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校对)第2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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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锁急变之后,原本计划中的大战并没有发生,及时获得通报的红二军将士擦去满头虚汗停止前进,就地休息严密监视;范石生一个旅突然接到急令,也停止了追击,转而悄悄开向东南的醴陵方向。
  第四师将士不费一枪一弹,顺顺利利进驻慈利,四十四军第三师留下一个连的官兵,客气地把张发奎等人迎进城里,向满腹疑惑的第四师众将解释说,由于湖南省主席何健对整个省的行政区进行了重新划分,石门、慈利、醴陵被划归湘北,四十四军奉命让出石门、慈利和醴陵三县的地盘,这两天就要完成防务交接,所以只留下一个连来维持秩序,完成任务后也要返回西面的大庸县(今张家界市)驻扎。
  在新的行政区划分之后,慈利并没有领取安置灾民的任务,等待中央编遣的四十四军第三师一切都保持原样,没有在慈利大兴土木搞基础建设。
  由于背靠日益富裕的湘西根据地,军纪严明的官兵待遇也直线提高,因此慈利也和湘西所有的县份一样,免税一年,老百姓为此欢欣鼓舞大力支持,却苦了何健以及刚刚到来的张发奎第四师:县衙的粮仓里除了灰尘颗粒粮食全无,战火稍停日子仍旧过得苦巴巴的老百姓家里也没什么余粮,城里和各县镇十几户大地主的粮食又都被四十四军收购用于赈灾了,剩下的种子已经变成了田地里的禾苗秧苗。秋收前的这段时间正是一年里青黄不接的时候,第四师官兵就是想抢些稻种下锅都没机会。
  次日凌晨,张发奎连喝三碗几乎可以照得见人影的红薯稀粥,撒了泡长达一分多钟的尿,黑着脸下令全军启程,继续南下。
  大军刚开拔一小时,红二军四千余将士突然攻打县城,很快便把一个连的守军全都俘虏,并占而据之。
  四十四军三师十二团主力再次返回,履行防卫职责,走到半路得到一个侥幸逃回的士兵汇报,不由勃然大怒,全团官兵在团长的率领下冲向慈利,红军却走了个一干二净,被缴械的百余名弟兄看到主力部队到来,难过得哭了起来:红军实在太穷了,不但把一个连的枪支弹药全都抢走,连弟兄们身上衣服裤子和新发的胶底军鞋都全给扒走了!
  张弘栾接到急报后恼火不已,三师长张韶东当即咆哮起来,副师长谭良德和参谋长刘汉骅咬牙切齿,无比愤怒,要不是张弘栾严厉呵斥,三人恐怕会放着张发奎不打就要去找贺胡子报仇了。
  张发奎带着第四师连续行军二十三公里,走到慈利、醴陵与常德三角中间的菖蒲,刚要休息,立刻遭到四十四军三个师的猛烈炮击,从西北、正西和南面不断飞来的炮弹,发出尖利的呼啸,在混乱不堪毫无掩体的第四师官兵中爆炸开来,仅五分多钟就造成上千官兵的伤亡,全军上下一片混乱,悲呼四起。
  惊慌失措的张发奎冒着危险,亲自登上镇南高地瞭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黑压压不断飞来的七五野炮和迫击炮弹无情地摧毁一座座空无一人的房屋和草棚,镇南方圆数里红光熊熊血肉横飞,唯独东面没有包围显得相对平静。
  张发奎果断命令全军向东急撤,逃出五公里才摆脱火力强大的疯狂追兵,粗略清点一下,发现炮团没了,工兵营、辎重营、通信连等全都没了,两万官兵只剩下一万三千余人,仍有三五成群的掉队士兵飞速赶来,绝大多数魂飞魄散,衣衫褴褛,更别提手上是否有武器了。
  张发奎一脚踢断路边手臂粗的树干,对着西面大声吼叫:“我丢你老母张弘栾……”
  “轰、轰轰……”
  一阵迫击炮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数十发炮弹转眼从北面高地后方呼啸而至,埋伏了半个晚上被蚊子咬得鼻青脸肿同样咬牙切齿的范石生部官兵开火了,被侍卫一把推进路边旱沟的张发奎掀翻身上的侍卫爬了起来,抖落满头满身的尘土,大呼抢占山头高地快速反击,话音未落,西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两万多湘西军杀气腾腾汹涌而来,张发奎拔出手枪冲上前方小土包,透过硝烟却看到自己麾下将士全都没命地向东飞跑,惊叫声、炮弹爆炸声、哀号声此起彼伏,没有一个人听到自己的号令。
  张发奎仰天长叹,突然被副官和一群贴身侍卫腾空架起,冲下土包向东飞奔,张发奎刚要破口大骂,随即看到刚才自己站立的山包被一片飞来的炮弹炸得泥石飞溅,烟火腾腾,脚不沾地的张发奎拼命扭头回望,痛苦地发现硝烟散去后的小山包已经被削平了。
  此战四十四军和范石生部大获全胜,三师长张韶东围着缴获的十六门八成新火炮、堆积如山的迫击炮、长短枪和轻重机枪高兴坏了,哪里还记得贺胡子的土匪恶行。
  范石生部官兵扛着五十多挺缴获机枪,分完失而复得的几百斤鸦片,满载而归,把遍地尸体和两千多俘虏交给四十四军弟兄善后处理,人没走出十里,捷报已经发到荆州城的范石生手上。
  范石生出了口恶气,感到心里舒服了很多,在参谋长的建议下立刻致电蒋总司令,传达与友军同心同德紧密配合、奉命歼敌近万的讨逆大捷。
  蒋总司令果然没有辜负范石生的殷切盼望,很快复电鼓励,奖励范石生五万元,加封范石生为荆襄警备司令部司令,承诺尽快给范石生部新的中央军番号,并在一个月内补充齐新兵。
  大败东逃的张发奎部越过黑山嘴才敢停下喘息,身边剩下的士卒不到一半,其中近三成失去了武器装备,一个个神色萎靡眼露惊慌之色,一群将校喘过气来,对张弘栾和四十四军恨得咬牙切齿,纷纷发誓记住血海深仇,他日定将讨还。
  顽强的张发奎把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召集麾下众将急商前途问题,同时全体将士整理行装,分摊武器弹药,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众将痛定思痛总结经验教训,一致认为此番之所以会被张弘栾部偷袭成功,完全是因为被张弘栾的卑鄙表象所蒙蔽,因而在他的地盘边沿行军感到安全,疲惫之余没有按照操典要求去做,派出的零星侦察小队也都是走出三五里就匆匆返回,这个用血换来的深刻教训从此铭记在第四师将校心里。在往后的军旅生涯中,不管这些将校们到了什么地方、加入了哪一派的军队,他们再也没有犯过同样的错误。
  夜幕降临,前出侦察小队飞速回报,何健派出两名少将前来接洽。
  张发奎与众将商议片刻一同迎上,吴奇伟和黄镇球发现来人是保定毕业的师兄危宿钟,这才将满怀戒备悄悄放下。
  危宿钟低声转达了何健的问候和诚意,表示不愿与第四师弟兄为敌,愿意提供一切方便,悄悄接应第四师经汨罗南下。在危宿钟诚恳的邀请和周到的安排下,无路可走的张发奎终于率领麾下九千余弟兄向东行进,于次日中午到达汨罗城北黄沙镇安顿下来。
  ……
  何健到底想干什么?
  安毅与身边众将帅一直在分析这个问题,从四十四军不断通报的情报、以及自己的情报网从岳阳、长沙发来的密电上看,何健这回真的是做到了义薄云天、义气深重,不但慷慨地为张发奎第四师补充粮食、被服等物资,还周到地为第四师设计行军线路,在汨罗小镇连续休整三天的第四师一万官兵换上崭新军装,背负足够弹药悄然南下,以昼伏夜行的方式,用一周时间绕过长沙、株洲开往衡东,一路上神不知鬼不觉顺顺利利。
  对于中央和蒋总司令的询问,打了一仗歼灭第四师近半人马的安毅和张弘栾没有任何的责任,一切均推到何健身上,先后回报将第四师击溃之后其残部已经退进何健的地盘。何健如何回答中央和蒋总司令,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安毅却能通过蒋介石的两次致电要求协查第四军行踪,了解到何健的首鼠两端。
  反复分析之后,安毅和众将都认为,何健之所以会出面帮助张发奎,无外乎如下原因:张发奎曾率领粤军与李宗仁的桂军打得你死我活,彼此间的仇恨难以化解,如今,何健身负讨逆职责,前一段又和白崇禧指挥的桂军在桂北一带激战不休,何健部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出柳州、桂林,返回湘南一线。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何健帮助曾经的桂系死敌张发奎是情有可原的。
  至于何健为何敢欺骗中央欺骗蒋介石,这个问题很好理解,在如今的混乱局势中,有几个地方军阀会与中央坦诚相对?先不说整个北方的反蒋势力日益高涨,也不说汪精卫、许崇智、居正等元老不停地抨击老蒋炮轰中央,只说距离何健最近的广西……俞作柏和李明瑞已经公开造反了,中央对此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平息,最后还得仰仗迅速壮大的何健对广西施加军事压力,在这样一种微妙的情况下,哪怕中央得知何健放过张发奎和第四师,也不会对何健有何指责,毕竟,因小失大的事谁也不会去做,这个时候中央和蒋总司令不可能因为一个区区第四师残部,而将拥有四个师兵力的何健推到反政府阵营中。
  想清楚其中的奥妙,安毅也就把此事放到了一边,完成黔西石珍部兵力配置的审核,进行必要的补充和建议之后,与尹继南、丁志诚等心腹一起,开始对中原局势和自身的利益展开讨论。
  首要的问题是,如何在中央军委即将展开的军队调整中,拿到一至两个正式番号,利用中央拨付的军饷,名正言顺地自我壮大。
  就在安毅等人绞尽脑汁、锐意发展的时候,湖南突然传来消息:张发奎因为麾下士卒与何健部士卒间的突发冲突,一怒之下突然袭击了驻守衡阳的周澜师一个旅,毫无思想准备的周澜部损失惨重,被生生地打出了衡阳。
  勃然大怒的何健立即调动周澜、刘建绪部三万余人,对全力南逃的张发奎第四师发起追击,谁知素有广东十虎之称的张发奎更为愤怒和彪悍,率领所部连续击溃湘军三道防线,在桂北李宗仁部的接应下,飞速越过黄沙河进入广西,扛走何健三个团的装备物资,全身而退!
  消息传来,安毅惊骇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悄悄返回广西翻盘成功的李宗仁竟然会这么大度,不计前嫌爽快地接纳昔日死敌张发奎。
  此事的突然发生,再次颠覆了安毅心中早已调整无数次以适应这个乱世的价值观和道德观。
第534章
安将军病了
  金秋十月本是收获季节,然而对于整个华夏来说却是战火延绵、生灵涂炭的多事之秋。
  十月二日,蒋介石任命朱绍良为第六路军总指挥,率领刚调整的陈继承第三师、毛秉文第八师火速开赴广东,与第八路军总指挥陈济棠一起攻打广西,同时中央政府宣布撤销俞作柏、李明瑞党内外一切职务,任命广西警备师师长吕焕炎为广西省主席,从内部分化广西军事势力;两天之后,再次命令刚获得正式番号的谭道源五十师开赴广东韶关,参与讨伐广西叛逆的战争。
  就在这时,驻守淮北的方振武部余亚农旅叛逃到英山归附西北军,方振武本人因通敌嫌疑,很快被秘密逮捕回南京,整个中原战云密布,战火一触即发。
  安毅虽然身居鄂西,但对天下大势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就要到来,宁愿去消灭军阀也不愿去和红军中师兄弟打仗的安毅立即眉开眼笑,天天都在愉快地等待蒋介石对自己的最新任命。
  十月九日,做好一切准备的冯玉祥大手一挥,麾下将领宋哲元、刘郁芬、孙良诚、石敬亭、孙连仲、庞炳勋、张维玺、刘汝明等联名通电给阎锡山和冯玉祥,指责中央施政不顾民生,用人不求贤能,财政不公开,政治不廉洁,呼吁两位德高望重的领袖忧天下之忧而忧,挺身而出,拯救万万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次日,宋哲元等将领在西安召集国民大会,请冯玉祥复任国民军总司令,由宋哲元代,并致电慰问张发奎、俞作柏,即由宋哲元以冯玉祥名义向全国发布公告,任命全国愿意的和不愿意的军阀势力分成八路军队讨伐蒋介石,以另组新政府统一国家为目的。
  与此同时,汪兆铭、陈公博、顾孟余、王乐平、柏文蔚、王法勤等立刻发表《讨蒋告民众书》,宋哲元等将领又再致电阎锡山、冯玉祥,历数蒋中正六大罪状,向全国宣布即日出兵四十万讨伐中央军。
  整个中国顿时一片混乱,政治经济国计民生全都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大江南北无数人连自己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没有一个人记得西北越来越重的大饥荒。
  紧接着,孙良诚挥师向东突进,中央军唐生智第五路军第五十一师龚浩部连忙向洛阳东退。中央一帮老大却还在用飞来飞去的电波打嘴仗,唐生智、朱培德、何应钦电请阎锡山劝冯玉祥入京,并声明决心讨逆到底!行动迅速的孙良诚、庞炳勋两部大军却已经攻入洛阳,第五路军龚浩师只能一退再退,躲到巩县。
  十月十四日,蒋介石终于向全国公布中央的军事讨逆行动,任命顾祝同为第一军军长、李明扬为副军长,下辖第一、第二师和独立第三旅;任命蒋鼎文为第二军军长、陈诚为副军长,下辖第六、第九、第十一师和独立第四旅;任命王均为第三军军长,下辖第七、第十一、第十八师;任命阮玄武为第四军军长,下辖第十九、第五十、第五十二师;任命刘峙为武汉行营主任,任命何应钦为开封行营主任,负责指挥各军讨伐西北军叛逆。
  消息传来,安毅顿时哑巴了,本以为非己莫属的第三军军长飞走也罢,可是第五十二师的空缺番号也没了,安毅心中无比失落,转而恼火不已,对身边的机要参谋石谱芳说声“给中央致电,说老子病了卧床不起”,就钻进后院东厢房自己的卧室,衣服鞋子也不脱真的躺下,转眼间打起来轻微的呼噜声,他的确累了。
  石谱芳恭恭敬敬遵令执行,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夷陵大营都知道安毅突然病倒卧床不起,吓得接到消息的尹继南等十六师弟兄和宜昌公署众官员尽数赶来,开车的开车、骑马的骑马,穿街过巷,奔赴夷陵大营。
  消息很快传遍宜昌城内外,成百上千感激安毅的民众和学校师生放下一切纷至沓来,弄得大营门口车水马龙,人潮涌动,宪兵团弟兄忙得汗流浃背,说干了嘴巴都劝不走越聚越多的民众,却也从一张张焦虑的脸庞上看到安毅在军民中的威望。
  葛敬恩拿着宜昌行营的急报,匆匆找到正在开会的蒋介石,蒋介石看完电报会也不开了,心想如今全国一片混乱,唯有安毅镇守的鄂西、湘西和长江咽喉一片宁静,安毅这一病哪还了得?眼看西北军正从陕西倾巢而出,要是派出两个军突然冲下鄂西怎么办?
  “致电,立刻给宜昌行营致电,责成他们详细汇报安毅的病情,还能不能坐起来处理军务?几个字的报告,让我怎么知道安毅的身体怎么样?”蒋介石真的急了,没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大声下令。
  “是!”
  侍从参谋忙不迭冲向机要科。
  葛敬恩等蒋介石坐下,低声劝慰:“总司令请息怒,益公马上就来协商……属下以为,安毅的确是累坏了,这段时间他又是赈灾又是指挥黔西扩张军事行动,又要处理鄂西杂牌军队的哗变和地方军政民政,同时还出色地完成阻击张发奎部的军事指挥任务,重创叛军,取得重大战果,连续数月的繁重事务,他复原不久的身体恐怕吃不消了。之前,我们都没有考虑周到,早就应该给他派个参谋长或者副主任分担一些,虽然赈灾主任换成了戴院长,可是戴院长事务繁忙,到鄂西数日做个样子就回来了,政治、经济、军事、民政什么都得落到安毅的肩上,他的个性很强,任劳任怨有苦也不会说,外表看似举重若轻,其实也够难为他的,唉……”
  朱培德大步走来,咳嗽几声,颇为担忧地说道:“属下刚刚获得消息,已经电告南昌军需督办劳守道将军,他会立即派出江南医院的外国专家小组,乘坐快艇开赴宜昌,咳咳……咳咳……”
  蒋介石连忙站起来请朱培德坐下:“益之兄保重,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别病倒啊!唉……都怪我,一直忘了安毅多次负伤,内疾未完全康复,让他担负太多事务了。”
  “是否立刻挑选一位将领前往宜昌,暂时分担一下安毅的工作?”朱培德问道。
  “好、好!堪侯,你看派谁去合适?”
  “要是贵严兄(贺耀祖字)在的话最合适……不如派步兵总监元璋兄(贺国光字)去吧,元璋兄去年主管宪兵和军队教育以来,不少与安毅交往,两人关系不错快赶上忘年交了,再者,元璋兄是湖北蒲圻人,与四川各路势力和巴蜀各界名流历来关系良好,有他去,至少在联络湘鄂川各界、地方政务和民政事务方面,能帮安毅大忙,益公以为如何?”葛敬恩谨慎地提出建议。
  朱培德欣慰地说道:“元璋去最好,他和安毅相处不错,一老一少相得益彰。”
  蒋介石立即点头:“早就想让元璋兄多为党国伟业承担重任,很好,就这么决定了,任命元璋兄为宜昌行营中将副主任,主管地方政务和赈灾安置事务,军事还得交给安毅来,元璋兄恐怕不熟悉湘西四十四军和黔西四十三军的情况。”
  葛敬恩和朱培德明白蒋介石是不想让贺国光知道湘黔军事计划的内幕,均点头称是答应立即去办。
  蒋介石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走到门口的朱培德,示意朱培德重新坐下,眉头微蹙低声问道:“益之兄,我们是不是没有给予安毅应有的奖赏和相应的职务,他闹情绪了啊?”
  朱培德暗自吃惊,脸上却带着不以为然的微笑:“总司令过虑了,安毅是你的学生,你还不知道他那副臭脾气?宁愿去数钱也不愿带兵打仗,否则这么长时间来他为何从未提过半点要求?当初让他进总部他也毫无怨言,尽心教书尽心公务之余整天笑嘻嘻的,醉心于军事训练和军事教育的改良,写出的几本专著也深得各国军事顾问的推崇与赞赏,他却没有半点的骄傲,反而觉得该下军队基层多多实践多多检验。若是要说他有野心,恐怕也是在赚钱敛财方面,多少钱似乎都不够他花的,哈哈!”
  蒋介石频频点头:“这个安毅……这个安毅……不该让他去承担那么多超出军事范畴的繁杂事务,我正要用他的。战事一起瞬息万变,放眼军中没有几个有他的灵性和远见,我现在发现,把他放到宜昌有点儿可惜了,如今黔西、湘西大局已定,他该回来了,说不定随时都要用他,他这一病实在不是时候啊!”
  朱培德点点头,考虑片刻低声建议:“总司令,属下有一建议,中央党部研究室主任龚茜是安毅的干姐姐,可她比安毅的亲姐姐还亲,安毅数次负伤,都是在龚茜无微不至的照料下迅速康复的,这次能不能把她暂时抽调一下……”
  “可以!这个时候还研究什么?就让龚茜跟随元璋兄一同赶赴宜昌吧!龚茜是静老的干女儿,又是党内众元老器重的才女,六年前就在广州参与中央党部的建设,很不错的一个人,她去我放心。安毅是个孤儿,这几年也多得益之兄和龚茜给他温情,相比之下,我这个校长对自己学生关心不够啊!”
  蒋介石难得地流露真情。
  朱培德开解几句便提出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给龚茜挂电话。电话另一头的龚茜听到安毅病倒的消息声音都发抖了,弄得朱培德开解半天,放下了电话仍然唏嘘不已。
第535章
假戏真做
  夷陵大营指挥部戒备森严,数日来,脸带微笑的将校们神色严峻一派肃然,所有人都尽可能多干一些以分担安毅的沉重负担,进出指挥部也都小心翼翼,更不敢大声喧哗。
  虽然安毅病倒不能召开各种会议,但得益于长期养成的良好习惯和明确分工,每个部门的主官都自觉地肩负起责任,不是超出职权范围的事就尽量商量着处理,指挥部的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运行。
  东厢房安毅的卧室里,江南医院副院长克鲁泽、外科教授阿尔弗雷德、内科教授桑德罗收起手中的诊断工具,面面相觑,克鲁泽摇头苦笑,耸耸肩对安毅问道:“安,你壮得像头牛,除咽喉有些轻微炎症之外什么病也没有,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安毅红着脸歉意地回答:“对不起,克鲁泽先生,对不起两位教授,我是不愿意参加内战才不得不装病的,请大家帮我隐瞒,随便找个什么病对付过去就行了……实在很抱歉!没想到会麻烦你们从南昌赶过来,之前我真不知道会这样,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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