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校对)第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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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文看着眼前的妻女,眼睛笑成了一道弯,道:“好,好,好!我们家阿棠最好了!”
  “那好!”郁棠朝郁文伸手,“那您也资助我点银子呗!免得我在朋友面前丢脸。”
  “郁棠!”陈氏嗔怒。
  郁文忙安抚妻子:“别生气,别生气。杨御医和王御医都说了,你不能生气。”然后又训了郁棠,“你要是敢再这样,小心我再把你禁足,罚你写一千个大字。”
  郁棠原本是想彩衣娱亲的,结果弄巧成拙了,也很是后悔,忙去哄了母亲。
  郁文喊着陈氏的闺名:“秀妍,你看,阿棠脸都吓白了。你就不要生气了!何况我们只有阿棠这一个孩子,以后家业都是她的,我们现在给她和以后给她也没有什么差别。你说是不是?”
  陈氏无奈地叹气,又吩咐陈婆子:“拿一小锭雪花银给她。”说完,白了丈夫一眼,道:“你这下满意了!”
  “满意,满意!”郁文笑眯眯地道,朝着郁棠使眼色,“你看你姆妈,待你多好啊。我前几天看中了一盒湖笔,要二两银子,你姆妈都没舍得给我买,你一要就是十两银子。”
  “多谢姆妈!”郁棠笑呵呵地跟母亲道谢。
  陈氏无奈地摇头。
  郁棠问起父亲裴家的事来:“阿爹,您刚才是在说裴家大总管的事?他怎么样了?”
  郁文则是怕陈氏揪着这几两银子不放,遂顺着女儿转移了话题,道:“正是在说他。他回去之后就自缢了!”说到这里,他神色一黯,继续道,“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因为这件事,三老爷把长房一家都拘在了汀兰水榭,谁也不许见。大太太娘家的嫂子和侄儿这不是还没走吗?当场就闹了起来。”
  陈氏也是此时才听说,“哎呀”一声,道:“裴三老爷这也太,太……”
  她一时找不到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裴三老爷干的事。
  郁文也摇头,道:“大家也都这么说。我看着裴家要起风波了,就借口惦记着你的病早点回来了。汤秀才几个还都呆在裴府呢。”
  郁棠想到裴大太太和杨夫人的对话,直皱眉,觉得父母说的都不对,道:“这怎么能怪裴家三老爷呢?身为大总管,事事应该以裴府为先。今天是老太爷出殡的日子,他居然自缢了,他这是要干什么呢?我要是裴家三老爷,还给他收什么殓啊,直接把人送出去才是。”
第十九章
反对
  郁文和陈氏都吓了一大跳。
  郁棠从前可是从来不关心这些事的,何况说出来的话还这么尖锐。
  陈氏忙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死者为大!到了外面,可不能这么说。别人会说你刻薄的。”
  郁棠不以为然,觉得不能让父母上了那个大总管的当,道:“本来就是那大总管不对嘛!您想想啊,他这么一死,他好了,得了个忠义的名声,可活着的人呢?他们一家的差事算是完了吧?不,不仅是他们一家的,就是和他们家沾亲带故的,恐怕都不能在裴家做事了。还有长房的。虽说三老爷当了宗主,可他是有老太爷遗命的,就算是这其中有什么勾心斗角的地方,成王败寇,不服气再斗,他这么一死,别人会怎么想长房的?这是对老太爷的安排不满呢?还是要和三老爷争这个宗主的位子呢?裴家可不是一个人的裴家,他们可是有三支。长房这么闹,就不怕其他两支笑话吗?还是说,长房已经不顾颜面和体面了,一心一意要把三老爷拉下马?”
  郁文和陈氏面面相觑。
  这还是他们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闺女吗?
  什么时候,女儿有了这样的见识?
  郁棠没有自知之明,还问父母:“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最讨厌像大总管这样的沽名钓誉之辈了——只顾自己身前死后的尊荣,不顾别人的死活。他这么一死,三老爷固然难逃责任,长房也一样被人非议。”
  她还在想,这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法子,说不定是二老爷想出来的。
  毕竟他才是这件事的得利者。
  不过,郁棠并不担心裴三老爷会失败。
  前世他可是大赢家。
  和前世不同的是,前世她以为裴三老爷过得挺惬意的,今生看来,却也未必。
  郁棠叹了口气,问父亲:“您见过裴家二老爷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她此时有点后悔前世没有好好关注裴家的那些事。
  郁文回过神来,道:“我当然见过二老爷。他为人是很不错的,有学识,有修养,性格温和,行事大方,待人处事细致周到,让人如沐春风,是个难得的雅士。”
  对二老爷的评价这么高!
  郁棠颇为意外。
  转念又觉得,她爹这个人看谁都挺好,就是鲁信,卖了幅假画给他,诓了他的银子,他还是选择了原谅鲁信,并不记恨鲁信。
  用她爹的话说,就是恨人也是要精力的,与其恨谁,不如去爬个山,买几支湖笔,做件新衣裳,高兴高兴。
  想到这些,她就又想起了那幅盖着“春水堂”印章的画。
  既然那幅真迹上的印章是对的,那前世落在她手中的那幅画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郁棠想着,下次她爹去见佟掌柜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吵着去一趟,问问佟掌柜有谁家的私章刻的是“春水堂”。
  她在那里琢磨着,就听见一直没有吭声的陈氏对她的父亲道:“惠礼,我是觉得阿棠的话很有道理。若是大总管觉得长房受了委屈,要为长房出头,大可等老太爷出了殡再向三老爷讨个公道。”
  郁棠惊喜于母亲的醒悟。
  郁文则苦笑,道:“到底有什么内幕,我们也不知道,也不好议论。”委婉地让陈氏和郁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郁棠笑眯眯地应了。
  陈氏也点着头。
  郁博一家过来串门。
  郁文草草地扒完了饭,陈氏指使着陈婆子和双桃收拾好碗筷,亲自去沏了茶。
  郁棠则去洗了些果子。
  两家人坐下来说话。
  郁博问郁文大总管的事:“你可知道了?”
  “知道了!”郁文把他了解的告诉了兄长,还拿郁棠刚才说的话评判了大总管一番。
  郁棠有些诧异。
  她没有想到大总管自缢的事传得这么快。
  算来算去,大总管也不过死了几个时辰。
  但她见父亲心底实际上是赞同自己说词的,还是很高兴,在旁边抿了嘴笑。
  郁博和郁文之前一样,觉得大总管是个忠仆,但听郁文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大总管的做法有些不妥了。只是他过来是另有其事的,同弟弟感慨了几句,他道:“阿弟,你知不知道谁接手了大总管的差事?”
  郁文向来不关心这些的,他犹豫道:“难道不是三总管?”
  “我听说不是。”郁博担忧地道,“听说接手大总管差事的既不是其他两位总管,也不是七位管事之一,而是一个叫裴满的。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你这几天在裴家帮忙,可曾听说过这个人?”
  “没有!”郁文愕然,道,“这姓裴,又行仆役之事,肯定不是裴家的子弟。那就是赐的姓。能被赐了姓,肯定是十分出众的世仆了,可裴家和我们乡里乡邻的,这么出众的一个人,就算是没有见过也应该听说过。这个叫裴满的突然就这样冒了出来,还一下子就做到了大总管……”
  “我也是这么想。”郁博失望地道,“还以为我是个商贾,和裴家来往不多,没听说过呢!”
  郁文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之前建铺子的事不是裴三老爷答应了的吗?如今他是宗主了,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改变了。”
  郁博搔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想着这裴满当上大总管了,我怎么也得去道个恭贺,若是能从你这里知道点消息,到时候也能和他多搭几句话。你是不知道,如今生意难做,祖宗传下来的那些花样子也都被烧了,我寻思着,铺子重新建了起来,我们要不要换个其他的买卖。”
  郁远欲言又止。
  郁棠觉得大堂兄比大伯父做生意更厉害,决定帮一帮大堂兄。她仗着自己还是个小姑娘,父母和伯父母对自己又很是纵容,插嘴道:“大伯父也说生意不好做,若是要转行,不如让大堂兄到外面去多走走看看,大堂兄得了大伯父的真传,肯定能有所收获的。”
  郁博见侄女拍他的马屁,呵呵地笑了起来,心情十分地舒畅,大手一挥道:“也行!反正这段时间我要忙着重建商铺的事,就让你大堂兄到杭州府住些日子,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生意的。”
  并不觉得郁远能有什么好主意。
  郁远是男子,郁博对他管得比较严,他也比较规矩,长辈说话的时候等闲不敢说话的。
  他瞪了郁棠一眼,恭顺地应了一声“是”。
  郁博、郁文兄弟继续说着闲话,郁远抽空把郁棠揪了出来,威胁她道:“再这样乱说话,我去杭州府的时候就不给你带篦梳、头箍了。我们郁家祖传的漆艺,怎么能随便改弦更张呢?何况各行各业都是有窍门的,不是像你说的那样,随便看看就能入门的。”
  郁棠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但她却知道,想做好事,就得先做好人,想做好人,就得有眼光和格局,想有眼光和格局,就得多看多听多走多经事。
  “大堂兄,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在捣乱。”她笑嘻嘻和郁远解释道,“就算你不同意大伯父的做法,你也不好反对。与其像你这样不情不愿地跟在大伯父身边做事,还不如出去见识一番——知道那些名扬天下的大店是怎么招待客商的也好啊。”
  郁远心中一动。
  郁棠道:“大堂兄,我资助你五两银子。”
  郁远敲了下郁棠的头,道:“你那点银子,也就能多买几包窝丝糖,还想资助我。”
  “大堂兄,你可不能瞧不起人!”
  兄妹两个闹成了一团。
  等送走了大伯父一家,郁棠开始准备招待马秀娘到家里做客的事。郁文为这件事还特地上街订了冰,叮嘱阿苕等马秀娘到了之后再去店里拿。
  马秀娘吃着用冰拌的桂花红糖凉粉,羡慕得两眼冒星星,倚靠在铺了凉席的罗汉榻上,咯吱咯吱地咬着冰,含糊不清地道:“阿棠……好吃……要不,你招了我二弟弟做女婿吧……他今年虽然才九岁,可你从小养着,肯定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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