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华夏神话:道士传奇)(校对)第6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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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这一切后,林建国一下子扯开了自己的衣裳,在腹部处赫然是乱七八糟的伤口,新的旧的叠加在一起,让人看起来不寒而栗。
  而林建国却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从裤腰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腹部划去……
  
  第四章
鬼打湾的传说(三)
  
  锋利的小刀划破了那布满伤痕的皮肤,伤口不算深,没有伤到厚厚真皮下的血肉,但也不算浅,至少那伤痕密布的皮肤是完全的划破了,鲜血从伤口里溢了出来,瞬间就流淌成了一道细细的血流。
  林建国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但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
  他用一只手接住流淌的血液,快速的站了起来,拿起了那尊恐怖的骷髅雕像,然后放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血液很快的,诡异的渗进了那个黑色的雕像,连同手上的,林建国也没有浪费,全部抹在了黑色的雕像之上。
  他发出了痴傻般的‘嘿嘿嘿’的笑容,看起来腹部的伤口仿佛不在他身上,流淌的鲜血仿佛不是他的一般……而这笑容也非常的神经质,在精神病院才能常常看见这种笑容,疯子一般的笑容,眼神没有焦距的傻笑,却带着一种莫大的安心的成分在里面。
  这个诡异的仪式很快的结束了,林建国的伤口不再流血,伤口处的皮肤泛着一种诡异的苍白,像是那一处的血液已经流淌干净了一般。
  林建国在此时终于放了手中的黑色塑像,那个塑像明明吸足了鲜血,但是斑驳的血迹却仿佛更黯淡了一些,可林建国却不管这些,而是慢慢的站了起来,重新用那张花布把塑像包裹了起来,放在了炕洞之中,再用炕灰把它彻底的掩埋了起来,这才捂着腹部,痛快的呻吟了好几声。
  然后他站起来,在枕头底下翻出了一个布包,布包里全是干净的白布条,还有一瓶子酒,他拿出酒喝了一大口,接着‘噗’的一声喷在了伤口之上,酒精消毒带来的剧痛,让他又哼唧了一声,仿佛是吃药似的,赶紧吞下口中的残酒,苍白憔悴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微红,这才好了一些。
  咬着牙,林建国用白布条绑在了伤口之上,这才完全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忽然神经质的抬起头来,嘴里喃喃地说道:“不对,刚才流了那么多血,我得补补……必须得补补……”
  于是,清冷的月光之下,破落的窝棚里,又响起了烧火做饭的声音……
  ※※※
  刘二爷每天晚上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踏进家里的门槛,进门那一刻自然家里的老太婆少不得一番抱怨。
  “每次吃了饭,扔下碗筷就走,你说你都干嘛去了?”女人的嘴总是很快的,即使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男人的沉默也不能改变女人的嘴快啰嗦,就如女人也改变不了男人的沉默。
  面对老太婆每天的‘必修课’,刘二爷也一如往常的选择了沉默,带着讨好的笑容进了屋。
  但好像今天老太婆并不打算放过他一般,嘴上依旧的数落着:“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干啥去了吗?不就是去找那个林建国去了吗?每天吃完饭,碗筷也帮忙收拾一下,雷打不动的去,白天里,活儿也不好好干,逮着机会就往他那儿凑……人家倒是在木材调运处工作,不愁吃不愁喝的,你呢?别忘了,咱们家小儿子还没说媳妇儿呢!再说呢,那个林建国怪的很,他……”
  刘二爷的脾气不错,而他老太婆的脾气却颇有些泼辣,在这大男人主义盛行的大西北,他家却是有些女强男弱的架势。
  所以刘二爷就一直蹲在门口,带着笑容,叼着旱烟,任由自己的老太婆数落,可是当老太婆数落到这句的时候,刘二爷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而是虎着一张脸吼道:“婆娘家家的,做饭洗衣就是本分,头发见识短的,不懂的瞎嚷嚷什么?”
  老太婆傻眼了,不懂为什么今天刘二爷今天敢这样顶撞她,一下子就炸毛了,立刻冲过去吼道:“啥叫我头发长,见识短?老娘一天到晚家事儿没少做,活儿也没少干,你别以为就你一个人在养家!今天你还横上了,是不是?咋?就不允许人说你那林建国半句?你俩啥关系?比老婆儿女还要亲?该不是在搞那啥见不得光的事儿吧?你不要我说,我偏要说,那个人好好的地方不住,非要……”
  刘二爷怒了,这林建国是有大本事的人,能兴这么乱说吗?都怪自己平时太纵容这婆娘,连这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就不怕……想到这里,刘二爷的胆儿也雄了,冲过去就对撒泼的老太婆吼道:“你给老子闭嘴,信不信我今天就收拾你?”
  “你敢?你动老娘一下试试?老娘今天就偏要说了,那林建国……”五十几岁的老太婆撒起泼来,不是一般的厉害。
  被逼得没有办法的刘二爷终于按捺不住了,冲过去,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就扇在了自己老太婆的脸上。
  这一耳光清脆响亮,弄得两个人都愣住了,最后,还是老太婆先反应过来,这一下可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她冲上去就扯住了刘二爷,然后大喊道:“老娘和你拼了……”说话间已经脱下了自己的鞋,劈头盖脸的朝着刘二爷的脑袋上砸去。
  “够了,住手!”刘二爷被逼得没办法,大喊了一句,却换来了更加狂风的‘攻击’,连在家的小儿子都惊动了,出来不知所措的看着打起来的爸妈,刘二爷没办法了,只能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婆娘,然后在婆娘耳朵里小声说道:“别打了,都是有原因的,这林建国是有大本事的人。”
  “你说啥?”老太婆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有些狐疑的看着刘二爷。
  “我还能做没有原因的事儿?”刘二爷懊恼的说了一句,然后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吼了一句:“在这里立着干啥?滚回屋子里去!明天不上工了咋的?”
  刘二爷怕老婆,儿子们却怕刘二爷,见刘二爷这样吼自己一句,小儿子默默的低头,转身回屋了,刘二爷这才对老太婆说道:“这件事儿,我准备烂在肚子里的,我估计知道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可今天,你看看你……我没办法了。”
  “到底啥事儿?”刘二爷越是这样,老太婆脸上的疑惑也就越重,她了解自己的男人,这般神情,这般话语,看来是真有什么大事儿了。
  刘二爷抬眼看了看周围,然后再次了叹息了一声,拿起刚才打架扔地上的旱烟杆儿,对老太婆说道:“进屋说吧。”
  屋子里,点起了一盏油灯,刘大爷和老太婆双双盘膝坐在炕上的小桌子上,刘二爷又重新点起了旱烟杆子,两人相对无言了很久,也不见刘二爷开口。
  “刚才还神神秘秘的,现在咋不说话了?”老太婆耐不住性子,首先开口了。
  刘二爷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弄壶酒给我。”
  “你这是找理由喝酒呢?”
  “我找啥理由喝酒?有些事儿,不喝酒壮点儿胆吧,就没法说。”刘二爷无奈的对老太婆说道。
  老太婆虽然有些半信半疑,却还是从屋子里给刘二爷端来了一壶酒,顺便将就晚上的剩菜弄了点儿下酒的小菜,抓了点儿花生米,这才放在了炕上的小桌。
  刘二爷拿起酒壶,顾不上倒在杯子里,就哧溜喝了一口,也没动那下酒的小菜,这才对老太婆开口说道:“还记得林建国咋来的不?”
  “逃荒来的咱们这儿吧?”老太婆回忆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说道。
  “是,是看起来像逃荒来的,可关键是他为什么进了木材调运处,你仔细想想,那一年,就他来的那一年还发生了啥事儿?”刘二爷说完这句话,脸色变了变,赶紧的,又抓起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而老太婆却陷入了沉思,发生了啥事儿吗?
  
  第五章
鬼打湾的传说(四)
  
  林建国是三年前出现在这个黄河边儿上的小镇的,那也是一个晚秋接近初冬的时节,在一个尘土飞扬的下午,他就这么拄着一个木棍儿,木棍儿上挂着一个碗,背着一个小包袱,衣衫褴褛的走进了这个小镇。
  那个时候,他不叫林建国,镇上的人都叫他狗剩儿,以至于他的大名林富贵都被人们遗忘了,他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大名,反而是别人叫他这个粗糙的小名时,他会笑得很憨厚,答应的很欢实,所以人们也就习惯叫他狗剩儿了。
  这不丢人,毕竟农村人都信奉粗糙的名字好养活娃儿,在那个二狗,狗娃,狗剩儿满地跑的年代,这样的名字叫着反而很普通。
  初来的几个月,狗剩儿是住偏僻的小巷或是随便一个什么挡风的地方,后来才住在了那个无人的窝棚里。
  镇子上的人不算多,但在那个年代,到底单纯善良,那个窝棚是他们指引狗剩儿去住的,虽说荒废了一些年了,但好歹四面有个挡风的墙,比起睡大街总是强上很多的。
  于是,狗剩儿就高高兴兴的去了,一直就住到了现在也没有搬出去,镇上某些老人就说狗剩儿是个记恩情的人。
  到这镇上的一开始,狗剩儿的生活还是难的,毕竟他在这里没有任何基础,只能帮别人做做零工,到别人家里打打下手,混口饭吃,没有活做的时候,就意味着饿肚子,好心人能给口饭吃,就吃,没有那就忍着……
  可是他总不离开这座小镇,到更大的地方,更好的城市去讨生活。
  于是有人就问了:“狗剩儿,你这是逃荒从你家乡出来的吗?”
  这种时候,狗剩儿就会捞捞头,憨憨的笑,表示某一种默认。
  “那狗剩儿,这镇上也不大,讨生活难,咋不去大点儿的地方呢?毕竟在大点儿的地方,就算……就算讨饭也比这里好啊?”问话的人小心的组织着措词,就算是个逃荒者,也不想伤了别人的自尊,那是那个相对单纯的年代,人与人之间才能有的友善。
  “不去大地方了,熬几年,以后总是要回去的,走远了,我怕就回不去了。这里人气儿已经不错了,再远……再远也没意思。”不管谁问,狗剩儿的答案都是那么千篇一律,但人气儿是个啥东西?镇上的人不太懂,琢磨着是不是指镇上的人已经很多了,比村子已经好了太多的意思?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镇子上的人也不好过多的劝狗剩儿,只是在心里暗自感叹这么一句。
  “我以为这林建国会一直在咱们镇子上逃荒,然后攒点儿钱票什么的,就该回去了,谁知道别人有去木材调运处的运气。但这也根本不是运气,是别人有本事,而机会总是给有本事的人的,这林建国是深藏不露啊。”说到这儿,刘二爷抿了一口老太婆已经帮他倒在杯子中的酒,感慨的说道。
  “我说刘二,你兜了半天圈子,也没有说到重点,这狗剩儿,不,是林建国到底有啥本事啊?”老太婆有些不满了。
  刘二爷停下了喝酒的动作,直愣愣的看着老太婆,把老太婆的心里盯得毛毛的,直想骂人了,刘二爷才叹息了一声说道:“问你想起了什么事儿,你想不起来,我就明说了吧?还记得魏大汉不?就是咱们镇子东头的魏大汉。”
  “啊。”老太婆应了一声,然后一拍大腿,说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魏大汉,魏东来。咱们镇子以前最有力气,也是最胆大的人儿,是咱们镇子里第一个到木材调运处上班的人,可惜那么好一个小伙子,第一年去上班就死了!但这事儿……”
  “林建国来那一年,就是木材调运处在咱们这儿成立的第一年,也是魏大汉死的那一年……这事儿是有联系的。”刘二爷叹息了一声说道。
  “咋?你意思是林建国算好了时间来咱们这里,好到木材调运处上班?”老太婆有些不解。
  “不是这意思,这倒是巧合,你急什么啊?你慢慢听我说啊,这木材调运处你以为不邪乎吗?”刘二爷仿佛爱上了叹息这件事儿,说完这句话又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魏大汉不是第一个出事儿的人,坏就坏在他胆子忒大了,所以第一个出事儿就轮到了他。”
  “木材调运处邪乎?”老太婆貌似没听说过这一茬。
  刘二爷端起酒杯,也不在卖关子,开始娓娓道来……
  说起刘二爷这人,以前在镇子里还是颇有一些人缘的,因为在解放前,刘二爷的爸爸是个半路道士,本事儿不知道有没有,但哪家操办一个红白喜事,总是让刘二爷的爸爸出面给操办的,后来刘二爷也子承父业,做起了这个,也就在镇子里得了一些人缘和威望。
  后来解放了,政府宣传科学,还给人们弄啥扫盲班,慢慢的,这一套就在人们心里不是那么重要了,刘二爷这营生也就淡了下来,政府也给他分配了一个到机关单位守大门的差事儿,刘二爷也算是落得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表面上是这样,可是刘二爷心里的想法可不是这样,他父亲是一个道士,虽然是一个没有什么本事的道士,但对有些东西的‘迷信’是根深蒂固的,这种思想无疑就潜移默化给了刘二爷……不说多的,很多忌讳和规矩,在刘二爷心里是万分重要的,就这么一竿子打死,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啊。
  但整个社会的趋势是如此,聪明如刘二爷也不会站出来和整个社会唱反调,他就安安心心的在机关单位守起了大门,直到两年后,根据这个镇子的地形优势,木材调运处在这里成立了……
  这是一件镇子上的大事儿,当时在整个镇上都‘轰动’了,因为木材调运处招工给出的条件是那么的好,镇上的每户人家都是挤破了头想进去。但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人家一般只招有力气的青壮年……连女工人都招的很少,只招了几个负责后勤的,就像做饭什么的。
  这就显得名额更加的珍贵,毕竟镇子上别的没有,有力气的年轻人还是大有人在的,老太婆以为按照刘二爷在镇上的好人缘和威望,自家的大儿子条件又合适,进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他家大儿子偏偏就没能进去,这招工时没进去,以后想要再去那就难了,为此老太婆没有少责备刘二爷。
  “这事儿我是故意不上心的,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给你道破,你以为木材调运处是个好去处吗?绝对不是的……那里建在回水湾啊?回水湾是什么地方?又叫鬼打湾,那是水打班儿(浮尸)聚集的地方,阴气森森的,你以为能好?不是那个命硬的八字,根本就克不住,去那里上班……哎……折福减运都是小事儿,身体也因为长期接触阴气,会跨得很快的。木材调运处邪乎就是那么一个道理。”刘二爷打开了话闸子就有些收不住了。
  这是他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想法,连自己的老太婆都没说的想法,在今天也忍不住一股脑的说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故意不让咱大伢儿去上班的?”老太婆还是第一次知道刘二爷心里真实的想法,瞪圆了眼睛。
  “那不废话吗?别忘了我爹是做啥的,就算没啥功力,使不出啥真本事,难道忌讳还不知道吗?我才不会为了钱,不小心让儿子送了命,我悄悄看过我家大伢儿的八字,并不是啥命硬的人!知道吗?这木材调运处从成立以来,第一年就捞起来了十七具尸体,个个都没找到家属……你以为他们不信啊?有些晚上我不是半夜才回来,和你说跟谁谁喝酒去了吗?那是扯淡,其实是那边的负责人找我做法事去了。”刘二爷说到这里,又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有这事儿?”老太婆有点儿害怕了。
  “我还能骗你?那鬼打湾以前没成立木材调运处的时候,你说咱们镇上的人会去吗?都知道那里邪乎,每隔几年总得淹死那么几个人才能算数!要以前没人管吧,那些水打班儿浮得久了,自己不是沉了,就是再次飘走了……这……哎……直说了吧,魏大汉就是死在这个事情上!因为那一年不是捞了十七具尸体吗?最后一具尸体可邪乎……出事儿就是这最后一具尸体,我当时都想和你商量搬家了,我看那架势,不死个二三十个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最后,你知道谁给解决了吗?”刘二爷放下手中的酒杯,认真的看着老太婆。
  “你的意思是……林建国?”老太婆有些不太肯定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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