小钢铁厂不同,后者的确有生产地条钢的劣迹,而霞光钢铁厂的产品质量是过硬的,在市场上的声誉并不亚于江钢。
  关于从皮特西格进口的铁矿石的分配问题,早在一年多以前国家经贸委就已经定下调子了,那就是谁出钱、谁受益。各企业按照向皮特西格铁矿投资的额度,获得进口铁矿石的分配权,江钢因为出了1800万美元,所以也分到了一部分铁矿石,只是所占比例远远不及霞钢、东钢这些出钱的大户。
  更早一些,国家进口澳洲和巴西铁矿石的时候,是完全向江钢等国营钢铁企业倾斜的,霞钢几乎连一点汤汤水水都分不到,人家不也没话说吗?现在可好,国家外汇紧张,减少了澳洲矿石的进口,你江钢就跑出来要分人家投资赚来的矿石,你还要脸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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