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校对)第3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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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毅听听觉得虽然旋律简单,但是挺熟悉也非常优美。没等安毅品味过来,三童子又按照纪律把他双手绑上,还是用昨天那根已经开始发黑的伞绳牵着安毅,就像牵一头牛一样。
  安毅看着缠绕在自己手上的绳索,原本极美的风光山色,顿时失去了新引力,想起可能在下午时分见到那个非常不愿见到的李霄龙,甚至那个在黄埔时就惜言如金令人无法琢磨的长着一对极富特色的斗鸡眉毛的师弟林彪,安毅心里就暗自着急,垂头丧气地行走在押解队伍中央,连前面年轻健美身姿轻盈的韩玉也失去了魅力。
  下行的凹凸石板山路由于霜气的侵蚀很滑,大家都走得很小心,只有比猴子还要灵活的三童子蹦蹦跳跳,如履平地,牵着安毅的绳子不紧不慢恰到好处,让安毅感慨三童子至少放过十年的牛。
  下到山脚,接着又要翻越一座大山,安毅知道地图上金华山与东华山之间只有二十公里的直线距离,但是走起来就要命了,不由想起部队里弟兄们的那句口头禅……望山跑死马。
  一个半小时后,众人爬上山坳,肚皮贴上脊梁骨已经累得半死的安毅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喘着大气。也许大家也累了,聚在一起看修复的机枪,没一个人理睬他,只有三童子歉意地望着安毅,小声说道:“我要守纪律,没办法……你看,机枪修好了,大家都很高兴,方圆几百里的赤卫队,就咱们有一挺机枪,大家都想谢你,但是不好意思说,因为你是黄狗子俘虏……”
  安毅无力地抬起头,努力挤出个笑容:“没事,我不需要大家谢我,既然见到了就是缘分,相互帮一下是人之常情,你们不也帮我敷药疗伤了吗?一样的。”
  三童子呆呆望着和善的安毅,嘴巴动了动,低声说道:“我给你取水去,西南面那座大山就是东华山,还走两个时辰左右就到了,到了红军大哥那儿就有饭吃,到时候我想办法弄点香喷喷的东华辣酱下饭。”
  三童子很快拿来一竹筒水,安毅喝完看到韩玉和赤卫队员聚在不远处低声交谈完毕,似乎准备再次上路,想了想走到韩玉面前,低声请求:“大队长同志,能不能解开绳子?我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伤处也隐隐作痛,全身湿漉漉的,走山路绑着双手难以掌握平衡,很费力,肚子也没东西,实在是难以支持。其实没吃的没关系,大家都这样我能理解,但是至少别再绑着我,否则你们恐怕真要抬着我走了。”
  韩玉听安毅说得在理,与赖副大队长略微商量了一下,吩咐押解的赤卫队员提高警惕,这才同意解开安毅手上的绳子。
  安毅的手腕已被磨破多处,十指因血液循环不畅,也微微发紫肿胀,安毅没有叫一声苦,反而心里满是重获自由的轻松。
  队伍又再次出发,韩玉不放心地走在安毅身后,一只手始终不离开驳壳枪的枪把,尽心尽职,无比负责。
  拐过一道林木参天的山湾,眼前一片开阔,右侧笔直的高岗上,一幕白得耀眼的瀑布飞流直下,在阳光照射下浮现出两道迷离的彩虹,瀑布下层林尽染一片火红,满山的红叶将瀑布和巍然青山装点得美轮美奂,犹如仙境。
  安毅情不自禁停下脚步,身后的韩玉连忙止步,差点儿没撞在安毅的背上,后方的队员也都缓缓停下,看看刚才还是半死不活的安毅此刻脸上满是安详幽远的向往之色,英俊端庄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也都纷纷朝安毅专注眺望的方向望去。
  “神仙台确实好看,也就这季节最好看。”
  韩玉忽然觉得现在的安毅看起来如此的宁静高远,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的热切光芒,使得韩玉深受感染,情不自禁地介绍起来。
  安毅点点头,一直注视前方:“的确很美,让我想起今早你在东山那一边低吟的小调,非常的迷人。”
  “你听到了……你也会唱歌?”
  韩玉的脸没来由地泛起一丝红晕,本就通红的脸蛋更红了,呼出的洁白雾气,将她美丽的嘴唇和线条明快的鼻子衬托得越发诱人。
  安毅转过身看看众人,见大家都对眼前的景色颇为喜欢,虽然年年见到司空见惯,这些人此刻仍有这副耐心,无疑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善良人,是对自己祖祖辈辈生长的山山水水有着无法掩饰的深沉热爱,因此安毅心里一热,微微点头,望着韩玉如山中深潭般明丽的眼睛咧嘴一笑:“我也会一首歌,是歌唱红军的,以前听人唱过就默默记下,但这是我第一次唱,调子和你早上哼的很相似,既然心情这么好,大家也需要休息一会儿,我就献丑吼几声吧,唱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安毅轻咳一声,望着眼前如诗如画的美景,望着延绵到山腰的重重红叶,放开嗓子,引吭高歌:“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因为劳累,安毅的声音略带沙哑,但其浑厚洪亮的歌声,却在群山间久久回荡,余音袅袅。赤卫队员们第一次听到如此熟悉却又迥异不同的歌声无比诧异,韩玉惊愕之余也非常激动,似乎安毅唱出的纯净得与眼前一切融为一体的每一个音符,都一下下敲打在年轻而充满梦想的心坎上。
  也许是歌曲意境中处于黎明前奏的那种呻吟与渴慕之情,韵合了安毅此时的处境和复杂忧郁却又希望不灭的复杂心态,安毅没等群山回响的余音散尽,挺起胸膛,满怀深情地再次吟唱。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歌声久久回荡,直到缓缓杳去,众人仍然一动不动地遥望前方,韩玉眼里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望着天际的两重彩虹,胸脯无序地激烈起伏。
  三童子最先回过神来,忍不住朝安毅伸出大拇指高声赞道:“你唱得真好!正是我们家乡的歌,比我们都唱得好。”
  众人醒悟过来神情复杂,赖副大队长望着仍然眺望群山和瀑布的安毅嘿嘿一笑:“有两下子,抓到你小子到现在第一次听你唱出人话来,不错嘛!不过你小子根本不知道季节,映山红不是这个时候开的,眼下满山满谷的是红叶,哈哈!伙计们,咱们走吧!”
  韩玉默默看着黯然神伤转过脸继续低头行走的安毅,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直跳,她不知道安毅为什么懂得这么多,歌又唱得这么动听,这么富有情韵;也不知道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安毅怎么会在断了两条肋骨空着肚子的时候,也能默默坚持下来,并不见得比自己和赤卫队员差,这样年轻俊俏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哪儿来的耐力和毅力?韩玉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变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乱?她甚至已经模糊了眼前的安毅是个敌人还是朋友。
  走出两里,天空中飞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至,韩玉顾不得再想什么,立刻命令停止前进,一把抓住安毅的衣襟,把他按在山道边的草丛里:“注意了,很可能是敌人飞机轰炸,听声音有很多飞机,就像上次轰炸苏区一样……”
  韩玉大喊起来,十几名赤卫队员全都扑到山道右边的草丛中,无比紧张地注视着天上,不一会儿轰鸣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三驾容克W34改型战斗机在一架A35L侦察机的引领下编队飞来,飞机的高度很低,似乎是贴着山巅飞过似的,巨大的噪音夹杂着狂风轰然而至,很快从上空划过,继续向南飞去。
  安毅清楚地看到了机上的编号,甚至看清楚了尾翼上的飞狐标志,他意识到自己的弟兄们找来了,但苦于无法向飞机做出信号,心里非常失望,却又充满了慰藉。
  韩玉的整个身子已经压在安毅的右胸上,惊讶地望着远去的飞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感觉安毅转动身子,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害羞地正想要离开安毅的身体,又是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她连忙用挺拔的胸膛再次压住安毅,仰头望向北面的天空,不一会儿三架战斗机呈品字形飞来,其中一架越过北面的高山顶立刻向下俯冲,几乎是贴着山体的树梢飞了过去,如此大胆的飞行和灵活的操控,看得韩玉和赤卫队员惊慌不已心惊肉跳,原本拼命往机枪弹夹中压子弹的赖福祥也哆嗦了一下停止动作,躲在草丛中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架编号为E5002的战斗机呼啸着开过眼前百米之外,巨大的风力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而安毅非常清楚地知道,驾驶这架飞机的人,正是自己的麾下爱将……艺高人胆大的飞行副大队长林飞。
  两拨飞机过后,山谷终于沉静下来,韩玉推开安毅站直,感觉到安毅的眼神有异,顿时忘了羞怯,定定地看着安毅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秘密。
  赖福祥已经跑过来刚要开口问韩玉,东面随即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接着是八一迫击炮弹的连串爆炸声和密集的机枪声。
  赖福祥大吃一惊高声喊起来:“是不是敌人发现我们冲过来了?”
  赤卫队员个个无比紧张,安毅听辨片刻,大声问道:“东面十公里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崇华镇……不好!那儿便是敌人公禀蕃师原本驻扎的地方,敌人很可能从宜黄过来了。”韩玉惊呼起来。
  安毅想了想隐约猜出点什么,于是和气地安慰道:“别着急,听起来似乎很近,其实远着呢,公禀蕃的军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动大规模进攻,或许是与红军主力偶然遭遇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赖福祥突然问道。
  安毅一愣,苦笑道:“我以前是陆军,打过仗,能从枪炮声中判断出交战的大致方位和距离,至于你们说的公禀蕃我也听说过,军中都说此人胆子不大,疑心很重,不是蒋总司令的嫡系部队,打仗总是保存实力为主,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离开宜黄数十公里南下?用枪逼他恐怕他都不干这种傻事。”
  韩玉惊讶地看着安毅:“你怎么说得跟我们林彪军长一样啊?”
  安毅吓了一大跳,连忙解释:“我也是猜的,不过我能分辨枪炮声却是真的。”
  赖福祥想想对韩玉说道:“下山的道路要经过东南的三岔口,咱们还是快点儿走吧,任务艰巨啊!”
  “好!马上出发,一刻也不能停!福祥同志,你率领两名队员赶到前面侦察,我率剩下的同志们押着俘虏跟上,要是有个万一也好提前准备,但愿吕教官能把二十八团的主力带出来接应我们。”韩玉果断命令。
  “是!”
  赖福祥大声吩咐留下的弟兄看好安毅,率领两个人飞也似的冲向前方,转眼间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之间。
  安毅心中叫苦,脸上却不动声色,借口撒尿又一次留下自己的图案,这才心怀忐忑地走向韩玉,很快在赤卫队员的严密押解下再次上路。
第636章
飞狐折翼(七)
  上午十一点四十分,距离古驿道口四公里的隘口上一片忙碌,数百红军战士和赤卫队员神色紧张脚步匆匆,抬着用门板、竹杠和山藤临时充当的担架,把百余名在战斗中受伤的红军战士抬上隘口,快速鱼贯通过狭窄的山道,赶赴南面的东华山脚临时医院。
  精疲力竭的安毅在同样气喘吁吁的赤卫队员和前来接应的一个排红军战士的押解下,不得不走上山崖内侧的高坎,让出山道来,由伤员优先通行。
  安毅看着担架上不断流淌的鲜血和大声呻吟的受伤官兵,暗自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这一仗打得这么激烈?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安毅身边的韩玉一脸凄然,眼眶中珠泪暗藏着急不已,望着络绎经过的担架队伍束手无策,一旁率部前来迎接的吕副连长则咬牙切齿暗骂不绝,似乎只有冲回前线真枪实弹地与白匪干上一仗才能解去心中之恨。
  “啪……哗啦啦……”
  “小心……”
  前面抬担架的中年赤卫队员踩上块湿滑的卵石,身子一歪摔倒在地,让后面的担架手也跟着一块儿摔倒,木板担架重重地砸到坚硬的山道上弹起来向前滑行近半米,狠狠地撞在前面摔倒的中年汉子赤裸的脚跟上,立刻划开一道深深地口子,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中年汉子不顾自己的伤势,飞快爬起扑到侧翻在地的伤员身上,看到浑身是血的伤员似乎没了气息,急得嚎啕大哭起来:“张连长,你醒醒!我老管对不起你啊!我老管真没用,连走个路都走不稳当……”
  韩玉和吕副连长同时跳下石坎,一起将担架移到一旁,让出大半边道路供后面的担架队行走,吕副连长扶起中年人,指着他血流不止的脚跟,焦急万分地说道:“快止血啊,管叔!你上坎休息一下,让我们战士来,快!”
  “不!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不足惜,对不起张连长啊!”
  老管根本就不顾自己的伤势,奋力挣脱吕副连长,再次扑到担架上,韩玉慌张地抚摸伤员血糊糊的身体和膝盖以下没了的断腿,一时间吓得不知该如何处置。
  安毅再也看不过眼了,大步跳下石坎,一把将韩玉拉开,迅即蹲在重伤员的身边,一边飞快解下伤员的腰带,一边大声吼道:“别碰我!这是被炸弹炸的,最重的伤不在身上,而是断腿,关键是扎紧伤口止血知不知道……嗨……嗯……好了,失血太多快输血,否则来不及了。”
  安毅处理完断腿,伸手拨开伤员的眼皮,看到瞳孔已经失神弥散,难过地摇摇头,抬了这么远没扎紧断腿,能顶到这儿没死掉也算奇迹了,心里不由得感慨红军的急救知识实在太贫乏了,三年前自己麾下各部的普通一兵都知道战场的简单急救了,而征战不止的红军却……安毅实在不知如何说才是。
  吕副连长和韩玉也都挨着安毅蹲下,韩玉看着安毅一脸的伤感,颇为激动,原先想擒住安毅的红军战士也都站在高坎上不动了,心里面对古道热肠面目清秀的安毅突然生出许多好感来。
  这个时候,重伤的张连长突然睁开眼睛,望向安毅和韩玉,最后目光停在吕副连长脸上:“小吕……是你啊……”
  “张连长……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快,来两个人,立刻把张连长抬回去抢救!”吕副连长大声喊道。
  “不用了,小吕,我这腿断了,就算治好也是残废,何况还治不好,只能白费功夫……不如把那点儿宝贵的药留给其他战友……呃……真的……别麻烦了……”
  张连长血肉模糊的脸,竟然露出个微笑。
  “不!老连长,你一定要挺住啊!革命需要你,战士们需要你,你一定要坚强些,我们这就去医院……”
  吕副连长转身冲到担架前面猛然抬起,另一位战士也及时抬起后端,两人齐声一喊,抬着担架快步向前跑,谁知道张连长在前面六七米过弯的时候,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突然翻下担架,重重地摔倒在悬崖边上,接着顺势一滚,整个人一下子就掉下二十余米高的山崖,重重砸在乱石堆上,发出一声沉闷得令人心脏颤抖的声音。
  “老连长……”
  “老张……”
  安毅瞪大眼睛,惊愕地注视着这一切,最后咬紧嘴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屁股坐在石坎边上,再也没有了半点儿力气,在一片惊呼和痛哭声中缓缓低下头,凝视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感动得泪水不停地往下掉:这是多么伟大的战士啊!在整个红军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最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战友,想到的是药物的珍贵,哪怕张连长明知自己要死,可他在没死之前表现出来的高尚情操和大无畏的精神,极大地震撼了安毅,安毅为这样的军人而深感钦佩,无比崇敬,第一次对红军的艰苦处境和磐石般的坚定信念有了直观的认识,有了超过任何文字表达的刻骨铭心的体会。
  吕副连长、韩玉和一群战士赤卫队员们哭完喊完,担架队也基本通过完毕,安毅望了一眼后方一公里半远的山道,看到有一队担架队风风火火地跑来,就知道这是第二批撤下阵地伤势相对轻一点的伤员,悄悄擦去泪水,仰望蓝天,重重地出了口浊气,双眼通红的韩玉已经来到他身边:“走吧,还有五里路就到了。”
  安毅木然地点点头,望向南面不远处苍茫逶迤的东华山,站起来主动走到队伍中央,低下头,迈着沉重的步子默默向前。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东华山下古驿道旁的一座废弃庙宇里,红二十八团团长李隆青正在着急地等待,忽闻师政治部主任李霄龙等人从西面的二十九团开完会过来,立刻戴上军帽,叫上政委李恒大步走出庙门。
  李霄龙跟随周书记从上海返回老部队后,在总司令和林彪军长的力荐下再次担任老部队师政治部主任,此时正值中央与苏区关系微妙颇为紧张之时,加上一年来的反围剿战斗损失了不少高级将领,在近日的军事会议上,李霄龙被提名为军政治部副主任兼师政委,此时任命尚未下达,李霄龙就按照既定工作计划视察各部,为提高红军战斗力和凝聚力任劳任怨,日夜奔忙。
  杂草被清理一空的庙门前,李霄龙跳下战马,把缰绳扔给警卫员,向两位老部下还礼:“老李、李恒,看你们两个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莫不是俘虏的敌人飞行员逃走了?”
  李团长着急地报告:“报告主任,不是飞行员逃走了,而是中央军委紧急通知,要你立刻赶回瑞金总部出席会议,电话打到二十九团的时候,说你已经离开正在前往我部的路上,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你。根据师部通报,那个行事一贯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三步的公禀蕃居然主动出击了,该师一个团不知道是吃了豹子胆还是怎么着,竟然敢前出宜黄,一口气南下数十公里,与我北面巡逻部队遭遇,随即发生了激烈战斗,林军长、王副军长急调一师两个团迎敌,没想到敌军提前逃跑,我军迅猛追击,却又遭遇公禀蕃另一个团侧击,结果打了半个小时不到,敌军又向后撤了,我军奋勇战斗俘敌一个营后停止了追击,因情况不明,为避免再遇激战,只能原地设防,并派出侦察部队。目前情况如何尚无进一步消息,我团派出接应广昌赤卫队押送敌飞行员的一个连也快回来了,不会误事的。不过,中央催得紧,不能留你在这儿吃饭了。”
  李霄龙惊讶地皱起眉头,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腰间勃朗宁枪套上,低头凝思:“这个公禀蕃可是个有名的吝啬鬼,如今老蒋下野他不受重用,何应钦指挥他进攻咱们时,他还磨磨蹭蹭百般推脱就是不动身,今天竟然敢贸然前入数十公里,看来其中定有文章……这样吧,我赶回总部开会就不再停留了,等俘虏的敌军飞行员押解到来,你尽快弄清楚情况,用电话向师部汇报,好让师部及时上呈总部,等我开完会再来见见这个飞行员,看看能不能做通他的工作,让他投诚过来。你们要注意纪律,善待俘虏,千万不能把人给吓着了。”
  “是!这我们知道,飞行员可是宝贝啊!王副军长刚才也亲自打来电话提醒我们注意,说林军长也非常关心这事,要我们做好俘虏的思想转化工作,为我所用……可惜那架飞机坠毁了。”李团长不无遗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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